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二少爺不喜歡人家才退親的吧,幹嘛說為了我退的親?”魚露醒過來,就尖牙利齒地懟賀紹廷,偏偏早上醒來的聲音嬌軟,像撒嬌,但說的話卻毫無客氣。


    賀紹廷手伸進被子,她左捂後捂,就不給他,嘴裏卻不停地氣他。


    “賀二少爺是不是還要再訂親?那您可趁早些,我現在十八年華,正是大好青春,您可不能耽誤我再找一家,我這回可要挑一挑好的,嘶,哎呀,別捏!”魚露被他弄得咯咯笑,在被子裏扭成了麻花。


    “賀少帥,別這樣,我,呼,我說我是漢奸的女兒,你這樣對漢奸的女兒,這算不算為國爭光呀?”


    賀紹廷正溫香軟玉心潮澎湃,聽到她這聲音,當即氣得額筋直冒:“你閉嘴。”他想念著昨晚那靈魂交織的親吻,他第一次感覺到那樣靈魂顫栗的感覺,他還要尋找那種甜蜜,不止從她的身上,還想從她的口唇中,從她的香氣裏,從她的心靈深處。


    他細細的尋找。


    魚露也不拒絕,賀紹廷坐在床邊,手撐著她枕頭旁,低下頭,嘴唇輕輕摩擦著她,用唇找著她那幽香軟紅的氣息與唇瓣,而魚露雪白的雙臂也從被子裏伸出來,藕段一樣摟著他結實有力的脖頸,將紅唇湊給他,兩人親密地唇舌糾纏,氣息急亂,魚露時不時地輕輕地享受地發出輕嗯之音。


    聽的賀紹廷氣息急喘,一時間之間,兩人都心頭鼓漲,沉浸在這種唇舌靈魂交纏在一起的愛的海洋裏。


    冥冥之中,賀紹廷似有一種,自己靈魂被充實的感覺,心滿而意足。


    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他感到缺撼。


    但魚露偏偏要煞風景,親完離開的時候他還啵了她一下,滿心憐愛,可她卻輕哼了一聲,媚眼如絲地看著他,嘴裏卻說:“呀,賀少帥,你這樣深地親漢奸女兒的嘴,會不會被傳染啊。”


    “作為漢奸的女兒,我實在不配跟少帥接吻,更不配懷孕給少帥生小孩兒啦,我大概隻配跟漢奸生呢,少帥的子孫後代可不要再浪費在我這了……”


    李嫂和小桃紅正收拾昨天弄亂的大廳,擦地板和家具,就見賀少帥氣得臉都發緊,身上套了軍服,一陣風似的下了樓,招呼都沒打就走了,門都摔得震天響。


    氣得還朝門口的衣架揣了一腳。


    這……這又和姨太太吵架了嗎?


    因為兩人接二連三的吵嘴打架,現在連傭人已經淡定無比了,門還在咣當響,她們動作隻頓了下,互相看一眼,又繼續該擦就擦,該整理便整理。


    心中也不禁道:他們少帥這幾天多少次為姨太太大動肝火了?早上氣得少帥頭頂冒火,晚上就能給哄好了,第二天寵她如心肝,結果上一秒少帥還一臉悅色,下一秒就又怒火衝天,今日上樓的時候少帥的動作急急切切,下樓的時候,就這樣摔門而去。不得不說,這姨太太別看年紀小,溜起他們少帥的脾氣來,那真是連綿不絕,生生不息,能哄得他們少帥心花怒放,也能氣得他發怒穿冠。


    真真是磨人啊


    小桃紅拿起搖鈴話筒,細細的擦幹淨上麵的指印,吵架這種事習慣就好。


    魚露穿著絲綢睡衣,從床上醒來,一抬眼就能看到窗外的日光,她真的太喜歡這個房間了,陽光充足,窗外的梧桐樹,真的美,若能打開窗吸一口新鮮空氣,聽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知多麽悅耳動聽,她從被子裏伸了下懶腰,絲綢睡衣軟滑的像人的第二層皮膚,舒服極了。


    早上在澡室洗完澡,裁縫那邊又送過來兩套衣物,日常穿的出門穿的衣物都有,少帥讓綢緞行送來了很多布料,這些料子足夠裁縫做上一個月,每件款式都不帶重樣的。


    不過魚露沒有穿新做的旗袍,而是換上一套昨日在大東商行裏買的一套,上衣白色,衣邊有綠色花朵刺繡,加一條天藍色細棉長裙,衣服袖子上窄下寬,喇叭形,露出了瓷白皓腕。


    她手腕正有一串紅色的珊瑚珠,顆顆如血,還帶寶光,襯著手腕格外的玉白晶瑩。


    沒錯,這一串珊瑚珠還是她手上百寶魚吐出來的,這個世界的金手指,極有意思,是隨機的,當魚兒腹中有寶時,它的小嘴就會微微張開,吐出寶貝後,魚嘴就會閉合。


    每次見到它張開嘴,魚露都很期待,這次能吐出來什麽寶貝呢。


    早上醒來她就見到腕上銀魚張嘴了。


    她趕緊用手心接著,“吐吐吐,都吐出來,我的寶貝魚!”


    然後小魚嘴巴一張,就吐出一串珊瑚珠。


    千年珊瑚萬年紅,越是珍貴越色豔,這一串是珊瑚中的小極品。


    珊瑚那可是珠寶中惟一的有生命的千年靈物,它千嬌百媚、光澤豔麗、晶瑩剔透、溫潤可人。


    色澤豔,品質好的天然萬年紅珊瑚,更是稀少,從內到外透著寶光。


    昨天一顆牛眼粉圓珍珠,今天就是一串萬年珊瑚珠,這隻是小魚,還帶手飾加工的嗎?


    她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就戴在了手腕上。


    “昨晚少帥帶回來一隻奶油蛋糕,魚小姐,您看,要不要切一塊您嚐嚐。”李嫂見她洗完澡,換了一身白藍衣裙,又嬌又俏地從澡房走出來。


    “有蛋糕?”魚露眼睛一亮,“好啊,是什麽蛋糕。”


    她乖乖地在餐桌前坐下了。


    李嫂笑著說:“聽說是才開的那家西式洋店裏賣的琺國奶油蛋糕,我瞧著上麵有鬆脆的核桃,聞著挺香的。”她進了廚房將切好的蛋糕用描金小碟裝著端了出來。


    另有早餐做的五色糯香米粥,生煎小饅頭,焦圈,木瓜炒蛋。


    全部用小碟子裝著,擺在桌麵上,魚露拿著雕花銀勺,慢悠悠地吃著早餐,挖一點奶油蛋糕放進嘴裏能吃半天。


    桌上還有一份報紙,今早才送過來,她邊吃邊展開報紙看了看。


    作為一個穿梭世界的過客,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魅力,也自有那個時代的悲喜,報紙上今日波瀾不驚,明日風雲又起,後天狼煙滾滾。其實想開,這世間的事,不過生,不過死,不過都在生死之間。而時代也不過興,不過亡,不過在興亡之間。


    魚露將報紙翻了個遍,看完放下,才專心吃起早餐。


    吃完了飯,很多商行的人來往進出少帥府。


    看著樓下人來人往,魚露問李嫂,“怎麽這麽多啊?”


    李嫂道:“昨日少帥知道魚小姐進了皮草行沒有買皮草,就直接在商行裏給訂少,今日商行的人親自送了過來,還些訂製的首飾,今日也都到了。”


    “哦?”魚露看著他們拿進來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她昨天把賀紹廷氣得半死,早上又給氣走了,沒想到,還能收到這麽多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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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都擺放在大廳的櫃子上。


    然後被李嫂和小桃紅拿進了少帥的臥房,少帥的臥室唯一多的東西就是一張姨太太的梳妝台,首飾盒都擺放在梳妝台上。


    等著魚露一件件過目。


    民國的首飾她還沒有仔細看過呢,魚露新奇地打開這些六棱高檔首飾盒。


    哇喔!有一枚卡亞鴿子蛋的粉鑽!


    看了看鑽石戒指,魚露又看了看李姨,想說你們少帥府的賀少帥是真有錢啊,鴿子蛋!


    小桃紅在旁邊收拾房間,看到都發呆,魚露拿出鴿子蛋,戴在了手上,陽光下,那顆粉鑽折射出粉色耀眼的光線,看著可真美。


    還有其它的白玉手鐲,珠寶,這些加在一起,絕不是什麽小數目。


    還有成套的化妝品,卡亞的粉盒、化妝盒,還有碧色的香精瓶,魚露拿在手裏聞了聞,這個時候就已經有香水了,還挺了聞的。


    瓶子造型也非常好看,很精致,像工藝品,她將香精瓶拿在手裏愛不釋手。


    李嫂見怪不怪,畢竟她在總督府待了一些年,這大帥和少帥這些年打江山搶地盤,能不搶點銀子大洋嗎,大帥花錢的地方多,外麵的,家裏的,還有四五個姨太太,以及姨太太生的子女。


    可少帥他不一樣啊,他隻搶不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姨太太,手裏的大洋可終於有地方花了,可一點都不吝嗇,好東西都往府裏搬,供她吃穿用,那是極奢侈的。


    魚露取了一隻白珍珠領扣,看著就價值不菲。


    如果她手中那顆牛眼大的粉膩珍珠做成領扣,那一定更好看,更美。


    現下,最流行的皮草十六件,已經放入到隔避姨太太的衣帽室中,小桃紅每日都會仔細整理熨燙少帥和姨太太的衣物,因為每一件可都是大洋,價值不菲,自然要小心打理。


    各大商行女士皮鞋,尖頭的圓頭的,高跟矮根,牛皮羊皮,很是時髦,全是高檔貨。


    還有女士的手包,兩款上流階層女士最喜愛的鱷魚皮手提包,高檔皮質,花紋也別致,黑黃相間看著很高雅,這皮包是從東亞進口過來,價錢很昂貴,魚露或許不知道,但民國上流人士都知道,這一隻鱷魚包,那可是相當於普通人家半年的開銷。


    就連姨太太中都少有幾個拿的,畢竟並不是人人得寵,所以這包也極能體現女人的身份,有錢,得寵。


    魚露很驚奇,原來這時候已經有這種時尚手包了,而且,款式真的很時髦,拿到百年後,也絕不過時,反而有種高貴的複古風,她很是喜歡,魚露愛美的東西,也愛享受。


    她自己不知道,但少帥仔細觀察中卻知,她雖然是魚同寶那種窮苦家庭出身,但卻身嬌肉貴,絲毫沒有一點貧民的自覺,不但吃不了什麽苦,還十分嬌貴難養,一來少帥府就適應良好,言行舉止都沒有一點土包子的樣子,就連李嫂一開始見到她時,都以為是富家薄魄千金,才給少帥做了姨太,萬萬沒想到是貧民巷裏出身。


    說她難養,嬌氣,魚露是絕不會承認的,她末世都闖過,怎麽會難養嬌氣呢。


    別瞎說。


    李嫂將這些東西收好,尤其姨太太這些珠寶,少帥讓人取來的就沒有一樣是便宜貨,都是極貴重的東西,平時可都得鎖進化妝櫃裏才行。


    “李姨,劉司長的五姨太讓人過來傳話,邀請咱們姨太太去府上做客。”小桃紅跑上樓來說道。


    魚露聽到,回頭問:“劉司長的五姨太?那是誰?為什麽邀請我?”隻聽有夫人外交,難道姨太太也需要外交嗎?


    李嫂道:“是隔壁財政司劉司長家的五姨太,很愛交友,平時會和周圍相熟的姨太太相約去喝咖啡,做頭發,平時沒事小聚也會打個牌消磨時間,魚小姐如果在府裏待得悶,可以跟著出去看看。”


    人啊都是一個個圈子,上流有上流的圈子,底層有底層的圈子,正牌夫人交際正牌夫人的圈子,那姨太太就結交姨太太嘍,總歸是些小團體,經常聚首聊聊天。


    尤其是府裏的姨太太,平日沒事,大把的休閑時光,自然要找個消遣,享受奢侈的生活,也要與人互相分享這樣的生活。


    魚露很好奇,她也想看看這個時代花枝招展的姨太太們,“去,我要去!”


    既然要出門,那當然不能弱了少帥府的名頭,李嫂取了一早裁縫送來的翡翠般的綠色旗袍,在魚露眼中這馬爾斯綠,顏色可真美,像湖水一樣。


    那匹馬爾斯綠絲綢料子非常高檔,裁縫取了些綢烊做成高開叉,魚露身上的皮膚又超級白,穿上後,白與綠的搭配,美得讓人目不轉晴,小桃紅都不幹活了,圍在旁邊看著姨太太這一身,眼睛都不眨,羨慕極了。


    腳上配著一雙鹿皮短靴,外麵天氣還有些冷,李嫂給拿了件白色皮草冬裝,是現下最新款的皮絨長外套,這一件用料實,超級昂貴,一上身,就將魚露整個人襯得如人間小妖精,又氣派又美豔,再加上她眼波一流轉,便媚態橫生。


    李嫂猶豫了下,姨太太平時穿著樸素,像早上那套白上衣藍裙子學生裝,還算能壓得住她這身媚色,可現在這旗袍皮草上身,這媚態與豔色可就壓不住了,有種說不出的豔光四射,這出門……能行嗎?


    頭發被李嫂巧手挽起,胸前又別了一枚鑽石胸針。


    一伸手臂,手腕就從皮草袖中滑出,那如瓷般白嫩的手腕上,帶著一隻首飾盒裏的鐲子,這樣白的肌膚,更襯得那些首飾,珠光寶氣的美。


    魚露眼睛眨了眨,不記走到化妝桌前,將那枚鴿蛋粉鑽戒指,戴在了手上。


    然後握著衣邊,一回身,整個人,媚色無邊,搖曳多姿,時髦又尊貴,仿佛是從民國畫卷中走出來的美人。


    這一身,早上那嬌俏的姨太太就不見了,渾身都j高貴冷豔的氣質。


    “怎麽樣,這樣不會墮了你少帥府的名聲吧?”她取了口紅,微微俯身,對著化妝櫃的鏡子,要往唇上塗,可是看了一圈,這口紅的顏色還沒有她本身的唇色鮮活,就又把膏管旋了回去。


    隻拿了粉盒,往臉上隨便撲了兩下。


    這粉……她打了下噴嚏,太香了。


    然後取來了手攜皮袋,往裏麵放洋錢皮夾,化妝台上的小木梳,鏡子,香粉紙,還帶著一條絲巾等小物件。


    走,出門。


    李嫂緊緊跟在魚露身邊,生怕她丟了似的看著,別的東西丟了沒事,要把姨太太丟了,少帥饒不了她。


    劉司長的府宅與少帥府不同,少帥府是花園洋房,花園特別大,大到可以在裏麵散步溜彎,可劉司長的財力自然不能同少帥府相比,同樣是二層小洋樓,院子不大,出門是路,與其它幾幢洋樓挨著不遠。


    李嫂帶著魚露進去的時候,是府裏的擁人開的門,偏廳已經有三位姨太太在裏麵吃點心聊天,進去的時候還能聽到笑聲,有人說:“……這個是閃光燈,拍的時候會亮,千萬不要閉眼晴,你剛才是閉眼了……”


    “少帥府的姨太太來了。”傭人開了門後,趕緊通報了一聲。


    三人立即朝門口看過來,屋子裏有一瞬間是靜的。


    魚露的美,是多麵的,是靈動的,是照片都無法記錄全部的,但在那個下午,三個人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進來的絕色佳人,她旁若無人地脫下身價值不菲的雪白的皮草大衣,穿著一件綠色的旗袍,那旗袍帶著蠶絲的光澤,綠得像一湖碧水,手腕一隻白玉手鐲,盈盈一灣。


    雪膚,烏發,朱顏,紅唇,抬頭衝她們微微一笑。


    有人在旁邊按下了拍照的按鈕,舊時期那像碗狀的相機一聲閃光。


    那一刻,唯一的一張絕色麗顏,定在了四個姨太太午後聚會的那張照片上,被人細心保管,流傳到了很多年後,哪怕百年後,展覽出來的時候,人們看到時,都有一種被震撼到心靈的美。


    由衷的發出一句,我錯生了時代,可惜。


    很多人說以前的人不好看,很多美人在看到她照片的時候,都有些失望,其實隻因那個時候人們懼怕相機,覺得它會攝走魂魄,哪怕在照,也帶了些內心的恐懼,拍出來的人自然僵硬死板,失去了神彩。


    魚露極其自然地看向那拍照的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看到魚露的目光掃過來,還臉紅的低下頭擺弄起相機。


    然後她目光轉向偏廳裏的其它三人。


    果然是能做姨太太的女人,個個長相精致漂亮,其中一個坐在正座,指甲染著丹寇,挾著一根老牌女士香煙。


    看到魚露的時候,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打量了許久,才起身招呼道:“歡迎,你就是少帥府的新姨太,果真顏色美極,請來這邊坐。”


    李嫂在旁邊道:“她就是劉司長的五姨太。”


    “嗯。”


    路上魚露聽說了,這位五姨太十分有手段,很得劉司長的寵,所以並沒有和正妻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人住在這邊的小洋樓裏,真是瀟灑自在,平時沒事就會辦些聚會,湊些姨太太過來打牌,消遣。


    “初來乍到,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魚露來時也沒有特別準備禮物,是李嫂現讓人去買的,是點心店裏一拚盤的點心盒子,基本帶禮的,都會買這些東西相送,比較體麵。


    “破費了,快來這邊坐,我們聊一聊。”


    魚露將李嫂給她的精致糕點盒,給了府裏的女擁,這才朝偏廳的沙發走過去。


    她走動間,大家都在看她。


    佳人綺貌、一舉一動、渾然天成,毫無做作的的美,看得人目不轉睛。


    屋子裏的壁爐燒得非常暖,魚露穿著旗袍一點都不冷,她這件還是個短袖旗袍,露出一截晶瑩剔透的手臂,尤其冬天,更是膩白如雪,看得人恨不得眼睛長在那白嫩上麵,看個夠。


    她走過去,直接被一位穿著黑色旗袍的姨太太起身讓到了主位旁邊。


    五姨太坐在壁爐旁的沙發上,手裏拿著煙,身上穿著件繡著海棠的紅色高開叉旗袍,架腿而坐,一側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她似無所覺,一腳仍蹺起。


    魚露也是高開叉,雖然在男主麵前她浪到飛起,跑起來旗袍下的白腿能搗成飛輪,但初來乍到,她也不好囂張在別人麵前也蹺起二郎腿,還是雙腿並攏,坐下的時候非常注意,把旗袍板正地順著坐下,別看絲綢美亦美,但容易起皺,皺了就不美了。


    沙發前的茶櫃上放著糖漬栗子,是一種進口形如圍棋子的糖果,價格並不便宜。


    “長得真可人,夫人貴姓啊?”旁邊黑色旗袍的女人問道。


    “我姓魚,魚露,也可以叫我小名露珠兒,幾位怎麽稱呼呢。”魚露的聲音很清脆甜美,氣少帥能把他氣死,但這聲音也能哄得他心花怒放,真是恨極愛極。


    其它兩位姨太太都是五姨太的偏廳常客,也算閨蜜好友。


    魚露回了她們幾句後,就有人看著她手指上戴得那個鴿子蛋了。


    “這粉色鴿子蛋沒想到被少帥買去了,價錢可不便宜呢,少帥可真寵愛魚太太。”另一個穿著粉色刺繡旗袍的八姨太,有些酸溜溜地說。


    她是鹽務署長的姨太太,今年不過十九歲,正是受寵的時候,就算再寵,也還沒有這樣大的一枚鴿子蛋。


    這個少帥姨太太手上戴著不僅大,那顏色可真嬌嫩,她可最喜歡粉色了,坐在那兒看了半天,眼熱得很。


    李嫂沒過來,跟女擁一起站在門邊,這些姨太太都忌諱別人稱呼她們為姨太太,畢竟是妾,而且出身都不好,不是伎就是窮困人家要麽落魄,姨太太可不是正房,她們的日常就是以色侍人,不持家宅,要想衣食無憂過得好,就要得到男人的寵愛,平日爭寵,什麽手段都要用上的,家裏幾個姨太太的,那肯定爭得一地雞毛。


    雖是一身華服,生活奢侈,可內心空虛,這姨太太三個字聽起來就越發厭煩了。


    沒看到他們家少帥新納的姨太太,剛進門就不讓傭人叫她姨太太了。


    傭人這時候端上了咖啡,五姨太問魚露喝得慣咖啡嗎?魚露問了下:“苦嗎,不太喜歡苦味的。”


    穿粉色旗袍的八姨太掩住口鼻笑了一聲,大概是覺得魚露土氣了些,估計來少帥府前沒喝過這麽洋氣的東西吧。


    不過五姨太卻沒有笑,隻是讓傭人過來,倒了英式紅茶給她,還加了牛乳,有點奶茶的香醇。


    大概魚露的不做作,幾個人都放鬆下來,開始閑聊。


    魚露新奇地聽著她們聊,民國時期的姨太太聚在一起聊得是什麽,無非是一些衣食住行,她也不插話,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候別人問起,她也會回兩句。


    此時的她十分識眼色,最佳傾聽人。


    “最近和安商場又出新貨,我發膠沒有多少了,想去買一點,哎,這頭發也該做了,我看到珍淑才燙的頭發,有點好看。”莊佩拿起瓷碗喝了一口咖啡說道,莊佩是三姨太,也是年紀最大的,二十五歲。


    “我這頭發也要燙一燙,有些不卷了。”八姨太黛香摸了摸自己的卷發。


    五姨太羅茵二十三歲,她抽了口煙,唇上的口脂沾在一點在煙蒂上,“打扮的再花枝招展,也擋不住他納下一個姨太太,有何用呢。”她吐出口煙,說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沙發上發喝咖啡的三人,都靜默了一瞬。


    別看五姨太羅茵獨居一幢別墅,日子瀟灑,可美貌侍人者,皆不長久,感情不深,終有一天被拋棄被遺忘。


    這種傷感的事,三姨太早就經曆過了,因為她後麵已經有兩個姨太太,她早就不是最得寵那個了,好在她性子溫婉,極會說話,還算在老爺麵前有點臉麵,平日得點閑錢,收拾收拾自己,混日子罷了。


    而八姨太,雖正得寵,但也跟五姨太有同樣的顧慮。


    “可千萬不要被男人的喜愛衝昏了頭,男人喜歡的,永遠是下一個。”五姨太輕飄飄地說完,目光撇了眼沙發上正喝奶茶的魚露。


    魚露正襟危坐,關我啥事,我也隻是混個日子罷了,跟你們一樣,都一樣的。


    三姨太莊佩趕緊轉移話題,笑著問魚露:“魚珠兒,你這指甲怎麽不染一下,塗紅很美,羅茵這兒正好有指甲油,給你塗一塗。”


    羅茵這個五姨太是很大方的人,衝傭人點點頭,傭人就去拿了。


    民國時期的指甲油,魚露好奇,她還真想看看是什麽樣子。


    莊佩是個十分會照顧人的女人,魚露伸了手指,她幫她將指甲塗紅,魚露指甲原本就修剪的形狀很好,如今塗上紅色指甲油,手指非常美豔。


    八姨太黛香看著魚露那纖纖玉手,和手上那刺眼的鴿子蛋。


    民國不僅太太之間的攀比風重,姨太太之間的攀比,也不逞多讓。


    黛香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說道:“莊佩,你塗完幫我也塗一下吧,我最近也喜歡紅色。”她又道:“魚太太,我聽說,少帥要訂親了,他娶的正妻也要進少帥府嗎?”


    叫姨太太為太太這本身就讓人不舒服了,還要提及少帥的正妻,這簡直是有仇了。


    五姨太將煙在煙灰缸點了點,沒出聲。


    魚露抬眼看了黛香一眼,回了句:“不知道。”


    三姨太趕緊笑著說:“看,這樣一塗,手指有氣色多了。”她看了看魚露,“露珠兒這頭發真漂亮,是不是沒燙過,若燙成卷一定好看。我們下午去燙頭吧?”說完她看向其它幾位。


    “好啊,我正想燙一燙呢。”八姨太道。


    五姨太將煙熄了,半晌,讓傭人拿過了大衣,“走吧,去商埠街。”


    魚露還沒有見過民國的燙頭店呢,趕緊跟著起身。


    李嫂在門邊欲言又止,少帥可沒吩咐讓姨太太去燙頭,而且少帥極喜歡姨太太的頭發,每次回來都嗅聞一番,她要燙了,也不知道少帥會不會不高興。


    讓傭人在街口喚了黃包車,幾人坐車的時候,還說燙完頭,可以去看電影,大華飯店一樓還有舞廳,可以去跳支舞。


    拋開這亂世,吃用不愁的姨太太,生活奢侈,而又多姿多彩。


    ……


    燙頭的時候,魚露見八姨太打開坤包內的東西,都是粉色的,知道她喜歡粉色的物件,於是不經意地露出了她手裏的皮包,包裏放著粉色牛眼大的粉珍珠。


    果然八姨太眼睛都直了。


    竟然開口跟魚露討來看,越看越愛不釋手,十九歲的八姨太竟然真的跟魚露討要了起來。


    魚露麵色微微有些為難道:“這……我還沒有戴過,準備鑲嵌在首飾上,這麽大一顆粉珍珠,是極好看的……”


    “都是姐妹,賣我吧,我出三十銀元。”


    魚露:……


    她也不知道價錢,幸好坐在旁邊的五姨太開口道:“這麽一大顆粉珠,十分罕有,是少帥送得吧?三十銀元,傻子才會賣呢,拿到珠寶行,最少也會給你一百銀元。”


    八姨太:……


    最後八姨太出了一百塊大洋,把這顆罕有的牛眼粉珍珠拿走了。


    果然是最得寵的姨太太,手裏竟然有一百大洋的閑錢。


    五姨太就在魚露旁邊,跟她說了句:“盛世收藏,亂世黃金,這亂世,大洋是越來越不值錢,隻有小黃魚才是硬通貨,有條件就跟少帥多要點小黃魚傍身。”


    小黃魚?


    魚露想起昨天少帥往被窩裏給她塞了五塊小黃魚,哄著她說隻要她梅花三度,就都給魚露,魚露毫不在意地把那幾塊小黃魚全給掀地上了,說那東西髒,別往床上塞,氣得少帥差點沒把被子掀了。


    早上就氣哄哄的走了。


    魚露賺了一百塊大洋,隨手放進了包裏。


    ……


    大華飯店,內部設施在祁城,堪稱一流。


    廳內不但陳列各種花草,金魚池,地麵純大理石鋪成,冬暖夏涼,十分適意。


    一進去,內有大舞廳,外有小花廳,二樓另設西式雅位,視野可輕鬆看向下麵的舞廳,一邊吃飯喝酒,還可欣賞樓下眾人曼妙舞姿


    天已黑,大廳內卻燈火通明,大華飯店從國外聘請了樂隊,一陣陣聲歌娛耳,不少人隨著音樂成雙成對的在舞廳裏跳舞。


    賀紹廷正坐在二樓的雅閣內,受發小汪國生,及汪國生其它三位好友相邀,來到大華飯店吃飯。


    發小汪國生是賀紹廷的姨家表兄,也是從小長到大還聯係的發小,如今也在軍區任職,“好不容易把你約出來,怎麽愁眉不展,有什麽心事?說出來,我給你排解排解。”


    賀紹廷倒了杯洋酒,微仰喝光,這酒入喉微辣,入心滾燙。


    昨日沙發上的吻,他感受到了,她眼神清澈,全身心地靠近他,就像給了個顆甜棗,毫無保留地對他開放,他也毫無保留地將她擁有,那種靈魂之間碰撞的美妙滋味,兩個人無一絲一毫地敞開彼此心菲,唇舌交纏,深吻入心。他以為,這就是她說的,心靈的交融與結合,心的交融加上身體的交融,雙雙結合,果然滋味是那麽的美妙,那麽讓人震撼,讓他食髓知味,不能自已。


    結果,這女人,昨晚還在他懷裏賣乖地誇他真強壯,說他勇猛,說他腰精壯有力,說他幹得好舒服,早上就翻臉不認人,他不過是想再體味一次那種與她身心交融的滋味。


    她就說什麽也不肯了。


    他就親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香舌,她就一片鋪天蓋地的話,直聽得他怒氣橫生,差點沒把床給掀了。


    就那麽生著氣出了府,到晚上還氣悶,為什麽別人的姨太太,各種巧言軟語,如同解語花一樣討人歡心,天天圍著轉,他的姨太太,哪天不把他氣死,他就燒了高香了。


    想著想著就是一口悶酒,幾杯下去,賀紹廷就有了幾分醉意。


    他拿著酒杯,停了會,才重重歎了口氣,道:“你們……姨太太聽話嗎?”


    汪國生道:“嗬,姨太太,還敢不聽話?你也知道,我爸光姨太太就有六房了,要是不聽話直接送人,哪個不是乖乖的。”說完他道:“怎麽了?紹廷,你有姨太太了?”


    賀紹廷沒說話,又倒了一杯酒,心道:送人?把他心挖了都舍不得。


    更氣悶了。


    “不會吧,你真有姨太太了?”汪國生道:“怎麽了?姨太太不聽話?她是第一房吧?不聽話,我教你一招,你再買一房姨太太,你再看她聽不聽話,保證乖得很。”不聽話,嗬,不聽話就換個人。


    另一個人也道:“賀少帥還沒有正妻,也不必把姨太太看太重了,充其量不過是個妾,喜歡就玩一陣,不喜歡丟到一邊了事兒,何必愁眉不展,大丈夫豈能被個女人左右,嗬嗬,你說是不是,賀少帥。”


    賀紹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還再娶一房姨太太?他就訂個親,都要鬧翻了天,兩天都讓他消停,親也退了,還是沒哄好,他要再納一房,說不定真的哪天就跑了。


    另一個人也附合道:“少帥,我爸的姨太,不聽話就打,打幾次就聽話了,你要不要試試,姨太太就不能太寵了,太寵了就爬鼻子上臉,女人都這樣。”


    “是嗎?”賀紹廷轉著手裏的杯子,掃了三個人一眼,他問了一句:“你們……”


    “有沒有聽說過,愛?或者說……靈魂伴侶?”以前賀紹廷從來不知道什麽是靈魂伴侶和愛,都是從那個氣人精嘴裏聽到的。


    三個人愣了下。


    然後彼此看了看,搖了搖頭。


    “愛?愛女人嗎?”汪國生道:“那不就是稀罕嗎,床上會稀罕一陣兒,過了就忘記了。”


    另一個人:“少帥,您說的是真愛吧?這我可真沒有過,我能和以後的妻子相敬如賓,我就滿意了,哪敢奢望這個。”至於姨太太,那都是男人好色罷了,多娶幾個放在家裏看著。


    有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人,他說了句:“少帥,您說的靈魂伴侶,我聽一位朋友提及過,他說過這樣一段話,他說:我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之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後來他找到了,娶為妻子,兩人至今感情很好,他從未納妾,也沒娶過姨太太,他大概就是那種幸運的人吧。


    汪國生道:“不納妾?也不娶姨太太,那他可失去很多樂趣了。”


    那個人笑著說:“我那朋友說靈魂伴侶,可遇不可求,不是每個人都幸運遇見,茫茫人海中,大約有萬分之一的機率,那是寧可放棄身外之物,也要珍惜的緣份,至於遇到所謂的真愛是什麽滋味,那本人也不知道了,畢竟我沒那麽幸運,至今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


    幾人聽得好奇起來,愛情,那是無論哪個年代,男女靈魂裏都向往的東西,哪怕嘴上嗤之以鼻。


    “那你朋友沒說,怎麽知道遇見了靈魂伴侶呢?”


    那人道:“我也問過,我朋友說:大概,第一眼見到,就有預感了,她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賀紹廷聽得心中一愣,想到了自己那日第一次見到人時,那驚鴻一瞥。


    “算了算了,既然這麽金貴的東西,我們也無福消受,來,喝酒喝酒。”


    賀紹廷跟著幾人,又喝了一杯。


    “咦,樓下來了幾個美人,你看穿綠色旗袍的那個,哇,真美,她是誰家的小姐?”有一個人眼尖,看到了樓下舞廳門口有人進來。


    那美人脫下了身上的皮草大衣,露出了身段,真是驚豔四座。


    還燙了一頭卷發,真時髦,像個妖精。


    賀紹廷眼神都沒瞟過去一眼,他已經想回去,打算再好好哄一哄,那麽大個人,扔是肯定不能扔,送人根本不可能,他隻想把她藏起來,金屋藏嬌,隻能他自己看,以後……難道就真的隻有她一個女人嗎。


    如果她能乖乖的……別這麽氣他,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想罷,剛放下酒杯,耳尖的賀少帥似乎從喧鬧的人群裏聽到了誰叫了一聲:“魚小姐。”


    他立即?


    ?樓下看了一眼,一眼他就突然站了起來。


    嘴裏罵了句:“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拆瓦!”他今晚就晚回去一會兒,這人就跑到了舞廳裏!還穿著高開叉,她想幹什麽?招風引蝶嗎?饒不了她!這次非把她屁股打爛。


    他看到他府裏那個氣人精,一頭長發不知什麽時候,燙成大卷,正穿著一件緊身的綠色旗袍,高開叉,露著一雙白生生的又細又直的美腿,穿著高跟鞋,跟著幾個小洋樓那邊的姨太太,走進了舞廳人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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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麵不知多少男人盯著她看,真風騷,真絕色,少看一眼都虧。


    魚露一臉純真地進入了民國時期的舞廳,環顧四周,賓客如雲。舞池裏成雙成對的人,樓上吃飯的客人,無數人的視線落在舞廳那邊。


    有人很快就過來跟魚露邀舞,魚露禮貌地輕輕一笑,別人不知道,賀紹廷無比清楚,她不笑則已,隻要對著男人輕輕一笑,媚功稍微一放,男人的身體裏的骨頭都會嘎嘣碎得直響。


    在他麵前,那動情的情態,都能讓沒什麽女人的賀紹廷發瘋,那是怎麽一個媚態橫生妖精。


    他再清楚不過了。


    見那位絕色美人答應了,那個最先出手的男人,歡喜極了,向她伸出自己的手,就要握住她白嫩玉手時。


    身後一陣軍靴落地的聲音,一隻修長的手,直接將那隻白嫩的玉手連同主人,一起扯拽了過去。


    然後傳來一聲氣極怒焰的聲音,吼道:“誰讓你來的,你的膽子是長毛了,敢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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