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這麽說,等以後我奔三了,就得擔心你這小年輕願不願意跟我這種『老人家』玩了。」


    「願意的。」


    佘泛沒有遲疑:「哥哥。」


    他又喊了他哥哥,那雙眼睛眨著,漂亮又簡單:「我隻有你一個朋友。」


    薛肆想了下。


    其實佘泛是很喜歡交朋友的,他玩得好的人裏有幾個人也不錯,如果佘泛願意的話…他回頭可以跟佘姨聊聊。


    不過現在他得先去工作。


    其實今天下午他就可以結束,但薛肆得先回一趟薛家。


    他還在跟家裏為了誌願的事鬧。


    薛老爺子因為他放言就算考了個高考狀元也不會去讀大學而氣到幾度差點心梗,現在見到他,就抄起一旁早早備好的雞毛撣子要打他。


    薛肆悠悠避開:「那個誰。」


    他喊旁側看得心驚膽顫的幫傭:「你看著啊,是這老頭子先動手的,我可沒挨他一下,別待會碰我瓷。」


    聽到他這話,薛老爺子的血壓一度飆升。


    但同樣,薛老爺子也是眼珠子一轉,找到了法子:「你真不去是吧?」


    薛肆抱著胸,懶懶道:「老爺子,你孫雖然不能說這麽多,但也有幾個,那三不都學了商麽,這麽盯著我幹什麽?」


    這話就是不願意報望星大學了。


    「他們都不是我親孫子!這是我親手打出來的公司!」


    「又不是皇位,一堆臭錢而已。」


    「嗬。」


    薛老爺子重重冷笑一聲:「你清高,你現在在做什麽?」


    薛肆挑眉:「我也沒說我不在意錢啊,隻是我更喜歡自己賺錢。畢竟沾上的是我的味,不是你們的。」


    他語調散漫,帶著無情和冰冷:「你們太熏人。」


    可薛老爺子直接抄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在一片混亂中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你去不去?!」


    薛肆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您都一把年紀了,還玩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話是這麽說的,薛肆還是盯住了薛老爺子的刀。


    他確實不喜歡薛家,但必須得認一句,薛老爺子對他不差。


    隻是那些恩恩怨怨糾葛著,他不是什麽大度的人,相反小肚雞腸又斤斤計較,沒法用一句「他對他不錯」就勾銷。


    正巧這時薛肆定的提醒鬧鍾響了一下,是提醒他去拿佘泛的報告——有些檢查結果是需要等24小時才能出來的,儀器需要這麽久,沒有辦法。


    薛肆掏出手機關了,又忽然想起小孩那句「我隻有你一個朋友」。


    說起來,如果他去外地讀書的話,佘泛……


    薛肆垂眼收起手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忽然說了句:「您把刀放下吧,我讀望星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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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現在兩個人都隻是朋友哦,不要誤會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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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四個小雪人


    秋。


    望星市多颱風,或大或小。


    今年秋季就遇上了一次橙色預警。


    昨日氣象局發布時,望星市及其周邊的學校就都停了課。


    但這些對於佘泛來說沒有什麽區別。


    他還是在家畫畫。


    再過幾天薛肆就二十一歲生日了,他不知道送什麽好,就打算送一幅畫。


    薛肆好像很喜歡錢。而他的畫還挺值錢。


    前段時間還有媒體找上外婆跟媽媽,說想炒作他,把他炒成「天才小畫家」,想採訪他、包裝他,尤其利用他的白化病,以此收穫更大的名聲和財富,被佘微雨和梁瓊甃拒絕了。


    她們不願意讓他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下。


    佘泛已經能夠隱隱約約明白為什麽了。


    底下的門鈴響起時,佘泛稍稍停了一下。


    他垂眼把畫筆放好,起身離開畫室。


    等到他下到一樓時,就見熟悉的人已經在玄關換好鞋子了,而梁瓊甃還在他身邊念叨:「電視說颱風預計今晚就來,你幹嘛還跑這一趟?」


    「我問過佘姨,佘姨說她今晚估計在研究所回不來,怕你們這兒需要人幫手,就請了個假,等颱風過了我再回去。」


    薛肆在說這話時,順便就扶住了梁瓊甃,輕鬆地帶起了梁瓊甃:「您腿好點了嗎?」


    上個月梁瓊甃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去檢查沒什麽大事,但畢竟上了年紀,老年病並發著,讓她疼了好久。


    梁瓊甃一邊說沒事了,一邊訝異於薛肆的力氣:「怎麽這麽有勁了?」


    她玩笑:「吃了菠菜呀?」


    薛肆回了句半玩笑的話:「最近鍛鍊得比較多,打算畢業後去打拳賽。」


    梁瓊甃呿了聲:「衰仔。」


    她雖然說著罵薛肆的話,但眉眼間明顯是愛護的:「好好地玩那些做什麽,不要命啦?」


    薛肆笑,還沒再說點什麽,就對上了佘泛的視線。


    佘泛站在樓梯台階上,戴著前不久新配的黑框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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