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一晚上教了赤木勾手,又教了櫻木跳投,這給他忙到的,頗有一種分身乏術的感覺。


    回到家躺在床上,鬼塚就尋思,這一晚上,連個傳球的人都沒有,太耽誤事了,長期以往肯定不行。想到這兒,他覺得是不是應該將水戶洋平四個人找過來當陪練,不指望別的,能幫著撿個球,傳個球,記個錄啥的就行。


    “唉。”鬼塚無奈歎息一聲。指望那四個家夥長期白幹那是妄想,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己大不了就出點“血”。鬼塚將目光移到放在架子上的那一本厚厚的球星卡,他那個至今沒見過麵的便宜老媽每個月給他十萬日元的零花錢,不夠的就賣掉那些球星卡,反正那些東西不是他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不如拿去換些銀錢。


    後來又一想,這事不能操之過急。以往的人生經驗告訴他,很多看似挺好的事,最後都壞在了金錢上。他這麽做了,會不會讓櫻木心裏產生不平衡。朋友有錢賺,他卻沒有。要知道,櫻木家的生活可是很拮據的。想到這點,鬼塚最後決定先將這個主意放一放。


    人是不能雇了,但人手不足的情況必須得解決,於是鬼塚賣了兩張卡加上他這個月全部的零用錢,加急定製了兩樣東西。一個自動投籃機以及三個兩米多高的防守假人。


    防守假人是讓赤木用來練習勾手的,以後也可以用來練習抗幹擾投籃。


    自動投籃機由網兜,支架,彈球口及電機組成,動力源是一塊蓄電池。有了這東西,練習投籃就不用費勁巴力的去撿球了,效率立馬提高了不少。


    那天晚上,鬼塚將兩樣物品帶到了籃球館。赤木、木暮和櫻木(因為晚上鬼塚要幫助赤木和木暮,所以櫻木的訓練就挪到了湘北籃球館,鬼塚管這個叫提前適應場地。)試用了一番,立刻被自動投籃機深深吸引,愛不釋手。


    赤木還開玩笑道:“湘北從此進入到自動化時代。”


    就這樣,幾天之後的5月19日,inter high神奈川縣選拔賽正式開始了。


    湘北第一戰的對手是高畑高中。(在此說明一下,原著漫畫中湘北第一戰的對手是栗戶工專,本書為了邏輯上更加合理,將栗戶工專改成了高畑。)


    “對手是去年的十六強嗎?赤木夠嗆了啊。”鬼塚在看到湘北的對戰表後,就知道湘北的命運讓他一語成讖了。


    在原著漫畫中,湘北在32進16的比賽中大比分戰勝了高畑,可惜,現在的湘北就隻有大比分落敗的份。


    鬼塚走進體育館,迎麵而來的是空蕩蕩的場地。由於神奈川縣inter high選拔賽的前幾輪安排在非假日進行,再加上對戰雙方實力平平且沒有明顯球員,這裏幾乎沒有觀眾的身影,顯得格外冷清。隻有幾聲回蕩的腳步聲,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比賽的平淡與無奈。


    鬼塚找了一個可以看到體育館進出口的位置,他這麽坐是為了等三井。自打那天在醫院被三井趕走後,鬼塚就沒了三井的消息,就好像三井從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樣。為了找三井,他把湘北幾個醫院都跑遍了也沒找到人,為此他還特意去找了一次崛田德男,那家夥也不知道三井在哪。


    好在鬼塚熟記漫畫,知道三井會拄著拐杖來看湘北的第一場比賽,故而他請了病假特意來體育館守株待兔。


    比賽很快開始。


    湘北的首發陣容是:4號竹內,5號,6號,7號和10號赤木(赤木正式頂替8號成為首發中鋒)。


    高畑的首發陣容是:4號、5號、6號,8號和9號。


    赤木與高畑8號中鋒跳球,理所當然的,湘北獲得了第一攻的球權。


    湘北7號運球通過半場,將球吊給卡主位置的赤木,赤木靠住對手,猛的炸球,同時向三秒區中心跨了一大步。轉身閃過防守,輕巧的將球勾進。


    2:0。湘北先拔頭籌。


    “好耶。赤木。”湘北球隊席歡呼起來。


    不僅如此,赤木展示出平時訓練中不曾用過的技術動作,讓安西教練眼前一亮,頗為驚喜。


    與湘北替補隊員們的雀躍湘北,鬼塚非常平靜,高畑的8號身高雖和赤木差不多,可體重卻差了不少。赤木要是連這種細狗都吃不了,那還是別玩了。


    落後一球的高畑策動反擊,他們知道自己在內線不占優勢,沒有選擇在內線還以顏色,而是先在外線跑起八字,用突破分球撕扯著湘北的整體防守,瞅準機會中投得分。


    2:2。平


    “不愧是常年十六強的隊伍,個人能力和戰術素養比三浦台強。”鬼塚通過高畑這次配合,對比著三浦台,得出結論道。


    在接下來的十多分鍾比賽中,湘北充分發揮了赤木在內線的強大優勢,頻頻發動猛烈的攻勢。赤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強勢衝擊對方籃筐,吸引了高畑的雙人包夾,這一戰術不僅讓他自己得分的機會倍增,也為外線隊友創造了寶貴的投籃空間。即便隊友的投籃命中率不盡如人意,赤木依舊憑借出色的籃板球搶奪能力,迅速進行二次進攻,令對方防線疲於奔命。


    然而,高畑並沒有因赤木的強勢表現而陷入慌亂。相反,他們的球員展現出了出色的默契與配合,像一台運轉自如的機器,精準地傳導著籃球,尋找湘北防線的漏洞。他們穩紮穩打,耐心地撕扯著湘北的防守,令後者的防線顯得愈發捉襟見肘。


    比分牌上,數字不斷變換,雙方的差距始終保持在微小的範圍內。湘北的內線攻堅與高畑的外線投射交相輝映,比賽的節奏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定。


    “幹的好啊,赤木。”體育館時不時的就響起湘北替補隊員們為赤木的歡呼聲。跟去年十六強的隊伍打的不相上下,湘北的家夥們當然高興了。


    “湘北高興的太早了。”鬼塚為湘北遺憾的說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別看湘北稍微領先著高畑,可暴露的問題卻顯而易見。


    今天的湘北就是赤木一個人的球隊。進攻時,赤木要去內線硬鑿,還得搶隊友沒投進的籃板。防守時,不僅要保護後場籃板,還得隨時補隊友漏掉的人。可謂是既當爹又當媽。


    如此進攻防守一把抓是顯得很牛逼,但體能消耗也是巨大的。此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赤木的體能已然成了湘北巨大的隱患,等到下半場,赤木一旦體能出現問題,高畑的機會就來了。


    不僅如此,到目前為止,高畑一直是用包夾來防守赤木,這已經證明效果並不好。鬼塚覺得,高畑的教練很可能會在下半場限製湘北後衛給赤木傳球。接不到球,赤木本事再大也沒用。


    鬼塚將目光投向穩坐釣魚台,捧著杯子喝茶的安西教練。上半場都快結束了,這老頭連一次暫停都沒叫。有時候鬼塚就想,安西在湘北這幾年到底在圖什麽?帶隊成績差的一逼,也不想想辦法。好歹你也像田岡茂一一樣,去挖挖人才啊。就衝你這金字招牌,找些二流的苗子應該不難吧?何至於讓赤木白白蹉跎寶貴的高中歲月呢。要還是因為穀澤龍二,你還不如回家養老,眼不見心不煩豈不更好?


    “如果三井知道安西是這個狀態,不知道會不會失望啊。對了,三井這家夥怎麽還不來?”想到三井,鬼塚環視著體育館的幾個進出口,尋找著三井的影子。在觀看比賽的過程中,他一直沒忘此行的目的,可惜,三井一直沒有露麵。


    半場結束的哨音響了,比分36:32。湘北暫時領先四分。


    鬼塚從座位上站起身,準備去弄點喝的。突然,他看見對麵的看台上,一個拄著拐杖的身影正艱難的向著體育館進出口走去。


    “靠,老子被漫畫晃點了。”鬼塚立馬明白他為什麽沒找到三井了。他太相信漫畫中的劇情了,反而忽略了體育館的座位。


    事不宜遲,鬼塚飛快的向著對麵跑去,他要趕在三井離開前,堵住他。


    “呼呼。”劇烈的奔跑讓鬼塚的心髒有點超負荷,感受著心髒隱隱的刺痛,他終於在體育館進出口的盡頭看見了三井蹣跚的身影。


    “三井壽,你給我站住。”鬼塚大喊一聲,顧不上許多,拚了命的向三井追去。


    三井聽見鬼塚的呼喊,沒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蹣跚的步伐。


    但無論三井的拐杖掄的多快,始終沒有鬼塚健康的腿腳好用。


    鬼塚追上三井,一把抓住了三井的後脖領子,因心髒疼痛而帶著怒氣道:“我叫你站住,你聽到沒有。”


    三井曉得自己跑不掉了,便轉過身來看著鬼塚。


    鬼塚鬆開了薅著三井後脖領子的手,此刻,他從三井的臉上看到的是無盡的失落和沮喪。


    鬼塚從口袋中拿出藥瓶,吞了兩片,待心髒平穩後,才問三井道:“這些天你在哪家醫院?我怎麽找不著你。”


    三井沒有在對鬼塚惡語相向,平靜的說道:“我一直在春野綜合醫院,前天才回來。”


    鬼塚恍然大悟,原來三井一直在三浦台的那家醫院,他在湘北的醫院裏當然找不到。


    “你膝蓋怎麽樣了?”


    “大夫讓我靜養三個月。”


    “三個月而已,還能趕得上冬季賽。”知道隻需要休養,鬼塚欣慰的說道。


    三井看了鬼塚一眼,低下頭道:“鬼塚,我不打算在打籃球了。”


    “你說什麽?”鬼塚大驚失色。


    三井心灰意冷道:“我不知道三個月後,我的膝蓋還會不會複發。如果在複發怎麽辦,我已經讓安西教練失望過一次了,我不想在再這樣了。”


    “這就是你不打籃球的理由,那湘北怎麽辦?你不是要帶領湘北稱霸全國嗎?”鬼塚憤怒的從喉嚨擠出聲音道。


    三井好像聽不出鬼塚的語氣中的怒火,頹然道:“湘北有赤木在,我知道你一直在幫赤木。從上半場我能看出,赤木這一個多月來的進步有多大。他一定能把湘北撐起來,帶領湘北稱霸全國。”


    “所以你他媽的就放棄了是嗎?”三井重蹈漫畫中的覆轍,氣的鬼塚將國粹脫口而出。


    三井完全聽不懂鬼塚在說什麽,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鬼塚。


    “混蛋,你就這麽放棄了是嗎?”鬼塚隻得又說了一遍。


    三井又低下頭去,輕輕的點了點。


    “三井壽,我看錯你了。”鬼塚扭頭就走,多一句廢話都懶得在跟三井說。不是鬼塚就這麽放棄三井,而是他明白,這個時候跟一根筋的三井說什麽都沒用,還不如放三井離開。既然三井的心結在安西身上,那就讓安西去勸三井。估計到時候都不用勸,三井自己就回球隊了。


    “小樣,我還治不了你。”鬼塚心裏這個憤憤不平,枉費他用那麽多心思在三井身上,到頭來還給他玩這出。


    在自動買賣機中弄了點喝的,小歇一會。鬼塚從體育館進出口回來,發現下半場的比賽進行的有一會了。


    看著計分器上40:48的比分,鬼塚無奈的說道:“唉,我就知道。”


    正如鬼塚所料,下半場一開場,高畑的中鋒就繞前防守赤木,阻斷湘北給赤木的傳球路線。在外線高畑的後衛死命的糾纏湘北後衛,不讓他舒服的傳球給赤木。不單如此,高畑其他人都縮在罰球線附近,隻要赤木接到球,就是麵臨至少三人的瘋狂包夾。


    在高畑壓迫式防守下,湘北內外線的聯係被切斷,外線又投不進。急躁的情緒開始在湘北場上隊員中蔓延,失誤開始增多,高畑抓住湘北混亂的機會不斷的打反擊。分差就是這樣被拉大的。


    正說著,湘北又傳球失誤了,高畑毫不猶豫的發動快攻。看著呼哧帶喘,拚命追趕的赤木,鬼塚內心禁不住的問三井道:“三井壽,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湘北嗎?”


    就在鬼塚出神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感歎:“這個中鋒可惜了。”


    鬼塚扭頭看去,不知何時,他的身旁出現一個穿草綠色西裝,古銅色健康皮膚,體格十分強壯的人。


    劇情牧登場。


    “海南的牧紳一?”鬼塚開口問道。


    牧紳一此時雖然才十五歲,可那張臉卻已長得十分老成。他麵露疑惑的問鬼塚道:“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鬼塚英吉,無名小卒而已。”鬼塚笑笑道。接著他顯擺一樣問道:“我們隊的赤木不錯吧?”


    “雖然技術還有些粗糙,但整體是很不錯。”牧紳一評價赤木道,隨後他問:“那個中鋒叫什麽名字?”


    “赤木剛憲。一個可以打敗你的人。”鬼塚用略帶挑釁的眼神看著牧紳一。


    “嗬嗬。”麵對鬼塚的挑釁,牧紳一笑了,他非常喜歡挑戰,但是他想象不出,連高畑都贏不了的湘北如何走到自己麵前。


    牧紳一的涵養非常好,臉上沒有絲毫譏諷的表情,但不代表他沒有脾氣。牧紳一道:“好啊,隻要湘北來到海南麵前,我隨時候教。”


    鬼塚聽出牧紳一的弦外之音,是在嘲諷鬼塚不自量力。鬼塚也不生氣,隻是淡笑道:“是嘛,那我們冬季杯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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