所以怎麽會這樣呢?


    森鷗外並沒有被無慘殺死在那個肮髒的山洞裏,甚至……


    “愛麗絲醬~”


    無慘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裏幼年女性的相貌,要不是對方心裏傳來的情緒,隻是單純類似喜歡物品的情緒。


    他絕對會用黑荊棘捅死森鷗外。


    身穿黑色和服,頭上帶著血色的兔子夾子,慘白的小臉板著,給人一種小孩子裝大人的反差萌。


    “你很吵。”


    “啊啊啊,我死了~”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想不開答應對方的要求,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無慘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


    然而任性的鬼王大人在思考了一下後,得出了結論: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


    由於無慘不能夠曬太陽,森鷗外便為其定製了一把黑色的小傘。


    半蹲在地上的他,笑著看著女孩子思考時微蹙的眉頭,心情很是愉悅地給自己老板十指塗上了紅色的指甲油。


    當一切完成後,無慘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黑色哥特玫瑰蘿莉裙,頭上小小的黑色頭罩下是血兔子的發夾,鮮紅無情的眸配著豔麗係慘白的臉,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視覺衝擊。


    低首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指甲油,無慘冷冷地看了眼效率很高的對方,選擇將人用黑荊棘吊在了房頂上。


    無慘:蹬鼻子上臉,該教訓一下了。


    目送著撐開小黑傘,步入光明的背影,房頂上的森鷗外心中難得泛起了擔憂的情緒。


    “愛麗絲醬,不要曬到太陽~”


    ……這人好囉嗦啊。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腳步微頓,無慘微垂眼眸看向地上的青石板想著。


    森鷗外的能力從某種角度來說,超出了無慘的預期。


    這個世界存在奇奇怪怪的異能力者,也就意味著他的能力並不獨特。


    想起那個有類似陽光能力的治愈係,無慘的內心泛起了一股煩躁。


    他不是懷疑過森鷗外的目的,安靜起來有種憂鬱範的青年早已對他敞開了內心。


    就算在他隱瞞了能力實際的情況下,森鷗外依舊通過了他的考驗,對方心底的情緒並不多,不知道是鬼血的原因,還是森鷗外本人的因素。


    森鷗外的邏輯思維方式讓無慘都覺得過於冰冷,就像是按照一套邏輯可以工作到死的機器。


    蘿莉控這點,反而讓無慘看到了對方人的一麵。


    對於父親與女兒親情渴望的一麵。


    他本來想著離開了那個島就將森鷗外殺死,但是麵對森鷗外哪怕苦自己也不能苦孩子的兢兢業業。


    對比了一下,這個混亂的世界的其他目標,比起被那些大人物或者選定人物的身邊人察覺的風險。


    目前總體來說,森鷗外是他最好的選擇。


    “請問你們有看到我的女兒麽?一個穿黑色和服,放到眼睛裏都不會疼的女孩子。”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街道上自帶好感度,人們熱心地指出了無慘的位置。


    安靜的街道迎來了難得的喧鬧。


    “愛麗絲~我好擔心~”


    無慘被抱住了,他下意識想要用黑荊棘來懲罰這個以下犯上的屬下,但是掃到一旁暗戳戳關注的民眾,他抑製住了。


    在這裏動手善後動作就是噩夢了,更別提他親愛的屬下選了個距離強大異能者家很近的地方。


    無慘看穿了對方的小心思,但是與後來森鷗外拐帶的其他孩子不同,身為前貴族少爺,他做不出一些出格的行為。


    簡稱:要臉。


    “放我下來。”


    “要騎大馬麽?”


    冷冷地看著森鷗外的表演,無慘決定對方敢這麽幹,回去就擰斷對方的頭,當擺件。


    似乎察覺到了危機,森鷗外並沒有當著所有人麵這麽做,而是像是個好父親牽著無慘走向了回家的路。


    “你女兒身體好像不太好啊。”


    “他對紫外線過敏。”


    “那是什麽?”


    “他對太陽過敏。”


    “這孩子太可憐了。”


    無慘皺眉甩開了森鷗外的手,從正在與人寒暄的男人身邊跑開,男人愣了愣,而後冷靜地又演了一波。


    在略帶焦急和滿含歉意地與領居到完了歉,森鷗外匆匆趕回了家。


    走進屋內,麵對著疑似慘遭打劫的壞境,他並沒有在意,反而在視線內尋找著無慘。


    一番波折後,森鷗外終於在二樓的一個櫃子裏找到了一團黑色小蘑菇。


    智商不咋地的無慘正在偷偷吃飯。


    “請不要隨意地獵食。”


    “這是醫院的。”


    關於無慘的吃飯問題,森鷗外在與對方離開常暗島之前有過約定。


    森歐外提供的,和緊急時刻醫院死掉的人類。


    無慘答應了這個要求,畢竟他還挺害怕那個可以給他做日光浴的小女孩的,當然森鷗外並沒有這麽做。


    “這是個小鎮,任意的東西消失都可能引起騷動。”


    無慘聽懂了森鷗外的潛台詞,但是他並不在意,畢竟屬下就是用來收拾爛攤子的不是麽……


    半個小時以後,森鷗外將無慘抱起放到了行李箱上。


    是的,他們要搬家了。


    如果計算這三個月離開常暗島的生活,那麽森鷗外與無慘的搬家頻率達到了每周一次的程度。


    這是無慘的試探,也是森鷗外的。


    “您的進食需求變大了。”


    坐在火車上,無慘看了眼疑似養不起家的老父親。


    “是時候換個大城市了。”


    雖然無慘對於森鷗外的道德水平早有預料,但是其下限之低還是讓無慘都有些自愧不如。


    橫濱。


    蔚藍色的大海吹來鹹澀的海風,港口城市的街道並不是非常平整,而且有種獨特戰損風。


    炮彈在建築上留下了顯眼的痕跡,讓風吹過的建築總是忍不住顫抖。


    小巷口三三兩兩的聚集著衣著破爛的人們,不一會兒年紀大的人就選定了目標。


    眼神中帶著瑟縮的孩子在巴掌的威脅下衝了出去,而後便是衣著華麗的婦人的驚叫。


    “有人搶劫!”


    沒有人幫她,那個看起來很貴,實際上更貴的手包沾著屬於平民窟的汙漬消失在了街上。


    巡警根本沒有出現。


    不過很快就有穿著黑衣的男人們拖著打斷腿的孩子來到了婦人的麵前。


    血在街道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跡。


    “飛鳥太太,這是你的錢包,像您這樣的有錢人不應該就這樣走在路上。”


    男人粗糙的手刮花了包的絨麵,婦人明顯有些不高興,但是她並沒有發作而是安分的接過了包。


    “感謝天野首領的幫助,我會聽從他的忠告的。”


    男人看出來女人的不以為意,煙抽黑的牙齒咧了咧,道:


    “您該慶幸沒有靠近小巷,否則我大概隻能幫飛鳥先生在紅燈區找到你,或者是屠宰場。”


    聽到這句話,女人的身體抖了抖,她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感謝變得真誠起來。


    “感謝您,這是您的報酬。”


    女人從脖頸上解下了一根項鏈,金色的,在擠進烏黑雲層的光下發出耀眼的色澤。


    路過的人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男人倒是並不在意,而且直接將項鏈踹進了褲兜。


    “你跟著我,飛鳥先生在宴會廳等你。”


    無慘旁觀了這一幕,他察覺到了路人對男人的畏懼。


    “黑手黨,一群憑借武力在這片土地樹立權威,幹著警察與惡魔活的家夥。”


    森鷗外單手壓了壓頭頂上的禮帽,對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小公主道,


    “他們是我實現目標的第一步。”


    無慘避開了男人伸出的手,他不知道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和黑手黨有什麽必然的聯係。


    隻要森鷗外能夠提供充足的食物,並且好用就行。


    他需要盡快恢複完全他的身體,並且找到青色彼岸花。


    他要成為完美的不老不死與神一般的生物。


    “所以為什麽來平民窟?”


    不好的下水管道讓地麵積起了黑色的汙水,被迫被森鷗外抱著走的無慘,從牙縫中擠出話。


    “這個地方最大的黑幫頭領目前生了重病。”


    無慘皺眉。


    “你是想要我把他變成鬼?”


    無慘的想法很簡單,森鷗外隻需要找個機會讓那個什麽首領把自己的鬼血吞了就行。


    “本來是這個想法,但是主人的身體似乎還沒有恢複。”


    黑色的荊棘出現,森鷗外無奈地看著發脾氣的無慘,繼續道,


    “分出鬼血似乎會傷害您的身體,而且您之前的舊傷恢複的似乎並不是怎麽好。”


    抱著無慘,森鷗外推開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房子,與外部破破爛爛愛、隨時倒塌的模樣不同,內部是精致到如同德國皇室的布局。


    “我並不會讓您吃苦,您隻需要耐心等待一些日子,一切的東西,我都會為您奉上。”


    俊美的男人單膝跪地,將無慘放在地上目光真誠的承諾著。


    而被他注視的對象則是驕矜的落地,如同一隻黑色的貓咪四處走動巡視了一番自己的地盤,挑剔道:


    “這個這個還有這裏,換掉。”


    森鷗外看著麵前的女孩子溫柔的點頭,記下並且重複了一遍需要更換的措施。


    “哦,對了,最近我看你不太順眼。”


    無慘現在二樓的樓梯上,居高臨下地通知森鷗外。


    “不!”


    森鷗外猜到了什麽,然後絕望地看著無慘恢複了男性的模樣。


    看著樓下男人梨花帶雨的模樣,無慘心情瞬間好多了,至於沒有男性的衣服這件事。


    都是男的,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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