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冷,這課還是要上的,到課室時,可能人多,閆天澤倒是比在房舍裏好受了些。


    不過課室裏是不能用任何取暖設備的。


    這就讓學生們苦不堪言了。


    夫子們來上課時都將自己包裹得十分嚴實,沒漏一絲縫隙,給冷風有可趁之機。


    熬了兩天一夜,第二日放學回房舍時。


    他床上多了許多過冬的物件,打開衣箱還見到了五六套嶄新的棉衣棉褲,針腳密實,棉衣填充得恰到好處,也不會跑棉。


    不像他身上的這件,因著是舊衣,太久未穿,又未打理,都跑棉了。


    看著這些物件,閆天澤猜想應當是安玉花了大功夫讓人加急趕製出來的,雖是趕製,但卻沒有粗製濫造。


    和書墨確認後,證實了他的猜想。


    原是今天書院外有府裏的人送東西來了。


    本來書院對這些管得挺嚴的,但是因突然降溫,書院就網開一麵,允許學生家裏送衣物過來,閆府這才將東西送了進來。


    閆天澤又跟書墨確認,他那裏有沒有少東西,少的話,來他這拿。


    “少爺,書墨這不缺東西了,主君讓人給我趕製出了三套嶄新的棉衣棉褲,都是新棉做的,可暖和了,還有湯婆子這些,少爺有的,我也有。”


    書墨一臉得意,甚至還轉圈展示了他身上的新棉衣,腳下的厚靴子。


    一看精致程度就知道安玉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


    頂多書墨身上的,就是布料料子差了些,這裏的料子差不是說用的低廉的料子,而是相較於閆天澤的衣物料子差了些。


    總不能一個書童穿得比少爺還要華麗!


    “那就好!”


    閆天澤滿意,希望有這麽些個物件,能過得更舒適些吧。


    冬日確實難熬,每天上課,天也越發的冷,手腳僵硬,閆天澤課上時拿著毛筆的手都凍僵了,寫的字是歪七扭八。


    夫子們大約是看到學生們狀態不佳,都沒有再讓他們動筆。


    甚至夫子都是揣著手在講課。


    好不容易要熬到沐休時,書院裏出了通知,本次的沐休取消,書院趁著下雪前連上半個月,然後就休假,待明年春日後再開課。


    畢竟不僅是玉都府城之外的學生們要趁著風雪前回家過年,夫子們也要撐不住了。


    這些夫子不比年輕人,身子骨都已經老了,個個都已經人是中年,這時節最適宜在府裏貓冬。


    “什麽,姑爺這次沐休不回來了?”


    小君和安玉在房內烤著火盆,聽著清哥兒帶來的消息,震驚得站了起來。


    “是的,我今日出門去果珍齋一趟,路上遇到書墨回來報信,想著讓他免走這一遭,他就同我說了,這不,回來就立馬來跟少爺報備了!”


    加之之前的要連上大半個月,安玉有些擔心。


    “小君,收拾收拾,看下給姑爺再送些東西去,這天越來越冷了,怕是不好過!”


    安玉拉著小君,離開炭火旁,翻箱倒櫃的又收拾了起來。


    清哥兒也一同幫忙,等收拾完東西,就又讓安大出去一遭。


    不僅閆天澤的要備著,書墨也不能馬虎,甚至安玉還讓府裏頭負責采買的人,多買些保暖的,有什麽動物皮毛手套這些也備著。


    當天又送往五柳書院去了!


    ——————


    “這天也太冷了,就是不知還維持多久,往年可不會這般。”


    “是呀,我從有記憶起,就沒有經曆過這般難熬的,你看我這手,又紅又腫的,定然是凍傷了。”


    “我也是,我也是……”


    閆天澤和朱燚將手懷揣在袖子裏,走在前頭,聽著後頭的學子們在抱怨著天氣的惡劣。


    “閆兄,你還能堅持得住不?”


    朱燚見閆天澤那慘不忍睹的樣,有些不忍,要是堅持不住還是先回去為好,府裏的條件還是比書院的強!


    看著閆天澤凍得紫紅的耳朵,朱燚慶幸自己京城來的耐得凍。


    “沒事,還有三日,我能頂得住!”


    閆天澤牙齒都要打架了,但還是死咬。


    主要是都已經堅持了十來日了,不差這三日。


    剛開始很難熬,現在適應了,除了凍傷的地方又癢又疼,其他的倒是還能頂得。


    “真不知今年為何會這般冷,都要比京城還要凍人!”


    朱燚縮了縮脖子,試圖將脖子上圍著狐裘圍脖堵得緊些再緊些,免得寒風穿入,但事與願違。


    閆天澤真想問隻今年冬日這般誇張嗎?


    他還以為隻是他剛穿過來,還不適應這大曆朝的天氣,才這般水土不服,適應不了,需得個過程。


    但又怕一問露了餡,畢竟他相較於朱燚在玉都府城待的時間更長。


    閆天澤隻能順著朱燚道:“也不知今年怎的,你看看還有哪個沒有手腳長瘡,就連你也不得幸免。”


    朱燚伸出手看了看,被風這麽一吹,快如閃閃電般縮回袖子裏。


    “也是,自幼時起,我就沒有長瘡了,真是稀奇。”


    朱燚口氣倒是有懷念之意。


    至於懷念誰,閆天澤並不願打探人的隱私。


    “唉~再這般降溫下去,怕是會有不少人死在這冬日!”


    朱燚突然的感慨,閆天澤順著對方的話,想著那場麵,心裏也不好受。


    突然,他的腦子裏像是閃過一道光,片段在腦中閃回。


    他說呢,天氣這般惡劣,原書中怎麽沒有提起,原是提起過,隻是被一筆帶過了。


    當時原書大篇幅描寫孤獨良錯失知府之位是如何的震怒,安寧和獨孤逸是如何的小心謹慎。


    是有提過,府城裏木炭難尋,一炭百文的場景,持續時間還挺長的,到年前,這哄抬炭價的才被壓了下去。


    不過筆墨甚少,隻知新知府提前到任,由他同玉都府城商會一起的。


    主要體現新知府的魄力,知道並非好惹之人。


    原書以安寧視角寫的這段,安寧又長居後院,自然沒有多少筆墨描寫。


    閆天澤現在知道這一小段,看來還是得先多屯點過冬的炭,畢竟到年前還有段時間,府裏內外可不能亂。


    “依現今來看,溫度隻降不升,我得同書墨說聲,讓府裏多采買些過冬的木炭,還有我嶽家也提醒聲。”


    “朱兄府裏也可以多備些,有備無患!”


    對於閆天澤這猜想,朱燚雖是覺著興師動眾,不夠再買便成,但是囤著也沒壞處,便讓安山和書墨一起回府裏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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