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從容去而複返,恢複的如此之快,令孤辰訝異。他沒打算和嶽從容廢話,掣出寶劍來,便要一戰。而雪衣也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這一仗,孤辰自知是勝少敗多,即便不交代在這裏,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聽有人道:“孤辰兄,且慢。”孤辰回頭,發覺說話的人,正是雷嶽。


    “嗯?”孤辰發覺雷嶽和之前有了一些不同,精神了許多,不似之前那樣萎靡不振。便聽雷嶽道:“孤辰兄,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什麽事情,盡管講來。”孤辰很明白,自己或許可以逃出去,而雷嶽傷成這個樣子,多半是要死在這裏了。所以他說的話,與遺言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而雷嶽自己也十分清楚這一點。


    “孤辰兄,師尊的仇,我已無力去報了……”雷嶽話說到這裏,未等說完,孤辰道:“你師尊也是兵家之人,為人所害,此仇孤辰願意替你去報。”


    聽到孤辰這話,雷嶽麵露微笑,雖然那微笑看上去是那樣的淒涼,便聽雷嶽道:“果然,我沒有看錯人。”雷嶽側目,看看雪衣道:“這位姑娘,我還不知道名字。”


    “雪衣。”雪衣平靜的答道。


    “雪衣姑娘,我剛才所誦之《震之卷》最後幾句,是什麽,可以背給我聽麽?”雷嶽請求道,聽到這樣的請求,孤辰和雪衣,都頗為訝異,不知道雷嶽想做什麽。互相看了一眼,孤辰點點頭,示意雪衣可以。而那些無極始元的人,尤其是嶽從容,一聽震之卷三字,都精神了許多,幾乎是全神貫注的聽著雪衣要念什麽。


    雪衣不假思索,將震之卷最後三句背誦了出來:“……銜雷於三寸之口,震九霄之雲霓,破萬仞之壁堅,雷霆霹靂,是為驚雷吼……”


    雷嶽因受傷的緣故,所以頭幾乎都是低著的,而雪衣正念著的時候,便見他竟然猛的抬頭張口,竟是口吐真氣,數道驚雷霹靂,自口中閃出,速度快的讓人難以置信,與真正的閃電,沒有什麽區別。嶽從容和那些無極始元的人,正仔細聆聽雪衣在念什麽,實指望偷學一招。哪裏料到會有這樣的偷襲。且縱然防備偷襲,也隻是防備孤辰,哪裏會把一個雙手雙腳都殘廢掉的人放在心上,可是就是這樣雙手雙腳都殘廢掉的雷嶽,在這個時候突然的偷襲,卻成了他們的夢魘。因為雷嶽的這一擊,幾乎將身上所有的真氣,都釋放了出來。嶽從容應該後悔,後悔他隻弄殘廢了雷嶽,可是卻沒有徹底的摧毀掉他的內功。


    數道驚雷奪口而出,成敗隻是在瞬間而已,無極始元來支援的那些道士,有的瞬間就被雷殛成為粉末,而嶽從容縱然修為高深,但之前為孤辰所重創,外傷雖愈,但內創未合。若以他平時的性格,即便有一點點風吹草動,也早就躲起來了,而今天是為了出來追回雷嶽,不得已而為之,可這僅有的一次,就已經足夠致命了。一道閃電從他胸前穿破,立時就是一個燒焦的大洞,他蹬蹬蹬後退幾步。而就在他後退的時候,就見眼前已閃現一人,正是孤辰。雷嶽的舉動,其實也讓孤辰大為震驚,但他反應很快,見雷嶽得手,他便衝過來補刀了,嶽從容想要逃跑,但是重傷之下,已經難以逃跑了,就算倒地裝死也來不及了。就算裝死,孤辰已經吃過他一次虧,斷不會吃第二次。就見孤辰手起劍落,正是一招百花齊放,就見孤辰手中劍舞動的如同絢麗之雲霞,劍快如嵐,將嶽從容幾乎斬碎了。而那些來支援的無極始元的道士,沒有被雷嶽的雷劈死的,也都傷的不輕了,孤辰和雪衣風卷殘雲一般,將他們全部收拾掉了。


    “再複活給我看看吧。”看著嶽從容死後,滿地的肉屑,孤辰將寶劍收起,這般說道。嶽從容這一回是死透了,再厲害的再生能力,也已經沒用了。


    孤辰和雪衣再回去找雷嶽的時候,就見雷嶽已經躺在那裏不會動了,孤辰扶起他來,便聽他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言訖,絕氣身亡。


    見他死了,孤辰歎息一聲,道:“可惜了。”孤辰可惜的,不全是雷嶽。沉吟良久,孤辰忽然對雪衣道:“曾經我以為,自己是一個運氣很差的人,但是實際上,我的運氣是極好的。我雖然自負天資不低,但人海茫茫,似我這樣的天資的人,又何止百千,可是孤辰卻隻有一個。並不是隻有孤辰是魂體存在,也並不是那些人不如孤辰刻苦,隻是孤辰比他們多一分幸運,能夠安然的走到這裏,又有多少和孤辰一樣的人,落了一個雷嶽這樣的下場。”


    聽著孤辰的話,雪衣無語。看著孤辰挖了個坑,將雷嶽葬了。她亦將周圍收拾好,因為她已經想到了孤辰的下一步該去做什麽。


    “咱們不能就這麽走了。”孤辰說出這話後,才注意到雪衣已經把那些無極始元的人的屍體也處理掉了,故而他笑笑道:“雪衣知我心。”


    “隻怕不太好找。”雪衣這般擔心道。她和孤辰的打算,正是《林之卷》,之前是不敢想的,因為嶽從容比較棘手,而如今嶽從容已死,拿到《林之卷》已經是一種可能了。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假扮成嶽從容,回去找《林之卷》。


    “應該不難的,如果我沒估算錯的話。”孤辰這樣說到,見雪衣訝異的看著自己,孤辰道:“我師父說過,這個嶽從容膽小謹慎,又很多疑,從不相信人,那《林之卷》藏的地方,我估計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鬼都不知道的隱秘之處,另外就是嶽從容就放在身邊,而他絕對不可能將《林之卷》交給屬下弟子保管,或者交給其他的朋友保管。如果是第一種的話,那就認栽,如果不是的話,我猜咱們想找到的話,應該還是很容易的。”


    說做就不會停留,興奮的刺激,已經讓孤辰徹底忘記了自己已經受傷了,立即就在樹林裏易容成了嶽從容,而雪衣隻是易容成一個道姑的模樣,而樣子是胡亂弄的,反正有孤辰在,不管是什麽樣子的道姑,都無所謂了。


    “師太,與我同行吧。”孤辰戲謔道。易容後的雪衣甩了甩手裏的拂塵,嗔道:“沒個正經,小心被看出來。”


    “真的看出來,大不了就動手。”孤辰心說嶽從容死了,剩下的那些小魚小蝦,基本不值一曬,自己易容回去找東西,不過就是想少點麻煩而已。


    “對了,夫君剛才有看過嶽從容是否隨身攜帶著那《林之卷》了麽?”雪衣的話音剛落,孤辰便道:“我下手的時候是有分寸的,斷定他沒帶著,才會出那樣的重手。”


    雪衣道:“可是我覺得,如果他真的是夫君說的那種人的話,《林之卷》不是隨身帶著,更為穩妥麽。”


    “是這樣沒錯,可是……”孤辰心說,若按雪衣所說,此行找到《林之卷》的可能很低,但還是有希望的,說不定嶽從容就把《林之卷》放在自己的臥室,書房之類的地方也說不定。


    孤辰和雪衣回到林宗弟子的營地,此時那場大火還沒被撲滅,眾多林宗弟子,依舊在救火,忙的不可開交,看孤辰假扮的嶽從容回來了,立即幾名弟子跑了過來,在孤辰和雪衣的麵前跪拜,道:“師尊,火勢太大了,快控製不住了,您住的地方的火,雖然被撲滅了,但是隨時可能會再燃起來。”那弟子說話的時候,指著遠處的幾件比較大的木屋,那木屋的外麵,也有燒黑的痕跡,但已經沒有火了。可是它附近的火勢依舊不小,這附近取水不易,想要滅火卻是很難的。


    “這……”孤辰心說真的是誰惹的禍誰來擔,自己和雪衣放火,目的是趁亂取勢,可是如今這火卻是給自己找麻煩的。他便想用真氣將火打滅了也就算了,但想想自己的真氣畢竟和又嶽從容是不同的,難免會路出馬腳,就在這時,就聽雪衣低聲對他道:“讓我來。”便見雪衣上前一步,手中揮灑拂塵,便真的如同一個施法的女道姑一樣,施展開道門的道術來,雪衣的道術,除了和妙玄奇學的以外,還有不少是她自己學的,和孤辰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孤辰武力高強,所以她的道術很少有用處。她施展的,是道門的豪雨陣,一種可以降低周圍氣溫,並且開始下雨的天候法陣,在道門中,算是比較基礎的法術,但就是這樣的法術,兵家的人,也是不大可能會的。但見天上匯聚烏雲,冷風陣陣,偶有驚雷,沒過都一會兒,便在雪衣指定的位置上下起雨來,沒一盞茶的功夫,便將那火勢盡數撲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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