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鄭海華小屁孩,鄭家的其他兩個孩子,鄭海城和鄭海燕也受到了影響。


    大家夥兒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怪怪的,有時候還會帶著莫名其妙的笑。讓鄭海城和鄭海燕十分惱火,可這事兒吧,人家不直說你又沒法問。


    現在媽和大哥都不在家,他們也不敢跟院兒裏的人鬧,畢竟,跟這些大媽們對上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


    所以隻能憋憋屈屈的受了這鳥氣,心裏盼著大哥和媽早日回來,好給他們撐腰。


    她們的好大哥,鄭海洋,他可不知道自家弟妹對自己的期盼,他現在正因為某些事急赤白臉著呢。


    雖然醫生的那一番話讓鄭海洋的心裏安穩了不少,可他內心深處到底還是有些害怕。


    畢竟醫生也沒說這傷好了以後百分百不會影響那方麵不是?


    這人生病了躺在床上沒事幹的時候就愛胡思亂想,鄭海洋越想心裏越害怕。


    要是自己以後真的廢了……他都不敢想那結果。


    慌張中聽見隔壁病床上的他媽的呼嚕聲,他心中一動,往邊上那道纖細的身影看過去,低聲問,“秋白,你睡了嗎?”


    江秋白當然沒有睡,白天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兒,她怎麽睡的著?


    白天的時候滿心都是她的海洋哥的傷勢,擔心婆婆找自己算賬。


    可是到了晚上,江秋白就開始擔心幾個弟弟了,也不知道他們那傷嚴不嚴重,會不會影響他們傳宗接代?要是有個萬一,她就成了老江家的罪人了。


    雖然幾個弟弟受傷後她媽把她打了一頓,還放話說隻當沒她這個女兒,也不讓她去看望幾個弟弟,可江秋白還是把自己當成娘家的一份子的,心裏十分的擔心。


    就在她想著要不要趁著她媽不在的時候偷偷去看一看弟弟的時候,就聽到她的海洋哥喊她了。


    “海洋哥,你想喝水了嗎?”


    她連忙要爬起來去拿暖水壺,喂水喂飯她白天都是做慣了的。


    鄭海洋低聲,“不是,我不渴,你過來一下……”


    江秋白不明所以,但還是走近前來。


    鄭海洋掀開被子,指了指,“你把手放上去。”


    終於明白鄭海洋要幹什麽,江秋白腦子一嗡,目光發直,心跳如擂鼓,她結結巴巴道,“海洋哥,這、這,你還傷著呢……”


    鄭海洋低垂著眼簾,聲音消沉,“我心裏有些怕,想試試有沒有問題。”


    江秋白瞬間心疼,安慰他,“海洋哥,醫生都說了你傷好後會好的,你別擔心,一定會好的。”


    可鄭海洋不為所動,他直直盯著江秋白,執拗道,“可我現在就想確定有沒有問題。”


    江秋白難為情,有些不願意,“而且這兒是醫院,媽還在邊上,咱們做這種事不好吧……”


    鄭海洋立馬保證,“媽已經睡著了,她睡著了就不會醒來。”他話音一轉,語氣低落,“還是說你不願意?你也開始嫌棄我了?”


    他低垂著頭,聲音消沉,語氣低落,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孩。


    江秋白心疼極了,她的海洋哥以前是那麽的意氣風發,什麽時候這麽頹廢,消沉過?


    江秋白最後還是沒耐住鄭海洋的請求,湊近了過去。


    十分鍾後。


    鄭海洋青筋暴起,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可那玩意兒它就是、就是不行!


    在這一刻,鄭海洋心裏對江家兄弟的恨意到達了頂峰,都是這三個賤人害的自己!


    等著吧,等自己傷好了,一定要這三個小兔崽子好看!


    還有江秋白,要不是她把一聲不吭把工作讓給娘家,自己怎麽會造次橫禍?


    這麽想著,鄭海洋對江秋白也沒了憐惜,全都由著自己性子來。鄭海洋試了一次又一次,手勁兒也漸漸加大。


    江秋白疼的哼哼唧唧,鄭海洋累的氣喘籲籲。


    忽然,寂靜的黑夜裏傳來一道暴躁的大吼,“沃日你娘!隔壁病房的,還睡不睡了?!”


    “要發騷回你家去發,都躺醫院來了還不消停,叫個屁的叫,吵的老子半夜睡不著!”


    “艸你娘!”


    兩人動作雙雙一頓,卡在了半空中。


    空氣仿佛在一瞬凝滯,這一片兒病房都陷入了一片尷尬,“咳咳……”對麵的咳嗽聲清晰可聞。


    鄭海洋的臉瞬間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江秋白的一張臉迅速漲紅,原來還有人沒睡,她還以為、還以為沒人會聽見呢。一想到自己的這種時候的聲音被許多人聽了去,江秋白就臊的不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明天那些人該怎麽看她?


    她慌張的從鄭海洋身上起來,小聲乞求,“海洋哥,我們睡覺吧,等你傷勢恢複了咱們再試吧。”


    鄭海洋也覺著丟人,他黑著臉,丟下“睡吧”兩字就閉上了眼,完全不管江秋白的。


    江秋白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地上,心裏委屈的不行,她想海洋哥哄哄自己,可又想海洋哥現在受傷了,心裏指定不好受,自己不能這麽不懂事,於是自己收拾好了心情,輕手輕腳的爬到了常大芬的另一邊。


    窄小的單人床上擠了兩人,江秋白睡的實在不踏實,可就這張病床,還是護士看常大芬一個老太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特批給她們使用的,江秋白想著明天的事兒,漸漸入睡。


    ……


    江秋白和鄭海洋在醫院度過了一個尷尬且難堪的夜晚,大院兒裏程嘉嘉和俞俊生的夜生活卻是十分美妙。


    程嘉嘉是個大膽的,經常會有一些出其不意的行為,俞俊生震驚之後接受的十分良好且樂在其中。兩人十分的合拍,熱衷於探索生命的奧秘,晚上的活動越來越精彩。


    這一晚上小兩口又鬧到很晚才睡下,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剛剛蒙蒙亮。


    俞俊生習慣了這個點起床上班,這會兒醒了也睡不著了,況且今天還有事兒也不能多睡。


    他揉了揉眼睛,從程嘉嘉的脖子下邊抽出已經被壓的發麻的手,知道程嘉嘉昨天累著了,俞俊生也沒吵醒她,自己輕手輕腳的穿上衣裳去洗漱。


    北城深秋的早上已經很有些涼颼颼了,俞俊生出門被冷風迎麵一吹,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嘶——這天可真冷!”


    從爐子上拿起昨晚睡前坐著的水,俞俊生往臉盆裏倒了一些,擠上牙膏,拿上茶缸,端起盆就往院兒裏水池那邊去。


    俞俊生起來的早,水池子邊兒全是起來上班的老爺們兒。


    畢竟婦女同誌們一大早就得起來準備全家的早飯,可不會到這個點兒才來洗漱。


    往常俞俊生洗熱水必定會糟一眾老少爺們兒嘲笑,可今兒,他們可沒心思關注這雞賊男是用熱水還是冷水了。


    他們更關心鄭海洋到底行不行?


    可別以為男人們不八卦,他們八股起來可比女人還要碎嘴。


    瞧瞧,瞧瞧,這會兒一個個的都在眉飛色舞的談論著鄭海洋的事兒呢。


    “誒,你們聽說了嗎?鄭海洋真的那啥了?”


    馬高升一臉高深莫測:“我家有親戚在醫院上班,聽她說昨天確實有一個腰傷的病人去就診,估摸著就是鄭海洋了吧。”


    一聽他在醫院有內部消息,眾人趕緊追問,“那他那地方,真的不能行了?”


    “我親戚說這可不好說,得看傷勢的恢複情況,”說完他又搖了搖頭,“不過啊,我估計懸!”呃,其實,馬高升的親戚啥也沒說,他親戚一個後勤的,對人家的病情哪裏知道那麽多,也就是聽護士提了一嘴罷了。倒是正好讓他拿來裝逼了。


    瞄了一眼人群外頭鄭海城難看的臉色,俞俊生挑了挑眉,也愉快的加入進去,他憂愁的歎氣,“海洋真是太可憐了,才結婚幾天就這樣,哎!”


    他可是很記仇的,自己死後,鄭海洋就把自己的工作給了鄭海城,讓這人避免了下鄉,成功留在了城裏。這也是一個踩著自己往上爬的,難受吧,難受吧,膈應死你!


    那幾人順著他的話茬一想,十分讚同的點點頭,


    “可不是,這叫什麽事兒啊,才剛剛娶了媳婦兒,就發生這樣的事,真是倒黴,太倒黴了!以後媳婦兒看得著,吃不著,多難熬啊!”


    “嘶~”同是男人,最知道這份兒苦了,大家紛紛都對鄭海洋報以最大的同情。


    瞧見鄭海城被眾人推測的話氣的轉身回屋去了,俞俊生的心情頓時舒暢極了,哼,就該這樣!


    ……


    程嘉嘉醒過來的時候,俞俊生已經出門辦事兒去了,家裏就剩下她一個。


    程嘉嘉穿好衣裳,去廚房揭開鍋一看,就笑了,一個雞蛋,一個窩窩頭,一碗紅薯粥照舊溫在了鍋裏,爐子上還有半壺熱水,這是留給她洗臉用的。不得不說,這男人真的很體貼,程嘉嘉喝著香甜的紅薯粥,心裏暖洋洋的。


    等吃完飯,收拾完碗筷,程嘉嘉找了個砂鍋,把昨天從醫院藥房買的中藥放進去煮著。


    這個時候的醫院還是有中醫的,俞俊生帶她去看的就是一個有名的老大夫。經過老大夫的診斷,程嘉嘉倒是問題不大,就是有點宮寒加營養不良,所以才一直沒來月事。老大夫開了幾副藥說喝下去就沒事了,其他的主要靠食補。


    把藥熬上,程嘉嘉又把昨天換下來的衣裳拿出去洗。


    這會兒,水池邊上倒是有很多大媽小媳婦兒的在洗衣裳,嘴裏還在擠眉弄眼的嘀咕啥,程嘉嘉走近一聽,喲嗬,原來實在嘀咕鄭海洋!


    程嘉嘉在一邊聽著,倒是沒插話,畢竟這種事兒可不適合自己一個年輕的新媳婦兒說道,她這點兒分寸還是有的。


    不過她估計啊,鄭海洋這事兒,最近指定得霸占大院兒熱搜榜第一名,還是下不去的那種!


    正和人聊的眉毛都飛起來的曹大媽竟然還注意到程嘉嘉過來,抽空打了個招呼,“小程過來洗衣裳呐,可真勤快!”說完立馬又和老姐妹聊鄭海洋了。


    她們這會兒已經從鄭海洋以後養老送終聊到借腹生子了。


    程嘉嘉:“……”


    程嘉嘉嘴角抽了抽,不是、大媽們,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很危險啊!


    不是說這年月的人都很保守嗎,咋他們大院兒裏的一個個的思想這麽前衛呢?


    跟她們一比,自己這個後世來的真是自愧不如!


    程嘉嘉心內一邊腹誹,一邊搓著手上的衣裳,這衣裳是她昨天換下來的。


    要說住在大雜院裏有什麽不方便,除了上廁所就是洗澡了,這會兒大雜院裏頭可沒有洗澡間,大家夥兒平時都是在家裏擦一擦,等到實在受不了才去澡堂子搓個澡,這讓前世天天洗澡的程嘉嘉十分不習慣。


    忽的,她皺了皺眉,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讓她渾身不舒服。


    程嘉嘉一轉頭,就對上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平頭男直勾勾黏膩的視線。


    正是上回被自家親媽抓奸在床的任永晟。


    任永晟直盯著程嘉嘉看了好一會兒了,色心蠢蠢欲動。


    說來,這還是任永晟第一次見程嘉嘉呢。上一回在捉奸現場除外,那會兒他可沒有心思留意別人長的啥樣。


    話說自從董香香住進來後,和關愛蓮婆媳兩個經常都鬥法,偏偏每回還要讓任永晟評理。


    這一老一少都不是省油的燈,次數多了,任永晟夾在中間煩不勝煩,一氣之下就去朋友家住了幾天。


    這人這幾天都不在大院兒,所以還真沒見過程嘉嘉。


    這一見之下倒是驚訝的不行。


    乖乖,俞俊生娶的那個農村丫頭長的這麽水靈好看呢。


    就是眼神兒不咋好,竟然看上俞俊生那個小白臉,那小子除了長得白點還有什麽優點,摳門又雞賊,哪像自自己長的濃眉大眼還有份體麵的工作,出手也大方。


    早知道,早知道自己也是娶了個農村戶口,還不如娶程嘉嘉這個小媳婦兒呢,最起碼比董香香長的好看。


    董香香也不是長得不好看,她是柔弱型的,沒有程嘉嘉這樣五官明豔給人的衝擊大,所以任永晟還真是更喜歡程嘉嘉這樣的,不僅長得好,身段兒也好,該鼓的地方鼓,該細的地方細,嘖嘖,看著真帶勁兒。


    俞俊生這小子可真有福氣。


    他舔著臉笑嘻嘻的湊過來跟程嘉嘉搭話茬兒,一開口就讓人想打他,“俞俊生怎麽還讓你洗衣服,哎喲,你怎麽能幹這些粗活呢,俞俊生那小子怎麽回事兒?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媳婦兒!”說著話,那眼睛也不老實上下打量著程嘉嘉。


    這話傳出去別人還以為自己跟這人有什麽呢,沒見那些大媽們都停下了嘴裏的八卦,一個個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這邊兒嗎?


    程嘉嘉還注意到這狗東西的眼珠子往下麵看,臉一沉,故意把洗衣盆往這狗東西的方向一斜,嘩啦啦,滿盆子水瞬間就倒在了任永晟的身上。


    “哎喲,哎喲?!”任永晟跳腳。


    可還是晚了一步,褲子鞋子已經全都濕透了。


    程嘉嘉洗衣裳雖然用的是溫水,可現在氣溫低,身上的衣裳濕了還是很冷的。


    北風一吹,那叫一個透心涼。


    任永晟黑著臉,沒好氣罵道,“你這小媳婦兒怎麽回事兒?沒吃飯嗎?怎麽連個盆都拿不穩?”


    程嘉嘉一件件撿起衣裳,才慢悠悠道,“哦,不好意思啊,剛剛沒看到身邊有人。”狗東西,害的自己衣裳又弄髒了,程嘉嘉又在小本本上記上了一筆。


    她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可臉上卻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傻子都明白這人是故意的。


    “噗嗤”曹大媽忍不住笑出聲,畢竟跟程嘉嘉有那麽點子一起吃瓜的香火情,便開口道,“永晟啊,下次可要記得別挨小程太近了,不然可不知道她還拿不穩什麽呢!”


    “哈哈哈哈”大媽們瞬間爆笑。


    於是任永晟更氣了,隻覺得自己的麵子掃了地,指著程嘉嘉,“你、你給我等……啊、”


    “啊、阿嚏!”


    狠話還沒放完就打了大大一個噴嚏,任永晟狠狠瞪了一眼程嘉嘉就飛速的跑回三院兒換衣裳去了。


    他走了,這一夥兒的大媽們就都圍上了程嘉嘉,嘰嘰喳喳,“俊生媳婦兒,你可真厲害!”


    這任永晟什麽德性她們可太清楚了,成天盯著大姑娘小媳婦的屁股,搞的大家煩得很。可這事兒又不好鬧出來,畢竟對女同誌名聲不好,大家隻能忍氣吞聲,院兒裏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同誌都任永晟已久。


    這會兒看他被收拾,大家都高興的很。


    程嘉嘉一臉無辜,“我真不是故意的。”她可是一個友愛鄰居的斯文人,怎麽能幹出潑人水這事兒呢?


    在一邊洗衣裳的秦家的小閨女秦苗苗卻翻了個白眼,小聲罵道,“呸,不要臉,招蜂引蝶!”


    程嘉嘉耳朵尖,聽的一清二楚,她眉頭一挑,聲音清脆道,“苗苗,你說什麽呢?大點聲兒!”


    見眾位大媽齊齊向自己看來,秦苗苗臉色一變,“沒、沒什麽,我沒說話。”


    說完她頭一縮,頓時變成了以前那個老實相。


    程嘉嘉撇了撇嘴,可真沒意思!


    ……


    任永晟回到家又聽到他媽和董香香在你來我往,刀光劍影。


    任永晟煩死了,換好了衣裳就火速的溜出門。


    媽的,媽的,這個家,簡直不能待了!


    ……


    氣衝衝出門的任永晟在大門口正好遇到了挑著兩袋糧食、穿的半舊不新的俞俊生。


    任永晟攔住人,一臉語重心長,“俊生,你可得管管你媳婦兒,一個女人家脾氣那麽大,以後還不得爬到咱們爺們兒的頭上?這怎麽能行,咱們大院兒裏可不興有這樣的事兒。”


    “聽哥的話,哥不會害你,女人該收拾就要收拾,狠狠收拾了她們才會聽話。”


    俞俊生十分讚同的點點頭,“永晟哥,你說的真對!這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不等任永晟開口,他又道,“我昨天好像又聽到董香香跟關大媽吵架了,這怎麽能行?永晟哥,你可得管管你媳婦兒,一個女人家怎麽脾氣那麽大,竟然敢跟婆婆吵嘴,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一點兒也不孝順。這樣的女人就是欠收拾!”


    “永晟哥,你可得管管她,該打就打,打了她才能老實,不然遲早有一天會爬到你頭上去,這怎麽能行,咱們大院兒可不能有這種不孝順的兒媳婦兒,也不興出這種窩囊的男人!”


    任永晟,“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來個什麽。


    俞俊生一臉恨鐵不成鋼,“永晟哥,咱們可是爺們兒,可不能讓女人爬到頭上啊!”


    任永晟黑臉,氣憤的甩了下袖子蹬蹬蹬的走了。


    俞俊生翻了個白眼。


    他媳婦兒怎麽樣關他屁事兒!


    什麽玩意兒?!簡直莫名其妙!


    俞俊生一路跟院兒裏的人打著招呼,很快的回到了家裏,他把兩個袋子的糧食卸下來,又把藏在衣裳裏頭的東西拿出來。。


    程嘉嘉這會兒已經把衣裳洗完晾好了,見人帶著兩袋子糧食回來,反而沒看到她想要的東西,奇怪道,“家裏不是還有米麵嗎,咋又買這麽多?”


    說起這個,俞俊生可就來勁兒了!


    俞俊生嘿嘿一笑,跟程嘉嘉說起了原由。


    原來,自從昨天聽到鄭海洋受傷住院的消息,這兩人就盤算著趁著這個機會去把那木盒子寶貝給挖出來。


    昨晚小兩口商量了好半天,決定今天晚上就行動。


    天賜良機,鄭海洋住院了,常大芬和江秋白也在陪房。


    此時不挖更待何時?


    可問題來了,他們家裏沒有鐵鍬,這玩意兒也不能向人借,畢竟他家可不種地,忽然去向別人借鐵鍬怎麽想怎麽奇怪。


    何況誰知道還有沒有別人知道那盒子東西的存在?到時候事情鬧開,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他和程嘉嘉。


    所以俞俊生打算去城郊的鴿子市兒弄一把。


    俞俊生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出門,戴著帽子和圍巾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勇闖鴿子市兒去了。好在,他運氣不錯,很快的在鴿子市兒買到了一把鐵鍬,雖然是舊的,可俞俊生一點兒也不嫌棄,能用就行。


    把木頭把和鐵鍬拆開,鐵鍬藏在衣裳裏邊,木頭棍子就拿在手上,好在現在的衣裳厚,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俞俊生得意的揚眉,這樣一來,任誰看了也猜不出他買了鐵鍬。他可真是太聰明了!


    回到城裏,他也沒直接回大院兒,而是去了糧站買了兩袋子糧食,正好用木棍挑起來。


    畢竟他好端端的手上拎著一個光禿禿的棍子,怎麽看怎麽奇怪。


    俞俊生不知道鄭海洋和江秋白是怎麽得知木盒子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知不知道,他不想引起他們的懷疑,隻能更謹慎一些。


    “嘿嘿,媳婦兒,我聰明吧!”俞俊生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程嘉嘉在人臉上“吧嗒”一口,眼神兒亮晶晶的看著他,“真厲害!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不得不說,這人確實心細,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要是她壓根兒就想不到這麽多。


    俞俊生笑了出來,鳳眼彎彎的,十分好看,程嘉嘉都有一瞬間看呆了,好想再親一口,嘿嘿。


    忽然想到什麽,他眉頭皺了皺,“哦,對了,任永晟今天怎麽你了?”


    他媳婦兒一般不會主動惹事,一定是那狗東西惹到了她,挨了收拾才在自己麵前放了一通屁。


    程嘉嘉挑眉,“他跟你說什麽了?”


    俞俊生把任永晟在大門口攔住自己,以及那一大通屁話都說了一遍。


    程嘉嘉微笑,莫名有點手癢。好的,狗東西,又給你記上了一筆,等著吧,姐閑下來了就來收拾你!


    瞧著自家媳婦兒這笑,俞俊生後背有點涼嗖嗖的,直覺告訴他,任永晟可能、或許、大概要倒黴了。


    ……


    晚上,兩口子按照平時的時間熄了燈,等到大院兒徹底靜下來,差不多十一二點的樣子,兩人才抹黑換了身黑色的衣裳,帶上鐵鍬,輕手輕腳的出了大院兒。


    程嘉嘉跟著俞俊生左彎右拐,好一陣走,才終於到達了一個五進的大雜院的外邊兒。


    程嘉嘉皺眉,小聲道,“這裏住著很多人,咱們待會的動靜不會把人吵醒吧?”


    “放心,不會的。”俞俊生輕聲,“後麵沒住人。”


    俞俊生帶著程嘉嘉圍著大雜院的院牆走了一圈,終於在一個狗洞前停了下來,“就是這裏了!”


    這五進的宅子,以前是一個的大資本家的,建國之初,社會動蕩,男主人帶著老婆孩子一家子跑到了國外,你說跑了就跑了吧,可偏偏那家的大太太是個狠心的,


    臨走之前一碗藥把剩下的幾個姨太太和庶出少爺小姐都給藥死了,絕了這些人跟她爭家產的可能性。


    這跨院就是之前姨太太們住的地方,裏麵橫死過十幾條人命,所以即便是住房再緊張,這裏頭都沒有人敢住進來。


    不僅如此,大家夥兒還把大院兒到跨院兒的那道垂花門用磚頭堵住了。


    俞俊生清楚的記得,鄭海洋那狗東西說過,那木盒子就是他和江秋白趁著天黑在這裏的跨院兒挖出來的。


    這次,東西歸他和程嘉嘉了!


    俞俊生彎腰,把鐵鍬從狗洞裏塞了進去,正準備鑽過去,就見他媳婦兒挽起袖子,一個助跑,雙手攀住圍牆,三兩下就翻到了牆上。


    俞俊生:“!!!”


    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程嘉嘉,誰能告訴他,他媳婦兒身手為什麽這麽利落?


    程嘉嘉轉頭就看到她男人蹲在地上,彎著身子,程嘉嘉歪歪頭,疑惑道,“你該不會是想從這裏進去吧?”


    她伸手指了指狗洞。


    俞俊生:“……”


    俞俊生訕笑,“哪兒能呢,我怎麽可能鑽狗洞?這不是想著鐵鍬不好拿,剛剛從洞裏遞過去嗎?”


    程嘉嘉恍然,隨即道,“快,我拉你上來!”


    俞俊生一臉迷茫,“不是、媳婦兒、你拉得動我?”


    程嘉嘉意味深長的笑笑沒說話。


    等被程嘉嘉雙手提溜上來的時候,俞俊生滿臉生無可戀,他想,他知道為什麽晚上總是被媳婦兒壓製了。


    嗚嗚嗚,他媳婦兒,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力氣?!他還有翻身的一天嗎?!


    進來後,俞俊生根據記憶裏鄭海洋的話,左拐,右拐,走到一顆槐樹劈叉的下。


    “就是這裏,咱們開始挖吧!”


    兩人配合默契,一個挖土,一個望風。


    當然,挖土的是程嘉嘉,望風的是俞俊生。


    原本俞俊生是打算自己挖的,就沒想過讓小媳婦兒動手。可程嘉嘉的力氣大,她嫌俞俊生動作太慢,一定要自己來。


    要是其他的就算了,這種事可耽擱不得,萬一時間磨蹭的長了就有人聽到動靜找上門來了呢?


    所以還是自己來的好。


    程嘉嘉挖了十多分鍾的樣子,鐵鍬就碰到了硬物。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挖到地方了。


    俞俊生蹲下身子,用手開始刨土,沒多久,一個雕花精美的木盒子露了出來。


    俞俊生拿著東西嚴肅道,“這兒不宜久留,回去再看。”


    程嘉嘉也十分的讚同。


    兩人很快的忙活著將土給填平。


    程嘉嘉還在上麵用力的踩了幾腳,直到看不出和其餘地方明顯的區別,這才作罷。


    兩人剛離開,就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鳥悄兒的摸到了院子外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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