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裏滿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效果圖。


    根本沒有聽清陳聽雨在說什麽。


    “那個……哥哥。”陳聽雨有些扭捏地說道,“今天晚上我不敢一個人睡。”


    聞言我轉頭看向她,嘴角勾起壞笑:“看恐怖片看的?”


    我怎麽會不懂她的小心思?


    不過就是想要留下來的借口罷了。


    也就是她了,換個人來都根本沒有這效果。


    陳聽雨從背後摟住我的脖子:“哥哥沒有你陪著我睡不著……晚上我也不敢一個人去廁所……你陪陪聽雨好不好?”


    我應下:“好。”


    此時的我正在聊天軟件上跟柳瞳交流著我對裝修的想法。


    陳聽雨乖巧地坐在我旁邊陪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是有些無聊,從我的胳膊底下鑽進了我的懷裏。


    麵對著我,跨坐在我身上,又把她的下巴放在了我一側的肩膀上。


    “困了?”此刻的我有一種養女兒的感覺。


    這感覺也太奇妙了。


    “不困!”陳聽雨搖了搖頭,“我陪著哥哥一起……”


    說完她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我看著她強撐精神的模樣和睜不開的眼睛,笑了笑:“走吧,睡覺了。”


    我抱著她,把她放在床上。


    可她抱著我的手臂不撒手:“哥哥我怕。”


    沒辦法,我隻好依著她。


    任由她纏繞在我身上。


    晚上的陳聽雨比誰都瘋狂,好像離了我她就會死一樣。


    我被她身上甜甜的氣息包裹著,快要窒息了。


    ……


    第二天我被一通電話吵醒。


    尹東且的聲音焦急地鑽進我的耳朵。


    “你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沒?”


    大早上的怎麽了這是?


    “我才醒,咋了?”


    “快看,南官河沿岸要整改了!酒館可能不保!”


    我聞言一驚,整改?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整改。


    我趕緊打開手機看尹東且分享給我的鏈接。


    那確實是官方發的通告無疑。


    看官方的計劃,似乎是臨時起意。


    理由是為了促進旅遊業發展,我市將著重整改南官河在內的多條重點水域,清除阻擋河景和妨礙河岸健身跑道的老舊建築。


    好了,我精心打造的能看到對岸風景的露台倒成了阻擋河景的“老舊建築”了。


    前一陣子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啊,怎麽來的這麽突然?


    我打電話給段諭菲,想問問她的意見。


    沒想到段諭菲剛接通電話就開始安慰我了。


    “沒關係,我們還有分店,以後分店變總店不就好了?官方肯定會給補償的。”


    “補償?補償是給房東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我提醒她。


    電話那頭沉默了。


    “南官河畔酒館如果不在南官河畔還有什麽意義?”


    我說出的話仿佛震耳欲聾,讓段諭菲失了聲。


    不是嗎?


    當初我給酒館起下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是因為這片河岸曾經在無數個夜晚接納過鬱悶的我。


    河岸改造本是好事,可這也意味著我記憶中對我有著特殊意義的地方將在現實中徹底消失了。


    這讓我如何接受?


    南官河畔酒館現在可以說是我兜裏錢的主要來源。


    如果失去了它,不僅我的生活和網吧的運營會發生變故。


    重要的是,無數跟我一樣喜歡南官河美景,喜歡南官河畔酒館的人,也再也沒機會坐在河邊喝上一杯曼珠沙華了。


    而且這家酒館並不是屬於我一個人,這裏麵也有著尹東且、段諭菲、薑生、龍校長、秦鞘、夏亦瑩、呂焰紫包括後來才加入我們的江佳的心血。


    這家酒館是我們這個集體的結晶,也是把我們串在一起的地方。


    我害怕失去這個酒館之後,我們再聚在一起會變得很難。


    我趕緊打電話問了問鹿文初,這方麵她肯定比我有經驗。


    不過鹿文初好像不是很願意理我。


    可能是我擅自搬出去的舉動讓她很不悅。


    掛斷了電話,我一個人跌坐在床上。


    難道就這樣到此為止了嗎?


    無數個在南官河畔度過的日日夜夜浮現在我眼前。


    陳聽雨也被我打電話的聲音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摟住我的腰問道:“怎麽了哥哥?”


    我現在沒心情講話,扒開她的手,站起身來。


    我穿好衣服,點了根煙在窗前默默地抽著。


    陳聽雨在床上好奇地看著我。


    我想起她說的“哥哥你每次難過的時候都是不停地抽煙,一句話也不說。”


    我剛想掐掉煙,跟她講一下發生了什麽。


    一通電話打斷了我掐煙的動作。


    我看見來電人又吸了一口。


    是南官河畔的房東。


    煙頭燙手,房東說出的話更是燙心。


    官方的人已經跟房東對接了,他讓我近期把能拿走的東西都收拾收拾,沒多久就要拆了。


    房東的言語中倒是帶著喜意,估計給的好處不少。


    話已至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能應下。


    掐掉手上的煙頭,我披上件外套。


    陳聽雨想起床被我製止了:“不用陪我,我自己出去轉轉。”


    出了門,這個季節街上的行人已經很稀少。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呼吸有白汽的季節。


    好像穿少了。


    出來之前我沒注意今天有多冷。


    我裹緊了外套,摸索出一根煙點燃。


    這麽冷的天,我沒騎摩托,打了輛車打到靜安路的起點。


    自東向西走著。


    路邊的花草上還帶著昨夜的霜。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到這裏。


    我就是想來這走一走。


    我慢慢地從繁華的文旅街區走到了略顯單薄的南官河邊。


    我又停在了無數個夜晚待過的地方。


    不過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有個女人在這等著我。


    陳聽雨站在原地不停地搓著手。


    她穿著白色的大衣,哈出的熱氣讓我覺得她好像是從電影裏走出來的女主角。


    我走過去。


    陳聽雨一直注視著我來的方向,見我朝她走來,她快步跑過來,撲進了我懷裏。


    “哥哥你冷不冷?”她把我的手往她大衣裏麵塞,“我這裏可暖和了……”


    我沒把手給她,隻是看著河邊說道:“這裏很快就要大變樣了。”


    陳聽雨不明所以,還在糾結剛才摸我的手冰冰涼的問題。


    “我給你捂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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