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在聽到身邊的敏姑說大小姐回來時,還覺得她昏頭了。


    卻沒想到女兒真的從門外進來。


    沈臻放下了手裏的賬本,有些意外:“嫵兒?你怎麽回來了?”


    宋清嫵有些不滿地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屋裏:“母親,女兒不是和您說了這燭火不能省。”


    “您本就愛看賬本,這若是熬壞了眼睛可怎麽是好?”


    她話音才落,敏姑就急急開口:“大小姐還不知道夫人,府中短了咱們院裏什麽東西夫人都不急著要。”


    “如今馮姨娘當家,更是連燭火都時不時短缺。”


    “敏姑!”


    沈臻的臉上雖然爬上了些皺紋,但卻也能看得出從前的花容月貌。


    隻是被夫君和姨娘搓磨的早就沒了對日子的盼望。


    宋清嫵皺了皺眉,知曉自己若是拿出銀錢母親一定不會收。


    便吩咐了敏姑讓人用明紙糊窗。


    “這樣便也能亮堂些。”


    看著為自己考慮周到的女兒,沈臻的表情又流露出些許的欣慰來。


    隻是她還是不免擔憂,拉著宋清嫵進了內室。


    “嫵兒,你跟母親說實話,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回來?”


    “可是侯爺給你委屈受了?”


    宋清嫵習以為常地擺了擺手:“謝家人從來就沒有看得起過我。”


    “這次不過是我尋了個借口估計跑出來了。”


    “謝靜媛惹了大禍了。”


    聽著女兒像是講述別人家故事一般,沈臻的眼神中生出一絲心疼。


    “嫵兒,母親知曉你心裏苦,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這嫁了夫君就好比找了個東家,不管東家好與不好,為了謀生也就隻能將就了。”


    可宋清嫵卻不同意:“母親這話不對,女兒從小看外祖父做生意,那掌櫃給東家管事,東家是要給銀錢的。”


    “可若是和夫君相處如同東家,又不給銀錢也不給溫情,我何必在他這將就?”


    “哪怕是有一日和離,我也有理!”


    但話雖如此,可宋清嫵卻明白,自己這一世都要像鬼魂一般纏著謝家人。


    不死不休。


    看著母親還要勸告自己,宋清嫵隻明白一時半會這道理是講不通的。


    她便有意岔開話題:“母親,女兒記得二妹是不是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


    “父親可有中意的女婿了嗎?”


    說起這個,沈臻又忍不住生氣。


    “當年這老承安侯沒了,那謝明誠也並非是什麽出類拔萃的青年。”


    “你父親卻執意想要結交皇親國戚,把你送到承安侯府的虎狼窩裏。”


    “可如今輪到了宋清柔,反而精挑細選出來趙將軍的長公子。”


    “趙將軍軍功赫赫,不必兒孫再去打拚,再加上趙擎又是嫡子,隻要守住家業便好。”


    “你父親當真是偏心那賤人母女!”


    沈臻難得說了難聽話。


    她一碰見和馮姨娘有關的事就會這樣。


    可宋清嫵卻微微眯了眯眼。


    她似乎記得,那夜留宿紫宸殿時,聽到了蕭複行說太後果真有意讓趙擎做駙馬。


    聽聞都已經著手安排人去調查了,估摸著彩月就快要被人查出來了。


    這樣的大熱鬧怎麽能讓好妹妹宋清柔錯過呢?


    “母親不必替旁人操心,隻要我們母女好好的也就罷了。”


    安撫好了母親後,宋清嫵便回到了出嫁前的閨房。


    裏麵不少的好東西都不見了,一看便知曉是馮姨娘的手筆。


    宋清嫵不跟她在這樣的小事上計較,隻等著日後。


    聽聞大小姐回了娘家,晚膳時馮姨娘特意遣人來請沈臻母女。


    到了飯廳時,一臉嚴肅的宋紀早就已經在主位上坐好。


    哪怕他沒有什麽表情,卻也是不怒自威,桌上沒有人敢開口。


    馮姨娘見宋清嫵回來,便故意大聲招呼。


    “大小姐終於肯賞臉了。”


    “隻是突然回了宋家,怕不是和侯爺鬧別扭了吧?”


    掃過馮姨娘那副故作關切的嘴臉,宋清嫵隻覺得惡心。


    雖然說不上是什麽大美人,可馮姨娘也是小家碧玉的美,麵上無害至極,可宋清嫵卻知道她的心是黑的。


    宋清嫵不想搭理她,徑直忽視她便想要落座,卻猛然聽見宋紀把手裏的筷子拍在桌上。


    “你跪下!”


    沈臻才開口想要說什麽,卻被女兒使了個眼色製止住。


    宋清嫵一句都沒有過問,便直直地跪了下來。


    “女兒不知犯了何錯,還請父親明示。”


    宋紀麵色陰沉地盯著她:“當初宮宴之上,你明明知曉宋趙兩家有意聯姻,卻故意將那個美貌侍女推出去!”


    “你究竟是何心思!”


    還不等宋清嫵開口,一旁的馮姨娘就淚眼婆娑地哭訴起來。


    “大小姐,姨娘知曉你不喜姨娘,可柔兒是你親妹妹,你怎能如此惡毒,讓人提前分走柔兒未來夫君的心呢?”


    這話一說出口,宋清嫵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表情依然是有些委屈:“那彩月是姨娘贈給我的陪嫁,我看重她才帶她去了宮宴。”


    “嫻妃娘娘將她賜給了趙家公子,我一個侯夫人怎麽能爭得過嫻妃娘娘?”


    聽到彩月的名字,馮姨娘母女倆的表情都變了。


    馮姨娘麵上是窘迫和後悔,宋清嫵猜她一定後悔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麽順利把人送走。


    連給她添堵的目的都沒有達到。


    而宋清柔隻是單純地瞧不起任何和她搶的女子而已。


    她雖然已心有所屬,卻也不想曾經卑賤的奴婢配與她相爭。


    宋紀一聽那個侍女是曾經馮姨娘送給宋清嫵的,一時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沉默片刻後便讓她起身。


    一頓飯吃的無比尷尬,唯有宋清嫵自然隨意。


    隻要能讓宋家人不舒服,她心裏就舒服多了。


    宋清嫵的閨房和馮姨娘的院子離得並不遠,當晚便聽到了那處傳來的砸東西聲音。


    估計是被氣得不輕。


    宋清嫵伴著這樣的“妙音”睡了個安穩覺,可馮姨娘卻睡不著。


    “柔兒,你這主母還未入府,怎能讓一個通房搶在你前頭!”


    宋清柔心裏還在惦記和謝明誠的事,她娘親說什麽她根本都沒聽進去。


    隻記得娘親說明日要她悄悄跟趙擎見上一麵,商議把彩月如何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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