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是害怕我知道以後離開她。


    但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


    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說不定在她眼裏,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男人,玩膩了隨時可以丟掉的那種。


    她有這個實力。


    給她準備的早餐她一口沒吃。


    收拾完碗筷,我不知道幹什麽。


    我不想去網吧。


    因為我現在看見黎青,就會想起鹿文初。


    我沒來由地想到那句“皇城鹿家,秦定中原。魔都高氏,孫掌南疆。”。


    秦定中原……


    會不會那麽巧?


    在我印象中,秦鞘的言行舉止確實不像一個普通的西餐館老板。


    更不像個廚子。


    再加上認識這麽久,一直都沒聽過他講過自己家裏的事情。


    除了說他家裏人催他去相親那次。


    我的懷疑是建立在這些過往的根據上的。


    我感覺事情不簡單,直接殺到了酒館。


    來之前沒看日子,今天秦鞘輪休。


    店裏的調酒師是段諭菲的人。


    我給他發了條消息。


    “在家嗎?”


    秦鞘給我發了個地址,回複也是言簡意賅。


    “我閑著。”


    我直接殺到他家門口。


    開門,秦鞘還穿著睡衣。


    “快進來,外麵冷。”


    我關上門。


    “沒打擾你休息吧?”這是我第一次來他家。


    房子不大,但是裝修得很精致。


    每個地方我都能看出一點端倪。


    這些細節讓我更加確信,秦鞘的家世不簡單!


    不然就憑他以前的那個入不敷出的西餐館,或者是現在的工資和分紅,不可能能支撐這樣的裝修。


    那些裝飾品依我看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個個都價值不菲。


    客廳的展櫃上更是擺滿了各種廚師獎項。


    我挨個看了一遍。


    “你有這些成就為什麽開的餐館沒人氣?”我不理解。


    就算價格定得高,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我可是嚐過他的手藝的。


    秦鞘淡淡地說:“可能我爸媽認為我在外麵自己活不下去就會回家吧。”


    這是他第二次在我麵前談及他的家世。


    我不禁好奇起來:“你為什麽不回家?”


    他沒看著我,而是擦拭著展櫃上的獎杯。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乎這些,也很熱愛美食。


    “回家就要被迫跟一個你根本不熟悉的女人結婚,你樂意嗎?”他問我。


    “當然不願意。”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鞘點點頭:“我也不願意。”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爸媽根本不是催你去相親,而是你有婚約在身,是吧?”


    他不置可否。


    我決定試探一下。


    “皇城鹿家,秦定中原。魔都高氏,孫掌南疆。”


    “這句話你聽過嗎?”我期待地看著他。


    秦鞘有些驚愕,隨後又轉為平靜:“鹿文初跟你說的?”


    “她怎麽認出我的身份的?”


    認出他的身份?


    他這是承認了嗎?


    “你是秦家的人?”我開始覺得命運真是折磨人。


    聽起來如此高大上的四大家族,沒想到我身邊就有兩個。


    “算是吧,這些年鬧了些不愉快。”秦鞘微微頷首。


    我估計就是婚約的事情了。


    豪門聯姻?


    也是常有的事情。


    就我對秦鞘的了解,他斷然是不可能接受這種包辦婚姻的。


    “對方是誰?”我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說跟你有婚約的那個女人。”


    秦鞘也沒隱瞞:“高家家主的孫女。”


    啊?


    嫡係的啊?


    那秦鞘豈不是……?


    我震驚的目光倒是讓秦鞘笑了起來。


    “沒錯我是秦家的嫡長孫,也是這一代唯一帶把的。”


    他話裏的意思,不就是秦鞘就是日後秦家的繼承人了嗎?


    逼怎麽都讓他裝去了?


    那我裝什麽?


    我隻能裝裝高冷了。


    我故作高冷地說:“沒想到我的身邊還隱藏著這麽一個真正的豪門大少爺。”


    秦鞘苦笑道:“你也別調侃我,我跟秦家的關係已經很惡劣了。”


    “這麽多年我一直抗拒和高家的婚約,和家族裏很多人的關係都鬧得很僵。”


    “再加上我最近得知秦家跟高家聯姻的目的是合作吃掉鹿家。於情於理,我都不能這麽做。”


    “於情於理?”我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秦鞘解釋道:“你是我朋友,鹿文初也是我的朋友。讓我跟高家小姐結婚,聯手對抗鹿家,不就是在對付你們嗎?”


    “什麽我們?”我扭過頭,“我跟她可沒有關係。”


    秦鞘聞言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夫妻倆鬧矛盾了?”


    “去去去!”我瞪他,“誰跟她是夫妻倆了?”


    秦鞘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能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


    “不像我,想談個正常的戀愛都不行。”


    “為什麽不行?”


    我尋思著他都在外麵躲了這麽多年了,自己也有事業,談個戀愛咋了?


    “因為我隻要有了女朋友,不管是秦家還是高家那邊,都會針對我女朋友。讓她失去工作,失去朋友,甚至威脅我讓她失去生命。”秦鞘苦澀地說道,“他們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迫使我服從他們的安排,成為家族聯姻的犧牲品。”


    我突然覺得出身豪門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事。


    就連自己的自由都沒有保證,再有錢又有什麽用呢?


    之前網上一直流行一個題目。


    “生命、錢、愛、自由,在你心裏怎麽排序?”


    我的答案是:


    自由,生命,錢,愛。


    當然我這裏的愛指得隻是愛情。


    親情和友情我當然會排在錢前麵。


    但愛情?


    我不相信愛情。


    所以我把愛排在最後。


    在我眼裏,不自由,和死人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顯然秦鞘的想法跟我一樣。


    隻不過他挺看重愛情,在他心裏一定是錢排最後吧,畢竟他見過很多很多我沒見過的錢。


    秦鞘的選擇不過是一種無力的反抗罷了。


    如同望梅止渴一般,雖然暫時不會淪為工具人,但自己也被禁錮在原地。


    “你甘心就這樣嗎?”我問他。


    我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不甘心。


    所以我直接給他支了一招。


    “你為什麽不直接回去掌管秦家,這樣你的命運不就能握在自己手上了嗎?”


    “你和誰結婚,秦家和誰合作,誰也無法違背你的意誌,這不比你在這坐以待斃一輩子好?”我發出靈魂質問。


    秦鞘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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