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白是好人?也許吧。


    站在趙輕柔的立場,上官白溫文爾雅,儒雅隨和,也確實對她很好,說他是一個好人並不為過。


    可是站在吳憂的立場之上完全不同,他是凶殘冷酷的殺人凶手。


    吳憂和上官白接觸的並不多,隻知道他極善隱藏,南山案隻不過是他顯露的冰山一角,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趙輕柔嫁給這樣的一個人。


    迎上趙輕柔懇求的目光,吳憂心裏一軟,點頭道:“隻要他沒有殺人,那我答應你。”


    出於對趙輕柔的保護,吳憂並沒有把上官白做的事情告訴她,趙輕柔性格單純,根本不是上官白的對手,她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至於趙輕柔,她並不認為上官白會做出天怒人怨,觸犯律法的事,聽吳憂答應下來,頓時喜笑顏開。


    “明日早晨你讓輕鴻來我府上一趟 。”


    雖不明白吳憂找自己的弟弟做什麽,不過趙輕柔並沒有多問,而且她也樂意看到趙輕鴻與吳憂親近,於是便點頭應了下來。


    二人又互訴衷腸好一會兒,在趙輕柔一步三回頭的不舍目光中,揮手告別。


    回去的路上,心結解開的趙輕柔步子也歡快了許多,俏顏之上盡是甜蜜的笑容。


    跟在身旁的小葵小嘴根本停不下來,全部都是對吳憂的崇拜:“小姐,你猜猜一共多少首詩?一百七十七首,吳公子簡直就是詩仙轉世。”


    趙輕柔接過厚厚的一本小冊子,視若珍寶般護在胸前,美眸眯成了一條縫。


    她並沒有反駁小葵的話,縱觀史書,沒有一人都在一天辶內作詩近兩百首,而且首首驚豔傳世。


    對趙輕柔而言,這些詩都是吳憂寫給她的,吳憂的心意與愛護,她清晰的感覺到了。


    目送趙輕柔主仆背影消失,吳憂收斂了輕鬆的表情,麵色變得凝重。


    從朱籬的行事風格對比,上官白無疑是更加難纏的對手,對付一個瘋子,腦細胞不死一半恐怕很難成功。


    回府的路上,吳坎再次化身愛情專家,點評道:“少爺,憑心而言,老奴覺得少夫人的位置就應該是趙家娘子,晉安郡主雖然是賜婚,說白了隻是聯姻,可你們才是兩情相悅。“


    這個問題吳憂也很頭痛,為了壯大自己的勢力,吳敵和百事通都讚同姻聯,目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個人越在乎什麽,什麽就會成為他的弱點,上官白為了趙輕柔不惜殺了封平,這就是他的弱點。


    今日與趙輕柔相會,必然會傳進上官白的耳朵裏,他豈能忍?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吳憂需要一個人把他寫給趙輕柔的詩詞傳揚出去,讓上官白的怒火更加的旺盛,從而失去理智,而這個人正是趙輕鴻。


    做完這些,隻要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讓上官白對自己動手的機會,此局或許可解。


    仔細琢磨這個計劃,吳憂越是盤算就越覺得可行,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另外一件事情的發生不得不讓他終止謀劃。


    次日,趙輕鴻還沒有到來,另外一行數人先來到了吳家。


    早早起床的吳憂,見到來人臉色不由得凝重起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鄒縣丞,文書朱達,以及跟隨的數名衙役。


    見吳憂出現,鄒縣丞急忙說道:“吳大人,出大事了,府衙被百姓圍了。”


    聞言,吳憂先是驚愕,這陣勢他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自吳家走上正軌後,很少有百姓做出如此激進之事。


    難道我觸怒了百姓?


    這個疑問剛出現便被否決了,這段時間吳憂一直都在查古寧寺案,深居簡出,根本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就算是有,憑他現在的名望也不至於被百姓堵門兒。


    再仔細想了想,吳憂發現了不對,這次百姓堵的是府衙而不是他吳家,這兩者從本質上來說區別巨大。


    見吳憂疑惑的表情,鄒縣丞又繼續說道:“百姓很是憤慨,要找大人你討一個說法。”


    聽鄒縣丞這麽一說,吳憂更加的疑惑,問道:“知道什麽事情嗎?”


    一旁的朱達點了點頭:“學生打聽了一下,是因為柴炭價格。”


    提到此事,吳憂想了起來,前兩日朱明理到來,吳坎便抱怨過此事,隻是他當時並沒有往心裏去,想不到現在竟然發展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平常柴炭價格在四五文左右,現在大雪紛飛,漲了四五倍,雖然略高並不是不能接受。


    “據我所知,柴炭價格的確長漲了數倍,現在天氣寒冷,有所波動也是常理。”


    鄒縣丞則歎了口氣:“大人,你有所不知,二十幾文是昨天的價,今天在原有的價格上又漲了數倍,柴的價格是八十文,炭是一百文,如此昂貴,百姓豈能買的起?”


    吳憂驚了,這價格已經是非常的離譜了,如此斷崖式的漲價,普通百姓維持生活都難。


    府衙普通的差役薪水不過二兩多銀子,這薪資待遇已經算是優厚了,現在隻夠買二十幾擔柴,實在是諷刺。


    想到這裏,吳憂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問道:“這段時間可有人凍死?”


    朱達點頭:“有,不過都是衣不蔽體的乞丐。”


    鄒縣丞也補充道:“以往京都都會有乞丐因凍餓而死,今年柴炭的價格昂貴,死的人比以往多了兩成。”


    這個朝代是落後的,吳憂身居繁華之地,又有萬貫家財,自然是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可是百姓呢?


    現在凍死的是乞丐,如果柴炭價格一直維持在這個水平,用不了多久凍死的就是普通百姓了,而且數量非常之多。


    除此之外,隨之而來的將物價上漲,這很好理解,比如賣燒餅,柴的價格上漲就意味著成本上漲,原來兩三文錢的燒餅,可能會上漲到十幾文,甚至更高。


    不僅僅如此,各行各業隻要用到柴炭的生意,必然會出現動蕩,京都要亂了。


    想到這裏,吳憂終於不淡定了,目光凝重道:“是所有的價格上漲,還有區域性的上漲?”


    鄒縣丞沒有任何遲疑道:“全部,一夜之間所有的柴炭價格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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