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京城也不是沒被姑娘家看著,怎麽這次倒是有些坐立難安。


    齊雪竹露齒一笑,真俊。


    他真適合坐在這堂裏,隻是看著,就覺得這看膩了的大堂也透著些新奇,一併發著光,好看地緊。


    她握了握拳,暗暗點頭。


    那掛起的虎頭也是大張著嘴,眼中凶光未散。


    「無妨。」


    「趙某有意與貴堂談一樁生意,不知貴堂可有意?」


    齊雪竹笑容明媚:「我當然有意。」


    「咳。」


    趙在淩笑笑:「我這樁生意隻能同一家談。」


    也就是說,必須要剷除黑風堂,他所給出的條件與利益便是這樁生意,若是瓦林堂答允,那麽便一齊聯起手先拔除黑風堂,若是不允,他隻得再想法子。


    「願聞其詳。」


    「此地崎嶇兇險,趙某願請貴堂加入我趙氏商鋪,行護衛運輸之事,連通各地,合併十七州,陸路水路皆含在內,以平州為中轉駐地。」


    「另貴堂仍有自由,可往來牽線,不知姑娘可聽聞漳州長春學堂?」


    齊雪竹:「自然聽聞。」


    這事有人上報,隻是她知道地並不仔細,這學堂近來聲名大噪,名氣如此大也是因為那位夫人,由女子一手創辦的書院,女學為主,男子為附,實在難得,可謂冒天下之大不韙,於是才留有印象。


    「可是春風桃李,青山有思的那位夫人?」


    趙在淩當即挺胸抬頭,頗感驕傲,他擲地有聲道:「正是在下母親。」


    「我願在此平州也建一書院,助我平州百姓,不拘文武,諸位也可入學,更可行護衛之事,漳州長春學堂亦需各位。」


    他緩緩道來,說到深處眼神認真,也忘卻了那些個不自在,一雙黑眸緊緊地看著齊雪竹,目光炯炯,湛然生輝,英氣十足。


    為了這學堂,多少文人明嘲暗諷,若不是聖上特封誥命,隻怕要去他母親麵前親自叫囂一番,漳州學堂壓力也不小。


    「我也想建一運輸之線,專司貨物人員往來,學院內外接送學子、尋常城府內外接送百姓,馬車牛車分類而行。」


    「……」


    這計劃他也不是無的放矢,經過這樁事他深刻意識到安全是個大問題,尤其是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名頭並不能嚇唬住所有人,正如黑風堂這般蠻不講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謀財倒也算輕,怕隻怕累及性命。


    再有學子們上學下學也頗為不便,若能創辦一專車,也無不可,薄利多銷,一次多載些人便是。


    況且漳州匪寨暗含隱情,若有一日,天下大亂,這名頭便徹底成為一張廢紙,他也得提前做一手準備,拉攏組建自己人,總不能事事扯上外祖父,軍中之事稍有不慎便是滅門之禍,遠不及江湖人江湖事這般輕易。


    齊雪竹一字不漏地聽完,笑容漸深:「趙公子想得周全。」


    「不知貴堂意下如何?」


    他笑容明朗,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齊雪竹直勾勾地看著他,於是趙在淩遲疑著收斂了笑容,又合上了摺扇,端端正正地坐著,再次移開了視線。


    「我自然是,十分意動。」


    「那……」


    齊雪竹:「那便先剷除黑風堂吧。」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嗓音淺淡,好似這事不過信手拈來。


    趙在淩頓了頓,問道:「不知姑娘可是已有計策?」


    齊雪竹勾了勾嘴角:「並無。」


    他一時語塞,竟有無從下手之感。


    「這事本也不難,趙公子尚有一批貨扣在黑風堂,既不認帳,便由我瓦林堂找上門去,或許那貨其實是我瓦林堂的呢。」


    她意有所指,笑意盈盈:「隻需要趙公子打點好張家和官府即可。」


    黑風堂根本不足為懼,難的是官府和張家,張家素來清高自持,善待知府,仿若這平州真正的主人,欲掌管兩家平衡,若沒了張家庇護,區區黑風堂,早剷平了。


    「那我便去張家走一遭。」


    趙在淩說著就要起身告辭,他拱了拱手,正要轉身,卻被人一把拽住,他回頭看去,隻見齊雪竹抓住他髮帶上綴著的兩顆小珍珠。


    「便以此抵平拜訪的五千兩。」


    她不由分說地扯下這兩顆珍珠,拉得趙在淩頭一歪,不禁向她靠近幾分,他驚愕看她,卻撞上一張清麗麵容,吐息如蘭,他登時麵色緋紅,匆匆伸手正了正發冠,慌裏慌張地向外跑去。


    「撲哧。」


    齊雪竹看著手心裏的兩顆小珍珠,不由地笑了起來。


    「好一個斯文白淨的郎君。」


    趙在淩是一路不敢回頭,步履生風,一語不發地趕回客棧,才坐下便抬手咣咣地灌了幾杯茶下肚,自顧自說著:「大膽大膽,實在大膽。」


    長謹跟著他回來,猶猶豫豫地看著他通紅的臉,試探道:「可是那瓦林堂當家更為失禮,惹怒了公子,可要小人去教訓一頓?」


    「大膽!」


    他突然大聲喝道,嚇人一跳。


    長謹當即跪下:「小人失言,公子恕罪。」


    他這才回神,咳嗽兩聲:「起來吧。」


    「不必教訓。」


    他又小聲補充道,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好半晌,臉上的熱度方才退下,他無意識地摸摸臉,那芬芳仍似猶存,一時思緒紊亂,胸腔裏更是鼓譟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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