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付錢就好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琴酒,大概知道這麽多的債務哪裏來的了。


    當車門被徹底拉開,甚爾看著木乃伊狀的琴酒笑了一下,將身後討債的人讓了出來:


    “他就是我伴侶,我們家都是他管錢的。”


    好的,琴酒伴隨著這句話,也知道了他當初答應了什麽鬼了。


    比如說,甚爾的所有債務由他繼承什麽的。


    債多不怕仇的琴酒淡定地躺在床上看著身著黑衣帶著墨鏡的魁梧大漢,非常自然的無視了甚爾:


    “多少錢?”


    “2個億,他的違約金怎麽付?現金還是銀行卡?當然我們也可以分期,隻不過利息是六個點。”


    琴酒看著倚靠在車門上的甚爾,確定以及肯定某人被坑了,大概率是合同即將到期什麽的吧。


    “可以。”


    伴隨著琴酒的點頭,黑衣大漢伸手從口袋中拿了一根煙,看了眼岸穀新羅道:


    “醫生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報酬我們會打到你的賬戶裏。”


    “不用了,我直接已經收完了。”


    岸穀新羅背對著黑衣大漢用無水酒精洗了個手,淡然地道,


    “我們的合同在兩個小時前結束了。”


    “醫生的合約不考慮繼續了麽?我們合作一向很好啊?”


    聽到岸穀新羅的言語,黑衣大漢不像是剛剛的淡然反而變得有些慌張起來。


    “不續約了,我在池袋開了家診所,以後就不出來接任務了。不過,有單子可以往我那邊送,老價錢。”


    說完,岸穀新羅從車上跳了下去,將一張名片塞給了黑衣大漢,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兩人:


    “加油還債哦,否則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黑衣大漢看著逐漸遠去的醫生的背影,將名片收好,接著轉過頭看向一臉悠閑的甚爾:


    “車就留給你們了,賬戶你知道。”


    甚爾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目送著黑衣大漢的離開,愣了一秒看向琴酒:


    “他剛剛說什麽來著?”


    “……”


    琴酒看著極其不靠譜的男人,語塞了,緩了好半天道:


    “他們的賬號告訴我,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賬號?”


    對於琴酒的話語,甚爾愣了一秒,回憶了半天,然後在腦子裏一無所獲:


    “我沒有他們家的賬號啊?”


    琴酒忍了半天,看著眼前這個健康到可以暴打自己的男人,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你的腦子是擺設麽?”


    被琴酒的表情愉悅到的甚爾,用像是看著貓主子在想咬人時,主人那種縱容的眼神看向病床上的木乃伊:


    “就算不還也沒事,隻要把他們全殺了就好。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填飽肚子,我已經一個月沒有吃東西了。”


    伴隨著這句話,甚爾一把拉下了車裏麵躺著琴酒的擔架,任性地在大馬路上溜著病人:


    “你家在哪裏?”


    “你就不能開車去麽?”


    琴酒深吸了一口氣,內心瘋狂問候了一下甚爾,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問。


    “我不會開車。”


    甚爾拿在擔架床的一腳,回頭無辜地道:


    “如果出了交通事故會被條子抓起來。”


    “所以你幹嘛不去監獄啊,既管飯又管吃。”


    “因為抓到了就被會槍斃吧,我還沒有看到那老頭後悔的表情暫時還不想死。”


    琴酒看著甚爾臉上充滿從容的表情,好像懂了什麽,這人跟他一樣想要逃脫父母給的定義,他們在某種意義上是一樣的。


    “衡陽街四丁目345號12樓304室。”


    講出自己的地址以後,琴酒無力的躺倒在擔架床上,看著頭頂的藍天,思考了半天:


    “你現在沒有經紀公司幫你擔保接單吧?我出錢你當我陪練吧。”


    “啊?聽起來好麻煩啊?”


    甚爾一邊拉著擔架床,一邊看著手中的導航,感覺距離自己下一次餓暈不遠了。


    “包吃包住。”


    “成交。”


    甚爾很快穿過了大街小巷,一路上無視了路人們的指指點點,找到了地方。


    琴酒的住所位於普通的公寓樓,有些老舊的公寓樓電梯並不能容納病床,因此,琴酒再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得到了公主抱待遇。


    ……


    “你家鑰匙在哪裏?”


    甚爾看著懷裏看不出表情的琴酒詢問道。


    “地毯下麵。”


    “哦。”


    得到了答案,甚爾將琴酒隨手放在了地上從地毯下麵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門,又將地上的人撈了進去,用腳關上了門。


    “真小啊,不過也能湊活一下。”


    甚爾嘖嘖地看了一眼這間l型的單身公寓,直直地走向了最深處的臥室,將人扔到了床上,而後:


    “記得給我做飯啊。”


    之後,身為病人的琴酒感到身側的床凹陷了下去,他側臉看了一眼餓暈過去的甚爾。


    於是,這間單身公寓迎來了難得的熱鬧,黑色的大床上並排的躺著兩個男人,一個臉朝下深陷在被子裏,一個臉朝上表情冷淡。


    ……


    撲鼻的香味在甚爾的鼻翼彌漫,饑腸轆轆的人瞬間從床上驚醒,一路聞著香味到了廚房:


    “你居然會做飯啊?”


    曆時一整天終於從繃帶中拆出來的琴酒,看著突然探頭的睡神,手速利落的將蛋炒飯從鍋裏盛到了一旁早已放置好的碗中:


    “蛋炒飯而已。”


    “你手藝不錯啊,如果賺不到錢的話,考慮開飯店麽?”


    “……”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麽?”


    甚爾對於某個已經在自己麵前失去了高冷風範的新手的吐槽,選擇快速地拯救自己的胃。


    餐廳中,吃著自己的飯的琴酒,看著往廚房跑了六次,終於停止了添飯活動的甚爾。


    他終於有些相信這人真的是一個月沒有進食了,隻有這樣的人,才會對著他被人吐槽過的蛋炒飯表示認同。


    不過,想起某個人餓了一個月時不時昏過去補充一下狀態,琴酒對於自己就這樣還沒有打過的人,對於自己的提升表示期待。


    “這間公寓隻有一張床,你要跟我睡一張床麽?”


    甚爾一邊吞咽著口中的飯,一邊毫不介意的詢問。


    “我睡沙發,你睡床好了。”


    琴酒看了一眼甚爾鼓著嘴努力吞咽的樣子,神色冷淡地道。


    兩個人都不是能夠容忍自己休息的時候,身邊多出一個呼吸的存在。


    就算是暫時性的搭檔休戰,他們都不會忘記自己差點死在對方的手裏,雖然甚爾的差點死亡,有著億點點水分。


    吃飽喝足恢複過來的甚爾打了一個嗬切,語調跟在陽光下的獅子一樣懶洋洋地道:


    “之前你說讓我幫忙鍛煉體術吧,那就打架好了,沒有什麽是比生死最好的鍛煉了。”


    說完這段話,甚爾伸手拿過餐桌上的遙控器,隨手打開了餐廳旁客廳中的電視。


    “如果我全力的話,一秒你就會死哦。”


    清晰的話語伴隨電視中的雜音傳到琴酒的耳中,讓還在成長的少年冷哼了一下:


    “我是請你當老師又不是殺人?而且你殺人不收錢麽?”


    “那倒也是,埃,留手到什麽程度呢?打蚊子的力氣麽?”


    琴酒感覺自己的額頭上冒出了#號,某個人真的是太囂張了。


    拿起了兩人的碗,看著已經坐到了電視前的甚爾,琴酒走進了廚房,潺潺的流水中,他的心慢慢冷靜了下來。


    “所以到底為什麽會留下來?”


    琴酒有些迷惑自己在拆完繃帶以後,沒有徑直離開這個危險人物的行為,是因為那段話麽?


    不過,琴酒現在也隻是相當於管培生而已,沒有真實的任務資本鋪墊,他的代號虛的讓人發笑,否則貝爾摩德也不會那樣惡整琴酒。


    因此他也沒有任何的資本在申請一間公寓,所以就算他不想跟甚爾住一起,他也沒地方可以去。


    “琴酒,晚飯吃什麽?”


    聽著外麵的某人的叫囂,琴酒握緊了手裏的碗,整個人不複冷靜:


    “你不會點外賣麽?”


    “沒錢啊。”


    甚爾欠揍言語傳到琴酒的耳中時,琴酒擦幹淨了碗,將恢複了潔淨的碗放進了櫃子:


    “知道了。”


    平靜的語調讓甚爾消停了下來,隻有琴酒緊緊握著櫃門的手,說明了某人被壓抑的某種情緒。


    備用手機傳來一陣的震動,讓琴酒輕輕地合上了櫃門,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翻開。


    【上次的任務資料已經收到,u盤已經被破解,資料已經完成了解析,boss對你很滿意。不過,你沒有用後勤部的車回組織報道,所以需要遞交一份任務報告上來。還有下一次的任務消息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上了新星。還有你的女裝不錯哦!貝爾摩德%。%】


    麵無表情地看完整條消息,琴酒點開了附件,這次的任務是殺人。


    一目十行的看完任務人的資料,琴酒眨了眨眼睛,處理臥底麽?


    還是來自德國的臥底麽?


    看著照片上一臉憨厚,有些蠢蠢的男人,琴酒青色的眸底閃過了一個想法。


    自然地無視了貝爾摩德最底下附上的女裝照片,琴酒走出廚房來到臥室從床頭櫃裏拿出了另一部手機,在鍵盤上敲打了很久點擊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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