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伯正色的給許雙柳作了個禮,心悅誠服的道:“王妃愛民之心我們省得,定會把話帶到。”


    許雙柳走到臨時畫出來的地圖前仔細看了看,原本喜悅的熱情被現實澆滅。


    雖然傳來的捷報繁花似錦,但按照消息傳回來的位置,羌人的軍隊還是在一點點寸進,由此可見大青國打的十分吃力,場麵之膠著可以想象。


    羌人驍勇善戰,想抵禦他們不是容易的事,主力部隊終歸是這個戰場的主宰,隻有他們才能和羌人對敵。


    而自己這支沒番號沒頭銜的小野隊,也不過是給對方天天亂而已,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隻有被碾壓的份。


    不過好在多少能幫上些忙,哪怕是能拖一拖對方的節奏,打亂一下對方的陣腳,也算努力沒有白費了。


    許雙柳跌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萬物複蘇的春景,竟毫無欣賞之意,隻有一腔深沉在心底。


    如此過了一個月,許雙柳終於聽到了來自荊山郡關於敢死隊的傳言。


    聽說有一群吹毛飲血不像活人的隊伍出現在荊山郡的大地上。


    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比突然冒出來的那隊奇裝異服的兵更恐怖。


    他們每個人都長著三頭六臂,吃人肉喝人血,專打羌人,幾次救孔老將軍的隊伍於危難。


    百姓傳言,說這夥人是閻王殿裏跑出來的鬼兵鬼將,因看不慣羌人的所作所為才出來替天行道。


    許雙柳聽了隻是笑笑,百姓們總是願意用臆想來完成自己的邏輯自洽。


    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等這場仗打完,大家還是要回鏢局的,總不能頂著地獄修羅的名號。


    而敢死隊也確實打出了自己的氣質,這要全賴李逢春讓他們出手的時機剛剛好。


    彼時孔老將軍和羌人正打的水深火熱,整個戰場哀嚎遍野,戰事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羌人在第二日的中午終於發起最後的猛攻,試圖突破孔老將軍的第一道防線。


    原本以為膠著的戰事會持續下去,但在羌人突然變了戰術的情況下頓時壓力倍增。


    孔老將軍見戰況不好,便緊急下令收兵。


    然而陣型尾翼已經深陷戰圈出不來了。


    孔老將軍心痛不已,正要下令舍棄這支隊伍的時候,隻聽從山坡上猛然下來一群嗷嗷叫喊的人。


    他們不穿軍裝,一身衣裳也是肮髒不堪,許多一看就是從羌人身上扒下來的。


    他們揮舞著長槍大刀,呼喊著向人群猛衝過來。


    孔老將軍瞳孔猛地一震,一時分不清這夥人是自己人還是羌人的後援,隻能緊急調派人手換陣,尾隊當頭隊準備重新殺回戰場。


    然而,還不等列隊完畢,隻見那夥人已經悍然入陣,像是殺紅了眼般收割人命,而他們劍鋒所指之處無一生還,更甚者連羌人都怕的節節後退。


    李逢春躲在山澗裏看著,壞笑道:“讓他們餓一個月果然是對的,你瞧,現在是不是像惡狗撲食。”


    王老四“嗤”了一聲,“你英明神武行了吧?天天叫他們能看不能吃,有人不能殺,什麽人也憋壞了。”


    李逢春得意的道:“我這叫戰術。”


    而戰場上,羌人很多還蒙在當場,他們搞不懂為什麽明明自己已經占了優勢,馬上就要蠶食中原的一夥隊伍,怎麽突然就殺出來一群比他們更凶猛的人。


    可時機瞬息萬變,沒等他們想明白,大刀已經砍到眼前了,趕緊匆忙的舉起斧子迎戰。


    隻用了半刻鍾的時間,兩方局勢已經扭轉過來,中原隊伍因著敢死隊的加入頓時覺得有了喘息時間,而敢死隊殺敵的勇猛和不要命的打法立馬給了深陷戰局的將士信心。


    他們一鼓作氣,配合著敢死隊奮力突圍。


    孔老將軍此時也看出這夥人是來幫自己,當即下令整隊衝陣。


    三股人馬雖沒人統籌指揮,卻打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互相配合著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救出了所有將士。


    李逢春看著場上的局勢掐著時間。


    在馬上要一刻鍾整的時候驟然吹起哨響。


    敢死隊像是上好發條的機器一般,聽到一聲極長的哨響絕不戀戰,驟然如潮水般退了下來,呼喝著往山頂跑去。


    而羌人此時已經被打的連連敗退,在撤退的慌亂中甚至還踩死了自己的同伴。


    孔老將軍趁著優勢帶兵一路追擊,直把他們打出百裏之外才堪堪收兵。


    回去的途中路過方才作戰的戰場,他不禁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山林。


    此時的山林寂靜無聲,就像無人出現過一般,隻有風吹樹葉沙沙的響。


    他的兒子作為副將走到他身邊道:“父親,回去吧。這夥人神出鬼沒,是不可能找到的。”


    孔老將軍用蒼老的聲音道:“他們的名聲我早有耳聞,隻是從沒放在眼裏過,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若是能納入麾下,將是西南軍的一大神兵利器。”


    孔小副將也隨著父親的目光看了過去,感歎道:“是啊,但他們好像有極嚴苛的規矩,不會投效任何部隊的,但可以知道的是他們是咱們的人,是中原人,咱們隻要知道必要的時候他們會出現就行了。”


    孔老將軍點了點頭,惋惜的一夾馬腹向前行去。


    李逢春和王老四躲在山坡下的也陰影裏,看著雄壯的部隊有條不紊的進了荊山城才回身上了山。


    王老四道:“我聽震海兄傳來的消息,他在五河州也被郭將軍賞識,為了辭郭將軍的邀請,很是廢了一番功夫。”


    李逢春露出個老謀深算的笑來,“所以在我這就從根上避免這種事發生,省的屆時辭又不好辭,進又不能進。”


    說著,又難得的正經的感歎一句:“咱們這幫人向來是沒規矩的,進了正規軍也待不了幾天就會被趕出來,還不如在外麵打打外援,別人還都當我們是寶。”


    “這話是了,”王老四難得的跟他有一樣的想法,“而且東家的恩情大如再生父母,咱們這幫人若是離開東家,那便是連人都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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