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眼前枯葉飄零,孤辰立即警覺起來,而雪衣也發覺了他的變化,問道:“怎麽了?”


    “落葉!”孤辰說出這兩個字來,雪衣才抬起頭,向四周看看,立即就明白了孤辰的話,他們來的時候,這裏的樹木還是鬱鬱蔥蔥的,如何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變為枯葉隨風飄零了。


    “道門有一種叫落葉如幻的多人玄門法陣,在此陣中,布陣者可以和自然融為一體,氣息全無。是一門很適合暗殺的法陣。”孤辰說話的時候,暗自是用了寧心咒,試圖看破眼前的這個法陣,可是使用寧心咒後,發現卻毫無效果。


    “看來布陣的人還不少!”孤辰自言自語道。多人法陣就是如此,布陣的人越多,便越難以被看破,除了暴力破解以外,便別無他法。孤辰還不能立即確定,布這個陣的,到底是什麽人,因為和他有仇的人比較多,誰都是有可能的,因為雪衣要來明滅樓和邪灩一決高低,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雪衣來這裏與人決鬥,自己沒有不出現的道理,這麽明顯的破綻,他的仇家,自然要利用。


    雪衣凝視前方,問孤辰道:“為什麽沒有一點殺氣?”


    “那些人不動的時候,誰也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的,他們隻有在動的時候,才會顯露蹤跡。在這個法陣中,隻有聽力是信得過的,是不能相信眼睛的。”孤辰小聲的說著。他的馬依然在慢慢前行,行走在落葉如幻的玄門法陣當中。


    法陣和幻陣有著本質的區別,幻陣是製造幻象,讓本來不存在的東西,作為攻擊武器,布陣的人,一般都是一個人,考驗的是入陣人的定力,如果定力不夠強,其他的屬性再強都是浮雲,因為布陣者,可以在虛幻的幻陣中,創造出無比強大的東西出來。如果你定力不夠,無法識破,那麽布陣人創造的東西,就是真實的,可以對破陣人造成殺傷的東西。而法陣則不同,法陣通常是多人布置的一類陣法,這類陣法會給布陣人提供一些臨時屬性,譬如輕功加強,內功加強,隱身等等,但不管怎樣加強,布陣人本身的武學根底很重要,如果布陣人道法很高,但是實際與人對敵很廢物,那布了法陣也沒什麽用。因為法陣主要的攻擊武器,還是布陣人自己。而法陣考驗更多的,是破陣者的實際能力。


    孤辰和雪衣,乘著玄螭,慢悠悠的向前,他和雪衣,都好像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很是自然,但實際上,都已提高了警惕。眼看著,都快出陣了。孤辰心裏說,莫非是自己想多了,這裏的這個法陣,並非是針對自己和雪衣的。他正納悶的時候,就覺得腦後一陣惡風不善,孤辰抱著雪衣,從馬上斜著就飛了出去,避開了偷襲之招。


    “終於忍不住了麽!”孤辰當下立即長劍出鞘,而就在他劍出鞘的時候,就聽得破空聲不絕,不知何處飛來的暗器,鋪天蓋地的向他疾攻而來。


    “哼,雕蟲小技!”孤辰劍一展,身化暴風,劈裏啪啦,將那些飛來的暗器,盡數擊落。而暗器未絕,就見兩個道者模樣的人,倏然出現,近身直攻雪衣。雪衣近戰能力很弱,自是不敵。


    “退到我身後!”孤辰話說完後,一式快招,迎戰那兩個道者,和雪衣做了一個熟練交替動作,這是他們長期在一起合作的默契動作,隻不過以前是對付boss的,而如今麵對的卻是真正的廝殺。


    兩個道士一見雪衣後退,孤辰迎了上來,便揮掌鬥孤辰,五個回合沒到,他們就感覺到孤辰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便想隱身退去,可被孤辰纏上的人,又如何那麽容易就跑掉。十回合沒到,兩個道士,被孤辰的劍剁翻在地。


    “不要靠近他,他近戰太強!”兩個道士一死,法陣中有人如此的喊著,這些布陣人之前也都知道孤辰的本事很強,不是他們力敵所能取勝,所以才在這裏布陣守株待兔,可是沒想到,孤辰的近戰竟然如此的強悍。


    “隻用暗器招呼……啊!”那個聲音,第二句話還未說完,孤辰便施展驚鴻步法,以極快的一劍,飛刺而出,他的目標,是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杈,劍過處,雖不見人,但鮮血四濺,且有慘叫聲傳出,顯然他沒有判斷失誤。孤辰殺了人以後,立即退回到雪衣身邊。而那些布陣的人,也見識到了孤辰的凶狠,當下連話都不敢說了。他們主攻的目標是雪衣,因為他們知道雪衣論實力不如孤辰,而如果攻擊她的話,孤辰必然會援護。主要用的武器,隻是暗器。


    見孤辰在自己身邊,以寶劍擊打四麵八方射來的暗器,雪衣明白,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用這種辦法,耗光孤辰的體力,隻要孤辰一倒,她和孤辰便都會死在這裏。她坐了下來,將身後的無華名品一橫,置於地上,對孤辰道:“你用寧心咒,我把他們震出來!”


    聽雪衣這般說,孤辰心說對啊,如此地方,玄音是最好的破陣利器,孤辰當下一邊為雪衣護法,一邊念動寧心咒。雪衣的本事,遠不如妙玄奇,還達不到所謂的指哪打哪的水平,所奏的攻擊性玄音,屬於無差別攻擊模式,是不分敵我的。


    雪衣雙手輕拂琴弦,滴滴清音若涓涓流水一般,蔓延開來,看似平和,毫無威脅,甚至很是好聽的琴音,卻暗藏殺機,細密的真氣,雪衣剛開始彈奏的時候,那周圍打過來的暗器依然是不計其數,而過了不到半分鍾,那暗器稀稀落落,已經沒有幾個了。因為雪衣的玄音十分的厲害,那些人,必須凝神運功抵抗玄音對自己的影響。哪裏還有功夫丟暗器過來。而孤辰,也逐漸放開手腳,不用全力去防禦了。


    雪衣的琴聲,起初柔和溫婉,若春風拂麵,而後逐漸加快,如秋風肅斂,葬送萬物,在雪衣身邊飄零的枯葉,有許多,都被雪衣陰柔纖細的真氣,割為數段。她的節奏愈來愈快,且時常會有一個扶撥的手法,而當這個手法出現的時候,就是孤辰,也會覺得真氣隨著那琴音在顫動。孤辰慢慢的闔目,聽著周圍的動靜。當雪衣的扶撥再現的時候,他就聽的在自己前方不遠的地方,有細微的動靜,他毫不猶豫,當下就飛刺一劍,劍過處,便是一聲慘叫,一個定力不足的人,為孤辰所刺死。就這樣,雪衣的琴音不斷的加強,而那些布陣的人,想要抵抗她的琴音,便愈發的困難,隻要他們抵抗不住琴音,做出絲毫移動腳步,或是發出其他聲響的時候,便是孤辰索命之時。


    一琴一劍,配合無間,沒有多一會兒,已有五六個人,露出破綻,為孤辰所殺。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和他們拚了……啊!”布陣的人,有一個如此的大喊著,孤辰剛要順著聲音的來處出劍,可就見聲音來處,“彭”的一聲,衣服碎的滿地都是,空氣中飄著血霧,儼然是一個人爆體而死。那個人放棄了運功抵禦玄音,準備起來放手搏命,可是他還沒等出售,就已經被玄音給震死了。


    “好厲害的本事!”孤辰看看雪衣,不由的稱讚道,而雪衣卻置若罔聞,仍是在十分認真的撫琴。孤辰當下也不出劍了,就算是他聽到有動靜,也是如此。隻是靜靜的聽雪衣彈琴,雪衣的琴聲對一般的高手來說,是十分厲害的玄音,但對用了寧心咒的孤辰來說,卻隻是很好聽的曲子。


    指動如飛,彈指間,就見血霧紛紛,那些布陣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震死,化為了血霧。待得雪衣彈完的時候,法陣早就已經被破多時了。


    “他們都死了麽?”雪衣問孤辰道。孤辰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哈!”


    雪衣道:“不問問他們的來處麽?”


    “無所謂了,他們想說,我就會知道,他們不想說的話,我也沒辦法讓他們開口,索性讓你全殺了也就是了。”孤辰話說到這裏,微微一笑,抬頭對雪衣道:“我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但是我可以確定一點,絕對不是你的那個仇家派來的。”


    “嗯?如何確定?”雪衣不解。


    孤辰道:“看世界頻道。”


    雪衣切換到世界頻道上,就見那個邪灩,正在用刷屏的方式發表她的宣言。


    “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滾出來受死!”


    “別以為藏在明滅樓裏我就拿你們沒辦法!”


    “決鬥用下作的手段,還偷了我的裝備,真不要臉!”


    ……


    都是一些十分難聽的話,雪衣看了,眉頭一皺,問孤辰道:“該怎麽辦?”


    孤辰聽了雪衣的問話,一笑道:“用你的辦法解決的話,該怎麽做呢?”


    雪衣眸子低垂,道:“我就是沒辦法,才問你的啊。”


    孤辰聽了她的話,道:“你早該聽我的,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的。對付這種東西嘛,要麽就離他遠遠的,別讓它咬到你,若是它真的來惹你,她罵她的,咱們殺咱們的。遇見一次殺一次。不用和她講任何的道義。辦法雖然粗暴了些,但是隻能這麽做,難不成咱們也去和他對刷麽,想想都是沒意思的事情。”孤辰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暗酌,在世界上發言,一次要一千金,類似邪灩這樣的弄法,估計幾萬兩早就出去了,如此龐大的金錢開支,卻說明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說,這不是邪灩的個人行為,而是倚劍聽雨樓已經開始介入了,並且很明顯的是全力在支持邪灩,否則以邪灩的能力,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的錢用來亂花。


    “一群二貨!”孤辰心裏這樣罵著,想也知道,能縱容邪灩這麽幹的人,估計隻有倚劍聽雨樓的高層了。詆毀自己和雪衣的目的,恐怕隻是要全力針對自己和雪衣的一個前奏罷了,將自己放在一個道義的高點,那麽即便手段不怎麽光彩,也一樣行得通。


    “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孤辰對雪衣微笑道。


    “嗯!”雪衣點點頭。孤辰牽著她的手,踏過滿是鮮血的地麵,向明滅樓外的地界走去,兩個人都清楚,在明滅樓外,肯定有一場大戰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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