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陳真啊……能不能再少點啊……?”牛倌的聲音,很快就被大雨衝刷得幹幹淨淨的,而陳真好像也跟沒聽見似的,臉上掛著無恥的笑容,好像黃世仁一樣正眼都不瞄牛倌一眼……就在牛倌可憐兮兮的想要放棄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那就算了吧。”陳真沒有回過頭來的,不過他當時也的確不是奔著牛倌那幾萬金幣去的,而是為了給自己找個接口,找個冒險的借口。這是他第一次在原住民麵前裝神弄鬼,也是的第一次在團隊中發出了決定性的聲音,無論是對他自己來說,還是對牛倌他們的團隊來說,這也許意味著什麽特別的東西,隻不過……當時的牛倌等人,都沒有發現罷了。


    ……


    大雨滂沱,已經連續下了一晝夜了,並且還有繼續持續下去的趨勢,盡管牛倌等人已經采取了各種各樣的保暖以及比喻設施,但還是有人在暴雨當中感冒了。而感冒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大雨之中的狠狠的裝了一次13的陳真。


    在這樣極限情況下的行軍,居然也麽有慢上多少……也許這是跟原本就沒有多快的行進速度有關吧?不過的,就算是現在這不怎麽快的行軍速度,陳真也有些受不了了,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去,而且還吐了個稀裏嘩啦的。如果真的要保持這樣的行軍速度繼續下去的話,那麽陳真的感冒就很有可能被拖成肺炎之類的更嚴重的病。


    但是,在魔法文明昌達的時代,由於常年戰爭的關係,甚至還有天災軍團的瘟疫那無時無刻的威脅,整個大陸上的醫學、治療魔法,發達得令人難以置信,一般的小病特別是外傷,很容易就能被治好了,而且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起來。一些類似感冒這樣的疾病,如果沒有詛咒之力或者少見的毒藥效果的話讓,神聖魔法的力量還是很容易就能讓冒險者們的病情快速複原的,畢竟冒險者們的身體素質與原住民並不相同,相比起對於原住民來說比較辣手的情況,在更容易吸收魔法力量的冒險者身上,也許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了。


    而且……陳真的感冒也真算不上什麽大病,隻不過之前裝13裝得那麽意氣風發的,然後扭過頭來就得了重感冒,多少讓陳真有點底氣不足的羞怯,有點掉鏈子的感覺,很是對不起之前他那麽意氣風發的模樣。


    “……喂,我說陳真啊,平時看起來你這個人的臉皮比大寶也不逞多讓的啊,這怎麽一感冒起來就陽痿了?我跟你說……你這是病,要治啊……”牛倌和聲細語的說道,不過說出來的話可就不怎麽動聽了,也許是跟陳真之前用卑鄙手段贏得他將近5萬金幣有關,雖然陳真最後沒有跟牛倌算賬,但是那口氣還是讓牛倌狠狠地憋住了,然後在此時放了出來……看著陳真那憋得通紅的臉色,牛倌就覺得自己的挖苦很是成功……


    沒想到……陳真憋了半天,居然憋出兩個字來。這兩個字平時聽起來倒沒什麽,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牛倌聽到之後立刻麵色如土……


    這兩個字就是:“……還錢……”


    當陳真有氣無力的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牛倌的臉色立即大變,隨即話鋒一轉,臉上絲毫麽有了之前那幸災樂禍的小人樣,反而一臉擔心的拍著陳真的後背,好像非常關心似的說道:“……但是!盡管陳真同誌病得這麽厲害,我已經提議讓他回到幽暗城去養病去了……但是這位堅強的好同誌的卻依然表示他要堅守崗位,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我們要向堅強的陳真同學學習!這種堅強的性格以及堅韌的意誌,都值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說到這裏,牛倌就慢慢的挑開帳篷的簾子,麵向紅日的方向——盡管外麵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到什麽太陽的影子——牛倌拍著自己的胸脯像太陽保證道:“堅決完成任務,堅決貫徹d的精神,一顆紅心跟d走,時時刻刻都要……”


    “……牛倌……”陳真虛弱的蹦出這麽兩個字來,打斷了牛倌的文革風格的報告。


    “啥事?”牛倌擺出一副經典的“前進”的姿勢,目不斜視的看著天空中根本就不存在的紅太陽。


    “你看的是西邊……”陳真的一句話,讓牛倌差點噴了,但是接下來一句話,卻又在他那弱小的心靈中留下了一絲陰影,這重重的一擊,讓牛觀睜大了嘴巴,連輸歐啊都網警了。


    “還錢!”陳真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覺得自己的體力有點吃不消了,翻著白眼罵道:“……然後趕緊回……草泥馬勒戈壁去吧……”說著,就覺得眼前一黑,沉沉的睡了過去。


    “……牛倌,你這個人好失敗啊。”大寶搖著頭,從前麵牛倌挑開的帳篷簾子處鑽進來個腦袋,然後看著牛倌哪兩隻大牛眼邊上的眼屎,歎息了一聲:“陳真都這b樣了,你都那他沒轍,等他恢複過來之後,看你怎麽辦。”


    由於帳篷裏麵的空間實在是太小了,再加上牛倌這麽龐大的體型,所以除了餅幹、陳真和牛倌之外,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地方能容納得了大寶了,而大寶又說什麽都要過來看看,他嘴裏雖然說的是關心,但牛倌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家夥的目的跟自己一樣——幸災樂禍也……


    不過,比起在帳篷外麵淋雨奸笑的大寶,牛倌的地位可就尷尬多了,在陳真昏迷過去之後,也不好再腆著臉在這裏自討沒趣了,隻好跟餅幹聳了聳肩,然後灰溜溜的鑽進了雨幕中。而帳篷前麵的大寶也是笑了笑,跟餅幹告別之後,就從巨大的科多獸上跳了下去,也在大雨中消失了。


    此時,餅幹的視線中,就隻剩下了朦朧的雨幕,還有那跟雨幕中緩緩行進著的亡靈大軍。在這種情況下,亡靈大軍的前進速度也被拖慢了不少,但著更多是來源於被雨水澆透了的地麵。細軟的淤泥讓眾多大型單位走得很辛苦,但也談不上什麽寸步難行之類的。其中速度拖累最嚴重的,還是那一部部龐大的絞肉機,正是因為他們,整支隊伍的行進速度才被拖得這麽慢。


    但是,既便如此,亡靈軍隊的優越性也在這些先遣軍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無論是骷髏還是憎惡,無論是地穴蜘蛛還是黑騎士軍團,他們在大於中淋的時間可比陳真多太多了,不過他們這些純正的亡靈生物,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身體不舒服或者其他的什麽不良表現,完全就像機械似的一步步的繼續向前邁進著。


    雨聲、腳步聲、還有座下科多獸的喘息聲,單調的重複著。餅幹透過挑開一角的門簾向外看去,亡靈大軍依然擺列著整齊的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在大雨中前進著,看著這些軍隊那鐵一般的紀律性,餅幹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些,就是強大的亡靈啊……真不知道真正的天災軍團,會強大到什麽程度。”餅幹輕輕的自言自語,然後將陳真的腦袋搬了起來,輕輕的放到她的腿上,讓陳真躺得更舒服點。


    “天災也不過就是那麽回事罷了。”忽然,餅幹手中的那個但腦袋發出了響聲,驚得餅幹差點把陳真一腳踹出帳篷去……不過,她也反映過來現在的陳真是個病號,還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不過……看到陳真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餅幹就覺得有點生氣,這家夥的樣子色迷迷的,真是太討厭了!這樣想著,餅幹將自己的裙擺往下拉了拉,然後從魔包中找了床毯子,墊在了陳真的腦袋下麵,自己的大腿上麵。


    “哼!你又明白了啊?整天裝神秘,都裝感冒了還在擺譜,你累不累啊你?”餅幹輕聲哼道。


    陳真很無辜的聳聳肩,什麽也沒說,隻是跟餅幹笑了笑,然後就安靜的靠在餅幹身上,看那帳篷外的大雨。


    一時間,帳篷中的氣氛倒是安靜下來了。不過何種奇怪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被陳真的一句話給打破了:“……算了,我還是受不了這麽溫馨……太安靜了。”陳真的嘴唇有些幹澀,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覺得自己的舌頭好像黏在下巴上似的,剛拿感覺軟綿密的沒有氣力,說起話來也是軟綿密的。


    “行了吧,你多休息點,嘴巴都說幹了是吧?”餅幹哼了一聲,從魔包裏摸出瓶牛奶,放在陳真嘴邊扶著他喂了下去。喂了完奶之後(=,=好像有點歧義?),還細心的幫陳真擦了擦嘴角上的奶漬,笑道:“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有點像小孩子。”


    “……謝謝。”陳真很真誠的感謝道。


    餅幹隻是撇了撇嘴:“切!現在知道說謝啦?早幹什麽去了?要不是瘦瘦茶照顧你不方便,而團隊裏就我們兩個會治療疾病,我才懶得理你呢!”


    一番話說得陳真灰頭土臉的,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麽好……而就在這時,餅幹居然唱其歌來……淒婉的歌聲婉轉多姿,而餅幹的聲線也屬於那種清亮中帶著點金屬般的特質,就好像銀鈴碰撞的聲音一樣……


    身上是溫暖的毛毯,腦袋下麵是柔軟得觸感,眼前看到的是餅幹那絕色的容顏,聞到的是一陣陣似有似無的暗香……而耳邊環繞著的,就是這樣淒美動人的歌聲……雖然沒有配樂,多少讓餅幹的清唱失色了一些,不過也能讓陳真更清楚的聽到餅幹那獨特的音線。


    “這是……什麽歌……?”陳真半閉上了眼睛,輕聲問道。


    餅幹的聲音稍稍一頓,然後輕輕的撫摸著陳真的頭發,輕聲說道:“上層精靈的挽歌,聽說是希爾瓦娜斯女王寫的。”說完,又繼續唱了起來……


    “……真好聽。”陳真完全閉上了眼睛,然後輕聲誇獎道。


    餅幹的嘴角也是微微的翹起了一個奇怪的彎度,沒有打斷自己的歌聲,一邊幫陳真擦掉臉上的虛汗,一邊輕聲哼唱著……纖細的歌聲婉轉動人,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內回蕩著……而陳真,就在餅幹的歌聲中與科多獸搖擺的腳步中,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


    陳真剛剛病了的時候,團隊中也稍稍討論了一下應該由誰來照顧——其實也沒什麽好討論的,牛倌與神魂雖然也都是治療職業,但是他們的治療魔法確是自然係的。雖然自然係對於解毒之類的狀態有著奇效,但對於疾病,卻多少有些無可奈何了……畢竟,沒有十全十美的治療魔法,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的職業派係了不是?


    而完全適合治療陳真疾病的魔法,顯然就是另一大治療派係:神聖魔法派係。而在團隊中,擁有自然魔法資質的,除了瘦瘦茶這個牧師之外,也就屬餅幹這個聖騎士了。兩人雖然都有疾病驅除的技能,但是……陳真畢竟是個男人,讓女人照顧多少還是有些不太方便,而且還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要知道可不是每個科多獸都有足夠的地方承載數人的,而且一般說來兩個人也就到極限了。而這樣一來,陳真跟某個女性勢必就要共處一室……對於瘦瘦茶這個有老公的女性來說,雖然他們都不在乎什麽,也沒有用特別的眼光看待這件事情,但畢竟還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牛倌等人的目光,就從瘦瘦茶的身上移到了餅幹的身上來……


    迫於大家的壓力,餅幹還是首先出聲承擔下來了。她可是單身,對於這件事情倒是沒有多大的抵觸情緒。但是在餅幹看到大家那曖昧的目光,以及聽到一些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例如“孤男寡女”等關鍵詞的時候,她的臉上多少還是有點掛不住,要不是看在同在一個工會的情況下,餅幹很有可能就隨便扔下一句“管他去死。”然後扭身就走……


    不過……


    想到陳真之前盯著苦瓜臉,被自己呼來喝去的那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特別是其中幾件讓餅幹想起來就有些好笑的大烏龍時,不知不覺間,居然就沒有那麽多的抵觸了。“就算隻是隻狗也是一條生命嘛,本宮大人有大量,就先饒了他吧……”餅幹這樣跟自己的說,裏也是這樣在牛倌等人麵前宣布的。


    然後,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其實餅幹雖然嘴裏說著“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勉為其難”之類的話,但實際上她還是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的,例如陳真的流食——牛奶啦,還有為了給陳真嘔吐而準備的袋子啦……甚至連牛倌的手爐都被她搶了過來,放到了陳真的毛毯了為他驅寒……


    最重要的是,她連她身上的板甲都換掉了,跟瘦瘦茶借來一身連衣裙式的法袍,就是為了讓陳真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不會感到冰涼的金屬。真的很難想像,餅幹這個人前大大咧咧的母老虎會有這麽細心的一麵。


    也許……每個女人的心中,都有她溫柔的一麵以及光輝耀眼的母性氣息吧……


    ……


    時間過去的很快,特別是在枯燥的行軍中。很快的,今天已經是距離先遣軍離開幽暗城的第五天了。由於下雨的時間過長,從而導致了氣溫持續下降,陳真的病情雖然也有所好轉,但是卻也不太明顯,依然需要餅幹定時幫他的用神聖能量溫暖、治療。所以,餅幹也依然留在了陳真的帳篷中。


    但由於氣溫的關係,已經陸續有些科多獸持證不住了……而大多數都是那些身材巨大的老年科多獸。對於他們來說,雖然耐力不成問題,但這風雨之中的極限情況下,他們的堅持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畢竟老年科多獸可沒有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來的精壯,抵抗力也更弱,特別是巨大的體型,使得他們的背上往往比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多背上一兩個人……而且這一兩個人中,還有像牛倌、大牛這樣體重將近一兩噸的家夥……


    顯然,冒著暴雨的它們,很難持續長時間的高消耗行軍,然後就這樣累倒了。而牛倌的手中雖然有著幾個備用的科多獸,但卻再也沒有之前那樣巨大的老年科多獸了。眾人在行軍中的唯一樂趣——聊天打牌也被剝奪了,一個個都開始變得有氣無力的。


    不過,老年科多獸的累到,也讓牛倌他們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科多獸的保溫。大家冒著暴雨,將那些科多獸一個個的都抱了起來,也給他們披上了一層雨衣,這樣雖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科多獸的體力消耗,但也能稍稍緩解一下科多獸們所流失掉的熱量,也算變相的保持了科多獸的續航能力吧。


    但是五天以來,牛倌等人的行進速度一度被大雨拖得慢到難以忍受的地步,特別是踏出亡靈壁壘,來到西瘟疫之地之後。這裏的土地原本就被腐蝕得不成樣子了,再加上這樣劇烈的暴雨……水土流失之勢也就不可避免。


    雖然看起來水土流失跟陳真他們沒有什麽關係,但是這樣的水土流失所造成的泥石流可也不少,大量的石塊從懸崖上滾落,有的地方甚至塞住了整個道路,讓陳真等人的不得不繞道而行……


    就連主幹道都已經是這副德行了,那些在山林裏穿行,根本就沒有道路的地方,究竟會變成什麽樣,也就不是牛倌等人所能想象的了……在兩天一共隻前進了不到50公裏的情況下,牛倌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之前好好清理一下路上由於泥石流所造成的堵塞,會不會比他們現在這樣從山林中穿過要來得快呢?


    當然,這裏沒有如果。但這並不妨礙牛倌對那個前稅務官所作出的決定的鄙視,自從陷入現在這進退兩難的境地之後,牛倌雖然沒有強烈抗議批判前稅務官大人的決定,但是不是的冷嘲熱諷,確更讓人難受得發狂。前稅務官大人已經明確的表示了,如果你們不願意,可以自己回頭去走更近的道路,如果你們願意跟著,就閉上嘴巴好好的跟著。


    當然,如果讓牛倌回頭的話他肯定不回去的——開什麽玩笑,在沒有大軍保護的情況下跑那麽遠回去?更別說就算他們回去了,又要怎麽清理路上的那些山石泥土呢?所以,如果事情按照正常情況來發展的話,那麽牛倌頂多是冷哼一聲,然後還得厚著臉皮繼續跟著。開什麽玩笑?這麽好的護衛隊以及哨兵上哪找去啊?花錢都買不來這麽大的軍團幫自己看門的。


    但是……牛倌他們前進的方向,稍稍的有了那麽一點點的偏差……以至於,他們來到了一個令人非常熟悉,又非常陌生的地方。說熟悉,是誰都知道,而且每個人都見過這個地方。說陌生,就是因為大家雖然經常看到這裏,但也僅止於看而已。無論是誰,都沒有進入過這個曾經非常危險的地方。


    沒錯,這裏就是安多哈爾廢墟,曾經的亡靈樂園,現在的名副其實的廢墟。


    ……


    遠遠的陳真等人看到了那個巨大的廢墟之地,在這暴風驟雨之中,此時的安多哈爾更顯神秘,襯托著嘩嘩的雨聲,也顯得更加沉寂。原本,這裏曾經是西瘟疫之地的亡靈聚居地,是關係到整個西瘟疫之地的核心地帶,而這個廢墟,差不多也就是在整個西瘟疫之地的中間偏西南一點。


    這樣關鍵性的低端,其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但是,在這裏亡靈天災被壁爐穀的十字軍剿滅之後,居然也一直沒有任何勢力來接管這裏,不得不說,除了大戰在即之外,很久很久以前,巫妖王在這灑下的棋子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那個神秘的答案就是……瘟疫之鍋。


    雖然在這裏的瘟疫之鍋被牛倌等人熄滅了一個,但剩下的那兩口大鍋,卻依然在撒發著無盡的瘟疫,然後將整個安多哈爾包圍了起來。在這樣的瘟疫之下,沒有任何人類能夠逃脫被奴役的命運。而趕巧的是,無論是壁爐穀裏的十字軍,還是南邊哨崗的聯盟軍團,他們全部都是人類或者以人為主的實力,並且這兩個地方原住民的數量也是要多太多了。


    而處於西邊的幽暗城被遺忘者勢力,雖然對這些瘟疫並不感冒,不過這裏距離幽暗城的距離也太遠了,讓幽暗橫多少也會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再說安多哈爾廢墟中又沒有什麽油水,就算占領這裏也沒什麽產出,還不如守好亡靈壁壘,將亡靈壁壘以西那資源豐富的大森林圈好,然後再慢慢開發呢。


    天災、亡靈,這些家夥在現在的安多哈爾廢墟中並沒有留下什麽依然存在的痕跡,除了一些由於瘟疫能量而複蘇的骷髏兵之外,整個安多哈爾都被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


    “……你說什麽!?”曾經的稅務官對著牛倌大聲吼道。


    牛倌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然後將扣出來的東西使勁往前稅務官的身邊猛的一彈!啪嗒一聲就彈到了對方那烏黑鋥亮的盔甲上!氣得前稅務官,現在的幽暗城議員大人眉毛都快倒立起來了!


    雖然看到了對方的憤怒,但牛倌依然一點都不在意對方的反應,一邊繼續摳鼻子,一邊用他那濃重的鼻音哼唧道:“你耳朵背嗎?還是眼睛不好使?看你也張了張嘴……難道你的鼻子就是擺設?”牛倌理直氣壯的問道,不過他的問題除了讓前稅務官大人更加狀況之外,什麽作用都沒起到。


    當然,牛倌也不是存心想知道什麽,那句戶就是純粹的廢話,隻不過想要氣氣對方而已……看到對方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了,牛管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們得到的命令中,雖然有跟隨你們這一項,不過最主要的目的卻是清剿沿途的天災軍團餘孽或者偵查兵部隊。按照你現在的行軍方式,我們無法完成任何一個命令,所以我決定暫時脫離部落先遣軍團,獨自在安多哈爾廢墟負責清剿天災餘孽……”


    “而你們……”牛倌眼神一轉,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名死亡騎士,嘿嘿的笑道,“至於你們,還請大人你繼續上路吧,我們這邊的兄動速度要遠比你們的大部隊快得多,你們先向那邊走,我們清剿完畢肯定會跟上來的,請大人您放心……”


    “哼!”稅務官大人就那麽冷冷的瞪著牛倌差不多半分多種,看得牛倌身後的忘我都有些發毛了,而牛倌依然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在那笑咪咪的喝茶。


    “算你很!”前稅務官大人猛然一甩披風,一腳踹開大門賣出了這件風雨飄搖中的小木屋。


    “哼哼哼……別怪我啊,這可是你之前要讓我們離開隊伍的。”牛倌一臉陰笑的目送著前稅務官大人離去,對於這個老對手,牛倌雖然由於身份地位的提高,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憎恨了,或者說惜於身段,不屑跟那個“小吏”計較了,但是,時不時的能讓對方吃上一點小虧,這樣的事情牛倌還是很樂於做的——如果在能讓他的那個老對頭鬱悶上小半天的,那就更完美了。


    牛倌等人所在的木屋,其實就是在安多哈爾中找到的民房,嗯……曾經的民房。雖然亡靈天災隻會殺戮不會建設,但是當他們殺光了安多哈爾中的任何活物之後,也沒有一把火將這裏燒得幹幹淨淨,最少之後駐紮在這裏的巫妖,還是有完整的房子住的。


    雖然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之後,這裏的房屋質量逐年下降,有不少房子都在風雨之中倒塌了,僅剩下一半甚至更少——例如一個橫梁、一個外牆骨架,甚至整間屋子除了地基之外隻剩下一扇木門的搞笑事件也不少。


    不過,終究還是有部分質量比較好的房屋在經曆過戰火和長時間的風吹雨打之後,依然屹立在這片大陸上。也讓此時的牛倌等人有了一個躲避風雨的小小港灣。


    之前,在牛倌看到這一片連綿不絕的房屋之後,他就打定主意要在這裏暫時小住了。雖然這裏的條件不怎麽好,不過住在這裏的話,畢竟也不需要每天坐在科多獸的背後玩命趕路了,也不需要每天縮在那個狹小的空間看雨,然後慢慢的熬時間了。


    當然,前稅務官大人顯然也對這片建築物有點想法,要不然他也不會領著隊伍直接開進來了。但是,牛倌卻也意識到,這會是個整對方的好機會。


    別以為這位強大的死亡騎士也是鐵打的,雖然他手下的那些亡靈,除了憎惡的體型被泡大了兩圈之外都沒有什麽不良反應,但是連續將近一個星期的艱苦行軍,也讓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帶兵的不容易。


    很早以前,前稅務官大人一直以為帶兵打仗非常拉風有趣,在戰場上揮灑著汗水,高高揚起他的騎士劍,然後狠狠的批下敵人的頭顱……血濺鎧甲,這就是牛前稅務官大人所了解到的戰場,或者說是他臆測的戰場。


    但是,一場戰役中,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在砍殺,砍殺隻是一個過程,一個很短很短的階段,盡管戰場上的廝殺很重要,但那畢竟不是一場戰爭的全部,也不是戰爭的結果。成王敗寇,這句話很清楚的描繪出戰爭的殘酷,但想要“成王”的話,還有很多努力要做。


    例如行軍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之一,另外就是補給。


    當然,亡靈軍隊天生的補給優勢,讓亡靈的將領們很容易忽略掉這一點。不過牛倌等人卻也沒有將這一點忽略的太厲害,最少他們每次出戰的時候,各種零食補品小吃飲料都會準備不少,豐盛得好像郊遊一樣……


    不過,想對於牛倌他們那麽精簡的團隊來說,前稅務官大人所帶領的部落先遣軍團可就有些讓他頭大了,而令他頭大的不是其他的,正是這奇慢無比的行軍速度。之前一切美好的想法以及對戰爭的憧憬,都讓前稅務官大人感到心馳神往,不過出發到現在還隻不過是短短的一個禮拜不到……的現在,前稅務官大人就已經有點受不了了,特別是他那個老對頭沒事總在他麵前冷嘲熱諷的,這也是令他對這次行軍的印象非常壞的主要原因。


    但現在,在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避風港,可以休息一下的時候,卻……


    這幾天,勞累了這麽長時間的前稅務官大人,一直都感覺非常不好,但又要在牛倌麵前硬挺著裝硬漢的前稅務官大人,又每次都是拖著疲憊的不行了的身軀,硬著頭皮裝著不在意的。可……


    牛倌剛才那幾句釜底抽薪之言,不僅讓牛倌的團隊可以留在這裏名真言順的休息、並且暫時脫離了部落遠征軍的行列,多少也給對方弄了點下馬威……最重要的是,在牛倌的擠兌下,疲憊不堪的前稅務官大人不得不拖著他那已經快要到極限了身軀,繼續冒著暴雨前進……


    其實如果前稅務官大人能夠拉下麵子來的話,就死皮賴臉的不走,牛倌也不過就是隨便損他兩句而已——而且疲憊的牛倌還未必有心情損他。但現在,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他,就讓牛倌第一次有了奸計得逞的感覺。


    看著對方摔門而去,然後過了不長時間,外麵就開始響起大軍移動的聲音,牛倌樂得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一直站在牛倌身邊,目睹了這一切的忘我皺著眉頭道:“牛倌……你現在的行為實在是太無恥了。”


    牛倌一臉猥瑣:“是嗎?……啊哈哈……我無恥我光榮。”


    “喂!不是吧!我怎麽覺得這句話這麽耳熟呢?”忘我奇怪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句話他絕對在哪聽過,就是牛倌最後蹦出來的那句“我無恥我光榮”。


    “廢話,那是哥兩年前的名言。”大寶穿著大褲衩子,腳上穿著拖鞋,上半身全裸著走了進來,還隨手從魔包中拽出大浴巾出來,蒙在腦袋上一頓猛擦,然後隨手將那塊大浴巾披在身上,將腦袋上的頭發都翻到身後去,露出了他那平板一樣的胸膛……雖然一點贅肉都沒有,不過也一點肌肉也沒有,看上去隻是普通的健壯圓滑而已。


    不過也是,如果大寶要是有了大牛那樣的體格,他早就放棄用預言折磨別人了,用強壯的肌肉哎碾壓別人,這才是大寶的終身夢想——一次喝醉了的時候,大寶親口吐出來的。正是因為他難以用肌肉去碾壓別人,這家夥才奮起苦修語言藝術的……


    “嘿嘿,牛倌,像你哥我學習啊!?怎麽樣,用語言碾壓別人的感覺上不爽?”大寶擦噶了頭發,提了提大褲衩問道。


    “爽……!”牛倌豎起大拇指,就連鼻子裏都噴出一股子白氣出來——似乎是因為大寶開門進來所造成的風比較冷,所形成的哈氣……但是,這極具喜劇效果的一幕,倒是讓大寶這家夥笑暈了,而不知不覺中,在以後的日子裏,牛倌的這個挑大拇哥的動作,還有鼻子裏噴出來的兩道白氣,居然在牛倌他們的團隊中形成了流行語……每當說道什麽能用“爽”來形容的話之後,大家都會作出這個動作出來,然後狠狠的噴出兩行白氣,用丹田之力擠出來這個字……


    “我靠,不是吧牛倌你?”忘我突然有種仰天長歎的衝動……居然……連牛倌都被大寶同化了……那麽下個受害者是誰呢?


    “行了,嘿嘿……牛倌,我宣布你出師了,就憑你這個招牌動作,我覺得你還能再火兩年。”大寶故作大方的擺了擺手,然後打了個噴嚏。


    “阿嚏……”隨手擦了擦鼻涕的,大寶有些迷糊:“md,這澡洗的,我好想也有點感冒了……”


    “活該!誰讓你在暴雨中洗澡的!這大雨都下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就連氣候都開始變冷了,你還敢光著屁股洗冷水澡,你這已經不是一句‘作死’能形容的了,你這是‘作賤’!”一直坐在角落沒有什麽存在感的諾亞,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惡魔之書,抬頭挖苦大寶道。


    大寶哼哼唧唧的擦幹了身體,套上了兩套暖和的,反擊道:“感情你這個沒汗毛孔的家夥又知道了?要不要我叫你諾大明白,或者諾半仙之類的?嗯?”大寶吸了吸鼻子,不屑的說道,“你個賤人還敢說我!夢魘哪去了!?你當初怎麽當應我的?”


    “我……”諾亞剛想反駁,沒料到大寶居然突然提起了這件事——其實大寶是故意的,因為每每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諾亞都會麵紅耳赤的爭辯,再不就是灰溜溜不做聲的拍到,所以屢試不爽的大寶,在這次諾亞先挑釁的情況下,主動就將之前諾亞的所承諾的供出來了,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提那個夢魘掉不掉麵子——事情就是這麽奇怪,當大寶理直氣壯的說出來的時候,大家反而不會太在意大寶要個夢魘做什麽……但如果他很猥瑣,躲躲閃閃的不讓大家知道,那這件事可就有很多文章、很多笑料可做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平常的心態,別人怎麽提他都不在意,根本羞不到他的話,那別人閑著沒事說起來也不會覺得有意思,沒有成就感嘛……這個世界上,像大寶這樣非常執著的人,就算亡靈都能給他氣死的毒舌,逮住個人就沒完沒了不管人家反映的全力輸出的dpser,畢竟還是少數……


    “哼……無敵真寂寞啊真寂寞。”大寶搖頭晃腚的穿著大褲衩子,拖拉拖拉的在地上留下一行濕漉漉的腳印進屋去了,留下了麵麵相窺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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