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算術考試


    古代人很苦逼——楊臣從穿越第一天就知道了。苦逼到什麽程度?從他本人來看,就算身體很坑,要是在現代,撐死了也就是個男版林妹妹還不會死的那種,在古代則分分鍾要去見上帝;小雀身體倒好,結果被親爹媽賣了,將來不知道怎麽混不說,生孩子還很有可能生掛了,跟他手拉手見馬克思;身體又好又熬過鬼門關家裏還土豪的管氏,現在正在屋裏跟親媽大哭。


    楊臣深深歎了口氣,不知道如何勸慰管氏。掉頭離開西苑,摸到花園的亭子裏發呆。慶娘伴著管氏一起長大,比爹媽丈夫兒子等等等等在一起的時間還長,可以說是姐妹兼閨蜜的存在,硬生生的分離並很可能終生不得相見,那是怎樣一種殘忍?說賣就賣,今天慶娘為魚肉,明天未必不是他。沒人權的時代,讓人不寒而栗。


    慶娘是被管俊遠賣的,不說他沒錢去贖,就算有錢……封建大家庭裏的大家長做的決定,一言九鼎啊。親生女兒管氏也隻能趴在親媽懷裏哭,別無他法。也不知慶娘被賣到什麽地方,主家好不好相處。他不殺伯仁,伯仁因他而死,愧疚早把那點恨意趕開,隻餘歎息。


    慶娘算不得壞人,隻是激動了點兒,就落得如此下場。明麵理由當然是立規矩,實際上管俊遠是用恩義大山死死壓在他頭上。明明看破,卻因人使的陽謀,不得不從。不過現在依附管家生活,大山不大山的浮雲了。楊臣又歎了口氣,他跟管氏一樣也沒有個說話的人,隻得一臉苦逼的問身邊的毛丫頭小雀:“你說我們該怎麽辦?慶娘就這樣被賣了?”


    問也白問,一起死裏逃生的四個人,都是有三分香火情的,小雀還在物傷其類呢,能想出什麽辦法?又不能不回答,怯生生的問:“要不去找大姐?”


    楊臣望天,管平波啊……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走不動了!唉,幸福都是考對比的,那一米五九的禿頭身體真是太可愛了!扶額。


    小雀實在沒辦法,心裏也想救一救慶娘,便自告奮勇的去找人。楊臣覺得自己人情欠的比海深,找人幫忙還得人家自己走過來,這輩子要替管家做牛做馬的節奏。虱多不癢債多不愁,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多時,管平波真的來了,還帶著她的好基友蘇葉。蘇葉見麵便道:“你臉色不好,還是回屋吧,仔細風吹病了。”


    天氣尚可,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比陰暗的屋裏還暖和。楊臣搖搖頭:“勞姐姐們走一趟。”


    管平波見楊臣慘白的臉色挑眉,心裏盤算著這貨能活多久。她不想嫁人,看著母親的日子就覺得了無生趣,萬一碰到個規矩大些的人家還要立規矩,簡直不能忍。不如就嫁了楊臣,沒準嫁過去就守寡,依著娘家,她自己也可做點買賣,想作什麽便做什麽,那才是生活。腦裏想了一回,麵上便帶著三分笑意:“慶娘的事兒實幫不上,爺爺動怒了,奶奶都不敢勸的。對不住。”


    楊臣怔了怔,道:“那我娘怎麽辦?”


    管平波暗道:心地還挺軟,唔,身子弱又不識字,除了長的好,再無長處,必說服不了家裏人。怎樣才能讓他出彩呢?


    蘇葉道:“你再不氣姑媽便是,學問上不許再躲懶了。”


    管平波也道:“罷了,我催催前頭,叫請個好點的先生吧。你若爭氣,姑媽再不氣的。”


    楊臣問:“我學問不好,別的地方卻有長處,我若算盤打的好,我娘會不會開心點?”當務之急是把管氏哄回來!


    商戶人家,算盤比學問還重要。管平波點頭:“甚好,還需得做個戲。”又笑道,“算盤打的有多好?”


    楊臣道:“許久不曾打,還得練。不瞞姐姐說,我算賬從不要算盤,心裏便有一把,比手打還快些。”


    蘇葉立刻道:“一個簍子八十七隻螃蟹,共有一千六百四十九個簍子,總計有多少隻螃蟹?”


    “十四萬三千四百六十三隻。”楊臣頓都沒頓的答道。


    蘇葉呆了,管平波又問:“廚下有白菜八車,每車有二十八捆,每捆有一百零八棵,共有多少白菜?”


    楊臣抽抽嘴角,小學數學用來靠工科博士真的呆膠布,不肯回答,隨手指著不遠處一麵牆道:“六千七百九十四塊磚。”


    “你怎麽數的?”蘇葉奇道,“都沒走近瞧。”


    楊臣笑道:“分組相乘再相加。”


    管平波心頭一喜:“雞兔同籠可會算?”


    楊臣惡劣一笑,回了個小明家出水管入水管的經典算術題,不消說,管平波直接抓瞎。國人並不擅長算數,多半以文史見長。管平波再聰明,也是個十幾歲未經係統訓練的小姑娘,小學題目還真未必反應的過來。楊臣笑著教了她們姐倆怎麽算,又細細分說雞兔同籠如何用方程去解,隻不過把xy換成甲乙。一會兒工夫就收獲了兩名小粉絲。不知不覺就把那一跟女孩打交道就緊張的毛病丟開了。


    管平波心中那個歡快呀,與蘇葉對望一眼,拉著楊臣就往離園子最近的西苑上房走,連男女大防都顧不得了。抬腳進門,也不管張氏是否還在哭,大聲笑道:“奶奶,你快出來瞧瞧,臣哥算術了不得,我和葉兒皆不如他。你快使人喚爹爹回來,叫他們比一比,我是不能了。”


    管平波極少又這等活潑的時候,張氏唬了一跳,忙忙拉著管氏走出來,問道:“你們姊妹又淘甚氣?”


    蘇葉笑道:“才剛我們在園子裏算術玩,可了不得,臣哥算那雞兔同籠,都不用紙筆,立等就報出數兒來了。”


    張氏不信,商戶男女都會打算盤,比常人算術好許多。雞兔同籠若說多難也沒有,尋著規律算盤便可打出來。可若是立等就報答案,那是不能夠的,便笑道:“必是做過題,哄你們玩哩。”


    管平波道:“奶奶考他一考。”


    張氏真個就胡亂出了幾道小學算術,誰料楊臣好似知道答案一般,想都不想的報出數來。這回連張氏都驚了,使丫頭道:“拿我的賬本來,叫他算一回。”


    管平波忙攔住:“臣哥還病著哩,可不能耗神太過,明日再算吧。”得護著,不能結婚前就沒了!


    管氏才醒過神來,又覺臉上好看,指著楊臣道:“怪道不識字兒,原來是喜歡算學。罷罷,也算一門手藝。”說畢又垂下眼瞼,若是早知道,她也不打了,慶娘都能一塊兒高興高興。


    楊臣裝做乖小孩的模樣:“娘,我再不混鬧了,日後必掙個誥命與你,可好?”


    管氏拍拍楊臣的手:“是娘太急,身上還痛不痛?”


    楊臣搖頭:“不痛。娘別生氣了。”


    張氏撲哧一笑:“我們臣哥比姐兒還貼心。哥兒玩了一會子累不累?我瞧著你臉色不大好,去榻上歇歇。”說完又問小雀,“藥吃了沒?”


    小雀道:“早間的吃了,晚間的還不到時辰。”


    張氏便吩咐:“扶著你哥兒去歇歇,我帶著你娘和姐姐抹牌。仔細看著,別熄了炭盆著涼。”


    楊臣不敢拿自己身體開玩笑,順從的滾去榻上睡了。


    楊臣算術上有天賦,張氏替女兒高興,又對管平波道:“眼看開春了,該尋幾匹好料子替臣哥裁衣裳。他長的白淨,甚樣鮮亮的色兒都能穿。你那可有?沒有就往我那頭找去。”


    管平波點頭:“有的。”抿嘴一笑,“還在孝中,不好太鮮亮,待他出了孝,裁幾身紅的才好看。”


    蘇葉也笑:“他要穿我的衣裳,比大姐姐還好看。”


    管平波想了想,點頭道:“果真!”


    說的幾個人都笑了。


    晚間大家都回來,飯桌上張氏就拿楊臣算術的事兒當新聞告訴。管宏達扭頭問楊臣:“三台桌上共有多少盤、多少碗、多少杯?”


    小學算術還在繼續,楊臣掃了幾眼,就報了答案。大表哥管誌明站起來數了一回,一個不差,全家都齊齊瞪著楊臣。楊臣笑道:“我就愛算術玩,以後會多多識字,再不惹娘擔心。”


    管俊遠哈哈大笑:“行!算術好也是本事,過幾日便去外頭賬房裏學算賬。早起跟著姐兒們學幾個字,下午再去賬房。”


    楊臣道:“姥爺,我還想學學拳腳。”


    管俊遠點頭:“很是,依我說識字還放一邊,拳腳更緊要。誌明,你替他張羅張羅,隻別累病了。”紙糊的人兒健壯起來才是正道,管家不差養個廢物的錢,要短命也得給他女兒送了終才行。


    管平波抓緊機會道:“大哥哪有空閑,橫豎我們都閑著,我替他備上吧。”說完勾起嘴角,上哪再找一個長的好身體差,依附管家好拿捏,並能叫一家老小都額外疼惜她的人嫁呢?


    蘇葉與管平波一塊兒長大,從白日裏就覺出不對,定定的看著她。


    管平波似能感知一般,輕捏著蘇葉的手,悄悄道:“你放心,我隻跟你好,對他有安排。且看將來。”


    蘇葉的心漏跳一拍,低下頭,不安霎時爬滿了全身。同是寄居之人,楊臣已找到了路,而她將何去何從?


    第十一章救了一個倒黴蛋


    楊臣身體漸漸好轉,天氣也變的暖和。原本是讀書的好時光,卻因一直請不到合適的先生暫時擱置。好在楊臣基礎差的慘不忍睹,管平波姐妹三個這段時間盡“溫故而知新”了。這日一早,清點書房裏的筆墨,見所剩無幾,管平波便道:“不如今日我們出去逛逛?”


    管朝霞搖頭:“我不去了,娘讓我繡個汗巾子呢。”


    蘇葉也笑笑:“我身上不大爽快,就不去了。”


    管平波知她是來了葵水,便道:“很是,快回去歇著,叫丫頭煮碗甜湯與你。我給你帶糕回來。”


    楊臣便高高興興的跟著管平波出門了。想他來了古代,還沒正兒八經逛過街,比女孩子還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木有!管氏並不禁止他出門,奈何他身上沒錢,索性閉門苦讀,省的能看不能買,太痛苦。跟著管平波出去,至少能提點參考意見嘛。兩個人也不帶什麽,坐上家裏的馬車就出門了。


    嘉靖朝的京城無比繁華,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楊臣有一瞬間的不適。不過很快就覺得沒什麽意思了。上輩子沒女友,每到長假不敢回家,怕被父母嘮叨,隻好四處旅遊。古風街道見過不少,頭一回看新鮮,看多幾次也就那樣了。還是現代化超市方便。


    馬車在一間鋪子門口停下,姐弟兩個跳下車,徑直走進鋪子。隻見滿屋子筆墨紙硯和書本畫卷,就有一個夥計拎著籃子走來:“少爺小姐要買筆墨還是書本?有新進的話本子,如今人人都看哩。”


    管平波道:“要些個描紅本子,並筆墨紙硯。紙要黃紙即可。”


    夥計笑道:“有上好的雪浪紙,作畫最好,小姐兒可要來一刀?”


    管平波是俗的不能再俗的大俗人,管朝霞卻有些文氣,想了一想,便要了一刀,回家給妹妹用。楊臣身無分文,看中的東西都不好問價格,心裏哀怨的道:為神馬兩輩子的爹媽都是不給零花錢的主兒!?在家裏上學,連早餐錢都沒有啊!太苦逼。


    管平波卻當他學的不好,不知怎麽買,也不問他,估量著用的上的都來了一份。走出書店,楊臣問:“還要去哪裏?”


    “買些點心,”管平波問,“你還想去哪兒玩?”


    “我才頭一回出門,路都不認識。”楊臣笑了笑,“姐姐去哪我去哪。”


    管平波一麵登車一麵道:“那我們去店裏吃飯去,家裏廚子雖好,日日吃他的卻沒趣兒。我知道有家店調的好蜜水,五顏六色都有。”


    “好。”楊臣也跟著上車。車夫正要起架勢,忽一個豆丁炮彈一般衝過來,立刻就猴上了馬車。


    楊臣條件反射的把管平波護在身後:“什麽人?”


    那豆丁一身髒汙的不像話,頭發都結著厚厚的塊,渾身散發著惡臭。噗通一下跪在楊臣麵前:“少爺,要小的躲躲,我爹爹要把我賣去宮裏,我不去,我不想做太監!嗚嗚嗚……”


    管平波皺眉,近些年風氣越來越壞了,為了求富貴,自閹的都不少,爹媽狠心些的,把兒子送進宮,就可淘換幾個月錢。楊臣怔了怔,脫口而出:“親爹?”


    管平波正待說話,外頭就一陣吵嚷,隨即馬車壁板被人狠狠一踹:“把我兒子交出來,不然我就告你拐帶!”


    楊臣嚇了一跳,忙在馬車裏四處找,看能不能把這豆丁藏了。管平波搖頭苦笑:“無用,交還與人吧。”


    那豆丁眼淚唰的就下來了,全身抖糠一般:“我、我、我不、去……我怕……”


    馬車又被踹了下。管家的車夫怒了:“發什麽瘋,裏頭是我們家小姐,衝撞了可休怪我不客氣。”


    “老子明明看見他鑽進車裏,裝什麽?”那人打了個嗝,“閑事少管,不然我要你好看!”


    楊臣掀開一點點簾子往外看,竟是一個魁梧大漢,滿身酒氣,臉色潮紅。跟著一個這樣的父親,和送進宮去做太監,好像都是虐待兒童。然而明朝沒有未成年保護法,楊臣也隻有苦笑。


    豆丁見無法,哇哇大哭。大漢繞開管家的車夫,掀開簾子就把豆丁拎了出去。周圍早為了一圈看熱鬧的人,都在指指點點。豆丁聲嘶力竭的喊:“爹,爹,我求求你了,我不要進宮做太監,我不要,我不要,哇!”


    管平波於心不忍,便道:“這麽小的孩兒,便是送去了,也未必活的下來。送進去沒銀錢不說,沒準還要倒貼。忒不劃算。你若缺錢使,便把他賣與我吧。”


    “你懂個屁!”大漢笑的詭異,“你知道司禮監的人多有銀子嘛!蓋的五進的房子,丫頭小廝都穿金戴銀。你能給我幾個錢!老子不稀罕。”


    “你不打通關係,且送不去司禮監。便是他活著,做個粗使也沒幾個錢。還不如賣與我,現稱二十兩銀子去。”管平波道,“二十兩銀子,放與人使,就能生出許多錢來。小宦官不值錢,便是得了賞,還得孝敬了大宦官,你等二十年都未必有二十兩。你且想想吧。也是我家兄弟恰缺個小廝,不然我還嫌他太小,不能立等就伺候呢。”


    大漢猶豫了一下,又道:“四十兩!”


    管平波:“……”你當你兒子是天仙!?


    楊臣十分不忍,拉拉管平波的袖子。管平波壓低聲音道:“我就帶了二十兩。”


    楊臣:“……”


    管平波冷笑一聲:“愛賣不賣,我問人牙子買,二十兩能買個十幾歲的了。你這個夠幹嘛使的?不過是想攔住一回,也是行善積德。既然你非要送兒子去那處,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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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裏站出個穿直裰的秀才道:“那大漢,二十兩都能典上好一間屋子,何必獅子大開口。誰是冤大頭不成?你親生的兒子,便是養不起,人家要買你便賣,省的他小小娃兒熬不過,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大漢也怕兒子熬不過,卻不願二十兩就賣,一口咬定四十兩。圍觀的人看不下去了,紛紛指著鼻子罵起來。又有一人道:“我認得他,他常去老陳的鋪子打酒,這是他前頭渾家生的,後頭這個容不下。想要弄死,又怕自己遭報應,就想弄到宮裏去。那小的娃兒,十個有九個熬不過,哪是親爹的行事!他有錢打酒,就沒錢養兒了。為父不慈,作孽喲!”


    此言一出,路人紛紛側目。大漢毫不臉紅,反倒說:“關你屁事,我生的兒子,我便殺得。再管閑事,我忍的住,我的拳頭可忍不住!”


    直裰秀才罵道:“也是你的骨血,你賣了他就與你不相幹,作甚要趕盡殺絕?又不是不出銀子與你。簡直喪盡天良!”


    大漢本來就吃的半醉,聽周圍人嗡嗡嗡的吵,隻覺得頭痛欲裂,霎時怒了。提起拳頭就砸向秀才的麵門。秀才一躲,殺豬一般的叫起來:“殺人呐!!!!光天化日殺人呐!!!!”


    眾人:“……”


    大漢氣的給了秀才一腳,秀才慘叫一聲。大漢麵帶得色,又要補上幾下,卻被人攔住了。才剛說太監,就來了一群。為首的冷冷看著他:“當街行凶,眼裏有沒有王法?”


    嘉靖朝的太監不大好混,但對上平民百姓無異於核威懾。見來了一堆太監,人群爭先恐後的四處逃散,生怕被掃到台風尾,那可是有冤沒處訴!


    大漢也嚇了一跳,他哪敢跟太監對嘴對舌,膝蓋一軟,跌倒在地。


    楊臣趁機道:“大叔,二十兩賣給我們吧!”


    領頭的太監看了楊臣一眼,笑道:“你倒好心。”


    管平波估不準對方是說正話還是說反話,隻得沉默。


    大漢戰戰兢兢的道:“三十兩,再不能少了。”


    楊臣道:“我就帶了二十兩。”


    太監道:“罷了,我補十兩吧,去找個中人來。”後頭一個比他更年輕的小太監應聲而去。


    楊臣覺得這太監心眼挺好,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他本就生的好,太監忍不住回了個笑臉。又問:“你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


    楊臣覺得在車上應答不禮貌,就跳下車來,對太監作了個揖:“見過公公,小人叫楊臣,漷縣人。”


    太監道:“我是司禮監的陳矩。你是讀書人?我記著你了。”


    楊臣又行一禮,不知怎麽答話。


    陳矩又笑,真老實,調侃道:“車裏是你娘子?”


    楊臣幹笑:“是姐姐。”


    說話間,小太監已尋了個管媒婆來了。管家乃商戶,並不能蓄奴婢,依舊是老規矩,契約上寫作養子。管平波用不上小廝,便寄在楊門管氏名下,等於便宜了楊臣。


    寫完契書,抬頭不見陳矩,卻是他蹲在地上逗那豆丁說話。偏豆丁嚇的哆哆嗦嗦,根本說不出什麽。陳矩揉了揉豆丁髒兮兮的腦袋,從身上摘了個玉佩遞到他手上:“小哥兒莫怕,我與你個好物兒耍。”


    豆丁不敢接。陳矩微微一歎,將玉佩遞給了楊臣:“想你也不至於昧了他的,替他收著吧。將來娶媳婦兒用。”


    楊臣道:“我也沒個兄弟,有個弟弟甚好。”


    陳矩點點頭,帶著人走了。走不多遠,回頭見楊臣把豆丁抱上車,嘴裏泛出苦澀。如若當年,他也……罷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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