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森·維特走到眾人麵前的時候還挑釁地笑了一下,一如既往的高傲。陳忠武這些軍人們都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怒目而視。猖狂,極度的猖狂。


    楊愛民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看著他被憲兵押著走進了法庭的大門。平地裏忽然起了一陣風,打著旋把一片樹葉吹到了空中,撞散在了大門上。


    “楊教授,我們也進去吧。”陳忠武走到楊愛民的身邊說。


    “嗯。”楊愛民說著就抬腿就往裏麵走去,眾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法庭大門搖搖晃晃地關上了,楊愛民走到審判庭的時候張小英和孫浩已經在這裏了。他走過去坐在了張小英的旁邊,兩人輕聲互相問了聲好就再沒有說話,默默地等待著開庭。


    後麵審判庭的大門忽然打開了,幾個穿著美國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有白有黑。他們坐在了右邊的聽眾席上,脫下了帽子,放在膝蓋上,目視前方。還有幾個人走向了右邊的聽證席,和陳忠武他們中間隔著被告席,相對而坐。


    楊愛民扭過頭看了一眼聽證席上的這些人,他們之中還有個黑人轉過頭來和他對視著,這個黑人正是喬治·弗洛伊德,當日領頭登上昆侖號的美國海軍“巴裏”號驅逐艦的大副。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直到審判庭的側門打開。最高軍事法院院長劉根立,副院長程方東,肖力河快步走了進來,坐到了審判庭的正中央審判席上,審判席後麵的牆上還掛著國徽和軍徽。


    劉根立站了起來敲了一下法槌,向著審判席下的所有人說:“我是最高法院的院長劉根立,也是本次庭審的審判長。”


    他一邊說著同聲翻譯也在給這些聽不懂中文的美國人做著翻譯。劉根立身子轉向了右邊繼續說:“這位是本次庭審的副審判長程方東,最高軍事法院副院長、二級大法官,少將。”


    他又把身子轉向了左邊:“這位也是本次庭審的副審判長肖力河,最高軍事法院副院長、二級大法官。”


    說完後劉立根就坐了下來,敲了一下法槌後大聲說:“現在開庭,請被告人哈德森·維特入庭。”


    他的話音剛落下,審判庭一旁的側門就打開了,四個憲兵押著哈德森·維特走了進來,一直押著他走到了被告席。


    等哈德森·維特站穩後,劉立根看著他再次說:“被告人美國海軍上尉哈德森·維特,你於2020年3月10日強行登上我方科考船‘昆侖號’後開槍射殺了我方船長孫建國大校,現我控訴方陳忠武等人對你提起訴訟,你有什麽疑問嗎?”


    “抱歉,審判長先生,我並不是有意開槍的,當時隻是走火了而已。”哈德森·維特歪著頭看著劉立根,笑著說。


    “請注意你的態度!這是軍事法庭,而且是我們的軍事法庭,這裏並不是美國。如果你再這麽囂張的話,我可以在你的罪名上再加上一條藐視法庭。”劉立根敲了一下法槌說。


    “抱歉,審判長先生,我並不是有意為之,您可以問問我的戰友,生活中我就是這麽隨意的一個人。”


    “那請收起你的隨意,這裏是法庭。”


    哈德森·維特攤著手聳了下肩膀沒再說話。


    劉立根看他的樣子臉上滿是不快,眉頭都皺成了疙瘩,他轉頭看向了陳忠武說:“現在請控訴方發言。”


    陳忠武站了起來向審判席敬了個軍禮才說:“尊敬的審判長,副審判長你們好,我叫陳忠武,原‘昆侖號’大副,現任‘昆侖號’船長。


    我現代表‘昆侖號’全體船員向哈德森·維特提起控訴,原因是他於2020年3月10日強行登上我方船隻後,故意開槍射殺了我們的原船長孫建國大校。


    現請求法庭給予凶手哈德森·維特公平正義的審判,我方要求給予哈德森·維特判以死刑,並賠償我方孫建國船長的遺孀張小英女士及子女人員傷亡賠償費、精神損失費等合計三百萬美金。”


    陳忠武剛說完哈德森·維特就大聲地吼了起來:“我抗議!我抗議!”


    劉立根看著大聲喧嘩的哈德森·維特,臉上的不快更是多了幾分,敲了一下法槌後說:“請保持肅靜!”


    哈德森·維特還在大吼著,根本沒聽到劉立根的話。劉立根站起來大聲地說了一聲憲兵,怒氣勃發。


    站在被告席旁邊的四名憲兵立馬按住了哈德森·維特,把他按在了座位上。坐下後的哈德森·維特身子還在一直抖著,慘白的臉上滿是汗水,不知是激動的熱汗,還是害怕的冷汗。


    等他徹底安靜下來後劉立根才繼續說:“請辯護方提出辯護。”說完他就看向了坐在右邊的這些美國人。


    一個白人站了起來,向審判席和眾人微微示意後才開口說:“尊敬的審判席,還有訟方,你們好,我是哈德森·維特的辯護律師沃德豪森·伊德,首先我先向本法庭致以崇高的敬意,並對孫建國孫船長的死亡表示深深的歉意。”


    他說完向審判席和張小英等人微微鞠了個躬才繼續說,“關於哈德森·維特上尉用槍殺死了孫建國船長這個事實是無法否認的,開庭前我也看過了控方所提供的包括證詞和監控錄像等這些證據。


    但是我有個疑問想問下控方,請審判長允許!”


    劉立根示意後,沃德豪森·伊德才繼續說,“請問審判長先生,為什麽哈德森·維特上尉是在你們的軍事法庭進行審判的呢?根據國際軍事法庭引渡條例,哈德森·維特上尉應該由海牙國際軍事法庭或者引渡回我國軍事法庭接受審判,而不是在這裏。”


    等了幾秒鍾,劉立根才開口說:“沃德豪森先生,這個問題我想我就能回答你。首先哈德森是在我方船隻上射殺了我們的船長,其次他射殺的還是我們的軍人。


    這種情況下我們是可以直接視為宣戰的,當然如果是宣戰的話你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裏為他辯護了。而且要是戰爭狀態下,我想哈德森上尉現在已經是白骨一具了。


    最後我想再說一句,你們現在站的地方是我們的軍事法庭,請你認清局勢。”


    沃德豪森·伊德聽到劉立根的話很是驚詫,他沒想到劉立根會這麽強硬。空氣沉默了一會沃德豪森·伊德才看向劉立根繼續說:“對不起,審判長先生我無意冒犯貴國的文化和法律,但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想問一下控方。”


    “可以詢問。”


    沃德豪森·伊德才轉頭看向了陳忠武,“請問陳忠武先生,您為什麽說哈德森·維特是故意射殺孫建國船長的呢?您作為第一目擊者同時作為控方我想請您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陳忠武站了起來說:“沃德豪森先生,我作為第一目擊者也是證人,同時作為軍方的代表,在3月20號的時候我親眼所見哈德森·維特射殺了孫建國,當時我方正在和你們美軍進行對峙,雙方都在保持克製沒有開火,但是哈德森·維特突然向孫建國開了一槍。


    在他開槍之後,我方也極力保持著克製沒有進行還擊,你們其他人也沒有再繼續開槍,所以我有理由認為他是故意開的槍。”


    “不不不,陳先生,這隻是您的主觀看法,並不能對本法庭構成直接或者間接證據。”沃德豪森·伊德說了一句後又看向了劉立根,“審判長,這是陳先生的個人看法,根據他剛才的陳述我們並不能得知哈德森是故意或者無意開的槍。在當時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我認為有可能是槍支走火才導致了這起意外!”


    聽完沃德豪森的話,劉根立和程方東,還有肖力河小聲商量了幾句,敲了一下法槌後才說:“對於陳忠武的說法本庭認為是個人主觀看法,不予采納。請控方提供其他證據,或者其他證人提供證詞。”


    沃德豪森聽完劉立根的話後得意地笑了一下,坐回了辯方的椅子上。


    陳忠武看著他的笑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上去給他兩拳。他深吸了兩口氣才看向劉立根說:“我方再無其他證據和證人,請審判長進行判決。”


    劉立根聽完陳忠武的話後看向了沃德豪森,“辯方是否有疑點或者繼續進行辯護。”


    沃德豪森站了起來向劉立根說:“我方也無其他疑點,也無需繼續進行辯護,審判長您可以進行判決了。”


    看兩方都沒有意見。劉立根再次和程方東兩人小聲商議了許久後才再次敲了下法槌說:“遵循審判中心原則和目的與行為對象同時存在原則,本庭對於哈德森·維特射殺孫建國一案做出如下宣判:


    鑒於哈德森·維特是否為故意或無意射殺孫建國的直接證據和間接證據不足,但其先行行為構成作為犯罪,其殺人罪名成立。


    判決哈德森·維特終身監禁,處以無期徒刑,將關押至我國北方軍事監獄。不得緩刑,不得假釋保釋,不得引渡,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同時判處哈德森·維特向張小英及孫浩支付人身損害賠償及精神撫慰金等共計三百萬美元。


    若被告哈德森·維特對本庭判決存在異議,可於三十日內向我最高軍事法院審委會提出異議,提起上訴。


    本判決即日生效。


    關庭。”


    劉立根讀完了長長的判決書,張小英早已哭得泣不成聲,她和孫建國的兒子,隻有三歲的孫浩還在輕聲安慰著自己的媽媽。楊愛民坐在那沒有說話,雙手捂著臉,手指的縫隙裏透出了他紅紅的眼眶。


    正的光終究還是照在了大地上!


    憲兵押著亂吼的哈德森從旁邊的側門走出了審判庭,劉立根宣讀完判決書後走了下來,一直走到陳忠武的麵前,向他敬了個軍禮。而陳忠武這個八尺男兒眼眶裏也是泛著淚花,他抽噎著向劉立根敬了個軍禮後轉身和張衛擁抱在了一起,放聲大哭。


    那些美國人臉上倒是毫無反應,像是早就知道了結果一樣,其實他們是已經早就知道結果,被蒙在鼓裏的隻有哈德森·維特一人,他的祖國放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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