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聊著開酒館以來的趣事,時間飛快流逝著。


    因為這裏的人大致分為兩撥,他們是因為我在中間做橋梁才聚起來的。


    所以很多話題都關於我。


    我聽著在他們口中的我,我突然感覺真的很有戲劇性。


    好像所有倒黴的事情都會自動追蹤到我身上。


    但我和我的朋友們還能坐在這裏熱熱鬧鬧地吃上一頓火鍋,我還有什麽奢求的呢?


    我注意到整個聊天的過程鹿文初一直都很安靜,多數時候都是在聽他們說。


    不過她聽得很認真,好像真的對我的過去很感興趣。


    就在進行到下素菜,也就是最後的收尾階段的時候。


    鹿文初起身去了露台。


    我原以為是屋裏太悶了,她想出去透透氣。


    可她在外麵待了很久,我們都快吃完了她都沒進來。


    我不放心,起身推開門來到露台上。


    她背對著我,沒有看我就開口道:“沈幕折,下雪了。”


    我這才注意到天上飄下來的細雪。


    那雪是那麽的袖珍,我眯起眼睛才看清。


    但隨著我這個念頭一落下,老天好像知曉了我的想法。


    空中的雪花立刻就變得密集了起來。


    我走到她旁邊,鹿文初用手輕輕地捧起了一片雪花。


    海陵下的雪一般都不算大,地上很少會有積雪,一年或許就一次大雪能在地上存留。


    “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花總會枯萎的。”她看著我的眼睛說道,“還說我們的故事還沒開始。”


    “記得,怎麽了?”我不明白是什麽讓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這裏我說過的話。


    或許是因為相同的天氣吧。


    “沈幕折。”鹿文初聲音很輕地喚我的名字。


    “嗯?”我耐心地等她說。


    “我們的故事是不是不會開始了?”鹿文初認真的眸子讓我意識到她沒在開玩笑。


    “怎麽會?”我故作鎮定,因為我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之前你毅然決然地拒絕了所有和我媽有關的事情,甚至就連和我有關的也都被你帶著否決了。”


    我剛想解釋不是她想的那樣,我隻是想靠自己。


    “聽完你的這些老友講的故事,我才發現我根本就不懂你。”


    鹿文初說到這突然有些哽咽。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有著這麽一個追求自由的靈魂,你當然不想被我和我媽束縛住。”鹿文初有些控製不住她的聲音。


    “我居然……居然還覺得你搬走是不想看見我……是討厭我……”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突然的情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我沒討厭你。”


    “我知道……”鹿文初笑了,笑得淒美。


    “我也不願意被綁在家裏,我媽隻有我一個孩子,她的產業以後還是會到我手上。”


    鹿文初話鋒一轉:“但是我也不願意被金錢所約束,我現在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問過她,她想過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


    於是我自然而然地回答:“那你去過你想要的生活不就好了?又不是沒條件,也沒人能攔著你。”


    可鹿文初卻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深情地注視著我的眼睛。


    我在她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我的倒影。


    “沈幕折,你帶我走吧,不管去哪,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她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鹿文初臉上的失落滿得就快溢出來。


    “你就當哄哄我也不行麽?”


    我充滿歉意地回答:“我不想騙你。”


    “你知道我有必須留下來的理由。”


    說時遲那時快,鹿文初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在我的唇上輕輕一吻。


    我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很少主動吻我,就算是我那幾次不清醒強吻她的時候,都是耳鬢廝磨到了深處才慢慢開始配合。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


    她用手指輕輕撫過嘴唇,什麽話也沒說。


    此處無聲勝有聲。


    我默默地點上了一支煙。


    鹿文初在身邊輕聲細語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動用關係幫你解決,但是我會等你,等這些事情都完成之後,我等你帶我遠走高飛。”


    “好。”我重重地應了下來。


    不過說這個話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裏很是忐忑。


    因為我想起了一句話,“未來是怎樣有誰知道呢?”。


    這不是危言聳聽,鹿文初和我之間的差距沒辦法忽略不計。


    在見識過閔姨的豪橫之後,我更是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猶如天塹。


    好像根本不是我能夠填補的。


    雖然鹿文初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但我還是不敢對未來做出保證。


    沐浴在細雪中,我被火鍋和酒精弄得燥熱的身體也散去了熱氣。


    我得以冷靜地思考。


    我不確定濮召瀚是否有影響上麵城市規劃的能力,如果沒有,那就說明濮家上麵還有更大的存在。


    當然這隻是我冷靜下來後的一種猜測。


    是不是真的有待考究。


    不過就算濮家的上麵真的有更大的存在,也不是現在的我能惹得起的。


    所以對於我來說,這件事是不是濮召瀚搞得鬼區別不大。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在外麵抽完了一根煙,我就拉著鹿文初回到屋內。


    屋內的眾人顯然都喝大了,各自吹著牛逼。


    就連剛才都沒怎麽說話的鹿文初此時都加入了進去,甚至聲音還不小。


    陳聽雨見我從露台回來,緊緊地拉著我的胳膊把我帶到了她的座位旁邊。


    她嘟起小嘴問道:“剛才在外麵背著我偷偷幹嘛了?”


    我笑著逗她:“我怎麽聞到醋味了?”


    她沒笑,狠狠地戳我腰間的軟肉。


    “你再偷偷找別的女人,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趕緊抓住她的手哄道:“乖,不鬧了。”


    可沒曾想陳聽雨也喝了不少,動作大膽了起來。


    她掙脫我的束縛,跑到了鹿文初那邊,氣勢洶洶地跟她說著什麽。


    不過看鹿文初的表情她並沒有生氣。


    呼呼呼,還好沒鬧起來。


    她們倆要是鬧起來,我還真不知道幫誰。


    因為,我不能接受失去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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