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聞冬僵愣半秒,「你還燒著呢,先降溫吧?」


    「再擦我要硬了。」


    「……」


    好吧。


    那就讓他抱一會兒?


    聞冬輕輕咬住下唇。


    小夜燈被他遮擋,沿著輪廓邊緣泛起一層朦朧的光亮。


    窗外雨聲淅瀝,像淋在她身上。


    一覺睡醒,衣服汗濕貼在後背,張星序雙目緊閉,睡得很不安穩。


    她抬手去摸他額頭,哪想燒得更厲害了。


    她慌忙下床去找退燒藥,藥箱翻出來一看,退燒藥一粒未動早過期了。


    那他昨晚說吃退燒藥也是在騙她。


    聞冬來不及多想,換上衣服就帶他出了門。


    天還沒亮,好在雨停了,小區不知道是誰家養的狗在叫,在夜裏尤為清晰。


    張星序嗓子幹啞說不出話,聞冬裝了杯溫水讓他喝。


    她拿著鑰匙坐上賓利駕駛位,心髒砰砰直跳,底氣不足:「我……我先跟你說啊,我這是拿駕照之後第一次自己開車。」


    「開。」張星序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用氣音說,「有保險。」


    聞冬快哭了,扣上安全帶,「車有保險我沒保險啊。」


    張星序居然還笑得出來,「你五險裏沒有意外險?」


    聞冬點火起步,「有個鬼。」


    張星序仰起脖子,喉結上下滾動,「改天給你買。」


    聞冬踩下油門打著方向盤把車開出車庫,精神緊繃:「你先好起來再說。」


    張星序看著她輕笑說好。


    市醫院遠,聞冬沒開導航,按著記憶路線去找附近診所,結果都沒開門。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24小時診所,聞冬一路心都要蹦出來了,扶著張星序下車進去。


    找醫生看完症狀,說是普通感冒發燒,打了點滴。


    聞冬全程盯著吊瓶看,手機也不玩,陪他說話,讓他多喝水。


    總共打了四瓶,抗生素打完打生理鹽水和葡萄糖。


    天快亮時,聞冬下樓買早餐,回來路過護士台,醫生開了單子讓她去取藥飯後服用。


    單子上的字跡寫得潦草,聞冬看了兩眼沒看懂,提著早餐拐去了藥房。


    張星序在樓上等了十來分鍾,見聞冬遲遲沒回消息,輸完最後一點拔了針頭下樓找她。


    剛下一層,就聽到聞冬在厲聲質問,聲線抖得不行,隱約藏著哭腔:「我說沒說過不能給他開這個藥?!他在服用帕羅西汀你們給他開這個藥是想害死他嗎!」


    張星序心髒倏爾一停,佇立在原地。


    原來她是知道的。


    第67章 他滿懷虧欠地愛著她。


    張星序是在張家眾多殷切期盼下出生的, 也是同輩裏最小的孩子。


    周歲抓周,他一把抓住最遠的五帝錢,老爺子欣慰不已, 說張家後繼有人。


    老爺子給他取名叫張星序。


    星為黎明之星, 序則是一切的開端。


    他想讓dawnstar在他手裏發揚光大, 所以從一開始,張星序就被當做家族的繼承人來培養。


    幼年時張易源夫婦忙於生意,張星序是被老爺子一手拉扯帶大的。


    老爺子雖說寵溺,但也嚴苛。寵溺在物質上的縱容, 嚴苛卻隨著生活浸透到他的方方麵麵, 家庭為他提供了絕對優渥的成長環境, 同樣, 因為起點比別人高,所以不允許他有任何一絲的失敗和退縮。


    在古板思想的教育下,張星序從小到大各項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不同的老師從早到晚進出張家大院,從課業到金融,從市場到集團股權結構劃分,十幾年來, 他的童年和青春被分割成事無巨細的日程表釘在牆上, 宛若隨著鍾錶轉動的機械發條,按部就班地活著。


    他鮮少見到父母。


    這個家裏所有人都看重結果。


    上學看重成績,他就一步步從全校第一到全市第一,但往上還有全省, 全國, 他們告訴他野心要大, 目標應該放遠。


    他向來聽話,各項興趣也從未落下, 連老師都誇他進步斐然,父母卻說他離張越銘還差很大一截。


    為了得到他們一句稱讚,十四歲那年他頂著極大的風險,借著老爺子的名義做空了一家藥品銷售公司,壓住骨子裏的那股瘋勁兒賺了兩千萬。


    老爺子開心得不行,特例為他組了次家宴。


    在飯席間他首次得到了父母的認可,家中各個長輩對他刮目相看,但更多還是對老爺子的恭維,說他孩子培養得好。


    後來他在老爺子的強烈反對下考了國內大學。


    老爺子年紀大了,想留個人在身邊,這個人就是張星序。


    然而他卻在保送考試前一個月騎馬摔斷了手,幾度握不起筆。


    這件事他沒告訴任何人,考試結束後私自拆了石膏出門飆車,傷口破裂血染紅了方向盤,最後橫衝直撞衝上護欄,被交警扣車攔下通知了家裏。


    他未成年又沒有駕照,老爺子氣到昏厥。


    付嵐雪在百忙中抽空去警局接他,說他把張家的臉麵丟盡。


    那會兒已經深夜,手上血跡凝固,像一條鑽入皮膚裏的蟲,連帶著骨頭隱隱作痛。


    但沒人關心他的傷,也沒人關心他是不是差點死了。


    回到家他就被張易源帶到房間罰跪,讓他對病床前的老爺子懺悔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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