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漫長而壓抑的走廊裏,燈光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溫暖,變得異常慘白,映照出池雨和嚴家管家那布滿淚痕的臉龐。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絕望,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讓人窒息。


    穎逸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巨石狠狠撞擊,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倔強地不願落下,仿佛在等待著什麽奇跡的出現來打破這殘酷的現實。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痛楚卻讓她幾乎無法站立。她緊緊盯著醫生,那雙曾經充滿希望的眼眸此刻隻剩下絕望與不解。


    “您剛剛說什麽?你是不是在騙我?”穎逸的聲音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法言喻的哀痛。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婆婆也是媽,她不敢相信那個總是笑著對著她對她百般照顧的媽媽,就這樣突然離她而去。


    可醫生的話語,如同冬日裏的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她心中殘存的希望之火。“我們確實盡力了,請節哀。”這簡單的幾個字,卻如同千斤重擔,壓得兩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味的冷空氣迎麵撲來,仿佛連空氣都在訴說著死亡的氣息。幾個醫護人員神情凝重,推著三張覆蓋著白布的轉運床緩緩走出。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上麵覆蓋著潔白的布單,顯得格外刺眼。穎逸和池雨對視一眼,眼中都閃爍著同樣的恐懼與不安。


    穎逸、池雨和韓管家幾乎是下意識地邁開步伐。


    穎逸感覺雙腿如同灌鉛般沉重,她一步步堅定地走向那些病床。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揪緊一分,直到她顫抖著手,緩緩掀開了第一張白布。映入眼簾的,是老陳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穎逸腦海裏瞬間閃現出之前與老陳的相處畫麵那一句句穎逸小姐,少夫人,小逸記憶猶新。平日裏總是帶著慈愛的笑容,此刻卻異常平靜,仿佛隻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淚水終於在這一刻決堤。\"不可能...不可能...\"


    穎逸的腳步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身體因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微微踉蹌。


    池雨掀開白布,\"媽!\"


    老韓的眼淚再也受不住,低下頭。


    穎逸的手指觸碰到最後一塊白布時,她的心跳驟然加速,仿佛即將麵臨一場無法回頭的審判。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仿佛是在給自己做最後的心理準備,然後猛地一掀。白布下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淚水在這一刻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她喃喃自語:“不可能,媽…\"


    穎逸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崩潰與絕望。她跪在地,雙手緊緊抓住醫生的褲腿,仿佛這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我求求您!在救救他們!在救救我的家人!我求求您了!我媽媽怎麽了,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為什麽!”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與懇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撕扯出來的痛苦與無助。


    \"我求求您,我給您磕頭也行,我媽媽還沒有抱上心心念念的孫子,她還沒和他的的兒子打招呼,我還沒見上她最後一麵,求求您了!\"


    情緒上頭,穎逸也暈倒了。


    \"小逸!\"


    \"穎逸小姐!\"


    ——————


    逾期一天殺一人,遵守時間條例,這是我教你的第一堂課。\/我是殺手,我欣賞你,按時來。\/你想讓馬嘉祺也死嗎?\/我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穎逸前輩你是個聰明人,你與兵器天生絕配\/想清楚...


    穎逸猛地睜開眼,四周的景象逐漸清晰,但她的大腦卻還沉浸在那一片混沌與模糊之中。“小逸,你終於醒了,好點兒了嗎?”耳邊傳來範丞丞溫柔而略帶緊張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她抬頭望向範丞丞,那雙熟悉的眼眸裏滿是關切與無措。


    “丞丞啊,我好像做了個夢,很可怕的夢。”穎逸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她試圖抓住些什麽來證明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


    範丞丞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怎麽了嗎?\"


    範丞丞垂著眼眸,聲音低沉而沉重:“那不是夢……”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穿了穎逸的心髒,讓她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穎逸跟隨者範丞丞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胸前別著的白花,穎逸低頭一看,那朵白花如同死亡的宣判。


    “我睡了多久?”穎逸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的力量。


    “倆天了。”


    “你說什麽?”穎逸的瞳孔猛地一縮,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範丞丞立馬拉住她的胳膊:“你冷靜點兒,你已經有滑胎的跡象了,你必須安靜休養,而且現在都已經很晚了。”


    穎逸的唇色如同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用力地咬住下唇,試圖不讓自己的淚水再次滑落。“孩子可以再有,婆婆隻有一個。”她喃喃自語著,眼神中充滿了決絕與堅定。說完,範丞丞默默鬆開了穎逸的胳膊,看著她衝出病房。


    就在電梯門緩緩合上的那一刻,穎逸的心中仿佛被什麽猛地觸動了一下,她目光中閃過一抹決絕,她重新按了電梯樓層,隨著電梯緩緩上升,穎逸的心跳也隨之加速,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她胸中翻湧。


    到達十八樓,她看著空曠黑暗的長廊,長廊兩旁的病房門緊閉,偶爾傳來的儀器聲在這空曠的空間裏回響,更添了幾分淒涼。與其說這是特意給因車禍變植物人的富家子弟養病。不如說是...為了掩蓋耳目的秘密基地。


    穎逸回憶起:


    那天也是夜幕低垂,城市的燈火漸漸點亮了歸家人的路。車內,氣氛靜謐而微妙,隻有車窗外偶爾掠過的路燈光影,在陳叔沉穩的麵容上跳躍。手握方向盤,眼神專注而溫暖陳叔聞言,心中不由得一緊,他微微側頭,目光中滿是關切:“少夫人,您是身體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立刻給少爺打個電話,讓他過來?”


    “不用不用,陳叔,我就是去醫院確認一件事情,很快就會回來的。這件事,我不想讓馬哥知道,你能幫我保密嗎?”


    陳叔聞言,心中雖有疑惑,卻也立刻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是,少夫人。您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


    直到電梯抵達第十八層,那熟悉的“叮”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顯得格外響亮。門緩緩開啟,一股混合著消毒水味和淡淡藥物氣息的空氣撲麵而來,讓穎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這一層,與下方的喧囂截然不同,靜得隻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儀器監測聲。


    “你找誰?”一個溫和卻帶著幾分職業性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穎逸猛地一哆嗦,轉過頭去,隻見一位身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子正站在不遠處的護士站前,手中握著圓珠筆,目光中帶著幾分詢問。


    “昂,我來看看林豪先生。”穎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內心的波瀾卻難以掩飾。她緊張地搓了搓雙手,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你是他什麽人?”護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手中的圓珠筆在藍色文件夾上輕輕劃動,似乎是在做著記錄。


    穎逸微微一怔,隨即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老朋友了。”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心中卻五味雜陳。


    護士點了點頭,繼續在文件夾上寫著什麽,然後才緩緩開口:“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方便探視。”這句話如同一道無形的牆,瞬間將穎逸的希望擋在了門外。


    穎逸的心猛地一沉,她急忙上前一步:“他怎麽了嗎?”


    護士抬頭看了穎逸一眼,眼神中多了幾分猜忌“林豪先生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雖然生命得以保全,但由於傷勢過重,他目前處於植物人狀態。”


    穎逸轉頭看向那幽深黑暗的長廊,\"為什麽你們不開燈呢?\"護士說道:\"因為這層隻有他一個病人,用不著。\"穎逸剛準備邁開腿,卻被攔住\"這位女士,你真的不能去。\"穎逸聽到護士的回答後,她望向那條似乎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長廊,心中湧起無數疑問,卻也明白此刻不是追問的時候。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對護士點了點頭,輕聲說:“好的,我明白了。”


    \"這層樓不允許進的。\"


    穎逸回過神來,她看向自己身後的護士,\"還是那個護士...\"穎逸立馬陪笑:\"不好意思哈,我眼睛不太好,按錯樓層了,我這就走,打擾了。\"


    穎逸轉身退回電梯,手指在樓層按鈕間徘徊片刻,最終決絕地按下了16樓,心中os:“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是個植物人。”


    電梯門一開啟,穎逸便如同獵豹般敏捷地衝出,迅速而無聲地穿梭在樓梯間,每一步都計算得恰到好處,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深知,此刻的每一步都可能決定她能否揭開真相的麵紗。


    安全通道內,穎逸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的流逝都考驗著她的耐心與決心。她閉目養神,實則耳朵豎起,捕捉著樓道裏每一絲細微的聲響。終於,半小時的等待後,她確信護士已經離開了崗位,於是悄悄探出頭,像一隻準備狩獵的豹子,小心翼翼地向林豪所在處進發。


    走廊上,黑暗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一切籠罩其中。隻有遠處微弱的燈光和偶爾傳來的儀器聲,為這靜謐的夜增添了幾分詭異。穎逸憑借著記憶與直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每經過一扇緊閉的房門,她的心都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但隨即又歸於失望。


    直到她站在了那扇最裏麵的房門前,所有的緊張與期待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她輕輕地將手搭在門把手上,那冰涼的觸感讓她更加清醒。深吸一口氣,她緩緩轉動門把手,門竟奇跡般地無聲開啟,仿佛是為她敞開了一扇通往真相的大門。


    一束柔和的燈光從門縫中溢出,照亮了穎逸的臉龐,也照亮了她的內心。她推開門,踏進了這個充滿謎團的房間。房間裏的一切與她預想的不同,卻又在情理之中。寬大的病床上,一個全身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靜靜地躺著,床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束和水果,顯然有人時常來探望,但此刻這裏卻異常寂靜,隻有儀器發出的輕微聲響在回蕩。穎逸緩緩走近病床,os:這是林豪?他媽來了也不一定認得出來吧。


    就在這時,她不小心踩到了一份文件。低頭一看,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她的心猛地一緊,隨即又看到了散落在一旁的關於她與馬嘉祺、嚴浩翔等人的資料與行程安排。這些資料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心跳瞬間加速到了極致。穎逸蹲下身子,仔細盯著林豪有沒有動靜,撿起材料開始仔細翻閱這些資料。隨著閱讀的深入,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她抬頭看向病床上的林豪,那雙緊閉的眼睛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平靜,仿佛在沉睡中等待著一個未知的覺醒。穎逸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她想要親眼確認這個男人的身份,想要揭開他臉上層層繃帶下的真相。但就在這時,走廊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她不得不迅速收回即將伸出的手。


    她來到門口“糟了”穎逸的心跳瞬間加速,她環顧四周,尋找著逃生的出路。門是肯定不能走了,窗戶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快步走到窗邊,向下望去,隻見夜色如墨,高樓聳立,距離地麵幾十米的高度讓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但此刻,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上帝啊,保佑我吧。”穎逸在心中默默祈禱,她小心翼翼地踩在窗台上,盡量保持身體的平衡。窗外的風帶著涼意,吹拂著她的發絲,嘴裏叼著材料,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向旁邊的水管一躍而去。[小逸專業人士,乖寶寶們請勿模仿]


    水管冰冷而堅硬,她用雙手緊緊抓住水管,盡力讓自己的身體保持穩定。她順著水管下滑,速度越來越快,手指因摩擦而紅腫,甚至磨破了皮,鮮血滲出,但她不敢有絲毫鬆懈。她知道,一旦失手,後果不堪設想。


    在這漫長而又短暫的過程中,穎逸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與馬嘉祺的點點滴滴,馬嘉祺的溫柔、嚴浩翔的堅定,袁堇對自己的疼愛,老陳的和藹,這些畫麵交織在一起,給了她無盡的力量和勇氣。


    終於,距離地麵越來越近了。穎逸找準時機,用力一甩,借著水管的彈力帥氣地落地。雖然動作看似瀟灑,但她落地的瞬間還是忍不住因為劇烈的衝擊力而踉蹌了一下,肚子更是傳來一陣劇痛。那是長時間緊張與劇烈運動後的反應,也是她對自己身體極限的挑戰。


    穎逸強忍著疼痛,迅速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注意到她之後,她才敢稍微放鬆下來。她用手捂住肚子,感受著那股來自內部的強烈不適,心中既有後怕也有慶幸。


    她低下頭,看著嘴裏叼著的資料袋。


    第二天——


    回到家,眼前的景象讓穎逸的心再次沉到了穀底。滿眼的白綾和花圈,無不在訴說著這個家庭的悲傷與淒涼。“少夫人回來了!”傭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穎逸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她走到冰棺前,緩緩跪下,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袁堇的離世已經讓她心痛欲裂,而更讓她感到悲哀的是,可憐可笑的是,馬家主母離世,卻無一親人在場。馬嘉祺為了公事遠赴美國,無音;馬文傑則因病住院,無法前來送行。


    她默默地跪在那裏,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不甘與無助,但更多的還是對家人的思念與懷念。


    “小逸……”丁程鑫和劉耀文見狀連忙按住宋亞軒,向他搖了搖頭。


    此時的賀峻霖和張真源也在嚴家參加葬禮。


    晚上十一點半——


    \"少夫人,您都跪了一天了,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吧。\"


    \"我沒事,幾點了。\"


    \"十一點半了。\"


    穎逸起身,\"我要去個地方,這裏暫時交給你們。\"


    23:59分穎逸如約到達地下俱樂部


    \"你遲到了。\"


    \"不,我來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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