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此回懷孕,比上回難受的多。一直嗜睡,且越發覺得手腳無力。徐景昌見狀,反而要攆她出門,鎮日裏在家睡著,到了生產時沒力氣,那才凶險。橫豎她每日也就上個把時辰的課,雖然當幼兒園阿姨是比較心累,但每個幼兒園小朋友都有一群太監圍著,隻要不受傷,進度慢點就慢點。再說昭寧帝被她灌了一腦袋實踐出真知的道理,知道作為皇子,想要轉向帝王,也不是學堂裏能學的。先太子李明昭可就是太上皇與燕太後親授,似他這般野生野長的,正被朝臣刷著玩。


    陳氏看著庭芳喝了粥,卻是再吃不下點心,皺著眉道:“一回隻能吃一點子,可怎生是好?”


    庭芳道:“無事,橫豎短不了我吃的。一個公主四個皇子,各有各的口味,禦膳房想盡法子變花樣,要什麽都有。”


    陳氏又問:“我看你這幾日,坐著都能睡著。別騎馬去了,危險。”


    庭芳點點頭,倒不是睡著的緣故,而是肚子大了騎馬不方便。在家裏實在□□逸,可不是閑的直打盹兒?


    丫頭們捧了衣裳過來,庭芳笑道:“自打娘來了,家裏都清爽許多。”


    “你們兩個都在外頭忙,家裏沒個管家的,可不就亂麽?”陳氏看了一眼庭芳的官服,道,“你的衣裳又要做新的了。”


    庭芳看看肚子,笑道:“是了,偏官服不能隨意做大,不然鬆鬆垮垮的看著不雅。”


    換了太傅的官服,正欲出門,有人來報:“郡主,齊郡王領著小公子來,說要見您。”


    庭芳皺眉,她與齊郡王兩不相幹,大大咧咧的上門作甚?畢竟是昭寧帝現在的打手,庭芳不好不見,便道:“引去廳裏吧。”


    庭芳就住在正房,離廳極近。三兩步就走到了,稍等了一會兒,李興懷帶著個蘿卜頭,施施然的走來。進門先拱手作揖:“見過太傅!”


    庭芳忙避開,回了一禮:“宗人令客氣了。”


    李興懷知道庭芳忙,開門見山的道:“此番不請自來,實乃有一事相求。”


    庭芳道:“請吩咐。”


    李興懷道:“不敢。因陛下要考較了宗室學問授爵位,我等做父母的,立刻就懸了心。旁的也就罷了,算學一道,本朝實難找人。隻得厚顏相求。也不敢很打攪了太傅,請太傅略看看犬子的課業本子隨意指點一二,便感激不盡了。”


    庭芳讚賞的看了李興懷一眼,在太上皇身邊滾過的就是不一般。宗室考試才可襲爵本就是她的主意,考什麽內容,少不得她弄好了,昭寧帝拿去抄一遍當做自己的想的。李興懷把兒子往她跟前一送,相當於獨家拿到了黃岡密卷。做為一個被昭寧帝拎出來當槍使的倒黴蛋,他兒子襲爵比旁人更不穩當,自然先走了捷徑再說。就本朝對宗室的防備程度,宗室一輩子的盼頭,也隻是個爵位了。


    然而庭芳並沒有美國時間當家教,都是替昭寧帝打工的,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庭芳自然想與人為善,索性指了條明路道:“不瞞您說,我瑣事纏身,耽誤了小王爺倒不好。您去□□尋夏姑娘,她的算學是我啟蒙,次後卻是陛下親授。秦王妃更是學識出眾,教的大公主深得陛下寵愛。可比在我跟前強多了。”


    李興懷道:“我不曾與她打過交道,不知太傅可否引薦一二?”


    庭芳想了想道:“且等問過秦王妃,若有信兒了,我明日便使人送去府上,可好?”


    李興懷再次作揖:“多謝太傅!”


    庭芳笑道:“宗人令太客氣了。”


    李興懷又道:“太傅是預備入宮?”


    “是,且去瞧瞧大公主的功課。”


    李興懷十分抱歉的道:“打擾了。”


    庭芳道:“無妨,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家徐清再大點兒,也是要送去□□的。”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一同出了門。


    封爵出了新規則,古板的還在宗人府吵鬧,試圖扭轉頹勢。伶俐的已想法子鑽空子了。李興懷就是最伶俐的那個,率先找了庭芳,經她指點,拐去了□□。庭瑤是很不待見昔日平王的,可擱不住李興懷姿態夠低,一口一個大嫂子的哀求,想著這貨還要在宗人府替昭寧帝堵槍眼兒,隻得把侄子收下了。在京的好幾位宗室,登時就反應過來!紛紛上門拜見。瑞王景王也跟著湊熱鬧,他們是庭瑤的叔叔,團團圍著作揖,庭瑤怎好拒絕?一下子被塞了二三十個孩童,庭瑤立刻上報給了昭寧帝。


    昭寧帝見狀大笑:“知道找秦王妃,他們挺聰明的嘛!”


    左宗正也跟著高興,大夥兒接受了既定事實,積極考試,他就解脫了。


    昭寧帝又笑道:“要考的有許多科呢,也別盡可著秦王妃。再則她身子骨不大好,別鬧的她不安生。既然大家都上進,且叫她管了宗學。再把夏姑娘請去做算學老師。旁的先生照舊,隻再添個騎射師傅就好了。”說畢又問太監,“夏姑娘還在奴籍麽?若在,可得脫出來。她是四丫頭的庶母,賞個誥命,去做先生才好看。”


    趙太監道:“這……奴才去打聽打聽。”


    左宗正恨不能砸實了此事,忙道:“太傅在宮中麽?問問太傅便可知曉。”


    “很是,”昭寧帝吩咐太監,“瞧太傅在做什麽呢?她得閑就叫她來回話。”


    左宗正捏了把汗,昭寧帝待太傅也太客氣了些!幸虧沒告訴那起子族人考試的損招是太傅出的。看齊郡王背鍋背的那麽努力,他還是閉嘴吧。


    皇帝問得不得閑,那是給麵子。臣子真要拿客套當真話,那可是活不過半集。庭芳聽得昭寧帝宣召,撇了一群熊孩子就來。裏頭正在議事,按規矩麵聖都得先來後到的排隊。庭芳還沒坐下,太監就急急跑出來道:“太傅,陛下正問任郎中海運事宜,吩咐說您若來了,且先進去。”


    庭芳隻得隨太監進了南書房,麵聖,跪禮。挺著肚子站起來,韋鵬雲隻覺得堵得慌,那麽大一肚子,裝作把葉太傅當男人也不行啊!


    昭寧帝卻道:“才我接到鬆江奏報,西洋人運來了好一船隊的棉布,千裏迢迢而來,價格竟是比鬆江還賤,鬆江棉布大跌,此事你可知曉?”


    庭芳道:“早晚有這一日。棉布不比絲綢,種桑養蠶抽絲剝繭,樣樣都是細致活兒,洋人很弄不來。棉布則不同,棉花好種不提,紡紗用機器,聽聞他們正研發無梭織布機,更是快捷。其紗一根到底,其布精密結實,質量絕佳,成本又極低。傳統的手工紡紗,休說叫外頭的衝擊,現江西境內,再無手工紡紗,隻還在手工織布罷了。”


    昭寧帝皺眉問:“那如何是好?外貿可是咱們的大頭!”


    庭芳苦笑:“他們要咱們的,無非是絲綢、瓷器、茶葉。至多搶搶日本的漆器。再有,朝鮮有煤,咱們可做個二道販子。是得想個法子提升咱們自己的優勢,否則不單棉布,鋼鐵、素油、染料、肥皂、造紙、製糖,瞬間就能占領華夏市場。”


    韋鵬雲恰是主要負責戶部的閣臣,不高興的道:“太傅所言可有憑證?”


    庭芳道:“南昌的成衣廠,一個婦人,一日便可做一件棉衣。韋閣老可知,南邊幾省駐軍的棉衣,省了多少銀錢嗎?一年天下駐軍的衣裳鞋襪開支約500萬兩,九邊占了一多半兒,再分潤到各省。江西約占十萬兩。可去歲江西全境駐軍的衣裳,先用珍妮機紡紗,再用縫紉機製作,期間佐以流水線配合紡織、去籽。江西那多兵力,也不過三萬餘兩。南昌的攤子沒鋪開來,不然休說洋人的棉布致使鬆江棉布大跌。隻消南昌放開手腳,江南幾省連棉布帶成衣,盡數壟斷。韋閣老不信,大可去南昌瞧上一瞧。”


    昭寧帝忙問:“你那些可賣給洋人否?”


    庭芳搖頭:“不好賣,他們自己也有工廠。陛下倘或想早作預備,首先得確保咱們自己的東西成本往下降。例如點燈的豆油,改成機械生產。其次加強優勢,例如絲綢、折扇、爆竹等優勢行業,則要優化生產工藝,降低成本加大產量。還有鋼鐵,咱們的鋼太脆,可高薪聘請洋人來做技術指導,咱們學會了自是不怕他們。至於船舶業,這個可真不如洋人,一旦放開海禁,貨運即刻被洋船壟斷,因此我們得先會造大船。一則確保貨運的主導地位,二則洋人的船從萬裏之外而來,總有破舊需修繕之處,碼頭可提供服務,亦是不錯的賺頭。隻有那些個金銀珠寶、香料化妝品,非民生必須品,便讓利與他們,叫他們賺點銀子也無妨。做生意講究你來我往,隻咱們有賺頭,他們沒有,他們也就不來了。關稅還是好大一筆呢。”


    南書房裏,絕少聽到過如此大大咧咧的生意經,文臣們都有些不慣。


    任邵英笑道:“原先在南昌,咱們都是聽太傅指揮,再不錯的。”


    昭寧帝正色對庭芳道:“商業之利肥厚,故江南富庶。太傅,天下皆如江南,可行乎?”


    庭芳搖頭:“江南氣候適宜、又靠海邊,內陸不可比擬。隻不過將來內陸比現在的江南,是有指望的。不說虛的,宋朝哪個縣的歲入比不得現今的江南?”


    戶部左侍郎湯玉澤道:“宋朝過於藏富於民,國力太弱,也非長久之計。”


    庭芳道:“說起這個,原是不該我管。既是提到了國力,我順嘴說一句。洋槍洋炮比咱們的強的多,此處依賴不得別個,隻得靠自己研發。否則叫人扼住咽喉,離亡國也不遠了。可研發就得要錢,靠著農民種田,種到下輩子都省不出這一抿子來。朝廷那重農抑商的話,便都改了吧。”


    中樞裏,真個打死不變通的是少數,許多時候不是不明白道理,隻是站隊掐架,從來對人不對事。湯玉澤恰與庭芳不是一撥兒的,便道:“商戶多奸詐,朝廷豈可慣著他們?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太傅不曾讀過嗎?”


    庭芳沒好氣的道:“就你讀過書?不尚賢使民不爭,爾等賢德之才,且家去種地吧,何苦引的庶民心情蕩漾!”


    湯玉澤惱道:“不尚賢是太傅那般解的嗎?”


    庭芳道:“爾非老子,你怎知我解的不對?”


    湯玉澤一噎,再辯下去,就要陷入子非魚之爭,今日且不用幹活了。


    哪知庭芳乘勝追擊:“我重建江西、安頓流民、興修水利、練兵勤王。去歲僅江西一省的歲入便有三百多萬兩,相當於朝廷歲入的五分之一。你能嗎?不能就別同我說讀過幾本書。我等忝為朝廷命官,要做的是上敬君王,下安黎庶。便是科舉,大頭也是策論,選題還盡在四書五經,誰愛跟你比讀書多!陛下四書且沒背全呢!”


    昭寧帝:“……”喂!你吵架歸吵架,求別拉他下水!


    湯玉澤:“……”媽的你居然敢拿皇帝做例子,得寵了不起啊!太傅了不起啊!


    “說那商戶奸詐的,那些個修橋鋪路的你全沒看見?”說著庭芳露出一口白牙,奸詐一笑,“從古至今農民起義不少,還沒見過商戶造反的吧?”


    韋鵬雲輕咳一聲:“且說正事!”沒事跟太傅起什麽爭執,她是帝師,隨便就可拿著昭寧帝做筏子,其它人敢嗎?要不然大夥兒幹嘛對著她羨慕嫉妒恨!太傅三公啊!地位超然啊!


    果然太傅家的嫡係動作了,任邵英早年同昭寧帝打過交道,忙給昭寧帝打了幾個眼色,又指庭芳的肚子。昭寧帝猛的反應過來,啊!對!三公禦前回話,是有坐的。忙忙使太監搬了凳子來,請庭芳坐下。


    韋鵬雲牙都酸了,看吧!看吧!尼瑪早知道就不攔著她去欽天監了,這會子攔出一個太傅來,想死!


    庭芳坐下,把幾個文臣的表情盡收眼底,爽!


    昭寧帝清清嗓子,把樓正回來道:“方才太傅所提之事,涉及好些行業,任郎中你一樁樁的寫個條陳來。前日太傅同我說了海關與關稅,亦是要緊事,你借一借戶部的老吏,合計合計。咱們之前的那些關口,可不大好。”之前上皇手裏搞的那破海運,到現在跟狗啃了似的,不消他搶奪,全死的幹淨,倒肥了沿岸的地方豪強。此刻朝廷要收回,又是麻煩!徐景昌沒空,庭芳又不大好,隻能使任邵英了。


    湯玉澤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傅大才,戶部可不敢比。”


    庭芳涼涼的道:“什麽事都我做,戶部尚書也叫我來當好了!”


    昭寧帝硬忍著沒笑出聲,湯玉澤這貨哪來的,好二!


    韋鵬雲卻是心中一動,問道:“原來太傅已提過海關之事?”


    庭芳知道滿朝堂都在猜昭寧帝三番五次跑定國公府作甚,索性漏上一點子,道:“海關談的少,那處徐都督更明白。我主要是同陛下匯報南昌如何救災、如何重建。士農工商如何配合等瑣事。”


    韋鵬雲眯了眯眼,這等事,為何要揮退起居注?便是昭寧帝以國事垂詢,亦可記錄。


    庭芳笑的高深莫測,你們猜去吧!橫豎她與昭寧帝也就是在炕桌邊上一左一右的說話,連個眉目傳情都沒有,起居注才不會亂說話。昭寧帝則是寧可大夥兒猜他風月,省的叫人知道他去定國公府是上學的,學的便是那秘而不宣的治國手段。


    海運重建談何容易?隻一個意向性的開頭,時間就刷刷的過。庭芳坐的腰酸背痛,還不好吱聲。海運她涉足較少,不便多言,跟著韋鵬雲與湯玉澤做任邵英的陪襯。至酉時初,才談出一個粗糙的大框架,任邵英領命去細化,便退出乾清宮了。


    湯玉澤還沒來得及走,袁首輔求見。昭寧帝先宣袁首輔,抬手示意他慢些說話,問庭芳道:“我欲請夏姑娘去宗學教算術,你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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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芳自是知道昭寧帝喚她來作甚,葉俊文統共兩個妾的指標,夏波光根本就混不上放良,那倒黴孩子被睡了幾年,依舊呆在奴籍。次後跟了庭瑤,她死了男人不肯改嫁,又無父兄,落戶隻能落女戶,更是麻煩。索性也就混著了。此刻要去做王子師,再頂著奴婢身份,是萬萬不能的。便道:“夏姑娘不曾生育,其誥命至多從夫主算。側室降三等,陛下看著辦吧。”


    葉俊文流放時都被奪官了!昭寧帝想了半日,才想起葉俊文早先是五品,夏波光又是個通房,降三等是六品。昭寧帝不想跟文臣磨牙,直接賞了個八品敕命,省的禮部嘰嘰歪歪,這麽低的品級打發小太監去禮部打聲招呼算完。


    昭寧帝要宗室考算學,而精於算學的人基本被朝廷網羅,又不能隨便弄個賬房來教書。無人有空去教宗室,禮部倘或卡著夏波光的誥命,分分鍾要被宗室砍死。天子的乳母還能封一品,宗室的老師給個八品,也不算稀奇。橫豎昭寧帝沒異想天開的又弄個女官,禮部麻溜的批了。八品敕命,勞動不到皇帝。庭芳還在乾清宮,禮部官員隨便抄了張樣本蓋了印,就送去□□了。


    昭寧帝隨口谘詢了下宗室教材設計,如何與宮內上書房統一,又耗了半個多時辰。庭芳實在坐不住了,昭寧帝才放過了她。站起來的時候好懸沒站穩,昭寧帝才發現庭芳的疲態,忙吩咐左右道:“去,抬個滑竿來,送太傅家去。徐都督還在衙門麽?叫他來接一下媳婦兒。”


    袁首輔同情的看了庭芳一眼。庭芳更同情自己,果然不能懷二胎!娘的兩胎怎地差了那麽多!被宮女架著坐上滑竿,抬到宮門口,徐景昌已等在那處了。宮門口熙熙攘攘,很是熱鬧,隨便叫了個馬車,把庭芳挪進車內,就問:“還好麽?要不要請太醫?”


    庭芳擺擺手,探出頭去,對徐景昌的長隨道:“你先家去替我準備好晚飯。”又回頭道,“中午就吃了碗粥,原想著跟大公主混點心吃,哪知陛下宣我去乾清宮議事,直說到了這個點兒。又累又餓。”


    徐景昌知庭芳最愛窩在他懷裏撒嬌,忙把她抱住,塞了顆糖進她嘴裏,哄道:“外頭的東西不幹淨,先含著頂一會子。”


    庭芳皺著臉:“不想吃甜的。”


    徐景昌拍著庭芳的後背道:“很快,咱們家離宮裏近。”說著伸手摸著庭芳的肚子,笑道,“他也餓了吧?”


    夫妻兩個趕到家裏,已是擺好飯食。庭芳餓的半死,徐景昌先遞了碗肉湯與她快速墊墊。省的回頭吃飯吃急了傷胃,湯卻是不要緊的。陳氏走過來道:“做了你愛吃的翠玉卷,正巧多吃幾個。”


    翠玉卷選的是嫩田的白菜心,裏頭包上各色葷菜,隔水清蒸,最是鮮甜。庭芳忙問:“什麽餡兒的?”


    “蝦仁的。”陳氏笑道,“知道你不愛吃肉餡兒的。”


    徐景昌再看桌上,除了翠玉卷,還有燉鵪鶉、蝴蝶魚並栗子排骨。都是家常順口的菜,隻十分清淡。不一會兒,丫頭又端了一碟子臘牛肉,一碟子熗腰花,看來是與他下飯的了。庭芳眼巴巴兒的看著臘牛肉,扯徐景昌的袖子:“我要吃。”


    徐景昌摸摸庭芳的頭:“乖,這樣醃製的菜不好,太醫不讓吃。待你好了再過癮。”說著夾了一筷子熗腰花塞到她嘴裏,“這個放了辣子,也別多吃了,就一口。”


    庭芳苦逼的端著碗,嘴裏淡的出個鳥來!古代尼瑪不是人過的日子,懷孕之人極容易得痔瘡,在古代沒得治還,隻能清淡清淡再清淡!味同嚼蠟的吃了飯,陳氏才笑著叫人端出一碟子蜜汁山藥來:“前日你吃了幾塊,便不大吃的下飯。山藥雖好,到底不如飯食營養。你當飯後點心吃吧。”


    庭芳胃口著實不好,即便餓了一下午,也沒見漲多少食量。不過撿了一根山藥吃了,就不肯再動筷子。困的眼皮直打架,就聽豆子來報:“回國公的話,才外頭有個小廝帶了口信,說房公子已到天津港,正在卸貨,不日進京。”


    徐景昌笑對庭芳道:“又有個熊孩子要你抓學習了。”


    哪知庭芳沒有回話,再一看時,她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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