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白術所說的,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王孝武低聲咒罵了一句,隨後問道:


    “先別管其他的了,有誰知道這幅畫的來曆?崔從南,你去把那些船員都叫過來,他們之中一定有人知道。”


    聽到王孝武這話的崔從南咧嘴一笑,“王長官,您這是指揮我呢?”


    “我可沒那個本事打得過那些強壯的船員。”


    王孝武目光陰沉的落在崔從南的身上,“都這個時候了,怎麽還裝呢?”


    崔從南在他的注視下表現的絲毫不慌張,隻是臉色也緊跟著沉了下去。


    “你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汪斯年不得不站出來打斷道:


    “好了!”


    “不需要所有的船員都過來,查爾斯,查爾斯一定知道些什麽。”


    汪斯年注意著此時每一個人的神情,生怕他們在這種情況下一言不合就開打起來。


    現在的狀況如此糟糕,如果他們內部再起矛盾,那就真的大家都別活了。


    “隻有查爾斯是和這三個受害者住在一起的,也隻有查爾斯最受勞伯信任。”


    “恐怕就是他前段時間誤入了勞伯的房間,並被畫像上的女人引誘,得知了一些真相,這才和勞伯發生了口角,並被趕去了別的艙室。”


    汪斯年的腦子轉的很快,不一會兒也就把前因後果推斷的十分清楚。


    盡管這其中,有不少都是白術已然猜到的。


    聽到汪斯年所說的,王孝武冷冷的看了崔從南一眼,隨後轉身離開去找查爾斯了。


    汪斯年頓時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屋內的其他人,不太自然的笑笑:


    “要不……我們出去等吧?”


    崔從南看向他,似笑非笑道:


    “這屋子不再找找其他線索了?”


    汪斯年微微一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們隨意。”


    說完他也出了門,去找王孝武去了。


    而楚文也沒有選擇在這間屋子裏多待,加快腳步的走了。


    等白術找到王孝武的時候,那些個看似高壯的船員都已經被王孝武打趴下來了。


    連帶著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幾分畏懼,而王孝武僅僅是發型和衣服淩亂了些,氣也沒有多喘一下。


    白術有些震驚,他真的沒想到王孝武這麽能打,極有可能是練過的。


    他朝白術幾人的來向看了一眼,隨後朝著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查爾斯走去。


    王孝武看上去個子並不高,但他卻很輕鬆的一隻手就將查爾斯從地上拽了起來。


    “好了,查爾斯。”


    “來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吧。”王孝武將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查爾斯渾身都是傷,而王孝武的力道根本不輸杜克幾人,他疼痛的匍匐在地上輕聲的呻吟。


    王孝武就聽著這些呻吟,問道:


    “勞伯、何塞還有本傑明,都是你殺的吧?”


    他問的太過於直接,以至於在場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包括那些挨打了的船員,都麵露驚訝的神情。


    隻有查爾斯在聽見王孝武的話後,微微一愣,隨後抬起頭來。


    “你……”


    王孝武這個人耐心並不是很多,查爾斯還沒說些什麽,他便等不及的催促道:


    “勞伯房間裏的那幅畫是你往上麵潑了海水,放走了那裏麵的女人吧?”


    聽到這話的查爾斯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什麽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王孝武冷笑一聲,“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不知道?那幅畫像已經空了,需要我請你到勞伯的房間裏再看看麽?”


    查爾斯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王孝武一眼,咬著牙一瘸一拐的往勞伯的房間裏走去。


    王孝武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也不怕他會跑。


    而剩下的那些船員卻在王孝武走後,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等白術再一回頭,原本站在他旁邊的紀長野又不見了。


    而這個時候離開的不僅是紀長野,還有楚文。


    “楚文呢?”白術向站在他左手邊的顧子萱問道。


    而在聽見楚文的名字後,顧子萱表情閃過一絲僵硬,隨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白術忍不住微微皺眉,直覺告訴他顧子萱的反應有點不對勁,於是他輕聲問道:


    “怎麽了?”


    顧子萱下意識抬頭看向他,猶豫的張了張嘴巴,隻是說道:


    “沒事……可能她去上廁所了吧。”


    說完這個,顧子萱便立刻躲開白術打量的目光,轉頭跟上了王孝武。


    白術看著顧子萱逃一般躥走的身影,遲疑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此時在屋內的查爾斯,在被王孝武又揍了兩拳之後,原本英俊的臉龐腫的和豬頭沒什麽兩樣。


    他終於願意說實話了,隻不過這個實話對於王孝武而言,仍舊不算滿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我都記不得了,就好像……好像有另外一個意識在操控著我!”


    “我知道我說的這些你不一定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是這幅畫裏的女人蠱惑了我!她一定是什麽海妖或是海女巫,她告訴過我她是海洋的子民,卻並非從海洋裏誕生……”


    “說重點。”王孝武微微眯起眼睛。


    查爾斯劇烈的咳嗽後,緩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其實這件事也並不能完全怪我……要怪就怪勞伯好了。”


    事情的起因大概是查爾斯一直在忍受著艾莎的騷擾,而作為艾莎的父親,勞伯卻默許了自己女兒的所作所為。


    艾莎欺辱克洛伊,僅僅是因為查爾斯無意間在她麵前表達了對克洛伊的關心。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而克洛伊的衣服破爛且漏風,艾莎嘲諷她欺負她,不準她出去,隻能窩在那小小一間的儲物室裏。


    毫無疑問,查爾斯是善良的,他將自己一件穿舊了的外套裁剪了一番,送給了克洛伊。


    而這件事情,在那些船員肆無忌憚的調侃下最終也沒能瞞過艾莎的耳朵。


    那一夜,艾莎和克洛伊起了很大的爭執,而克洛伊也差點被艾莎推進了海裏。


    如果不是勞伯來得及時。


    從那時候起後的某一天夜裏,克洛伊忽而淪為了船上的娼妓。


    查爾斯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勞伯的默許。


    那些船員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發泄,毆打和羞辱她。


    查爾斯沒有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個,但很遺憾的是,他也沒能成為拯救克洛伊的英雄。


    他無法反抗勞伯,正如這艘船上所有的船員一樣,骨子裏仍舊是懦弱的。


    他的風度和紳士,其實不過是一種自詡清高的偽裝。


    直至某一天,勞伯對他說,希望他能娶自己的女兒艾莎,而作為回報,他願意將這艘船贈送給查爾斯。


    查爾斯願意麽?


    不,他不願意。


    但真的不願意麽?隻要等勞伯死了,自己照樣可以擺脫艾莎這個瘋子。


    或者也許根本不需要等到那一天。


    他想事情能變得更加順理成章些,那最起碼還要一段時間。


    所以查爾斯默認了,他沒有說拒絕也沒有說不拒絕,就是那樣默許了。


    艾莎仍舊瘋狂的糾纏著他,她的控製欲一如既往的強盛,限製著查爾斯的去向,甚至睡覺的時間。


    也是在那之後,勞伯帶他進入了一號貨艙,見到了那條懷孕了的美人魚。


    那是查爾斯在這個世上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和傳說中的美人魚不同,這條人魚渾身上下遍布細小而閃亮的鱗片。


    美麗的湖藍色,像極了查爾斯家鄉的那片湖泊。


    它與童話書裏的美人魚公主相差甚大,身上沒有一寸皮膚是裸露在魚鱗之外的,哪怕是耳朵、臉頰上都覆蓋著更為細膩的鱗片。


    修長的魚尾有力而奪目,查爾斯第一次見它時,它還是會鳴叫的。


    對於人類來說,它們的叫聲算不上好聽,但卻足夠特別。


    等到晚上查爾斯再來看它的時候,它就已經被勞伯毒啞了。


    它在查爾斯的麵前不斷的流淚,手掌不停的敲擊著透明的玻璃,眼神哀求著希望他們能放它出去。


    而那些透明的眼淚沒有變成珍珠,隻是悄無聲息的融進了冰冷的海水裏。


    在那一瞬,查爾斯不得不承認,他對一條人魚產生了不該有的同情。


    至於這種感情是在什麽時候變了質的,查爾斯並不知道。


    他隻是日複一日的看著眼前美麗活潑的生物,變得死氣沉沉,再到奄奄一息。


    查爾斯從勞伯的口中得知,這次航行結束之後,如果勞伯沒有捕捉到足夠數量的人魚,戴維斯伯爵將會收回這艘船舶。


    作為抵押物來償還勞伯在外欠下的巨額賭債。


    一位偉大且風光過的船長即將墜落,這無疑帶給了勞伯巨大的落差感。


    而落差過後是難以控製的急躁、暴怒和酗酒,勞伯在這條人魚的海水裏添加了許多的藥劑。


    而絕大多數的時間裏,他都是一個人待在船艙裏,一待就是一整天,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包括查爾斯。


    等到第二天查爾斯再去給這條人魚做檢查時,他便會發現它的身體上會多出許多的傷痕。


    盡管人魚有著很強的自愈能力,但在這些藥水的刺激和作用下,它們與生俱來的能力受到了影響。


    勞伯已經捕捉不到第二條人魚了,他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這條人魚身上。


    但令查爾斯感到奇怪的是,勞伯並不打算將其交給戴維斯伯爵,以此來換取自己最後的體麵。


    每當查爾斯這樣問,勞伯卻總是用一種很傷感的眼神看向他,並對他提起自己的女兒艾莎。


    他告訴查爾斯,是他對不起艾莎,在艾莎很小的時候因為貧窮拋棄了她和她的媽媽。


    當他找回艾莎的時候,艾莎的母親已經染病去世了,而艾莎也並不健康。


    勞伯曾給她找過許多位醫生,但這些醫生都斷言艾莎這樣的小孩,最多活到二十出頭。


    查爾斯沒有再聽下去,這些事情和他又有什麽關係。


    艾莎的悲慘身世又不是自己所導致的,查爾斯幾乎冷漠的想著。


    而一切的轉折就在於,艾莎又一次來到查爾斯的臥室來尋找他聊天。


    查爾斯煩不勝煩,卻又實在是避不開,而那一天勞伯的臥室恰好沒有上鎖。


    於是查爾斯鬼使神差之下,偷偷的躲進了勞伯的臥室,並反鎖上了門。


    他看見了那幅畫,也看見了那幅畫上的女人。


    那個女人仿佛擁有著洞悉人心的能力,她一眼看穿了查爾斯內心的迷茫和痛苦。


    她告訴查爾斯關於勞伯、艾莎以及這條船上所有船員她所能知道的秘密,她說查爾斯你很善良。


    這個畫像中的女人溫柔而美麗,她會用世界上最溫和的話語安撫查爾斯,使得查爾斯在極短的時間內深深的信任著她。


    那天之後,查爾斯便時常留意勞伯臥室的門鎖。


    勞伯總是會在喝多之後,忘記鎖門。


    而那一天的查爾斯會在陪伴過人魚之後的空餘時間裏,來到這幅畫像的跟前,和女人小聲的說一會兒話。


    女人告訴他,勞伯一定會殺掉格蕾絲。


    為了取下格蕾絲身上的人魚肉給艾莎治病。


    格蕾絲是查爾斯為那條美麗的人魚所取的名字。


    而這樣的預言卻讓查爾斯難以置信的同時,完全無法接受。


    他就好像已經愛上了格蕾絲般,無時無刻的不想待在它的身邊,看著它在巨大的水箱裏漫無目的的遊動著。


    但這些時日來,格蕾絲被勞伯傷害的幾乎無法動彈。


    查爾斯心中的憤怒已經無法隱藏,直至這次被畫像中的女人徹底的激怒。


    他要殺了勞伯,而女人蠱惑了他,並告訴了他更多殺人的方法。


    包括人魚的肉是有著劇毒的,他就這樣毒殺了勞伯。


    “那本傑明和何塞呢?他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麽要殺害他們?”


    王孝武冷眼看向查爾斯,查爾斯笑了笑,但很快因為扯痛了受傷的嘴角而表情痛苦。


    “我要放了格蕾絲,但知道格蕾絲存在的人,並不止有勞伯一個。”


    “本傑明該死,他是個該死的畜生!”


    提到本傑明,查爾斯的表情都顯得猙獰:


    “其實我並不打算那麽快動手,畢竟船上來了許多的偷渡客。”


    這一次,他沒有再說所謂的客人。


    “但就在前天晚上,本傑明竟然爬進了水箱裏……該死的!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他就是個發情的公狗不是麽?”


    查爾斯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他說:


    “他總是難以遏製自己的欲望,隻要是個女的其實不是人都可以。”


    “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他隻是被海裏的海妖引誘了。”


    “至於何塞……”


    提起何塞,查爾斯忽而有些傷神。


    “在那個時候我沒有別的選擇,何塞是個好人,但我別無選擇……”


    聽到這話的王孝武嗤之以鼻,“你他媽也真是個蠢貨,竟然會愛上一條魚。”


    站在一旁聽了全過程的白術看了王孝武一眼,這個事情確實一言難盡。


    未必是查爾斯真的愛上了一條魚,而是畫像中的女人迷惑了他的心智。


    這是一種很強烈、且查爾斯根本沒有察覺到的心理暗示,通過不斷的暗示告知查爾斯,那條人魚是多麽的美麗純潔幹淨。


    理應是查爾斯畢生的追求和向往,而身處這種不堪環境下的查爾斯,恰好他的心靈又極度渴望自由和美好。


    那個女鬼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在查爾斯掙紮之餘趁虛而入。


    是的,白術覺得畫像中的女人應該是一隻不明來路的女鬼。


    “是你許諾在勞伯死後給她自由的對麽?”白術看向查爾斯問道。


    查爾斯稍稍偏過頭看,看見了站在王孝武身後一點的白術。


    “是的,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她和我一樣,不應該被困在這裏。”


    說這句話的查爾斯落下淚來,淚水混合著血水從他的臉頰滑過,變得更為斑駁。


    女鬼放都被放了,這是注定了的事實,多說無益,白術隻想知道關於那名女鬼到底怎麽對付。


    關於這些個世界,白術並不會愚蠢到覺得這個莫名出現的女鬼並不重要。


    事實上,越是未知的東西就越難對付。


    “關於那個女人,你還知道些什麽?”


    白術向前走了一步,態度竟然是少有的強硬,不免讓王孝武多看了他一眼。


    “她來自哪裏?又會回到哪裏去?你一定知道些什麽吧,查爾斯?”


    “這些你都必須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們,以免再遭一頓毒打。”


    說完這句話,白術還對王孝武示意了一下,王孝武沒想到有一天狐假虎威的戲碼會在自己的身上上演。


    但他還是選擇配合,往前走了一步,表情凶狠。


    查爾斯很顯然被兩人的動作嚇到了,他的身體已經遭不住,此時此刻他隻想活下去。


    在這一刻,什麽人魚格蕾絲,又或是什麽理想追求,都變得不重要了。


    “她隻告訴我,她的家鄉臨海,她從小生長在海邊,不幸溺死在海裏,後麵不知道為什麽被儲存在了這幅畫裏麵。”


    “勞伯……勞伯是在一個黑市裏買到了這幅畫,我不知道他買這幅畫究竟是為了做什麽……”


    查爾斯在努力回想著,那個莫名出現在腦海裏的女人迫使他的記憶出現了混亂。


    白術對此卻並不滿意,“還有麽?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


    “這麽少的話,我想可能還不太行。”


    查爾斯臉色一僵,“抱歉……但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的記憶……可能出現了混亂。”


    聽到這,王孝武也沒什麽耐心了,冷著臉走上前去拽起查爾斯。


    “看來你已經沒什麽價值了,不如等會就從甲板上跳下去吧,畢竟這條船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查爾斯神情大駭,“等等!等等!再等等!”


    “我一定知道些什麽!但是我需要時間。”


    白術看了一眼手表,“再給你五分鍾,我們的時間也很寶貴。”


    查爾斯被王孝武重新扔回地上,神情頓時鬆了一口氣。


    “隻要我說,你們可不可以放過我?最起碼別殺我!”查爾斯幾乎是懇求道。


    白術答應的很爽快:“可以。”


    他本意也隻是想嚇唬一下查爾斯,讓他說出點有用的信息來,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但很顯然王孝武並不認同,可也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皺著眉看了白術一眼。


    過了一會兒,查爾斯說:


    “她說……她很想念自己的故鄉,希望有一日能從畫像裏走出來,回到故土去。”


    “但由於她是被淹死的……憑她自己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回到陸地上去,除非……”


    聽到這白術心髒怦怦直跳,“除非什麽?”


    查爾斯很費力的又想了想,但始終記不得女人跟他說的原本的話是什麽。


    但在白術和王孝武的壓迫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編造了一句:


    “除非有人能把她帶回去,應該是這樣的,至於其他的我就真的記不得了。”


    而聽到這話的白術卻忍不住微微皺眉,“帶她回去?”


    這是什麽意思?那個女人已經成為了鬼魂,而鬼魂是沒有實體的。


    如果她想要回去,是必須跟著人離開,還是……?


    對於這些,白術還不太了解,看來得找紀長野問問再說。


    想到這,白術也就不打算在這繼續逗留,畢竟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也都已經知道了。


    於是他對王孝武說:“這裏交給你了,我去貨艙看看。”


    王孝武點點頭,看了顧梓萱一眼:


    “嗯,我們一會兒過去。”


    白術出了門之後便按照感應戒指的指示,直接去找紀長野。


    感應顯示他所在的方位在貨艙,白術又想起一直沒有回來的丁遠,極有可能他早就知道了美人魚的事情,而直奔貨艙去了。


    波利爾克的出現是為了尋找丟失的美人魚,可如若它們丟失的美人魚已經死掉了呢?


    波利爾克是就此放棄,還是會變得更為憤怒,從而再度登船?


    白術並不知道這兩者的可能性有多少,但他知道丁遠那些人,一定會想辦法殺掉那條美人魚。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簡便解決波利爾克的辦法,沒有之一。


    隻要波利爾克不再登船,那些在海裏漂蕩著過來的海妖,也就不會登船。


    屆時,他們這些人的安全會大幅度的提升。


    當然,除了那隻被查爾斯意外放走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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