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衍終於走到陳迦雯身邊。


    風裏,不僅有春雨的清新,還帶來他身上危險又迷人的清淺香氣。


    陳迦雯撐著傘靜靜凝望他。


    周廷衍沒有說謊,他確實喝過酒的樣子。


    白潤膚色與平日相比,多了淡粉。


    他就站在自己麵前,陳迦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一切都夢幻得像泡沫。


    仿佛她一開口,泡沫就碎了。


    周廷衍發絲落了一層細雨,瑩瑩閃著水星兒的亮。


    他先開口說了話:“陳迦雯,我終於找到你,好不容易。”


    雨大了些,周廷衍額前發絲濕成一綹綹,蕩在英俊眉目間,滴著水。


    陳迦雯握著傘柄,舉到周廷衍頭頂上方。


    問他:“阿衍,你為什麽忽然想和我結婚?”


    看著陳迦雯,周廷衍頭痛得不行,雙目努力聚著焦。


    原來,哪怕有了溫沁禕。


    從最初的痛不欲生,到強忍著可以堅持全程,再到疼痛減半,他嚐到了其中快樂,直到他幾乎不會在歡\/\/愛中觸發心理障礙。


    他們也算做過好多次。


    周廷衍在溫沁禕身上體味到女人的曼妙與美好。


    可是現在,陳迦雯這麽近的站在麵前。


    周廷衍發覺,自己對女性的靠近,依舊有著身與心的強烈排斥。


    除了溫沁禕,誰也不行。


    周廷衍慌神兩秒,眼前立刻呈現出被炸毀的貨輪。


    燒焦的人體組織就那樣殘忍地,被一塊塊運下來。


    有的甚至黏到金屬上,需要用工具一點點刮,才能弄得下。


    皮不是皮,肉不成肉,仿佛那已經不是人體。


    周廷衍看著,心裏無比痛苦,比刮在他身上還要疼。


    眼下,他開始回答陳迦雯的問題:


    “第一次在周家看見你,就覺得你很漂亮,我的家庭關係你了解,所以我一直排斥你的接近。


    至於,我和溫沁禕,我以後慢慢和你講。


    今天,你父親炸了我一艘貨輪,滿船的貨,加上死去船員的賠償,沒有七個億下不來。”


    周廷衍接過陳迦雯手裏的傘柄,為她擋著刮來的風雨。


    繼續說:


    “陳迦雯,我想通了,和解吧,我們這輩子,注定要在一起,周、陳兩家不該敵對,應該聯手,那樣任誰都無法撼動我們。”


    車裏,司機看著撐傘交談的兩人,默默把槍放在隱蔽又順手的位置。


    陳迦雯並不知道陳暉炸周廷衍貨輪的事。


    她隻知道,陳暉突然要帶她出國。


    陳迦雯靜靜望著傘下的周廷衍。


    他的眼睛迷人而漆黑,在夜色中像深不見底的湖泊。


    五官都很完美,尤其嘴唇生得很性感。


    看一眼就覺得很好親。


    周廷衍的身材,哪怕被襯衫包裹,被風衣罩著。


    也讓人輕而易舉就聯想起生娃能手。


    陳迦雯是有過香-豔生活的人,她心裏一直有周廷衍。


    但是他去美國那幾年,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聯係。


    逢年過節,周廷衍也不回周家。


    陳迦雯一度以為他再也不會回國,所以她有過男人。


    她見到的,聽說過的,各式各樣。


    甚至還見過內嵌鋼珠,外鑲珍珠的男人。


    可是,周廷衍一站在這,哪怕他穿著得體,不露絲毫男色,其他人全都顏色褪盡,不及他一分。


    陳迦雯再一次問周廷衍:“阿衍,你到底是不是騙我?”


    風雨吹著她黑發,眼眸晶晶地亮,像有眼淚要掉下來。


    周廷衍半勾唇畔,俊臉顯露柔色。


    目光落在陳迦雯肩膀,“我說過,沒有騙你。雨大了,我們上車說?你看你,肩膀都澆濕了。”


    這時,陳迦雯才覺得肩膀冰冷如冬。


    而周廷衍風衣被淋濕得更多,雙側肩膀全部被洇濕。


    路燈下,黑漆漆兩片。


    而周,陳兩家合姻,一直是陳暉期望的,一旦如此,兩個家族將壯大到將無堅不摧。


    何必互相廝殺,隻會兩敗俱傷。


    陳迦雯鬆口,“好,上車說吧。阿衍。”


    周廷衍主動為陳迦雯拉開車門。


    她先上車,他隨後。


    周廷衍坐下後,視線在司機身上一掃而過,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一盒煙,轉頭問陳迦雯:


    “雨天太冷,我抽支煙,介意麽?”


    陳迦雯搖搖頭,“不介意,但是我一會兒還有事,我們說不了太久。”


    “好,不會很久,我長話短說。”


    周廷衍開始在口袋裏找打火機。


    可是,左右口袋都沒摸到。


    他看向前麵的司機,“能借個火麽?”


    車內後視鏡裏,陳迦雯正在盯看司機,他隻好不情不願向後遞了一隻打火機。


    手伸過來時,周廷衍用握著煙盒的手去接。


    還很客氣地說:“謝謝。”


    話語同時,周廷衍手指輕微一動,一支小型麻醉槍潛藏在煙盒裏,無聲無息脫針而出,直刺司機手腕的動脈位置。


    他聲都沒出一點,直接靠著椅背不動了。


    周廷衍上車之前,司機為了伺機斃掉他,特意關了所有燈光。


    車裏那麽暗,司機中了麻醉槍,陳迦雯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周廷衍處之泰然地收了煙盒,忽然想起什麽似的。


    “對了,我給你買了條項鏈,落我車裏了,你跟我過去,我給你戴上,你還有事就先去忙,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周廷衍話音一落就下了車。


    他伸出右手,向陳迦雯遞去。


    排斥的頭痛一下下剜著周廷衍太陽穴,帶來跳動與撕裂同在的疼。


    看著男人伸來的手,白潤修長,養尊處優的性感。


    陳迦雯還是沒能抵住誘惑。


    這雙手,比得過任何一個她有過的男人。


    每根手指都生得那麽勻稱好看,做周廷衍手下的女人,該有多幸福。


    陳迦雯一邊下車,一邊去搭周廷衍的手。


    而他卻轉手去取了傘撐開,遮在她頭頂。


    周廷衍臉上笑意薄薄,“別淋濕了,會感冒。對了,拿著包,我還有一個掛件要送你。”


    如果不是看溫沁禕包上有個無事牌掛件,


    周廷衍還不知道女孩子的包可以有掛件。


    “哦,好。”陳迦雯趕忙回身取了包,心底泛起一片暖。


    原來倨傲無比的周廷衍也有這麽柔情蜜意的時候。


    “謝謝你,阿衍。”


    陳迦雯下了車,踩著雨水,抬手去挽周廷衍的手臂。


    周廷衍卻快了幾步,讓人挽了個空。


    “雨大了,快點走。”他說。


    陳迦雯隻好一路緊跟著小跑,終於上了周廷衍的車。


    她一落座,周廷衍立即上了所有門鎖。


    陳迦雯沒看見,他臉上一點柔情笑意都沒了,眼底是深不可測的沉靜暗色。


    那張性感嘴唇皆是冰冷無情。


    周廷衍拎出一個紙袋,沉著俊美眉目向陳迦雯靠近。


    她乖乖伸出雙手到頸後,攏起長發,微微低下頭,方便周廷衍給她戴項鏈。


    而陳迦雯並沒有等來項鏈。


    封嘴,綁手,捆腳。


    周廷衍動作麻利,卻粗魯,沒有一絲對女人的疼惜。


    陳迦雯叫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她絕望地看著周廷衍。


    看著這個英俊無雙的男人。


    一切都是騙局啊,從他的第一通電話開始。


    周廷衍輾轉迂回,一步步讓她放下戒備,誘騙了她。


    兩行眼淚從陳迦雯眼眶奪出,她拚命回頭看自己的車子,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司機卻無動於衷。


    她用力將身體撞周廷衍的車門。


    一下下,悶悶的“咚”聲發出,司機依舊無動於衷。


    死了一樣。


    一出戲下來,周廷衍頭痛得要命,他嗬斥一聲:


    “老實點,別煩我!”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他拾過陳迦雯的包拉開,找出裏麵的錢夾。


    她的身份證並不叫陳迦雯,而是薑明雪,照片也僅有一點相似,很明顯,是別人的身份證。


    周廷衍坐在主駕,開始往外的打電話。


    “查薑明雪的航班,以及同航班的所有乘客,陳暉今晚要出國……”


    陳迦雯眼盯盯看著周廷衍的完美側影。


    看他賣出自己所有信息,同時危及她父親的狠厲沉著的模樣。


    冰涼的淚涓涓而下,止都止不住。


    她為什麽要愛他,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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