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暖融融地鋪滿顧家院子。


    趙凝雪正坐在廊下,仔細挑揀著新采的菜蔬,身旁的顧悅兮緊挨著她,小手擺弄著菜葉,軟糯道:“娘,待會兒陪我玩翻花繩唄。”


    趙凝雪還沒應聲,顧睿就從屋裏跑出來,手裏晃著根新搓的麻繩,衝妹妹擠擠眼:“悅兮,哥陪你先玩著,娘歇會兒。”


    這時,院門外響起脆生生的呼喊:“趙嬸嬸!趙嬸嬸!”


    趙凝雪一聽就知是小石頭來了,笑著起身迎出去。


    隻見小石頭一路小跑進來,臉蛋紅撲撲的,阿福跟在後頭,跑得氣喘籲籲。


    阿福一進院,先恭敬地向眾人拱手行禮,瞧見許慧正端著茶盞出來,快走幾步上前,微微躬身,禮貌有加:“顧老夫人,近日身子可還硬朗?”


    “入秋了,早晚涼,您可得多添件衣裳。”


    許慧滿臉笑意,點頭讚許:“記得的,阿福你這孩子,就是心細,每次來都不忘掛念我。”


    這時,小叔子顧澤剛放學回來,把書袋往桌上一撂,阿福旋即轉向他,拱手笑道:“顧小公子,學業辛苦了,瞧您今兒個氣色不錯,想必學堂裏趣事不少。”


    顧澤咧嘴一笑,伸手彈了彈小石頭腦袋,帶著點調皮勁兒打趣:“你這小鬼,就知道饞我嫂子手藝,小心長胖嘍。”


    說著又朝趙凝雪拱手,滿臉崇拜,“嫂子,您這廚藝,誰碰上都扛不住。”


    小石頭一下子抱住趙凝雪的胳膊,腦袋直往她懷裏蹭,眼巴巴地說:“趙嬸嬸,自打吃了上次您給我祖母過生辰宴做的蛋糕,我這嘴就饞得不行,到現在都惦記著呢,還想吃。”


    阿福在一旁機靈地猛點頭,跟著附和:“趙老板,可不嘛,咱家少爺天天念叨,做夢都咂巴嘴,就盼著再嚐嚐您做的蛋糕。”


    顧悅兮一聽,立馬雙手環抱住趙凝雪的腰,撅著嘴嘟囔:“不行,娘得陪我玩,還得給我做小糖餅呢,沒空給你做蛋糕。”


    顧睿也跨前一步,雙手叉腰,故作老成地講:“就是,我娘忙了一上午了,你要是饞,讓你家廚子想法子去。”


    婆婆許慧端著茶盞,慢悠悠從屋裏出來,瞧見這場麵,和聲細語打圓場:“唉,都別爭,凝雪啊,孩子嘴饞也是真的,你有空就再做一回,不著急。”


    小姑子顧瑤風風火火邁進院子,鞋都沒顧得上換,急切說道:“嫂子,這是怎麽回事?喲,小石頭來了,準是惦記好吃的了,可不能落下我那份。”


    趙凝雪被這場麵逗得直樂,開朗地應道:“行嘞,都別吵吵,既然小石頭饞成這樣,嬸嬸有空就做,大家都嚐嚐。”


    小石頭一聽,立馬喜笑顏開,拉著阿福蹦蹦跳跳:“太好嘍,有蛋糕吃嘍!”


    阿福也跟著樂,小聲提醒:“少爺,咱可得記著趙老板這份好。”


    顧悅兮眼眶泛紅,眼看要哭。趙凝雪趕緊蹲下哄著:“悅兮乖,娘做個超大的,給你留最大份,好不好?”


    顧睿見狀,伸手拍拍妹妹肩膀:“行啦,妹妹,哥陪你等蛋糕。”


    就在這時,眼尖的顧悅兮瞧見小石頭黏在趙凝雪身側不撒手,小眉頭瞬間皺成個疙瘩,心裏泛起酸溜溜的滋味。


    她湊到趙凝雪耳邊,用氣呼呼的小奶音說:“娘,他老黏著你。”


    顧睿也沉著臉,暗暗不爽,輕哼一聲。


    小石頭眨巴眨巴眼睛,絲毫沒被他倆的氣勢嚇退,反倒來了興致,鬆開趙凝雪的胳膊,歪著腦袋,滿臉狡黠地問:“趙嫂嫂,我和你的女兒兒子比誰更可愛呀?”


    這話一出,顧悅兮更氣了,小臉漲得通紅,跺著腳大聲回道:“肯定是我和哥哥更可愛,我們是娘親生的,血脈相連,娘天天都稀罕我們!”


    顧睿跟著點頭,附和妹妹:“悅兮說得對,旁人哪能跟我們比。”


    趙凝雪哭笑不得,彎腰一手攬住顧悅兮,一手輕拍顧睿的肩膀,柔聲道:“哎呀,在嬸嬸和娘親眼裏,你們三個各具可愛之處。”


    “悅兮乖巧軟糯,一笑起來甜到人心裏;睿兒懂事貼心,小小年紀就知道護著妹妹;小石頭機靈俏皮,總有新奇點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嬸嬸和娘親都喜歡。”


    婆婆許慧放好茶盞走過來,聽到這番話,笑著打趣:“是呀,咱家孩子都招人疼,凝雪說得沒錯,別為這事兒爭紅臉咯。”


    小姑子顧瑤也風風火火湊過來,笑著誇讚:“阿福,你辦事就是妥帖,往後有事兒少不了還得勞煩你。”


    阿福忙躬身致謝:“顧姑娘抬舉了,阿福定當盡力。”


    顧澤則在一旁啃著蘋果,“哢嚓”咬了一大口,邊嚼邊起哄:“喲,這可有的瞧嘍,爭可愛大賽,我看都不相上下。”


    小石頭吐了吐舌頭,一把拉住顧悅兮和顧睿的手,笑嘻嘻道:“行嘞,咱不吵啦,一起玩去,趙嬸嬸做的蛋糕馬上就做,吃完再玩更開心!”


    顧悅兮卻還氣呼呼的,用力甩開小石頭的手,雙手抱胸扭過頭去:“哼,才不要跟你玩,除非你保證以後不跟我搶娘!”


    小石頭眨巴著大眼睛,滿臉討好,從兜裏掏出個糖人兒遞過去:“悅兮妹妹,別氣啦,這個糖人兒給你,可甜可甜了,我保證以後不搶趙老板啦,咱一起玩。”


    顧睿在一旁雙手抱胸,佯裝嚴肅:“哼,光說可不行,你得說到做到。”不過眼裏還是藏不住的好奇,盯著那糖人兒多看了幾眼。


    小石頭立馬點頭如搗蒜:“顧睿哥哥,我肯定說到做到,這糖人兒也有你的份,咱仨一塊兒玩翻花繩,行不?”說著,又掏出一個糖人兒塞給顧睿。


    顧悅兮和顧睿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到底沒再甩開小石頭的手,三人手拉手跑開,找了個陰涼地兒席地而坐,開始玩翻花繩。


    小石頭手法新奇,翻出不少花樣,逗得顧悅兮咯咯直笑,顧睿也忍不住誇讚:“喲,小石頭,你這手還挺巧!”


    小石頭得意地晃晃腦袋:“那可不,我還有好多好玩的,以後常來找你們。”


    沒多會兒,烤箱“叮”的一聲,香甜濃鬱的奶香、蛋香瞬間飄散開來,勾得院子裏幾個小家夥直往廚房跑。


    顧悅兮扒著門框,大聲嚷嚷:“娘,蛋糕好了沒?”


    顧睿也跟著喊:“快讓我們看一下。”


    趙凝雪戴上隔熱手套,穩穩端出蓬鬆得如同雲朵的舒芙蕾蛋糕。


    顧瑤湊上前,嘖嘖稱讚:“嫂子,這蛋糕看著就軟乎乎的,準好吃!”


    趙凝雪灑上一層糖粉,切塊裝盤,招呼大家:“都來嚐嚐,趁熱吃。”


    孩子們一擁而上,小石頭眼疾手快,拿起一塊就往嘴裏塞,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誇:“趙嬸嬸,這蛋糕絕了,比上次還好吃!”


    阿福也吃得眉開眼笑,不忘說:“趙老板手藝,沒得說!”


    顧悅兮也吃得小嘴油光光的,跑到趙凝雪身邊,抱著她胳膊撒嬌:“娘,下次咱做個巧克力味的,好不好?”


    顧睿也邊吃邊點頭:“對,巧克力味的肯定也超棒。”


    這時,婆婆許慧笑著走過來,摸摸幾個孩子的頭:“慢點吃,別噎著,都有份。” 顧瑤也在一旁打趣:“你們幾個小鬼,為了這蛋糕爭得麵紅耳赤,這下可算解饞了。”


    顧澤在咬了一大口蛋糕後,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朝孩子們豎起大拇指:“吃得這麽香,看來嫂子這手藝,把你們的胃拿捏得死死的!”


    小石頭滿嘴蛋糕,含糊不清地回應:“顧小叔叔,趙嬸嬸做啥都好吃,以後我還來!”


    正吃得開心,顧悅兮腮幫子鼓鼓的,跟隻小倉鼠似的,含糊不清地提議:“咱以後每周都讓娘做回蛋糕,好不好呀?”


    “行嘞,隻要悅兮妹妹樂意,我舉雙手讚成!”


    小石頭第一個響應,還不忘討好地看向趙凝雪,“趙嬸嬸,您受累啦。”


    顧睿聽了咽下嘴裏的蛋糕,也點頭附和:“這主意不錯,不過娘平時也忙,咱得幫著幹活,不能光饞嘴。”


    “還是睿兒懂事!”婆婆許慧滿臉欣慰,輕輕拍了拍顧睿的頭,“往後你們幾個小鬼,可得多學著點,幫襯幫襯你娘。”


    小姑子顧瑤也跟著起哄:“就是就是,到時候我也來搭把手,跟著嫂子多學點手藝,說不定往後還能露一手呢。”


    “那敢情好,瑤妹,有你幫忙,幹活都能快不少。”趙凝雪笑著應下,目光溫柔地掃過幾個孩子。


    顧澤一抹嘴,拍拍胸脯:“嫂子,要是缺啥稀罕食材,您吱一聲,我跑腿去買,保準挑最新鮮的。”


    “有你們這份心呐,我就算累點也開心。”趙凝雪眼眶微微泛紅,心頭滿是暖意。


    阿福在一旁看著這場麵,眼眶也跟著有些濕潤,忙拱手說道:“往後趙老板有啥吩咐,阿福隨叫隨到,跑腿打雜都成。”


    吃飽喝足,幾個孩子又坐不住了,顧悅兮拉著小石頭和顧睿,眼睛亮晶晶的:“咱再去玩會兒翻花繩,消化消化。”


    “走咯,看我這次翻出個更絕的花樣!”小石頭一蹦一跳領頭跑去,顧悅兮和顧睿嘻嘻哈哈地追在後頭。


    瞧著孩子們遠去的背影,大人們相視一笑。


    婆婆許慧輕聲感慨:“咱家有凝雪操持,又有這群活潑孩子,往後的日子啊,指定是越過越紅火。”


    “那可不,有嫂子這手藝拴住大夥的胃,想不紅火都難。”顧澤打趣道。


    趙凝雪紅著臉擺擺手:“大家和和睦睦的,才是福氣。”言罷,抬眼望向灑滿日光的院子,享受著美好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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