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潛看著他不動作。


    「我叫不夜雀。」


    遲潛笑眯眯起來,「不夜雀,好名字。」


    「你呢?」他也笑著問。


    「我叫陳深。」


    「噗。」


    顧渚差點笑噴出去。


    遲潛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問他:「怎麽了?」


    他優雅的擦擦嘴角,接著搖搖頭,「沒什麽。」轉了轉舌尖,意有所指道:「陳深,也是個好名字。」


    遲潛看著他,麵無表情。


    顧渚輕咳一聲,又繼續捂著胸口,柔弱無骨,模樣誠懇道:「那麽陳深小哥哥,雖然你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但是我也是真的很喜歡你啊,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要麽,讓他做大我做小也行啊。」


    說著,又斜拋了個媚眼過去,語氣輕柔,似嗔含羞,「隻要能和你在一起……」


    「怎麽著我都願意。」


    「……」


    雖然他說的曖昧,又是擠眉又是弄眼,遲潛麵上卻仍然沒什麽害羞的表情。


    他眨了眨眼,問:「你喜歡我什麽?」


    顧渚沒想到他反應這樣冷淡,還問他這個,一時有些怔愣。


    「我喜歡你長得好看啊小哥哥。」


    「我從沒見過你這樣好看的,嗯,環衛工人。」


    「你比跟我對戲的演員好看,所以我不樂意看他,我樂意來看你。」


    「怎麽樣,我是不是很有誠意?」


    「要不這樣吧,下次你到我的房車上去,那裏有空調又涼快,還有冰淇淋吃。」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越講越激動,似乎是真的如他話裏所說,隻是因為長相就喜歡上了他口中的「小哥哥」。


    遲潛一時也不知道他說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究竟是什麽用意。


    少年一雙眼睛炙熱明亮,宛若初生的虎犢。這要是演出來的話,那他真要等著他拿影帝。


    他剛才這樣問,不過想看他到底想做些什麽,看他年紀不大,如果是真的,他還是覺得像這樣喜歡一個人太過草率,不是很好。


    萬一他是壞人,又去了他的房車,豈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直接說出來似乎不太禮貌,他正皺著眉斟酌著措辭的時候,後麵不遠不近忽然響起兩道冷厲的聲音。


    「遲潛。」


    「顧渚。」


    遲潛回頭,愣了一下。


    「苗疆少年」眼都不抬一下就知道來人是誰,剛才還顧盼生輝的眉眼一下子冷淡下來。


    「陳深小哥哥。」


    他走一步靠近他,喘著氣音又道。


    遲潛循著聲音又轉回頭,「什麽。」


    他抱著臂,似乎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勾著唇,「遊戲結束了。」


    遲潛還沒從他這句話裏反應過來什麽意思,他又先一步越過他,側彎下腰,朝他後麵擺一隻手打招呼。


    「好久不見,陳槐安。」


    「……」


    遲潛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認識的。


    陳槐安沒有回他的招呼,隻是站定在遲潛身後,接著伸手遞了隻冰淇淋給他,遲潛伸手接過而後抬眼,聽到他說:「不要去別人的房車,我的車就在對麵。」


    「也不要吃別人的冰淇淋,我有。」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遲潛垂眸,說:「知道的。」


    顧渚看他們倆這樣,「嘖」一聲,忍不住開口譏諷,「陳槐安,既然要跟別人學,怎麽都不教學費的?」


    陳槐安看他一眼,「跟你學什麽。」


    他就笑了,眼神曖昧,意有所指道:「你跟我後麵學的東西還少嗎?」


    陳槐安:「……」


    說的好像他們有一腿似的。


    顧渚是故意這樣說,挑撥他們好玩,誰知道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懵懂,都隻是睜著雙眼睛對著他看,好像他是個神.經.病。


    該抖的「包袱」抖不出來,顧渚心裏有些憋屈,麵上也一青一紫的不太好看。


    這時候,不該出現的人又突然出聲了。


    「顧渚。」


    陸休寧站定,眸子深深似要望進他眼底,「怎麽,就隻和陳槐安好久不見,不和我,好久不見麽?」


    「跟你?」


    他眼底升起一抹厭惡,話裏同樣的情緒不加掩飾。


    「不是昨晚床上才相見過?」


    「床上」這兩個字眼被他咬得很重。


    這句話一出,空氣似乎都靜止了。


    人對於這種房裏秘事終歸好奇,遲潛悄悄對話裏主角看了一眼,結果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是陳槐安用手蒙上了他的眼睛。


    僅僅愣了三秒鍾,遲潛就恢復了如常,他倒沒有什麽太害怕的情緒,淡定的舔了口冰淇淋,就任他捂著去了。


    最近他在看研究親密關係的書,像陳槐安這樣反常的舉動,應該隻是占有欲的表現。


    他這樣想,又認真的吃冰淇淋,嘴巴一張一翕,夏天燥熱,陳槐安喉結禁不住動了動,他心裏潰敗,手也不自覺鬆了下來。


    遲潛沒過多久就又重見了天光,心下有些詫異,書上明明說人的欲望就像毒蛇,人在毒蛇麵前俯首稱臣是正常的,卻沒想到陳槐安這麽厲害,連毒蛇都打過了。


    他剛想開口誇他,陳槐安冷不丁又伸手從他手裏奪過了冰淇淋,然後同他黏膩膩的手的十指緊扣,牽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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