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書-2781-2784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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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賀子健給他的提醒,陸漸紅心中有數,如果這個時候焦裕柱尚在的話,說不定還真要有所警惕,但是焦裕柱已經不在了,雖然焦裕柱的那幫人馬似乎已經投入到朱耀庭的陣營之中,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齊心協力,之所以一直沒有采取動作,陸漸紅就是在以不變應萬變。朱耀庭來的比他還遲,盡管陣營上繼承了焦裕柱的班底,但是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金玉雖然在外,但是利益使然,凝成一股繩的機率便變得大為降低,當利益分配出現偏差時,四分五裂將是必然之事。


    相比於其他的政治人物,陸漸紅多少顯得有些另類。在官場之中,利益為上,說起執政為民,這是宗旨,但是大多數的官員隻是放在嘴上說一說,骨子裏考慮得還是自己或者團體的利益。越是到了高層,考慮的東西便越多,需要以更高的立場、更遠的目光來看待。陸漸紅知道,到了他這個級別,很多事情是不可能親力親為的,所以他的發展思路便由早年幹縣委書記時的親自上場便為推動其他人上陣。當然,利益的東西他也在考慮,隻不過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別人。比如他的幾任秘書,比如在他工作中給予他強力支持的一些戰友。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陸漸紅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去了解以前是焦裕柱的現在是朱耀庭的班底人物。因為有“朱墨原理”的存在,所以陸漸紅認為,焦裕柱在重安的這麽多年裏,一p股都是屎,能夠與這樣的人結交的,多半自身也不幹淨,正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因此,陸漸紅並沒有將這些人納入陣營的打算,這也正是陸漸紅對於朱耀庭跟他們打成一片而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的原因。隻不過,宣傳部長任丹投靠到朱耀庭那邊去,著實令他大是意外,這裏麵的原因還值得去探究一下。


    因此,在朱耀庭沒有完全掌握市政府的情況下,盡管有可能從於長惠那邊獲得一些關於砍殺事件的消息,但是那件事情中留下的唯一不利的東西就是自己的錢包,現在錢包已經物歸原主,於長惠肯定不會再留下什麽後遺症,所以僅靠一點腿傷根本算不了什麽。


    不過賀子健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戰術上藐視對手,思想上重視對手,這是一個正確的態度,所以陸漸紅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牛達,讓他跟於長惠周旋一下,不過這個電話還沒有打出,上嘉的公安廳長陳亮倒是先打了過來。


    陳亮在事發之時便曾聯係過陸漸紅,隻是當時陸漸紅的手機號碼換了,並沒有能聯係得上。正自著急,竇盛提到陸漸紅也參加了牛達的婚禮,頓時讓陳亮茅塞頓開,所以很容易地便找到了陸漸紅的手機號碼。


    “書記大人啊,找你真是很難啊。”跟陸漸紅關係好的人,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跟陸漸紅說話時很放鬆,所以陳亮的語氣裏透露著一絲親近。


    陸漸紅笑道:“不好意思,換了號碼,忘記一一通知了。”


    陳亮的聲音放得低沉了:“方便說話吧?”


    “方便,說吧。”


    “三不管那邊發生的事情,被東林接手了,現場還有你的錢包。我了解了一下,昨天於長惠去重安了,不知道有沒有找你。”


    陸漸紅心中一動,道:“陳亮,對這件事你怎麽看[競技]重生之冰上榮光。”


    陳亮苦笑了一聲,道:“其實據我了解,那件事根本算不了什麽,除了一灘不知道是人血還是狗血的東西,什麽都沒有,要不是有人報案,鬼都不會理。”


    “這麽說,還是有問題的?”陸漸紅轉了一個方向,讓臉被窗外的陽光籠罩住。


    陳亮道:“據說那邊有人報了案,說有家人事發當天在三不管地帶失蹤了,再加上你留下的那些東西,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陸漸紅眉頭不由微微皺起,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牛達跟他說過,當時已經清了場的,而且那幫人都是竹聯幫過來的,又怎麽會有人失蹤呢?那麽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就是有人報了假案,其目的自然是昭然若揭。


    “昨天於長惠來了,東西也還給我了,不過不知道尾巴有沒有清理幹淨,你跟他關係怎麽樣?”


    “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口碑還算不錯,合作辦理過一次案子。”


    陸漸紅想了想道:“這件事我不便於去追問。”


    陳亮倒是沒想到於長惠會把那麽重要的東西都交給陸漸紅,想了想,道:“行,我去打聽一下。”


    “陳亮,謝了。”陸漸紅沒有說其他多餘的話。


    “陸書記,瞧你說的。”陳亮也沒有多餘的話,能夠為陸漸紅做點事情,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要知道他能夠獲得省委常委的位置並得到馬駿的重視,沒有陸漸紅,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人在於感恩,這是其一,其二,陸漸紅高歌猛進,將來入主內閣也未必不可能,算是提前打牢基礎吧。


    放下電話,陸漸紅並沒有去多想這件事,他了解陳亮的性格,如果沒有把握的話,他是不可能這麽打電話給他的,當然,這個情他也要擔下來,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在替自己擦p股。


    焦裕柱的事情已經過去有一陣子了,殺了人,他是難逃死罪,隻不過中*紀*委對他的調查卻是不甚了了,顯得雷聲大雨點小,當然,陸漸紅也很理解,畢竟穩定壓倒一切,焦裕柱在重安這麽多年,根深蒂固,牽扯到不幹不淨的事情實在太多,恐怕就連舒書記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他的事如果深挖出來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或許焦裕柱犯殺人罪被判刑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可以有效地避免觸及到敏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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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漸紅自然盼望能夠拔出蘿卜帶出泥,將焦裕柱的“餘黨”一網打盡,當然,他也知道,這隻是個夢想,上麵是不可能讓下麵大亂的,同樣,上麵也不可能讓誰一家獨大,或許在張國威和丁長春雙雙落馬的時候,甚至在此之前,上麵便已經考慮到焦裕柱的勢力太大,連書記市長都要跟他套近乎,這絕對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情況。如今焦裕柱倒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先到任的他實力要顯得更加沉厚一些,那麽也就是說,在新任市委副書記的任職上,上麵極有可能再安排一個平衡者甚至於傾向於朱耀庭的人過來,借以中和他和朱耀庭之間的平衡,確保黨政既相爭又在控製之內的局麵。


    想到這裏,陸漸紅不由悵然一歎,同時也在反思自己的從政之路。這一路走過來,十幾年如一日,回想往事,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眼前。自己從政這十幾年,有過春風得意揚馬蹄,也有過此恨綿綿無絕期的失意,但是總體而言,勝者居多,但是十幾年間他便經曆了不少職位,在五個省市走馬燈式地任過職,還有國*務*院和黨校晃悠了一陣子,表麵看來,似乎是他能力很強的表現,但是在此時的陸漸紅心中想來,完全是因為自己過於強勢,在甘嶺,搞垮了汪含韻,在上嘉,又整倒了岑凱,在康平,任浩南也是栽得一敗塗地,而到了重安,焦裕柱也落了殺妻之罪,唯有在江東的時候,相對比較穩定,但是省委書記駱賓王如果不及時調整方向,恐怕結局也不會太好。這些對於遭受欺壓的百姓來說,自然是拍手稱快,但是對於官場來說,卻是一個異常現象,這證明陸漸紅這個人過於展露鋒芒,這還是好聽的說法,難聽一些便是每到一地,便熱衷於打倒敵對力量,完全就是一個刺頭深宮女配。當然,這些說法都是在私下裏說一說,沒有哪個人會公開說。


    這一切,都證明了陸漸紅的強勢,這對於潤物細無聲的官場來說,是一個大忌,隻是比較妖孽的是,陸漸紅蒙恩甚多,雖然也有明箭暗槍,但是都有驚無險,隻是這一次,陸漸紅意識到了一種危機感。


    這個感覺來源有三,第一,他到重安來,幾乎沒有任何的暗示,雖然經曆了四位大老板的共同接見,但是並沒有任何人跟他提起重安的陣營分布,哪怕是片言隻語,就包括周琦峰都沒有一點的暗示。第二,新市長的到來,沒有任何官方人員跟他通過氣。雖說這是上級任命,不需要通過他,但是他好歹是重安的掌門人。第三,焦裕柱被抓後,被帶到京城去,至於是去公安部還是去哪裏,並沒有個明確的說法,而被抓後,關於焦裕柱的定論更是沒有任何消息,更別談任職了。


    這三點歸集到一起,陸漸紅判斷,上級對他目前的表現不是很滿意,原由無他,動靜太大。正如他所推測的那樣,上級希望看到的應該是一個鬥爭中含著穩定的局麵,也就是說,陸漸紅表現得過於強勢,如果不加以控製的話,就有可能變成一家獨大,這對於領導起來是非常不利的。雖然蔣主席和琦峰總理跟他的關係都不錯,但是今時非同往日,他們以前需要自己給他們創造機會製造輿論,但是現在的地位不同了,他們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貫徹自己意圖、能夠聽話的部下,而不是那種不顧大局任意妄為的恃才傲物之輩。


    隻是奇怪的是,陸漸紅一點沒有怨恨的情緒,過河拆橋也好,卸磨殺驢也好,事實上,陸漸紅的待遇很不錯,政治*局候補委員,直轄市市委書記,這可是封疆大吏,況且以四十三歲的年齡擔任這些職務,也算是組織上對他的充分肯定。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要你還想待在這個屋簷下,還要玩這個遊戲,那你就必須低下你自認為高貴的頭顱,去遵守這個遊戲規則。所以陸漸紅在掌握了將近半數的常委票之後,並沒有進行再一次的實力擴張,而是隨其自然,見招拆招,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不糾纏於與朱耀庭的爭權奪利上,而是把重安經濟社會的發展作為主要矛盾。朱耀庭如果聰明的話,他應該也能看清這個形勢,一個人不管能力有多強,實力有多強大,如果引起上級的不滿,那麽就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市長也好,市委書記也罷,一紙任命便可以將你打回原形,離開你的根據地。


    想通了這些,陸漸紅便不再糾結於那些紛擾之事,開始看總結大會時的發言材料。


    隻看了個開頭部分,陸漸紅便皺起了眉頭,這個報告整體而言,中規中矩,但是套話太多,根本起不到效果。略微一想,把賀子健叫了進來,道:“你看看這份報告。”


    賀子健雖然是陸漸紅的秘有兩種,一種是文字秘書,一種是生活秘書,而賀子健則擔任後者這個角色,所有的材料自有別的人去寫。


    市委辦公廳有個綜合一處,就是專門服務於市委書記的,材料自然是其中之一。按照規矩,賀子健應該擔任綜合一處的處長,不過這隻是個正處級別,而賀子健在來重安之前便是副廳級,所以由他任這個處長便顯得貽笑大方了,因此陸漸紅才動了一番腦筋,讓賀子健任了辦公廳的副主任。


    這個材料便是出自於綜合一處處長董振雨之手。賀子健快速地看了一下,在沒有認真推敲的情況下,便發現了好幾處不妥之處,例一,整個重安精神還是沿襲了三年前的發展口號。例二,舉措方麵的不實。這說明這份報告的主人並沒有吃透這個會議的精神,而是作出了自己的主觀臆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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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子健心裏微微有些不快,這個報告並沒有經由他手交上來。按照規矩,這份報告形成後,要麽是交到秘書長重雙城的手中,要麽就是交到自己的手中,由他們二人中的一個遞到陸漸紅這裏,不過賀子健也沒好說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道這份報告是不是重雙城交給陸漸紅的。不過微微一想,賀子健便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重雙城是什麽人?市委秘書長,既然能幹到這個位置,那這份報告如果交到他的手上,他是肯定要看一看的,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看不出來報告中的不妥之處的。當然,這也並不排除重雙城故意擺董振雨一道的可能,不過賀子健不這麽認為財色誘人最新章節。如果要收拾董振雨,重雙城有很多方法,不會用這樣的下乘之道,再說了,再怎麽樣,綜合一處也是他重雙城的直接管理部門,在市委書記麵前給董振雨下絆子,一來顯得自己沒水平,二來也顯得他對分管部門的管理不夠到位。


    但是,無論如何,管理不到位已經形成了事實。否則董振雨又怎麽會私自把報告交到陸漸紅的手中呢?


    不過賀子健知道,陸漸紅肯定明白得很,自己沒必要在這個方麵添油加醋,再者,董振雨連秘書長都繞過了,更何況自己呢,便道:“這個報告還需要進一步完善。”


    陸漸紅笑了笑,道:“已經很久沒有看你寫東西了,有沒有手生?”


    賀子健笑道:“就是手生也不能說出來啊。”


    “你小子。”陸漸紅本來還想說什麽的,不過卻是頓了了下,道,“好,那你去,時間要快。把重秘書長叫過來吧。”


    重雙城很快過來,陸漸紅招呼著坐下來,道:“璧山那邊的事件你知道了吧?”


    重雙城點了點頭,道:“聽說了,鬧得怨聲載道,這一次璧山的麻煩不小。”


    “這件事你跟蹤一下。”


    “好的。”其實重雙城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情,不過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加上陸漸紅不在重安,他也就沒有向他匯報,現在陸漸紅提到這件事情,他的心裏也有些忐忑,自己是市委秘書長,是市委的大管家,是大內總管,應該在第一事情就向陸漸紅匯報才對。


    “陸書記,這件事情我應該第一時間向您匯報的,隻是發生在街道,所以……”


    陸漸紅擺了擺手道:“以後注意就行了。還有,綜合一處那邊你也去看看。”


    重雙城不由怔了一下,等陸漸紅繼續說下去,陸漸紅卻已經垂下了頭在看報紙了,也不知道陸漸紅讓他去綜合一處看看是個什麽意思,向陸漸紅告了別之後,重雙城想了想,便進了賀子健的辦公室。


    賀子健正對著那份報告,那份報告的水份實在太大了,所以他打算直接扔開,不受這個固定思維的影響,而是另尋途徑,見重雙城進來,趕緊起身,道:“秘書長。”


    重雙城已經是一門心思跟著陸漸紅的步伐了,所以對賀子健這個秘書自然不會像對別人的那樣擺出官威來,笑著擺了擺手道:“這麽生份幹嘛,以後就叫我城哥就行了。”


    “那怎麽能行,沒大沒小了。”賀子健對重雙城也挺有好感的,當然不僅僅是愛屋及烏,更多的是重雙城對他這個秘書也挺照顧,不過賀子健不是毛頭小子了,在市縣的那幾年對他的成長非常有幫助,所以做起秘書來可以說是滴水不露,遊刃有餘。


    “我好歹比你大十幾歲,叫你一聲老弟,不為過吧。”重雙城微笑著走到辦公桌前,低頭看了一眼,道,“親自操刀弄材料?”


    賀子健笑了笑,道:“老板安排。”


    重雙城道:“這要是讓綜合一處知道材料讓你來寫,心裏還不知怎麽想呢。”


    這時賀子健已經泡了一杯茶遞到重雙城手上,重雙城接過,卻是放到了茶幾上,道:“子健,剛剛老板說要我看看綜合一處,綜合一處有什麽問題?”


    重雙城問出這句話來,顯然是沒有把賀子健當外人,否則那又是另一番說辭了,賀子健是辦公廳副主任,又是,那這綜合一處就是他的分管部門了,重雙城完全可以直接讓他去綜合一處看一看,至於怎麽看,那他不用管。


    賀子健見重雙城也不明白,心知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其實他本可以說一句不清楚,但是賀子健是人,不是泥菩薩,再說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魔尊仙皇。作為市委,套用一本小說裏的說辭,陸漸紅是重安的一號首長,那他就是重安的二號首長,有幾個敢不敬他?董振雨撇開自己也倒罷了,連秘書長也敢撇開,他到底想幹什麽?他這完全是在挑釁他倆的威嚴嘛。


    不過賀子健並沒有說實了,隻是將手放在了那份報告上,道:“老板對這個報告不滿意,要我再加工一下。”


    賀子健這個回答顯得突兀之極,重雙城不由把目光放到了那篇報告上,這一看之下,不由道:“這報告誰寫的?”


    賀子健搖了搖頭,斜了陸漸紅的辦公室一眼,道:“在那邊拿過來的。”


    重雙城沒看過這份報告,不過掃了一眼大標題,重安市某某年度總結大會發言稿,顯然是為了幾天後的總結大會而準備的,不僅賀子健沒看到,自己也沒有看到,那這份報告是從哪兒來的?


    麵色稍顯陰翳,重雙城很快恢複了神情,他已經明白陸漸紅要他去看看綜合一處的意思了,便道:“子健,這個報告複印一份給我。”


    握著熱淌淌的報告,重雙城背著手下了樓,徑直向綜合一處的樓層而去。


    綜合一處由於是直接服務於一號首長,所以待遇比其他處室要略高一些,擁有三大間辦公室,剛走到這個樓層,便聽到聊天的聲音。


    重雙城重重的腳步聲傳過去,這些人精們聽得出是重雙城特有的腳步聲,嘰嘰喳喳的聊天聲頓時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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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雨,你過來一下。”重雙城麵無表情地在門口拋下了這句話,便又麵無表情地折了回去。


    董振雨在綜合一處已經幹了好些年副處長,上一屆的時候他就以為他升處長,結果被張國威的秘書拔了頭籌,張國威倒了台,董振雨的心頭又熱了起來,隻不過陸漸紅任了市委書記以後,一直遲遲不見動作,又調過來一個賀子健來任秘書。這個處長基本都是由領導秘書擔任的,他的心裏便又涼了下來。


    不過在得知賀子健居然級至副廳,又擔任了辦公廳副主任以後,董振雨沉寂的心便又在蠢蠢欲動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身在體製之中,沒有誰不渴望進步,隻是董振雨走了一步昏棋。他千不該萬不該私自把這份報告遞給陸漸紅。


    早上一大早地,他便候在了陸漸紅的辦公室門口,到現在他還忘不了陸漸紅那冷淡的目光,從那份目光中,似乎在他的印象裏根本不曾記得有他董振雨這個人。這個打擊是很巨大的,冷靜下來的董振雨也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越級了。


    對於自己的文彩,董振雨是很自信的,這篇報告凝結了他的很大心血,隻不過,人不能沒有自信,但是盲目自信那就是自大了。這件事中,他犯了兩個錯誤,第一,越級了。嚴格來說,綜合一處都是秘書出身,不該做的事不做,他就是做了不該做的事。第二,自負了。在沒有吃透精神的情況下,盲目定稿。這裏麵有些瞧不起賀子健的意思,所以在這個任務下派到綜合一處的時候,他並沒有跟賀子健交流,也沒有去請示重雙城,這是一種自負的表現。殊不知,這兩位可都是緊跟著陸漸紅的,起碼知道些精神,便於他提綱挈領,抓住要點。


    僅此兩點,便可以找到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還隻是個副處長的原因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體製之中,有誰會去提醒他?


    在去重雙城辦公室的路途之中,董振雨顯然慌神了,不過這個秘書長一向不問多事,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頂多也就是批評兩句了事了。


    跟著到了辦公室,董振雨正要關門,隻聽重雙城道:“門不用關了,你過來。”


    董振雨正要為重雙城加開水,重雙城淡淡道:“我馬上要出去,水就不用倒了在男神邊上最新章節。璧山區城管打人致死的事件你知道吧?”


    董振雨怔了一下,怎麽問起這個來了?不過這事他是聽說了的,剛剛在辦公室就是在聊這事,便點了點頭,道:“知道一些。”


    “那就好。”重雙城道,“陸書記對這件事很關注,讓我去跟蹤一下,我還有別的事情,走不開,你就代表我去走一趟,了解一下事實經過,督促璧山區處理好此事。”


    董振雨的腦子裏轟然地炸開了,完蛋了。


    璧山區區委書記是正廳級,自己是什麽?一個小副處,不夠人家一盤菜的,雖然是打著重雙城這個省委常委的名義過去的,可是人家能甩自己嗎?別說督促了,就是了解,還得看人家鳥不鳥啊。


    “重秘書長,這個……這個……”董振雨麵帶苦色,這個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一句話。


    重雙城沉著臉道:“怎麽?你不想去?”


    “不,不,重秘書長,您聽我說,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董振雨原本想說,人家給你秘書長麵子,未必就給我麵子啊,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說不出來,心一橫,道,“隻是我的身體不大好,最近老是頭暈,昨晚還因為頭暈摔了一腳,要不是命大,可能就醒不來了,所以我想請幾天假,休息一下。”


    重雙城抬了抬眼睛,道:“哦,是這樣啊,嗯,身體要緊,這樣吧,放你一個月的假,好好檢查一下身體,別把身體搞壞了。這件事我安排別的人,對了,你去通知一下一處,十分鍾後開一個會。”


    董振雨隨口胡縐,哪知重雙城卻是應承了下來,並且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就讓他通知一處開會,心知壞了,這次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十分鍾後,重雙城進了一處,人員已經到齊了。


    “秘書長,人都到了。”董振雨說出這句話,自己都覺得有些點頭哈腰的。


    重雙城點了點頭,道:“振雨同誌的身體不是太好,剛剛向我請了假,考慮到振雨同誌的身體,我批了他一個月的假,隻是處裏的工作還是要正常開展的。所以由正貴同誌臨時主持一下處裏的工作,大家有沒有意見?”


    重雙城已經表了態,誰要是有意見,誰就是***傻叉,隻有董振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一刻,他真的病了。


    “振雨啊,回去好好休養,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啊。”重雙城拍了拍董振雨的肩膀,“有什麽還沒有完成的工作,交接一下。”


    看著重雙城的離開,董振雨淚如雨下,隻不過全是流在了肚子裏,忽然間,他想起一句名言:聰明反被聰明誤,丟了唧唧性命。


    一個月之後,他雖然還是副處長,但是排名已經靠後了,因為他已經不再主持工作,這是必然之事。


    重雙城的動作雷厲風行,這件事他也沒有跟陸漸紅提起,也沒有必要去提起,第二天,賀子健花了一夜的心思,完成了報告,做完了日常工作之後,又對稿子進行了重新的審核,這才拿到重雙城的辦公室,很謙虛地道:“秘書長,請指正一下。”


    重雙城看得很仔細,不過在看到文中提到的重安精神大討論的時候,他倒是微微驚訝,半晌才抬起頭,指了指那一條,也是著重提到的一條,很有深意地看了賀子健一眼,道:“這一點,很新穎,可以再展開一些。”


    “那還要麻煩秘書長了。”賀子健自然知道這是陸漸紅即將開展的重頭戲,所以在寫到這一點的時候故意保守了一些,就是為了給重雙城發揮的空間,這便是他的聰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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