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我們猜錯了……他去了別處,或者就像他所說的,他的爪牙會帶上狼血在各處感染狐人掀起混亂……我們又該怎麽辦?”


    彥卿麵露糾結之色“難道我們要放棄那些「可能性更小」的地方嗎?”


    “這就是你在劍術之外要學的另一課:權衡和取舍,我們永遠在捫心自問卻又永遠無解的問題。”飛霄出聲道。


    “在做出決定前,我們要殺死內心的猶豫;在做出決定後,我們要和悔恨纏鬥。”


    “我們可能會選錯方向,令無辜的戰友白白犧牲;我們可能猜對了敵人的動向,卻錯估了對手的實力,折戟敗北……”


    “但我們不能一直猶豫不前,敵人不會給你選擇的時間。”陳凱拍了拍彥卿的肩膀。


    “人的精力終歸有限,我們必須做出選擇,在選擇錯誤的時候盡力而為的去挽救。”


    “我會坐鎮星槎海,疏散人群,應對所有可能到來的襲擊。”飛霄堅定道“我會傾盡全力而戰,確保地麵的安全。”


    “星,凱,請你們像建木重生時那樣,助仙舟一臂之力,我要拜托你們和貊澤在這兒搜尋椒丘的下落。”


    “將軍,請將競鋒艦的安全交給我!”彥卿請命道“我本該出現在擂台上,現在我也必須重新回到競鋒艦上去。”


    “如果呼雷襲擊了競鋒艦……彥卿驍衛,請你務必盡力困住他,直到我趕來為止。”飛霄同意了彥卿的請求。


    “將軍應當對我有信心。”彥卿認真道“若他敢登上競鋒艦,彥卿以手中之劍起誓,絕不讓他逃離!”


    飛霄點點頭,隨後迅速召集長樂天的雲騎排兵列陣。


    “諸位!在仙舟的疆域上,步離人竟然狂妄的向我們發起挑戰,放言要血洗仙舟的鬧市街區!”飛霄喊話鼓動雲騎們。


    “我們的身後,是手無寸鐵的仙舟百姓和迢迢而來的旅客。試問,身為雲騎軍人,我們能讓步離人的計劃得逞嗎?!”


    “決不允許!”雲騎們的氣氛被飛霄調動了起來。


    “隨時戒備!”飛霄點了點頭,隨後開始向其他雲騎傳訊“呼叫星槎海,所有雲騎全麵戒備,防範步離人的襲擊!”


    “飛霄,星槎海各處巷道中都有狼性生物在高速移動。”馭空的通訊打了過來。


    “撐住,我馬上就到!”飛霄回道,隨後跳上一旁雲騎準備的小型星槎化身孫策飛了出去。


    飛霄前腳剛走,後腳步離狼卒就趕了過來。


    星掏出棒球棍和雲騎們一同抵擋步離狼卒,陳凱見狀拿出一張卡牌化作光球丟給星。


    “這是什麽?”星看著飛來的光球一臉懵逼,光球飛到星的左臂上,隨後變成了紅色帶著寶珠的裝置,還帶著金色的光劍。


    “這是夢比姆光劍,好好用它。”陳凱拍了拍星的肩膀,同時把希卡利的卡牌貼在右臂變作騎士光劍。


    “原來是情侶套啊!”星感覺手臂上的夢比姆光劍無比順眼,隨後跟著陳凱在狼群裏開無雙。


    就在陳凱和星玩切水果的時候,一道清光從天邊飛來“那是什麽?”


    “散!都散開!”收到飛霄傳來消息的貊澤趕忙疏散雲騎,隨後青光從天而降打在奔來的步離狼卒中。


    這一劍幹下去差點把金人巷給拆了,貊澤一臉頭疼“嘖,真是難搞啊,我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這家夥每次上戰場總喜歡搞出這麽大的場麵,這下連半個能問出情報的活口都不剩了。這些家夥裏一定有人知道呼雷和椒丘的下落……”


    “剛才那道光是什麽?”星問道。


    “是飛霄射出的「箭」,天知道這一回她是拿什麽東西當做箭矢射到了這兒。”貊澤解釋道。


    “我想親眼看看她射一箭……”星有些好奇,貊澤無語道瞥了星一眼,隨後恢複表情。


    “你們四下看看,如果能找到一兩個還活著的步離人就告訴我。不管他們嘴有多硬,我都有辦法撬開,讓他們吐露出些情報出來。”


    “我已經感覺到了,跟我來吧。”陳凱帶著兩人來到一個角落,就看到了大殘的末度。


    “我記得你,末度……你還真是一隻無論如何都摁不死的臭蟲啊。”貊澤冷冷的看著末度。


    “你能主動現身,也省去了我們一番功夫。現在投降還不算晚,告訴我,呼雷……還有,椒丘去了哪兒?”


    “省省力氣吧,曜青的猴子。”末度不屑道“所有的野獸都明白一個道理,為了擺脫陷阱,就算扯斷臂膀也在所不惜。今天,我將成為這隻臂膀。”


    “就憑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一個棄子罷了,哪裏來的自信認為自己能成為呼雷的臂膀?”陳凱忍不住笑了。


    “你閉嘴!”末度咬牙切齒“在我漫長的狩獵生涯中,雖然隻有眼前這短短的片刻追隨了戰首,但他的存在卻像青丘的月亮照亮了我們盲目已久的雙眼,讓我看見了道路。”


    “都藍子裔背棄了狼之古訓。為了苟延生命,我們在黑暗中東躲西藏,互相啃噬;我們不再是狼,反而變得像老鼠般齷齪、可悲。”


    “得蒙呼雷大人的恩賜,我分享了他的眼界與狼血——都藍的子裔,應當為狼群的勝利而生,也要為狼群的勝利而死!”


    “來啊,曜青人,亮出你的爪牙!我和你,不死不休!”末度變成了原本的姿態:蝕月狼卒。


    “狗東西,還挺有榮譽感。”貊澤不屑的笑了“但你會錯意了,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一對一的公平決鬥。等我仨放倒了你,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嘴硬。”


    “戰首的血……在我體內沸騰……”末度低吼的衝了上來“呼雷萬歲!步離人的複興必將到來!”


    “你吼那麽大聲幹啥呀!”陳凱穿上煌閃裝甲零幀起手一巴掌帶著電光把末度呼進牆裏。


    “步離人的複興?”貊澤走上前看著卡在牆裏的末度不屑道“你們以為自己還能像千年那樣到處侵略和屠戮?曜青仙舟將確保那隻是你們死前最不切實際的幻想!”


    “步離人的複興……回來的……”末度咬牙道,陳凱見狀拳頭再次凝聚雷光打在末度的腦袋上。


    “無論犧牲得有多壯烈……步離人,你們的戰鬥和死亡都沒有一絲榮譽可言。”貊澤冷冷道。


    “看來,末度得償所願了。”一道虛擬投影出現在幾人跟前。


    “呼雷……你的「宣戰」計劃完蛋了。”貊澤不善的看著呼雷“接下來,不管你逃到何處,飛霄將軍都會逮到你,送你步上末度的後塵。”


    “你的嘴皮子可比爪子鋒利多了。”呼雷不屑的笑了“別礙事,小子,讓你的將軍來和我說話,我和她的狩獵遊戲還沒結束呢。”


    “退下吧,貊澤。”趕來的飛霄從幾人的身後走了出來“我就在這兒,呼雷,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天擊將軍,雖然咱們從未在戰場上謀麵,但這一路走來,我從屬下和你的醫士口中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有趣傳聞。”呼雷打量著飛霄。


    “仙舟人真夠膽,竟然放任一個流著步離之血的狐人戰奴攀上將軍的寶座。難道就沒有人質疑過你的血統嗎?還是因為你顯赫的攻擊讓所有人暫時閉上了嘴?”


    “或許仙舟人的膽量,建立在你們步離人無能的地基上。”陳凱笑著道“畢竟一群步離人能被帶著步離人血統的狐人打的苟延殘喘,不過一群喪家敗犬,不成氣候。”


    “伶牙俐齒的小子,我早晚會扒了你的那身鐵皮,碾碎你的那張臭嘴!”呼雷不善的看著陳凱。


    “在戰場上和自己的敵人攀親道故,算得上是一種委婉的求饒……”飛霄饒有興致道“呼雷,你是在向我求饒嗎?”


    “看來,你的血裏不僅有狼的殘忍,還兼具了狐的狡詐。”呼雷笑了“說到底,這是來自步離人的饋贈,我們贈予的,我們也當有權收回。”


    “你有那個本事的話你可以收回。”陳凱拍了拍飛霄的肩膀“可惜你不行,就讓飛霄用這所謂的步離人的饋贈,把你們步離人全都屠戮殆盡一定很棒吧?”


    “天擊將軍,我向你發出最後的邀請:我會在競鋒艦上等候你的到來。”呼雷瞪了陳凱一眼“鐵皮小子,不怕變成碎片的話就來吧!”


    “在你到來之前,我將大開殺戒,讓這七百年來黯淡已久的赤月再度跳動點燃,用血光照亮這艘眾人矚目的船,讓世人人情仙舟有多麽軟弱無能。”


    “然後我會駕馭這艘艦船,衝破一切封鎖和阻攔,踏上歸鄉的道路,讓它成為步離人再興的旗艦。”


    “在我完成這一切之前,你有機會阻止我,或是死在我的手中,這將是我為你準備的道路。”


    “我接受你的挑戰,呼雷。”飛霄變得認真起來“因為從踏上競鋒艦的這一刻起,你已經走上了一條絕路。”


    “我們走吧。”陳凱拍了拍飛霄的肩膀,隨後一把扛起飛霄,一手抱住星飛了起來,朝著競鋒艦趕去。


    三人很快就來到競鋒艦上方,此時下方的情況不容樂觀,呼雷的大刀馬上就要砍到彥卿身上。


    “去吧,飛霄!”


    陳凱用力把飛霄丟向呼雷,隨後抱著星落在地上。


    飛霄一腳踢開了呼雷的刀,緊接著落在地上的陳凱跳起來一腳將呼雷踹飛。


    “嚇、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差點就要栽在呼雷手裏。幸虧那位將軍趕到了。”三月七鬆了口氣看著彥卿。


    “彥卿小弟,你做的好啊!”雲璃誇讚道“剛才擊倒呼雷的最後一劍,我怎麽從來沒見你使過?”


    “呼雷……真的是被咱們打敗的嗎?我怎麽覺得,在戰鬥中他不知為何突然落了下風……”


    “一定是咱們三個一腔凜然正氣讓他感到了畏懼!”三月七自信道。


    “你這個人心思還真多啊,這麽瞻前顧後幹什麽啊?管他為什麽落了下風,隻要最終結果是咱們幾個贏了就好!”雲璃無所謂道。


    “虧你們幾個能夠堅持到現在。”飛霄誇讚道“這場狩獵總算是圓滿收場了,雲騎軍正在善後撤離中。彥卿驍衛,你身體還撐得住嗎?”


    “我……我以為我要死了。”彥卿感到一陣後怕。


    “我可不想讓景元將軍失去他的得意弟子。”飛霄笑了笑“當我察覺到呼雷不在地麵上時,我們幾個就爭分奪秒趕這兒來了。”


    “沒想到,生平第一次,我在戰場上遲到了。不,也許該說是你們幾個年輕人的劍太快了些。”


    “我本以為最好的戰況不過是你們幾個能聯手拖住這頭凶獸,自保不失。但……你們合力擊敗了呼雷,真是後生可畏。來吧,為免夜長夢多,該是將呼雷重新囚禁起來的時候了。”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劍啊……和當年被那個女人擊敗時如此相似。”呼雷虛弱的看著彥卿。


    “七百餘年過去,我本以為自己能有破解之法。但我終究還是……爪牙遲鈍了,你們贏了,小子。”


    “不必掙紮了,呼雷。”飛霄冷冷道“回到幽囚獄,你有足夠的時間被懊悔折磨。”


    “我確實敗了,但這並不出乎我的意料。”呼雷早就想過自己可能敗在他人手中“但你還是露麵了,飛霄。”


    “我期待如此之久,這場狩獵遊戲終於走到了盡頭……我說過,我為你準備了一條道路……一條死路……”


    呼雷踉蹌著爬起身來,身上的冰塊碎裂掉在地上“我會死去,和我一同死去的還有整個羅浮仙舟!”


    呼雷挖開自己的胸口,隨後把紅色的赤月掏了出來丟在空中,猩紅的光芒把整個競鋒艦染成了紅色。


    “我胸中的赤月,會將血光撒遍這裏!我會讓所有狐人在恐懼中瘋狂……渴求殺戮……無休無止!”


    “你又該怎麽做呢……飛霄……”


    “這是什麽東西啊!”雲璃和三月七感覺很不妙。


    “那是步離戰首的「心髒」,壽瘟禍跡的產物。”飛霄把劍交給彥卿“接下來的事情,要拜托你們了。”


    “將軍,我不明白!”彥卿疑惑道。


    “不能讓這東西的影響擴散開,我會盡我所能 吞下這赤月。”飛霄決絕道“一旦情況有變,彥卿驍衛,你來執行雲騎的軍規,明白嗎?”


    飛霄說著就要衝向赤月,下一秒被陳凱攔了下來“不必了,交給我來就好。”


    【覺醒吧!歐布原生!】


    “刷啊!”


    金光從陳凱身上迸發拔地而起,驅散了赤月帶來的猩紅,將羅浮的天空渲染成金色。


    “這是……神嗎?”看著發出金光抓住了赤月的光之巨人,飛霄一時間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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