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追問他:“我記不起來那裏是哪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隻想起了這個畫麵。那是在哪兒?”


    尹東且認真地回答:“根據你的描述,剛才你在腦海裏看見的畫麵,是在喬戲央家樓下。”


    又是喬戲央?


    這個喬戲央到底是誰?為什麽關於她的事會頻繁地出現在我的耳朵裏和腦海裏?


    尹東且笑著繼續說道:“那次是你時候跟我說的,還有一次更有意思,也是在喬戲央家樓下。”


    “當時你喝醉了,跑到她樓下,夜裏在群裏給我們打視頻,那個哭哦……”


    “還唱歌,唱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我懷疑整棟樓的人都能聽見。”


    “唱的什麽來著?”尹東且問薑斂紋,“哦對對……《那就晚安》”


    “我放給你聽啊!”尹東且說罷打開了手機。


    隨後音樂響起。


    “或是命中注定有緣無份,才讓我機緣巧合遇見你,然後又毫無準備地失去你。這世間太不如意,太多得不到的東西,比如你。如果是我的出現擾亂了你的夜晚,那就晚安……在最想你的時候對你說晚安,出現的卻是令人心碎的橋段。我常常幻想你我牽手在海灘,可這畫麵總被你的冷漠一次又一次地打亂。所以你從來都不會在意,所以我從來得不到你的晚安。”


    我注意到陳聽雨和鹿文初的眼睛都有些紅。


    因為什麽?或許是歌曲吧。


    我搖搖頭表示想不起來。


    眾人的失落都寫在臉上。


    到最後竟然是我來安慰他們:“沒關係,總會想起來的。也許我一回家就想起來了呢?”


    “而且我覺得我現在已經能出院了,我能走,這頭上的紗布也不影響我的正常生活。”


    這回不隻是鹿文初了,所有人都阻止我:“不行!”


    “你還沒出危險期,怎麽能隨便回去?”鹿文初苦口婆心地勸我。


    大家都勸我,我也不好再任性:“主要是我想去看看杜之煥怎麽樣了。”


    “這個可以,等你精神再好一點,我就帶你去看他。”鹿文初答應了。


    “我現在精神就很好。”我堅持道。


    鹿文初拗不過我,隻好去找了個輪椅。


    雖然我執意認為我自己能走,但還是被鹿文初牢牢固定在了輪椅上。


    我被她推著在醫院走廊裏穿行,她的身後跟著一大堆人。


    走廊裏的眾人都看著我們。


    但鹿文初身上的氣場實在太強,而身後的尹東且等人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所以最後目光都放在了被鹿文初推著走的我身上。


    估計是把我當成了哪個大佬吧。


    身邊跟著一群小弟,還有美女秘書照顧。


    我倒是很享受這種感覺。


    直到見到了還躺在icu的杜之煥,我的心情瞬間跌入了穀底。


    雖然他的呼吸很平穩,聽醫生說各項指標也很正常。


    但我看見他滿身包紮的紗布,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鹿文初輕輕地扒開了我的手。


    我這才發現我的指甲都給我的手壓出了紅印。


    “警方那邊怎麽說?”我問鹿文初。


    “卡車司機已經在他家裏發現了,但他上吊自殺了。”鹿文初平靜地說道。


    “什麽?”我卻不平靜,“濮召瀚呢?這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是仇殺吧?我跟杜之煥剛調查他,他就要殺我們滅口,這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幹不出來的?”


    “別擔心,我說了,這件事就算警察查不出來,我也會查到底。”鹿文初語氣中有了一點波動,“那濮召瀚動的是我鹿文初的男人,他必死。”


    “杜之煥是你男人?”我因為失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以為她是杜之煥的老婆。


    “笨蛋,”她用柔荑輕輕掐了掐我的耳朵,“我是你老婆。”


    我什麽時候娶了個如此傾國傾城的老婆?


    我爸媽知道的話,肯定高興得不得了。


    她接下來的喃喃細語,她以為聲音很小,但實際上被近在咫尺的我聽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假的,也好。”


    我陷入了沉思。


    剛剛醒過來,身體果然還沒有適應,隻是出來活動了一會就有點累了。


    鹿文初把我推回了病房休息。


    回去的時候,我看見尹東且和段諭菲躲在我病房裏親嘴。


    聽到動靜,兩個人迅速分開。


    “沒關係,反正我還沒完全想起來你們是誰。”我開玩笑道。


    反倒是鹿文初,她很驚訝:“你們在一起了?”


    “嗯。”尹東且回答,“在姑蘇的時候確認的關係。”


    鹿文初點點頭後沒有再說什麽。


    ……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爸媽來看了我幾次,陪著我說了說話。


    然後就是仲野每天時不時帶著四月來找我。


    四月每次見到我都無比的激動,它或許不懂為什麽主人要躺在這裏,但它知道這幾分鍾是它每天唯一能見到我的機會。


    這就是我喜歡狗的原因,我在四月那裏,永遠都是第一位,永遠都是唯一。


    在我臥床養傷的時候,也傳來一些消息。


    首先是杜之煥醒了,而且身體恢複得還可以,沒有落下什麽後遺症。


    這是個好消息。


    據說他醒來聽說我失憶的時候,也建議我去見喬戲央。


    我對喬戲央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讓所有人在得知我失憶之後,都建議讓我去找喬戲央。


    我翻著手機相冊,在“我的相冊”裏找到了一個命名為“戲央”的相冊。


    裏麵幾百張照片和視頻,都是同一個女人。


    我看著那張臉,心莫名痛起來。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心痛,但就是很疼很疼。


    喘不上來氣的疼。


    我果斷地關掉了手機不再看。


    警察那邊傳來的消息,就是卡車司機畏罪自殺,沒有了其他結果。


    我對此不屑一顧。


    我對這個司機毫無印象,他不可能跟我有什麽恩怨。


    目的性極強直衝衝地朝著我和杜之煥撞過來,撞完了之後又良心發現自殺了?


    就是我腦子被路牙子磕壞了,我都知道這不符合邏輯。


    如果這個司機是變態殺人魔,在路上隨機找人撞的話,他怎麽可能會自殺呢?


    這明顯就是謀殺,還是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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