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軒與秦莫承同住一室,當晚,陸雲軒再次從懷中取出翩o所贈的銅鏡細看。修仙之人難免對於神界仙界的器物有所好奇,因而陸雲軒也想研究下這銅鏡之中到底有著怎樣的玄機,為何翩o能夠通過這麵銅鏡與自己聯絡呢?


    秦莫承許是也覺得有幾分興趣,不由得閃到他身前,乘其不備又一把搶過銅鏡。


    “莫承,別胡鬧,快給我。”陸雲軒笑笑地便要上去搶回。


    “許你看就不許我看?咱們可是一起遇到翩o的。”秦莫承笑道。


    陸雲軒無奈地道:“我不是舍不得你看,隻是這東西並非來自人界,還不曉得這其中藏著什麽玄機,怕傷了人。”


    “翩o送你的東西也會傷人麽?”秦莫承絲毫不買賬,仍是躲閃著。


    “……這話怎麽聽上去酸溜溜的?”陸雲軒索性逗逗他。


    “再胡說八道,這鏡子我不還你了!”秦莫承急了,拿著銅鏡便要跑出門去。


    “嗬,不還也得還。”陸雲軒幹脆飛身堵住門口。


    秦莫承被迫得不得不往屋裏閃,陸雲軒也確實怕真鬧起來無意傷了他,於是看他閃到床邊時才立刻出招,乘其不備將他按在床上。


    秦莫承也眼疾手快,雖然身形躺倒,卻飛快地將拿銅鏡塞入懷中,然後拆解陸雲軒的招式。


    陸雲軒一心想要拿回那銅鏡,秦莫承的武功也當真不好對付,於是陸雲軒情急之下一個沒控製好力道,一把將秦莫承的衣襟扯開。


    “雲軒哥!你你你!”秦莫承一臉哭笑不得。


    陸雲軒將銅鏡拿回手中的同時,卻一下子呆住了。因為他注意到秦莫承勁瘦結實的胸前戴著一枚魚形的飾物,這飾物非玉非石,卻晶瑩剔透、冰清玉潔,由一根細線拴在頸上。他驚奇的是,這枚魚形配飾頭大尾小,像是半個太極圖案,並且與當初在石橋寺的時夢簾手中的那枚魚形配飾幾乎同出一轍,隻是秦莫承身上的這一枚顏色要淡了許多,可與時夢簾手中的那一枚若放在一起,正好能湊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案。


    看到陸雲軒盯著自己的胸前呆看了半天,而自己又是這般被他壓在床上,略顯曖昧的姿勢讓秦莫承不由得叫了聲:“雲軒哥?”


    “莫承,你帶的這東西哪來的?”陸雲軒盯著他胸前的魚形配飾問。


    “這個?”秦莫承也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戴著的配飾,道:“我從小就帶著了啊,十歲那一年師傅給我的。”


    陸雲軒皺眉,似乎是思索了一會,道:“我在漢陽一帶的一座寺廟裏,曾見到一個帶發修行的姑娘,她手中有一個跟你這幾乎同樣的魚,像是能湊成一對。”


    “湊成一對?”秦莫承一驚便要坐起來,卻不料陸雲軒仍按著自己的肩膀,他這一用力沒能掙開他,反而又重新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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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軒哥,你你你讓我起來說話好不?”秦莫承滿眼委屈。


    陸雲軒一笑放開了他肩膀,秦莫承坐起身來,道:“漢陽寺廟裏的一位姑娘?身上怎麽會有與我這相同的配飾?”


    陸雲軒道:“我也奇怪呢,你這配飾是不是原有一對?”


    秦莫承茫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師傅就給了我這一枚,明天咱們去問問師傅。”


    陸雲軒點頭,他心中想,石橋寺的那位姑娘,一定與其有著不小的關聯。


    神界之門


    當雪涯一路尋找到這裏的時候,終於尋到了翎溪、泓玄、煙若和陌言。隻不過這四人此刻正相持不決,似乎起了什麽爭執。


    翎溪手中依然拿著純陽離火刃,就那樣冷冷清清地站在神界有些凜冽的風中,沉重的刀身與他單薄蕭瑟的身影顯得極不相稱,不過他就是那樣定定地站著,堅毅而冷俊。


    在他的麵前,是泓玄、煙若、陌言三人,雪涯看到他們的形勢,像是對峙著。


    還未等雪涯看明白情形,泓玄已開口道:“翎溪,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純陽離火刃既然已經拿回來了,不如就由我替你保管,你不相信我麽?”


    他身邊的煙若也道:“睹物思人也不是什麽好事,翎溪,泓玄說得有道理,純陽離火刃我們替你收著,保證毫發無損,如何?”言罷,他上前一步,想要拿翎溪手裏的純陽離火刃。


    “別過來!”翎溪立刻後退一步,目光中盡是警惕。


    先前沒說話的陌言忽然開口,不過卻不是幫著泓玄和煙若,“泓玄哥,煙若哥,既然翎溪哥不願意把純陽離火刃給你們,你們就別打這刀的主意了。”


    泓玄歎了口氣,“我們哪是打純陽離火刃的主意?再說這刀我們要來有什麽用?小言連你也不信任我們麽?翎溪天天拿著這把刀,難道就會好受?”


    陌言撇了撇嘴,道:“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又拿了天哥的刀去還給翩o?”


    煙若徹底無言了,“怎麽可能呢,小言,翎溪不信我們,你也不信麽?”


    聽他們說了這幾句,雪涯已經基本明白了大概意思,於是上前,叫了聲:“翎溪哥。”


    翎溪轉頭,還未等說話,泓玄已道:“雪涯?你怎麽回來了?”


    “......還不是因為不放心你們。”雪涯用勉強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了一句。


    “嗬嗬......”泓玄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雪涯,我們哪有什麽可不放心的,你專心地在人界找伏羲琴就好,哥哥們都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那你們為什麽還非要拿翎溪哥的純陽離火刃?”雪涯看了他和煙若一眼,道。


    “雪涯,我們也是好意......”煙若連忙解釋。


    泓玄道:“是啊,萬一翩o再回神界來搶,翎溪身上還有傷......”


    “......淩波殿是隨便什麽人都進得來麽?”翎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


    泓玄歎了口氣,搖頭道:“唉,好吧,既然如此,也不好勉強你,咱們這便回去吧,雪涯難得回來一次,好好歇兩天再走。”


    雪涯和翎溪相互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華山派,入夜時分,秦莫承和陸雲軒來到掌門許長鶴的麵前。許長鶴拿著秦莫承從小到大一直帶著的魚形配飾,一概他平時的詼諧幽默之風,凝思半晌,才緩緩歎道:“這配飾原本是有一對,另一枚在你千秋師兄身上。”


    “千秋師兄?”秦莫承詫異,他的記憶裏幾乎完全不記得有這樣一位師兄。


    許長鶴道:“還記得麽?你小時候還曾見過他幾次。”


    秦莫承仔細想了一會,似乎在小時候,確實有一位名字叫做傅千秋的師兄,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樣子,還曾經帶自己玩耍過,不過也就見過那麽兩三次,此後似乎他就不在師門中了,以至於自己幾乎都快忘了這麽一個人。


    與此同時,陸雲軒卻腦海中一閃,一些記憶的殘片湧上心頭,“傅千秋......許前輩,是否他是曾到昆侖派學習仙術的那位師兄?”


    “不錯。”許長鶴點頭,沉思道:“我年輕時喜好遊曆江湖,一次無意中解救了一位富家商賈的兒子,那是他的父母想要重金酬謝我,我沒有答應,於是他們送了這對配飾給我,我不好再推辭,隻得收下,後來我收了徒弟,想起這對配飾著實好看名貴,於是便把其中的一枚給了千秋帶上,另一枚後來給了莫承。”


    “為什麽後來見不到千秋師兄了?”秦莫承不由得問。


    “唉,後來......”許長鶴欲言又止。


    “許前輩,我隻是隱約知道傅師兄的事,其實也是我昆侖派的責任。”陸雲軒道。


    “不能這麽說。”許長鶴歎道,“也許這也是命吧。”


    秦莫承實在不明白自己的師傅和陸雲軒到底在說什麽,而關於這位隻見過兩三次便再無音訊的師兄,他心中還是充滿了好奇。


    許長鶴終於道:“想當初收下千秋為徒時,我剛剛接任掌門不久,見他資質極佳,又聰明伶俐,便毫不猶豫地帶了回來,他果然不辜負我的期望,無論武功還是詩書,樣樣都成為華山弟子中的佼佼者,那時盡管他還小,我卻似乎已從他身上看到了華山未來的中流砥柱。”


    “那麽後來呢?千秋師兄去哪了?”秦莫承不由得問。


    許長鶴道:“慢慢地我發現,千秋所感興趣的不僅是武功,對於仙術道法一類也有著極大的興趣,正巧我與昆侖派掌門,也就是雲軒的師傅雲滄真人甚為交好,於是便帶他到昆侖山,讓他也修習一點仙法。後來......”


    “許前輩,接下來的事還是讓我來說吧。”陸雲軒道,“昆侖弟子雖然修仙,然而真正成仙者又能有幾何,絕大多數也隻是凡人,況且就算成仙,也終難擺脫人們原本的私欲與貪婪。因而當時的昆侖弟子對千秋師兄這個外來的孩子並沒有友好相待,而是百般刁難與欺淩,就算恩師他老人家有意相護,也難以麵麵俱到。”


    秦莫承微微皺眉,聽陸雲軒的意思,似乎就是千秋師兄在昆侖派受了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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