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也沒想到,兩個新婚夫妻根本連麵都沒見,甚至分居兩個院子過了一夜。


    宋枕棠洗漱更衣後也沒有半點要問起蕭琢的意思,反正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府中也沒有長輩,連兄弟姐妹都沒有一個,省去了問安客套的環節,她直接吩咐廚房傳早膳。


    廚房的人也是宋枕棠從宮裏帶出來的,最了解她的口味:蝦仁火腿豆腐羹、豆腐皮小籠包、紅豆粥、雞汁餛飩、魚麵……很快桌上就擺滿了,宋枕棠昨日一天沒吃飯,這會兒是真的餓了,沒叫人布菜,自己先挑了一小碗魚麵吃。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是弦月等丫鬟來請安。


    守在廊下的是明華宮出來的人,知道宋枕棠正在用膳,二話不說就給攔下了,「公主正用早膳,這會兒不見人。」


    沒想到來的這麽不巧,但她們都是蕭琢親自挑選出來伺候宋枕棠的,總不能不拜見日後的主子。弦月幾人默默對視一眼,忙道:「那我們就在這兒等。」


    宋枕棠在屋裏聽見外頭說話,黛眉輕輕一蹙。


    她出嫁前,母後曾與她說,蕭琢這些年來隻記得舞刀弄槍,身邊從未有過女人,將軍府裏連蚊子都是公的,不必擔心將來後院雜亂。


    她當時還鬆口氣,沒想到這才成婚第一天就冒出四個年輕貌美的丫頭來,難道是蕭琢的通房?


    紫蘇察覺到她的不悅,忙道:「殿下若不想見,奴婢就叫人將她們打發了。」


    宋枕棠卻說:「叫進來吧。」


    門簾被撩開,四個年輕丫鬟低頭走進來,一字排開給宋枕棠磕頭請安,「參見昭陽公主。」


    「嗯。」宋枕棠輕應一聲,實際上連手裏的湯匙都沒放下,眼風掃


    過四個人影,她漫不經心地問,「你們侍奉將軍多久了?」


    這話問的直接,弦月幾人卻沒聽出弦外之音,老實答道:「回殿下,已有八年了。」


    八年。


    蕭琢今年二十六,八年前正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男人娶妻納妾的好時候。


    駙馬納妾需經過公主的允許,但要是有幾個通房丫鬟也正常。


    宋枕棠並不生氣,隻是有些厭煩,被迫成婚也就罷了,還要負責安排他的女人。


    她喝一口湯壓住心底的不悅,不願在下人麵前顯露情緒,問:「將軍現住在哪?」


    「回殿下,昨夜將軍是在盈風閣歇下的。」


    宋枕棠不知道盈風閣是哪,也不關心,她點點頭,直接決定道:「既如此,你們就也去盈風閣繼續伺候蕭將軍吧。」


    這話一出,那四人都愣住了,弦月畢竟年長些,隱約意識到什麽不對,可還未等開口解釋,就見宋枕棠懶怠地擺了擺手,隻得退下。


    大婚後有九日假期,但蕭琢仍是天不亮就出了門,回府時見他的小廝向平正在門房前轉圈。


    估計是後院的事,蕭琢叫住他,「怎麽了。」


    向平立刻回神,跑過去行了個禮,道:「將軍,弦月幾人被公主退回來了。」


    蕭琢長眉一蹙,問:「為何?」


    向平卻也不知緣由,隻道弦月幾人此時都在盈風閣外候著。


    蕭琢沉吟一瞬,卻沒回盈風閣,轉道去了正院。


    宋枕棠夜裏沒睡好,用過早膳就開始犯困,八月的天氣屋裏還有些熱,她幹脆叫人在廊下的背陰處擺了一張長榻,和衣躺上去。


    嫩柳垂枝,美人臥榻,不算刺眼的陽光灑在榻沿上,將整幅畫麵都鍍了一層金邊。


    蕭琢一進主院,遠遠就瞧見了這一幕,他不自覺愣怔一瞬,恰好婢女過來將他攔下,規矩行禮後,說:「駙馬,沒有公主的命令,您不能進去。」


    大約怕他硬闖,說完還一臉警惕。


    蕭琢並不在意,隻說:「那就去通報一聲,我要見公主。」


    守門的婢女十分為難,駙馬想見公主本是天經地義的事,可公主又的確吩咐了不想見。


    正猶豫著,那邊的宋枕棠已經翻身坐起來了,她根本沒睡著,聽到腳步聲更心煩。


    總歸是要見的,她抬頭望向門口,背著光隻能瞧見蕭琢高大的輪廓,她眯了眯眼睛想看的更清楚,卻見那影子一動,仿佛也在看她。


    宋枕棠蹙眉收回視線,對身邊的宮女秋桑說:「我去更衣,叫他去西邊小廳等我。」


    分明已是夫妻,實際卻比上門的賓客還要疏離,秋桑無聲嘆一句,恭敬應下了。


    沒讓人等太久,宋枕棠重新挽了發,又戴了一對相對正式的鍍金嵌寶如意紋簪發,步入西廳的時候蕭琢正立在窗邊喝茶,循聲轉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交接,彼此都帶著隱隱的打量,一如在三個月前的那條狹長小巷。


    宋枕棠自看清蕭琢的臉就頓住了,腳下生了根似的動也不動,跟在身邊的秋桑不知發生了什麽,擔憂地問:「殿下?」


    宋枕棠這才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吩咐道:「你們先退下。」


    「……是。」


    秋桑應聲,帶著人退下,小廳內瞬間隻剩宋枕棠和蕭琢兩人,詭異地沉默下來。


    蕭琢看著宋枕棠幾乎要蹙成一團的秀眉,放下手中的茶盞,拱手行禮道:「參見公主。」


    宋枕棠不知該用何種語氣同他說話,許久才開口,「竟然是你,你是蕭琢?」


    「是。」蕭琢一派坦然,「上次見麵時,臣初回京,又急著進宮麵聖,若有冒犯公主的地方,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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