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現在的封佳麒雖然表麵看上去情緒很穩定,但是深層卻是波濤洶湧。


    我不太敢讓她一個人待著,我怕她做傻事。


    可封佳麒卻在趕我走:“我沒事兒,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在她的一再堅持下,我隻好順從她:“嫂子你有啥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啊!不要一個人瞎想啊!”


    封佳麒把我往外推:“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被封佳麒“趕”到了樓道裏,她帶著笑關上了房門。


    我有點不放心,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


    果不其然,片刻後我就聽到了她抽泣的聲音。


    我呆呆地站在門口,沒打擾她。


    愛人的逝去是世間最痛之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了樓。


    此時此刻我不想一個人待著,所以我去了鹿文初的公司。


    鹿文初陪我參加完杜之煥的葬禮之後,就說有要緊事情要處理,回公司了。


    我徑直上了樓。


    公司裏的人已經對我這個從不管事的“副總”很熟悉了。


    走到哪裏都有人微笑跟我問好:“沈總!”


    我一一點頭回應。


    這一刻,我就像回到了之前創業當老板的時光。


    轉變身份太久,我有點不適應。


    我沒敲門就推開了鹿文初辦公室的門。


    鹿文初剛皺起好看的眉毛,看見是我的瞬間又舒展開來。


    “整棟樓也就你敢門都不敲就進來了。”鹿文初調侃道。


    我知道她沒有怪我不講禮貌的意思。


    我始終覺得,兩個彼此很熟悉的人之間,不需要刻意注意這些禮數。


    太禮貌反而顯得有些生疏了。


    我走到鹿文初麵前,朝著她微微抬起的額頭上輕輕地敲了兩下。


    鹿文初佯怒:“你要造反?”


    “敲哪不是敲?”我打趣道。


    鹿文初放下手中的工作,張牙舞爪地跟我打鬧。


    最後在她成功地重重地給我頭上來了幾記暴栗,才停止了嬉鬧。


    我嚴肅了起來,我今天過來可是有正事要和她聊的。


    這事關我以後的發展方向。


    “你忙什麽呢?”我沒有直接進入主題。


    “每天不就是這些事嘍,”鹿文初慢條斯理地回答,“沒什麽新鮮的。”


    我點點頭,尋找著開啟話題的契機。


    鹿文初又說道:“這段時間我爸可能要過來。”


    我猛地一怔:“來幹嘛?”


    我對她爸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可能是因為他在鹿文初小時候就拋棄了她的緣故。


    聽到這話,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她爸過來是不是要對她不利?


    我提醒鹿文初注意,但鹿文初卻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爸,哪有父親害自己孩子的?”


    對此我也不好發表什麽看法,畢竟說實在的我對她爸這個人並不熟悉。


    我隻能提醒她小心為妙。


    鹿文初點頭,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我有種預感,她爸這次過來的目的估計不純。


    但我又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所以也就作罷了。


    我跟鹿文初聊起了我原本過來的目的。


    我覺得要想跟濮氏集團抗衡,不僅需要執著的勇氣,還有就是需要硬實力。


    也就是財力和社會影響力。


    否則每次我都吃了沒勢力的虧,每次都像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這種感覺有多難受我覺得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我曾經了解過“資產閉環”的概念。


    指的是一個人所擁有的資產,在一座城市花出的錢,不管怎樣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他手上。


    資金的流水形成一個循環。


    從而構建出一個商業帝國。


    我和鹿文初分享了這個想法。


    鹿文初很感興趣,聽得很認真。


    “我在想,如果按照這個模式,我再把‘聯合會員’變成所有產業的終端。這樣一來,客戶隻要往會員卡裏充錢,就能夠在我手上享受到生活方方麵麵的服務。”


    鹿文初的辦公室好似有什麽魔力一般,我的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這麽方便又高效的服務想必會吸引很多忠實客戶,一人充一點,這樣我們手中就有了一筆可觀的資金流。再利用這筆資金,發展更多的產業,這是個良性循環啊!”我激動地高談闊論。


    鹿文初隻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可是你這個想法實施起來需要不少時間的累積,如果想要快速搶占市場的話,需要很大一筆的前期投入,你有這麽多本錢嗎?”


    鹿文初的話如同一桶冷水一般把我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


    她說的很有道理,想法是很美好,但實施起來有不小的難度。


    但為了徹底扳倒濮氏集團,再難我也要去做!


    就在我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發展的時候,鹿文初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鹿文初摁了免提。


    “鹿總,門口有一位先生,自稱是您父親。”


    “帶他上來吧。”鹿文初處理公事時候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那樣聽不出一絲感情。


    “好的鹿總。”


    她爸來了?


    “我要回避嗎?”我問她。


    “不用,你又不是什麽外人。”鹿文初慵懶地回答我,“拋開我未來夫君的身份不談,你還是公司的副總呢。”


    “你別瞎說啊,我隻是以副總的身份留在這裏的。”我瞪了她一眼。


    鹿文初倒是毫不在意,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好啦,知道了。”


    鹿文初的父親一進來,我就感受到了壓力。


    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內蒙的緣故,我總是感覺她爸身上有一股霸道的氣息。


    這跟鹿文初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不一樣,她爸身上的更像是後天經曆廝殺留下的戾氣。


    鹿文初出口就毫不客氣:“把你那一身混混樣子收一收,這不是在你的地盤。”


    她爸笑了笑:“你這嘴還是這麽毒。”


    他坐在了鹿文初的對麵。


    沒等鹿文初問,他就自顧自地說道:“我這次過來呢,是來談合作的。”


    鹿文初聞言抬起了一條眉毛:“哦?和誰?”


    “濮氏集團你知道吧?”她爸的興致似乎很高,“在整個江南省都是數一數二的房地產集團。”


    聽到關鍵詞的我腦子裏的那根弦“啪”得一下就繃緊了。


    我情不自禁地坐直了一些。


    我就猜到她爸這次過來的目的不單純。


    牽扯到濮氏集團的事情,都不是這麽好事情。


    沒錯,我就是帶著有色眼鏡。


    沾過鮮血的手,怎麽洗都洗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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