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洛璃說了多少句「別怕」,宴卿才勉強平復下來,靠在洛璃的肩上,緩慢地呼吸著。


    「宴卿?你好些了嗎?」


    宴卿沒有回應,隻是靠著他,呼吸著他身上的氣味。


    作者有話說:


    卿卿一旦情緒波動過大,就會出現記憶錯亂,理智崩潰的狀況


    第26章 罵罵咧咧的貓咪


    洛璃很耐心地等待他緩過勁兒來,一直在安撫他。


    「你……怎麽來了?」


    宴卿抬起頭,眼睛裏全是紅血絲,頭上還貼著止血貼,看起來實在是可憐得讓人心疼。


    他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灰塵,連帶著把洛璃也弄了滿身的粉塵,洛璃是有輕微潔癖的,但從來沒有在宴卿麵前表現出來過。


    現在他心裏確實有些不舒服,但他一看到宴卿失魂落魄的樣子,就什麽別扭勁兒都想不起來了。


    「我聽裴醉玉說,你和張冬昀鬧起來了,擔心出事,就跟著他一起來了。」


    洛璃今天有個項目合作的夥伴正好是裴醉玉,兩人送了人之後,直接去了外麵談事情,裴醉玉接到消息快一些,直接帶著他來了。


    甚至在車上還在說:「梨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看上宴卿了,你以後的麻煩事兒不會比我當初少,何況宴卿比重華更難搞一些,加上張冬昀的後台不簡單,對方浸淫娛樂圈多年,人脈和手段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強。」


    早在裴醉玉說這些之前,洛璃就已經在心裏掂量過了,於是他半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那我們加起來,能扳得贏對方嗎?」


    裴醉玉一笑,「那當然,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非他不可,站在你朋友的角度上,我心理上不支持,但如果你需要我,物質上我當仁不讓。」


    最後一句話狠狠擊中了洛璃的心,導致這個時候洛璃抱著宴卿的手格外得重,抱得太緊,讓宴卿呼吸困難,但很安心。


    「怎麽突然鬧起來了?」


    洛璃摸了摸他的頭,宴卿不像是會冒冒然發怒的人,洛璃先入為主地認為,一定是張冬昀過分了。


    「沒什麽,他演技差而已,教他演了演。」


    宴卿實在累得厲害了,每次聞到洛璃身上的氣味就會很睏倦,索性直接靠在洛璃的肩上,說著說著就睡了過去。


    洛璃實在看不下去他一身灰,把宴卿挪到沙發上,給他脫掉了外套。


    單重華從外麵探頭進來,看著洛璃,「洛總,需要幫忙嗎?」


    「不用,你們先走吧。」


    洛璃很利落地剝了宴卿的褲子,抱著人走進了衛生間。


    反手就把門給鎖上了。


    單重華看著洛璃這麽熟練的動作,一時還沒想過來,愣愣地看了一眼裴醉玉。


    「別看了,走走走,我倆電燈泡。」


    裴醉玉拉著單重華提前下班了,走到門口才忍不住問他:「我看你對別人都愛搭不理的,怎麽和宴卿分開這麽久了,感情還這麽深?」


    單重華哼哼了兩聲,坐到副駕駛上,係好安全帶,「那當然,宴卿在我記事之前就和我生活在一起,他就跟我親哥一樣。」


    裴醉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你親哥這次怕是要攤上事了,我提前幫他盯著點。」


    「嗯吶,辛苦裴哥——」


    「瞎話,哪裏辛苦了。」


    還沒逗樂兩分鍾,裴醉玉就接到了洛璃的電話。


    而洛璃這邊,才是真的辛苦。


    「醉玉……你們那天晚上給他吃了什麽藥?」


    洛璃扶著宴卿,對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一塌糊塗,一邊吐,一邊罵單重華騙他吃毒藥。


    他的身體分解藥物非常慢,而且也不是想吐就吐得出來。


    宴卿迷糊地撐著頭,擰開水,洗手洗臉,嘴裏全是藥味兒。


    洛璃聽著電話那邊裴醉玉支支吾吾說不出來,「那你們給他吃了治什麽的藥?」


    裴醉玉心裏苦,宴卿是貓啊……當然是吃治療貓咪應激的藥。


    可他不能說啊……


    「我,我們就給他吃了點能鎮定下來的藥,名字我忘記了。」


    洛璃鬆了一口氣,都這麽久了,不至於還有什麽危害,隨及簡單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宴卿,喝點水。」


    宴卿抬起頭,就著洛璃的手,微微仰著頭,眼神迷離,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又吐進了洗手池。


    「有沒有好一些?」


    洛璃扶著他的胳膊,讓宴卿掛在他肩上,把人擱在了浴缸裏,避開了頭上的傷,給他洗了個頭髮,又沖了沖身體。


    被熱水泡濕之後,宴卿才真正回過神來,仰著頭看向洛璃,熱氣蒸騰之下,他的視線更加模糊,不由得眯了眯眼,「洛璃?」


    「嗯?」


    這好像是宴卿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洛璃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悸動,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看著宴卿水潤又迷離的眼神,洛璃忍不住靠近了他,垂著眼,順從內心,摸了摸他的額頭。


    「可能是因為……我有點擔心你。」


    洛璃其實想說,因為我喜歡你,可他拿不準宴卿的性情,不敢輕舉妄動。


    宴卿閉了閉眼,洛璃瞥見他嘴角的笑意,「我有什麽可擔心的,又不會死。」


    「胡說。」


    洛璃捂住了宴卿那張口無遮攔的嘴,而後拉著宴卿站起來,讓他自己擦幹淨了,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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