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古寧寺遇到的屍體不同,這裏全部都是殘屍,本以為長生觀犯下的罪行,足以讓其大卸八塊,現在看來千刀萬剮,粉身碎骨都不足以解恨。


    對長生觀了解越深,其手段越令人發指。


    上官素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她不是沒有見過屍體,可是眼前的情況足以顛覆她的認知。


    “我們還是快離開吧。”


    說完,也不管吳憂眾人,眼睛徑直看向通道前方,加快了步伐。


    聞言,顫抖著雙腿的黃狗連忙跟上,嘩啦啦金銀順著他的衣兜掉了一地,他似乎沒有看見,頭也不回。


    見此,眾人不再多留,紛紛加快速度,欲離開此地。


    餘光是一種罪,即使眾人不去看,可眼角的餘光卻無法控製。


    水銀池很大,很長,一路之上,無數的屍體碎片進入了腿角餘光之中,再順著餘光進入腦海。


    屍山血海,殘屍無數,哪怕多看一眼,以後的日子裏必然噩夢不斷。


    足足走了五分鍾,依舊不見盡頭,前方通道處,是一座拱橋。


    吳憂站在拱橋之上,居高臨下,所看到的場景更是震撼,無數殘屍在湧動,就像身處在黃泉橋上,讓人毛發炸立而起。


    這些屍體不僅隻有女人,男人,老人,孩童,甚至還有孕婦,隻是他們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這一幕清清楚楚的映入吳憂的眼簾,瘋子,長生觀的人全部都是瘋子,這是吳憂最直觀的感受。


    這麽多殘屍,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解剖。


    長生觀解剖屍體,或者解剖活人,來研究長生之道。


    轟隆隆…………


    忽然間,一陣地動山搖,將吳憂驚醒,他抬頭朝前方看去,視線受阻,不知道發現了何事。


    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顧不上其它,朝聲音響起處飛奔而去。


    繞過水銀池,吳憂沒有停下,繼續加速狂奔,上官素一行,不明所以,見吳憂狂奔,他們也奮力前行。


    沒跑多久,吳憂在一處石壁前停了下來,見兩麵石壁中間,是一條向上石階,不知通往何處。


    石壁前一麵緩緩下落,似乎要將此處封閉起來,吳憂心裏一急,便要讓啞巴上前阻止。


    “吳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話音落下,玉鼎真人的身形從另一側的石壁後顯露了出來。


    “是你。”吳憂雙眼一眯,殺意不受控製的迸發而出。


    哈哈…………


    玉鼎真人大笑,笑罷,得意道:“吳憂,不妨告訴你,此處便是出口,沒用了,一切都沒用的,此塊巨石有千餘斤重,一旦落下,任何人都休想出去。”


    “斷龍石!”


    “你這麽理解也行,不過這斷龍石並非是為了困死敵人,而是禦敵,先祖曾預料到我長生觀日後必遭報複,所以提前設下這處機會,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敵人不再外麵,卻在內部,不過關係不大,困死你們足夠。”


    此時,上官素一行也趕了過來,不過斷龍石也剛好落地,將通往外麵的通道徹底封死。


    吳憂看著玉鼎真人,冷冷道:“你為何不走?”


    玉鼎真人搖了搖頭,指向他所在的位置道:“機關在此處,啟動機關需要時間,我沒有機會逃出去,更何況有些事情還要請教吳大人,做為交換,吳大人有疑惑也可以詢問貧道,貧道一定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玉鼎真人很鎮定,仿佛和吳憂是多年的老友,絲毫沒有的芥蒂。


    給馮剛和呂鵬比了一個手勢,二人會意,立刻上前,呂鵬把刀架在玉鼎真人的脖子上,馮剛則試著重新啟動機會。


    現在,玉鼎真人算是落在吳憂手裏,卻麵不改色:“你們不用費力氣了,這機會隻能讓斷龍石下來,卻上不去,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八人,短時間內別想出去。”


    馮剛衝吳憂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也印證了玉鼎真人的話。


    呂鵬將玉鼎真人押到吳憂前,吳憂看著淡定自若的玉鼎真人,問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嗬嗬…………


    玉鼎真人嗬嗬一笑:“吳大人,重新介紹一下,貧道道號鬆崖,玉鼎真人隻是傳承的名號,現在我的弟子蓮和才是玉鼎真人,貧道已經六十有五,相比其他的人,我已經活的夠久了,知足了,即使死在吳大人手裏又有何懼?”


    看著侃侃而談的鬆崖,吳憂拳頭緊握,然後鬆開,冷冷道:“本官真想現在將你千刀萬剮。”


    迎上吳憂滿意的眼眸,鬆崖正了正色:“殉道乃是我道家無止榮色,若吳大人執意動手,貧道求之不得。”


    鬆崖之所以選擇留下,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又豈會怕吳憂下殺手。


    見吳憂沉默不語,鬆崖知道他對自己的殺心依舊存在。


    頓了頓,鬆崖放緩語氣:“吳大人,你們放心,這裏儲備了大量的糧食,你們不會死,隻不過要困上一段時間罷了,時間充足,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身為階下囚,卻沒有任何階下囚該有的姿態,仿佛依舊是此間主人,不見半點頹色。


    事已至此,吳憂清楚,即使現在殺了鬆崖也改變不了什麽,更何況他心裏也有很多的疑惑。


    “馮剛,呂鵬,你二人再仔細找找是否還有其他的出口。”


    說完,吳憂便朝著來時方向而去,鬆崖長鬆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來到水銀池前,吳憂指著滿池子的殘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鬆崖也不隱瞞,此時再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凡人想長生,何其艱難,我們不僅要研究煉丹之法,還要研究人體構造,他們隻不過是實驗品罷了。”


    聽聽,這是人話嗎?殘殺了那麽多人,隻不過輕輕的一句實驗品罷了,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強壓下心裏的怒火,吳憂再問:“他們都是何人?”


    鬆崖沒作任何考慮,答道:“什麽人都有,有庸朝人,有燕朝人,有我大夏人,也有北蠻和達達人,具體有多少人,已經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上官素,問道:“這上麵是什麽地方?”


    鬆崖隻回了兩個字:“喬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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