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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為什麽那麽肯定,我不會出事?”


    “因為領導不貪,無論是錢還是女人都不貪,那就肯定沒事。”


    張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呢?”


    “有三樣東西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錢、權力和女人,我說得沒錯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抬起手,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領口,動作看似漫不經心,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話雖如此,但是我們心中還是應該有個底線的。知道什麽能碰,什麽不能碰。”


    張越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同時放慢了車速,此時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必須全力以赴來應對程書記這突如其來且一針見血的提問,每一個回答都像是在走鋼絲,容不得半點馬虎。


    “那老易,這三樣碰了嗎?”


    程銘身體微微前傾,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程書記,這些我哪會知道啊!我不是他的親信,這些不得而知。”


    “你會不知道?”


    “就算易學習書記不碰,也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不是麽?尤其是在喝醉酒之後。”


    他的眼神愈發犀利,像是兩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張越。


    此語仿若一道淩厲的閃電,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張越的敏感神經。


    雖說上次那場風波已然過去,可在他心底,那塊沉甸甸的石頭卻始終懸而未落。


    那酒店房間中出現的女人,確實是由他一手安排。


    背後主謀乃是縣長任濤,縣公安局局長劉涵則精心謀劃布局,他們利用不和他們站在一起的祁同偉,驅使祁同偉去算計新來的縣委書記,妄圖獲取確鑿證據,從而將其掌控,令程銘對他們唯命是從。


    念及此處,張越內心被恐懼與不安的陰霾所籠罩。


    他暗自思忖,程銘該不會已然洞察了其中的隱秘吧?


    倘若如此,那自己必定在劫難逃,仕途乃至整個人生都將毀於一旦。


    “程書記,上一次真的隻是個意外,純粹是那女子誤打誤撞進錯了房間。”


    張越急不可耐地辯解著,說話間,他的雙手已被汗水浸濕,黏膩不堪。


    程銘輕輕笑了出來,那笑聲中帶著幾分深意與感慨,


    “張主任可千萬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非是在指責你什麽。我隻是就當下官場之中存在的一種普遍現象抒發一下自己的感觸而已。


    有多少領導幹部在初入仕途之時,他們的初心都是純粹而美好的,然而,官場之路,風雲變幻,誘惑重重,仿若一片暗藏洶湧漩渦與深不見底泥沼的渾水。


    許多人在不知不覺間,便陷入到了那一灘由利益、欲望交織而成的渾水之中。起初,他們或許還曾掙紮過,試圖堅守自己的底線與原則。


    但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周圍環境的侵蝕與各種勢力的圍追堵截之下,他們最終無力掙脫,無法洗淨自身沾染的汙穢,隻能心灰意冷地選擇放棄抵抗,任由自己被那股強大的暗流所裹挾,隨波逐流。如此種種,實在是令人深感惋惜與痛心啊。”


    張越聽著程銘的這一番話,張了張嘴,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的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車子能夠快點駛入順平縣,快點抵達縣政府。


    經過這一番折騰,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陪著程書記出來,簡直就是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而且,他也敏銳地察覺到,縣長任濤那邊似乎對自己也有了一些不滿的想法,這讓他愈發覺得自己如今的處境就像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左右為難。


    終於,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


    張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仿佛連呼吸都在這一刻變得順暢了許多,


    “程書記,咱們到了。”


    “這一路辛苦你了。”程銘語氣平淡卻又不失禮貌地說道。


    張越趕忙下了車,趁著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抬手用衣袖擦了一把額頭密布的冷汗。


    他知道,程銘向來沒有那種讓人開車門伺候的官場做派,總是自己直接推門下了車。


    “張主任,剛剛我們的話題還沒有結束。有道是‘色字頭上一把刀,貪是有今天沒明天’。”


    程銘站定後,轉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張越,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嚴肅與關切,


    “你是一個有能力、有才華的人,在這順平縣之中也算是個人才。正因為如此,你才更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審慎地思考,明明白白地想清楚,什麽事情是你應該去做的,什麽事情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千萬不要因為一時的糊塗或者是外界的誘惑,而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感謝領導的提醒,您的教誨我一定銘記在心,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張越連忙微微彎腰,一臉恭敬地說道。他深知,在這位看似溫和,實則心思縝密、手段強硬的縣委書記麵前,自己必須要表現出足夠的謙卑與順從。


    否則,未來的日子恐怕會更加難熬。


    張越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那笑容中滿是無奈與自嘲。


    在順平縣這片波譎雲詭的官場天地裏,陣營的抉擇宛如一場豪賭,一旦選定,便似被命運的巨手死死拽住,再難有回頭之路,更無法肆意更改。


    此刻,局勢的天平依舊毫無懸念地傾向縣長任濤,他在順平縣苦心經營多年,編織起一張龐大而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將各方勢力牢牢攏於麾下。


    如同一位掌控全局的霸主,每一個指令、每一項決策都能在這片土地上掀起波瀾,左右著順平縣的風雲變幻。


    而那位新來的程書記,盡管渾身散發著與眾不同的魄力與睿智,給人以無限的希望與遐想。


    可無奈,這裏是順平縣,它像一個被詛咒的爛泥潭,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息,隱藏著無盡的危險與陷阱。


    曆史的經驗告訴眾人,無論闖入者懷揣著多麽宏偉的抱負、具備多麽超凡的能力,隻要涉足這片泥沼,都將被那股強大而邪惡的吸力所牽製,逐漸被黑暗吞噬,越掙紮反而陷得越深,直至被徹底淹沒,消失在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


    張越的思緒仿若脫韁的野馬,不受控製地在往昔的回憶中狂奔。


    那些曾經為任濤鞍前馬後、不辭辛勞執行的各種隱秘之事,如同一個個猙獰的幽靈,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盤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那些黑暗交易中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雙手早已沾滿了汙垢。


    他更明白,以任濤那冷酷無情、唯利是圖的性格。


    一旦有朝一日,危機的風暴席卷而來,任濤必然會像丟棄一件破舊的工具一般,毫不猶豫地將他推到風口浪尖,成為平息眾怒、保全自己的可憐替罪羊。


    古訓有雲“狡兔死走狗烹”,這簡單而又深刻的道理,如同晨鍾暮鼓,在他的心中不斷回響。


    時刻警醒著他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必須在危險來臨之前找到一條求生之路,絕不能讓那噩夢般的一天成為殘酷的現實。


    程銘則身姿挺拔,步伐堅定有力,快速朝著台階上麵大步走去。


    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似乎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幹擾他前進的步伐。


    對於站在下麵呆若木雞、沉浸在自己複雜思緒漩渦中的辦公室主任張越,他仿若視若無睹。


    其實,在剛剛與張越的短暫交流與暗中較量中,他心中的目標已然順利達成。


    他憑借著敏銳的洞察力,在與張越的言語交鋒和細微的表情、動作捕捉中,精準地判斷出張越絕非那種毫無主見、任人隨意擺弄的平庸之輩。


    恰恰相反,張越的聰慧與機智在不經意間展露無遺,他的思維敏捷,能夠迅速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並且在複雜的局勢中巧妙周旋。


    程銘暗自琢磨,任濤將這樣一個心思縝密、能力不凡的人留在身邊,必然不會毫無防備。


    他定會在重用張越的同時,時刻警惕著他的一舉一動,猶如在與一頭隨時可能反噬的野狼共舞。


    任濤內心深處始終擔憂著張越會在某個生死攸關的時刻,為了自身的利益或者其他原因,突然倒戈相向,將鋒利的牙齒狠狠咬向自己。


    既然如此,任濤能巧妙地利用張越為其達成各種目的,自己又為何不能呢?


    在這場沒有硝煙卻異常激烈的官場爭鬥中,張越或許會成為自己手中一枚打破僵局、扭轉乾坤的關鍵棋子,隻要運用得當,便能在這錯綜複雜的官場棋局中開辟出一條通往勝利的嶄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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