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語蘊含著極大的力量, 但在對方無論如何都拒絕相信的情況下,還是實際行動更為有說服力, 謝孟筠知道使用著棲梧山莊輕功,慕容世家劍術, 太平山莊心法的自己不太像峨眉弟子,隻好在金環映月被boss控製住的時候, 迅速用左手掣出池鷺來將人捅了個透心涼。


    “居然是峨眉……劍法……”


    “都說讓你往名門正派那邊想一想了。”謝孟筠無辜的表示。


    【武林大會】百草:突然有點可憐boss了怎麽辦?


    【武林大會】路小路:人之常情。


    【武林大會】路小路:要不是現在少了流水繞沙洲的話,剩下的人未必能打的過boss,我覺得選手們都有可能良心發現迅速反水╮( ̄_ ̄)╭ 。


    隨著謝孟筠的加入——當然也有突然想明白了雙手使用技能未必得站在船裏,讓其他選手在後麵托著自己也行的唐納德的作用——影暗樓高級殺手漸露敗象。


    【武林大會】百草:唐納德選手拉開了他的,呃,袖珍款小銀弓。


    【武林大會】路小路:如果不是能進決賽圈的選手肯定有兩把刷子,=。


    雖然兩個解說一個表述的含蓄,一個形容的直白, 但雙方有關“唐納德的武器真特麽小”的主題思想都保持著高度一致。


    銀色的弓臂上雕著飛鳥與祥雲的紋路, 外觀華美而富有光澤, 弓弦是半透明的, 論長度則絕不超過三十厘米, 而與之相匹配的金箭也精致的足以拴在鑰匙圈上當裝飾品。


    唐納德緩緩拉開弓。


    【武林大會】百草:不知道唐納德選手究竟會給大家帶來怎樣的驚喜?


    【武林大會】百草:親愛的觀眾朋友們, 震撼人心的一幕即將在我們眼前展開!


    文字裏充斥著解說澎湃激蕩的情感。


    【武林大會】百草:咳咳,別總是我一個人說話, 跟單口相聲似的, 路兄你也多給大家講兩句唄?


    【武林大會】路小路:嗬, 嗬嗬。


    不是路小路珍惜言辭, 在正常狀況下,就算別人缺乏興趣他也很樂意跟人聊天八卦,奈何副本中的情況千奇百怪,慘痛的事實已經教會了他,千萬不要在塵埃落定之前對當前局勢做出預判。


    弓拉滿弦,目標瞄準,伴隨著高昂的呼嘯聲,一道金色長線從銀弓處迅速延伸到boss的麵門之前,距離要害不過寸毫。


    【武林大會】百草:啊!


    對於臨時同事不知道該說啥索性嗷嗚一聲的無意義發言,路小路滿臉黑線。


    【武林大會】路小路:百草兄也別太激動,知道的明白戰鬥進行到了關鍵地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弓箭從屏幕裏衝出來懟你身上了……


    作為boss,影暗樓殺手不至於被區區一根小箭料到,彎刀斜劈,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將金箭磕落一旁。


    【武林大會】百草:……居然沒中???


    【武林大會】路小路:也不能算沒中,從準頭上來看還是不錯的,隻是進度條走到99%的時候不幸卡住了而已。


    【武林大會】百草:這種情況比從開頭就跑偏更令人吐血吧?


    【武林大會】路小路:但也不是沒有任何作用,承受金箭的攻擊力之後,boss的武器快沒耐久了。


    隨著拉近的鏡頭,所有觀眾都清楚看見了boss彎刀上的裂紋。


    【武林大會】百草:!


    【武林大會】百草:明明大家看的是同一塊屏幕,為何路兄你如此優秀?


    【武林大會】路小路:可能因為我在成為解說之前,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武林大會】百草:……


    百草想提醒路小路,他上上句話並不是真的想問原因,隻是給被恭維者一個自我謙虛的台階而已。


    副本中。


    看見小夥伴一箭奏效,江湖早知道催促道:“唐兄趕緊再拿一支箭出來,趁命!”


    唐納德:“呃……”


    江湖早知道:“你不會是恰好用完存貨了吧?”


    唐納德否認:“當然不是。”


    江湖早知道:“那就抓緊時間!”


    唐納德的表情單純而正直:“與落雁弓配套的金花箭本來就隻有一支,壓根沒有所謂存貨的說法。”


    “……”


    江湖早知道低頭看了眼泛著波浪深不見底的弱水河,覺得唐納德可能要跟他的技能徹底道別。


    唐納德接下來的行為完全出乎江湖早知道的意料——雖然在遊戲裏完全沒有知名度,不過身為門派大師兄,黃山派首席弟子豈會連目前所處環境特殊從而難以回收兵器的前景都沒預料到,當下伸出右手,在空中不斷做勻速圓周運動。


    江湖早知道:“唐兄,你這是畫圈詛咒誰呢?”


    唐納德:“……不,我是在收線。”


    不用進一步解釋說明,江湖早知道也看見了纏在唐納德手掌上的透明細線,線的另一端就係在落進弱水裏的金花箭上。


    江湖早知道比了個大拇指:“唐兄果然有遠見!”


    對於小夥伴的誇獎,唐納德謙虛了幾句,遲疑片刻,還是把藏在內心許久的話給說了出來:“知道兄,以後喊我的話,直接叫名字就成。”


    憑借在遊戲裏摸爬滾打的經驗,江湖早知道迅速反應了過來。


    從諧音上看,“唐兄”聽起來跟自己仿佛存在著某種父係方麵不得不說的親緣關係。


    江湖早知道果斷改口:“以後我就喊你納德兄!”


    唐納德苦笑,在一個以武俠文化為背景的遊戲裏,他既然有勇氣取西式id,就做好了名字被喊得各種別扭的準備。


    江湖早知道:“不過咱們這裏‘唐’打頭的除了你之外,還有一位,看來以後不能喊‘唐姐’,隻能喊‘三唐’……姐。”


    最後一個字是在唐堂糖帶著殺氣的凝視下額外加上的。


    唐納德喃喃:“聽起來不但有血緣關係,而且還按年齡大小排了序。”


    金花箭重新回歸,唐納德再次彎弓,金色小箭電射而出,再度飛向影暗樓殺手的咽喉。


    謝孟筠跟怒海狂潮交換了一個眼神,前者輕點水麵,衝霄而起,後者在唐堂糖的托舉之下,同樣往上空飛撲,開始自由的翱翔。


    一紅一白兩道劍光明亮的幾乎灼痛人眼,從不可思議在角度,突破了影暗樓高級殺手的防禦網——怒海狂潮的赤色長劍直接捅穿了人boss的丹田氣海,至於謝孟筠就要花俏許多,分別在頭頸軀幹和四肢留下了九道不深不淺的劍傷。


    傷勢沉重,但流血不多,估計也是考慮到在線玩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撲通!”


    “撲通!”


    第一聲是boss無力使用雪山派武功,故而與河水來了個從頭涼到腳的親密接觸,第二聲則是怒海狂潮落入水中。


    ——負責把他拋起來的唐堂糖,並沒有在怒海狂潮往下自由落地的時候重新伸出友誼的援手。


    千辛萬苦的夠到船沿,然後撐著自己,把腦袋重新露出水麵——血影教大師兄差點成為比賽裏第一個因為溺水而的倒黴選手。


    謝孟筠輕飄飄的停落在水麵之上,目光微微一動,伸手撈起了一張即將沉沒的信紙。


    信紙是從boss身上掉落的。


    其他人當然也想一睹為快,謝孟筠沒明著拒絕,直接倒退十米,徹底拉開了和其他人之間的距離。


    沒有特殊技能的剩餘選手們隻能望紙興歎。


    謝孟筠:“字跡都被水糊了,看不出什麽來。”


    江湖早知道:“無圖無真相。”


    瞧過第一眼的謝孟筠也不再壟斷八卦的市場,將信紙扔了過去,任憑裏麵的信息在選手之間廣泛傳播。


    吳越山青沒去搶,所以江湖早知道率先接住,簡單掃了一眼,就清楚謝孟筠沒有隱瞞——本來就是墨水寫的,被水一泡,就暈的深深淺淺,濃淡不一,非要從這封充滿後現代風格的斑斕信紙上挑出能夠辨認的內容,就是“一統江湖”“內應”“正邪兩道”三個缺乏新意的關鍵詞,套路之陳舊,讓人深刻懷疑策馬江湖是否嚴重拖欠了文案工作人員的應得稿費。


    枕書聽雨忽然道:“這是影暗樓的信。”指著信紙的邊角,“這裏就寫著一個‘影’字。”


    江湖早知道仔細辨認了半天,最後繳械投降,實話實說:“我覺得它看起來更像‘景’。”


    枕書聽雨:“篆體的影就沒右邊那三撇,和‘景’字相通。”


    江湖早知道表示佩服:“沒想到遊戲技連這都能辨認出來,還挺富有內涵的。”


    枕書聽雨:“不,這是我平時學習的積累。”


    江湖早知道:“……”


    風遠書:“boss也打完了,那咱們現在繼續往前?”


    江湖早知道:“這就走人了,不摸怪嗎?”


    風遠書苦笑:“現在環境特殊,誰能潛下去……呃,好吧,小姐姐已經下去了。”


    話音未落,謝孟筠當著其他選手的麵,身姿矯健的潛入水中,大約三十秒之後,才重新浮上。


    ——弱水雖輕,總比空氣要重,對於領悟《步虛鸞飛》的謝孟筠來說,已經無法造成任何阻礙。


    謝孟筠向其他人介紹自己撿來的物品:“一點金,一把地武斬龍刀,還有秘籍《千裏冰封》。”


    【係統】《千裏冰封(六品)》:特殊類技能,可將真氣轉化為寒氣,產生凍結效果,原藏於雪山派中,與內功《凝冰訣》搭配將有10%的加成。備注:陽性內功修煉者無法學習此類技能。


    ——品級雖然不高,但施放效果還有點意思。


    策馬江湖裏沒有roll 色子的說法,打boss的玩家如果屬於不同的團隊,那麽對於傷害最高的團隊,在boss被擊殺後,會有一段時間的係統保護,既然謝孟筠能把東西順利拿上來,就證明她的貢獻是在場選手裏的no.1。


    其他玩家並不意外,畢竟他們的移動都受限於沙棠舟,攻擊力十分有限,而謝孟筠可以全場漂移,追著boss四處跑,要不是沒法單挑,直接把對方風箏走都有可能。


    撿完戰利品後,謝孟筠又問寄東風要了根繩子,一端係在小船上,另一端扛在肩頭,開始在水麵一溜小跑。


    原本受限於弱水浮力小的緣故,選手隻能緩慢前進,還是不是倒退幾步,如今有人出手相助——雖然百分之兩百是看在吳越山青的麵子上——速度的提高說不上就地飛升,起碼也是從綠皮車升格成了高鐵。


    謝孟筠的心情看起來不錯,還十分難得的哼起了歌: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選手們沉默。


    “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選手們沉……再怎麽使勁想保持沉默也憋不住想吐槽的欲望!


    唐堂糖直接把臉埋在水下,估計是不想讓人崩掉麵癱人設。


    怒海狂潮和風遠書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單身真好的惺惺相惜。


    江湖早知道小聲:“為什麽流水唱的是男聲?”


    寄東風的聲音同樣很小,可惜瞞不住副本裏的選手,更瞞不住副本外的觀眾,最多糊弄糊弄自己剩下不多的良知:


    “沒辦法,誰讓小姐姐現在是拉繩的主力軍呢,從角色設定上來說也沒錯。”


    枕書聽雨看了眼不發一語的老友,建議:“我記得這首二十世紀末的流行歌曲是男女情歌對唱,小青你要不要配合一下?”


    “……”


    吳越山青仰望天空,目光深邃——在今日之前,他從未意識到,原來秀恩愛也是一件無比困難,再怎麽努力也張不開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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