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柳扶額,感歎道:“你就是想讓我帶著孩子跑路,巴不得我夫妻不美滿。”


    李逢春哼了一聲,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男人本來就靠不住,我自己就是男子,難道我不知道嗎?”


    許雙柳無奈的道:“行行行,你說什麽都對,那現在可以愉快的聊天了嗎?”


    李逢春傲嬌的翻了個白眼,“誰也沒讓你不聊啊,還不是你剛一見麵就刺激我,否則咱們正親親熱熱的聊天呢。”


    許雙柳一口心頭血差點沒噴出來,跟這樣的人掰扯不清楚。


    她後退一步,上下打量了李逢春一眼,道:“方才還沒覺得,現在一看你怎麽黑成這樣。”、


    說起這個,李逢春便來了精神,抓緊時間吐槽道:“哎喲東家,我能站著回來就不錯了。”


    許雙柳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怎麽,遇到危險了?”


    李逢春自顧自的找了個椅子坐下,端起茶壺就灌了好幾口,一擦下巴道:“沒遇到危險,就是嶺南那地也太熱了,又熱又潮濕,好多地方還沒有路,我要是再呆幾天恐怕就被曬幹了。”


    許雙柳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那麽熱?”說著又思忖著道:“你若是不習慣,不然我給你換個地方?”


    “別!”李逢春把茶壺放回到桌上,“說好的事還改什麽,再不習慣日子久了也習慣了,人家當地人都活的好好的。”


    許雙柳麵容稍霽,讓陸震海也坐下,自己走回到書案後往椅子裏一歪,道:“跟我說說,這一路都發生了什麽?”


    說起這個,李逢春就滔滔不絕了。


    “也沒什麽稀奇事,跟平常一樣,官道上的守城兵都認識咱們的棋,偶有挑事的也是想混點銀子花花,這都好說,走到淮水河的時候遇到了一夥劫道的,規模還不小,也被咱們兄弟擺平了。”


    李逢春說的得意洋洋,就差插個雞毛當孔雀了。


    “但有一次遇上了危險。咱們翻山的時候被困在了大山裏,那山雖不陡峭卻烏煙瘴氣,裏麵都是些沒見過的花和樹,潮濕的各種各樣的蟲子都有,最嚇人的還是一個土坑似的東西。”


    提到這,李逢春也不由得後怕起來。


    “那玩意說軟不軟說硬不硬,隻要一陷進去肯定十條命都出不來,小六子說,這是地獄的鬼門關。”


    許雙柳瞬間想到一個可能性,心頓時提了起來,“沼澤!”


    “什麽?”李逢春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以為許雙柳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是類似土坑的東西,不是什麽澤。”


    許雙柳道:“那就是沼澤,”又緊跟著問:“那咱們的人掉進去了嗎?傷亡大不大?”


    這個李逢春就是報喜不報憂,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不早說,還來信說沒有傷亡,肯定是虛瞞了。


    這樣的事耽誤不得,她要馬上讓齊禹統計傷亡人數,給家屬撫恤,還要讓李逢春畫出來,標注沼澤的地點,以免以後有人誤闖進去。


    李逢春被她緊張的態度弄得一愣,隨即道:“沒有傷亡啊,我不是信裏都說了,兄弟們一切順利。”


    說著又自顧自的搖頭道:“不過也真是懸,若不是小六子不小心把給他\/娘帶的一袋子水果掉進坑裏,我明年也不知道那麽可怕。”


    許雙柳鬆了口氣,接著狠狠瞪了李逢春一眼,“說話還大喘氣的,嚇死人嗎?”


    李逢春好奇的道:“聽東家的意思,也見過這樣的……呃,沼澤了?”


    許雙柳拿起筆就往他身上丟,“我沒見過還沒學過嗎?沒學過還沒聽過嗎?”


    李逢春靈巧的一躲,嘿嘿笑道:“是我孤陋寡聞了行吧?”


    許雙柳啐了他一口:“講你的吧。”


    李逢春把筆給她放回去,繼續道:“那袋果子掉進去的時候我們也沒當回事,可小六子拔了半天也沒把袋子拔出來,旁邊的兄弟看不過去還幫裏忙,可連著三個人都沒拔出來,袋子還越陷越深。”


    “就連小六子都險些陷下去。最後那袋子果子直接被泥土淹沒,再也看不見了。”


    許雙柳歎息一聲,“多虧你們不貪心,否則掉進去就沒命了。”


    李逢春點了點頭,隨即又笑道:“不過嶺南的果子是真好吃,好些我都沒見過,我還給您帶回來一袋子呢,晚點您拿回去嚐嚐。”


    許雙柳嗤笑道:“還晚點幹什麽,現在就拿過來吧,正好讓震海他們也嚐嚐。”


    李逢春起身走到門外,對守門的新鏢師囑咐了兩句,很快小鏢師就把袋子拿了過來。


    許雙柳打開一看,都是熟悉的水果啊。


    她簡直要熱淚盈眶了,這些東西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連見都沒機會見。


    李逢春拿出來一個黃橙橙的果子道:“這個也不知道叫什麽,但格外的香甜,好吃的保準你吃了這口想下口。”


    許雙柳拿過來在手裏顛了顛道:“不就是芒果嗎,還這麽神秘。”


    她對陸震海一伸手道:“刀。”


    陸震海趕緊把隨身的匕首抽出來給她。


    許雙柳三下兩下就切開了芒果,還在中間打了個花刀,遞給李逢春道:“吃吧。”


    李逢春看的目瞪口呆:“東家,你……吃過?”


    許雙柳笑道:“那是自然。”


    他不信,又在袋子裏翻了翻,掏出一個蘋果那麽大的東西問:“那這個呢?”


    許雙柳吸溜了一下口水,“芭樂,還是紅心的,真是許久沒吃了啊。”


    說著也不管李逢春的反應,拿過來就三下兩下的切好,連吃了好幾塊。


    一邊吐籽一邊道:“這水果哪都好,就是籽太多。”


    李逢春好半晌才道:“嶺南人告訴我這叫番石榴。”


    許雙柳無所謂的說:“都是一個東西。”


    又把手裏剩下的遞給陸震海。


    陸震海吃了一口也點頭道:“是好吃,東家我能不能帶回兩個去,給虞兒嚐嚐。”


    許雙柳大方的一揮手:“盡管帶。”


    李逢春吃了口芒果,也道:“多帶幾個,給家裏人都嚐嚐,反正以後我就在嶺南了,你們想吃我經常運回來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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