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要收拾桌子,被卓月攔了下來,發揚照顧孕婦的精神,跟段若水一起把桌子收拾,又洗淨了鍋碗,這邊費江東也為二位領導泡了茶水,便和小高一起起身告辭。


    陸漸紅知道鐵鬆嶺有事情要跟他談,便沒再多留,要他們自己小心,好在黎姿和卓月都會開車,倒也不擔心酒駕的事情。


    進了書房,陸漸紅招呼著鐵鬆嶺坐下,低聲道:“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鐵鬆嶺喝了一口茶,烏溪茶所特有的香氣讓他腦子裏為之一清,輕咳了一聲,道:“韓曉棟有問題。”


    陸漸紅不動聲色道:“詳細說說。”


    鐵鬆嶺這幾個月根本就沒有放鬆對卓小司的關注,經過幾個月的關注,他發現他與韓曉棟之間的來往非常密切,經常離開康平,經過一番偵查,查到了他們經常到康平以外的地方花天酒地。


    另外,還查到韓曉棟在青水江邊擁有一套別墅,每周都會回去住個兩三晚,而且還發現裏麵有一個年輕女性住在裏麵,隻是那女人狡猾得很,每次進出都裝扮得嚴嚴實實,看不見她的臉。


    聽鐵鬆嶺這麽一說,陸漸紅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不過這些隻能證明韓曉棟和卓小司之間的私交比較好,至於那個女人雖然顯得很神秘,但是這也隻能說明他有包養情婦的嫌疑,雖然包養情婦一般來說都需要資金支撐,但是對於他這個韓氏集團的公子來說,錢根本不是問題,而且也沒有聽說在他分管的工作中有貪汙受賄的情況風流名將全文閱讀。不過到此時,陸漸紅對韓曉棟的印象已經有所改觀了,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但是能力並不代表正直,從那個神秘女人的情況來看,證明韓曉棟的素質有問題,而且跟卓小司一起去花天酒地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鐵鬆嶺低聲道:“據偵查的人匯報說,他們花天酒地的地方不少,京城、燕華各地都有,而且一擲千金,據說有一次連夜坐飛機去重慶吃麻辣燙,然後連夜又趕了回來。”


    “韓曉棟這個人的經濟實力是有的,不過他老子的家業也經不起他這樣敗,卓小司憑什麽能夠這麽揮霍?一定有問題。”陸漸紅沉聲道。


    鐵鬆嶺苦笑道:“這是紀委的事情了。”


    陸漸紅忽然道:“你覺得丁曉華這個人怎麽樣?”


    鐵鬆嶺沉吟了一下,道:“丁書記我不是太了解,不過從她的履曆來看,絕對稱得上是一個非常敬業的人,嫉惡如仇,而且不畏強權,是個敢把天捅破的主,如果不是這個個性的話,別的不敢說,副省級的待遇恐怕要早落實好幾年。”


    “生命不止,反腐不息。”陸漸紅道,“這是京城市委書記龍翔天對她的總結。鬆嶺,這個情況值得重視,這樣,丁書記那邊由我來接洽,你繼續關注。”


    鐵鬆嶺點了點頭,道:“這個沒問題。陸市長,另外還有個情況,不過涉及到的人不一般。”


    陸漸紅淡淡道:“丁書記尚且能做到不畏強權,我們還做不到嗎?”


    鐵鬆嶺的目光裏露出一絲擔憂,道:“卓小司跟王書記的女兒王姝來往密切。王書記這個人你是知道的,雖然強權了一些,霸道了一些,但是整個人還是比較清廉的,但是王姝的生活卻是很奢侈。她是去年參加工作的,卻已經擁有了一輛保時捷,我不相信以她自己的能力能夠買得起這樣的好車。”


    “你的意思是說這輛車有可能是別人送的?”


    “這隻是一種可能。還有另外的可能,一方麵是她自身的工作原因,畢竟外經貿委也是個肥差,另外,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投其所好,走迂回路線,目的是想搭王書記這條線?”


    陸漸紅沉思了一會兒,道:“這件事與我們無關,知道就行了,不要對外宣揚。”


    鐵鬆嶺點了點頭,道:“那我先回去了。”


    陸漸紅起身相送,道:“你喝了不少酒,不要開車。”


    “嗯,我打電話讓人來接我。”


    目送著鐵鬆嶺的車子駛入夜色,陸漸紅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走回臥室,段若水房間的燈還亮著,陸漸紅敲了敲門,門被打開,裏麵有一股風油精的味道。


    段若水揉著額頭,道:“陸市長,有什麽事嗎?”


    陸漸紅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書,道:“沒什麽事,不要太晚了,要學會勞逸結合。”


    段若水笑了笑道:“我不怎麽聰明,隻有笨鳥先飛。”


    陸漸紅點了點頭,關上門出了去。


    陸漸紅已經很久沒有喝這麽多的酒,如果換了幾年前的他,再來一斤恐怕才會不行,但是隨著年齡的上升,酒量也是大打折扣,剛剛跟鐵鬆嶺聊了一陣子,抽了不少煙,太陽穴一炸一炸地跳,頭也疼得很。


    媽的,這酒真不是個好東西。每次喝多了,陸漸紅都會有這樣的感慨。


    在衛生間衝了把澡,頭疼的感覺還是沒有消除。由於經常熬夜的緣故,再加上喝濃茶、抽煙,陸漸紅落下了失眠的毛病,由此而來的,頸椎也有點問題,一時半會之間真的難以入睡在男神邊上。


    閉著眼睛躺在黑暗中,陸漸紅有些無法入眠,這時,他似乎聽到有一些響動,側耳聽了聽,卻又沒有了動靜。


    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窗外有嘩嘩的聲響,仔細聽去,卻是已經下起了雨。


    聽到這個雨聲,習慣性地摸了摸身側,卻是空空的,居然把安然不在的事情給忘了。翻了個身,仔細地聽著那雨點打在窗戶上的啪啪聲響,心頭忽然寧靜了許多,不覺中睡了過去。


    天亮的時候,雨還在下,今天是周末,陸漸紅也就賴了個床,微微翻了一下身,卻是忍不住跳了起來——在他的身邊居然躺著一個人!


    定睛看去,陸漸紅直覺頭皮發炸,這個人居然是段若水!


    “你給我起來,你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陸漸紅一時之間腦子裏轟然作響,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忍不住大聲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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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若水懵懵懂懂地被搖醒,見陸漸紅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一看自己睡在陸漸紅的床上,也是吃驚地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陸……陸市長……我……我……”


    “我什麽我,趕緊說,怎麽回事?”陸漸紅的情緒還是震怒之中,不過他並沒有祼睡的習慣,穿著睡袍,裏麵的短褲還是要穿的,在震怒之餘,發現自己的“裝備”並沒有什麽異樣,又見段若水身上衣著完整,心頭還有一絲希望,期望自己並沒有對段若水做什麽。


    段若水的臉猛然間漲紅了,戰戰兢兢地道:“昨……昨天夜裏我聽……聽到你在房裏叫口渴,我就給你倒了一杯茶,誰知你迷迷糊糊的,好……好像把我當然了安然姐,拉著我上……上了床……”


    陸漸紅緊張地道:“那我們……有沒有……”


    段若水的臉更紅了,搖著頭道:“後來你認出了我,讓我回房。”


    陸漸紅鬆了一口氣,這麽說他們之間並沒有鑄下大錯,可是隨即一想,不由道:“那你怎麽沒回房間?”


    “我……也不知道。”段若水的臉上也顯露出一股迷惘之色。


    陸漸紅顧不得再去追究這些,揮著手道:“還賴著不走?”


    段若水眼淚湫湫地離了去,陸漸紅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昨晚自己雖然喝了不少酒,但也不至於糊塗到把段若水錯當成安然,退一萬步來講,更不可能在段若水沒有離開房間的情況下呼呼大睡,那麽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但是陸漸紅卻覺得事態很嚴重,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臥室裏點上了一根煙,隨著煙絲漸漸的減短,陸漸紅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根據段若水的說法,這就是一個意外,而且是沒有造成惡果的意外,那麽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呢?如果她說的是事實,她又為什麽沒有離開?從一個過來人的經驗來看,他們之間確實沒有越雷池半步,段若水也說了,陸漸紅認出她不是安然,便讓她離開。


    沒有哪個人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如果當時弄錯了對象,陸漸紅在想,自己多半有兩種心情,一個是羞愧,一個就是暴怒,無論是哪一種,自己絕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呼呼大睡。而作為一個女孩子,段若水當時的反應要麽就是驚慌失措地離開,要麽就是哭哭啼啼,絕不會安心地睡在自己的身側,那她又何以一直睡到現在直到被自己叫醒呢?而且據她自己所說,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陸漸紅越來越看不透段若水了,覺得這個女孩子的心裏藏著很多事情。


    站了起來,竟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若不是扶著櫃子竟險些跌倒在地[競技]重生之冰上榮光。


    陸漸紅揉著額頭,緩緩蹲了下來,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窗戶不知什麽時候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在那縫隙邊上還有一小堆灰色的灰燼,隻不過被雨打濕了,形成了一堆稀糊狀的東西。


    陸漸紅腦子裏不由猛地閃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立即打了個電話給小高,讓他立刻趕到別墅來。


    小高聽得出陸漸紅語氣中的急切,當下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陸漸紅已經將那團稀糊狀的東西裝進了一個玻璃瓶裏,道:“這個東西你拿去化驗一下。”


    小高不由道:“這是什麽東西?”


    “等你化驗出來了再說。”


    小高打開了玻璃瓶,湊過鼻子去聞了聞,臉色微變,將玻璃瓶裝進了口袋,道:“晚上我給你結果。”


    這一天都在雨中度過,陸漸紅哪裏也沒有去,段若水也是一直待在房間裏,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隻是中午的時候出來做了個飯,草草扒了兩口便又回了房,陸漸紅一直在暗暗觀察她,她的神情卻沒有太多的異樣,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天快黑的時候,小高匆匆趕到,帶來了化驗的結果。


    這是一種迷香,市麵上已經很難見到,隻是在一些下五門的雞鳴狗盜手中會有,作用主要是迷亂人的心智,做出一些平時想幹又不敢幹的事情,不過劑量並不大,加上下雨的原因,效果大打折扣。吸入這東西,有很強的副作用,主要表現為頭疼、惡心、手足無力。


    得到這個消息,陸漸紅非常吃驚,小高也是低聲道:“陸哥,這玩意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那裏。”陸漸紅指了一下窗戶,將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小高神色一凜,道:“段若水有問題。”


    陸漸紅默然不語,如果不是因為夜裏下雨,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來。那麽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問題是,這迷香是誰放的。


    從段若水的舉止神情來看,似乎她也是一個受害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是誰把迷香放到窗台上的?為什麽早不放晚不放,偏偏選擇在家裏隻剩下他跟段若水的時候?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想到有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入於別墅而不自知,陸漸紅不由打了一個寒噤,這個人如果想對他不利的話,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到底是什麽人?放這個迷香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一切都在困擾著陸漸紅。


    “陸哥,我強烈建議你這裏需要加強安保措施,免得被人趁虛而入。”小高憂心忡忡道。


    陸漸紅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如果那樣的話,擺明是告訴對方我已經有了防範,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倒不如暗中戒備,我想,這一次對方認為神不知鬼不覺,肯定還會有所行動,我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麽。”


    “可是陸哥,這樣的話很冒險。”


    陸漸紅道:“如果對方想怎麽樣,昨晚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所以,我看不像是你擔心的那樣。”


    小高知道陸漸紅的性格,決定了的事情很難再更改,隻得由著他,不過他的心裏已經決定,這一階段必須暗裏保護陸漸紅一家的安全。


    2691


    這一波尚未平,另一波隨即起。


    第二日一早,陸漸紅剛到辦公室不一會,便收到一個令他非常震驚的消息深宮女配全文閱讀。


    鐵鬆嶺在今早上班途中遭遇車禍,整輛車都被撞得不成樣子,肇事的是一輛集裝箱車,從側麵撞了上來,將鐵鬆嶺的專車撞得滾了幾個滾,車主當時就報了警。


    經交警現場勘察,事故原因是因為集裝箱車車主開夜車,勞累過度,導致了事故的發生。


    鐵鬆嶺傷得不輕,身體多處骨折,正在醫院進行搶救,駕駛員當場死亡。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陸漸紅就有些坐不住了,經過前晚的事情,陸漸紅的疑心病很重,有些杯弓蛇影,所以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車禍是不是人為的。


    立即讓小高備車,趕赴醫院探望,到的時候,鐵鬆嶺還在搶救,不一會兒,市委書記王道勇也趕到了。


    “怎麽出這樣的事情了。”王道勇皺著眉頭道,“鬆嶺書記現在怎麽樣?”


    “還在搶救,生死難料。”陸漸紅的眉頭同樣緊緊地蹙在一起。


    這時,搶救室的門忽然打開,兩名醫生滿頭大汗地走了出來,是個好消息,鐵鬆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現在麻醉的藥效未過,還在昏迷中。


    從醫院回來,陸漸紅立即找到了負責處理此事的交警隊隊長,要求他務必還原事發經過,並對肇事車主嚴加詢問。


    陸漸紅的這個姿態讓該隊長意識到,陸漸紅的話裏另有隱情,所以並不敢怠慢,立即找來了沿途監控所拍到的視頻,經過仔細地分析,他吃驚地發現,這輛集裝箱是從鐵鬆嶺的住處跟上來的,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衝著鐵鬆嶺來的。


    雖然這隻是一種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卻存在可能,陸漸紅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向公安局副局長楚向前作了交待,要他立即接手此案,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楚向前跟鐵鬆嶺的關係非常好,鐵鬆嶺出事的時候他就悲憤異常,現在一聽說有可能是件謀殺案,當場就跳了起來,拍著胸口保證,就是死人也要讓他開口。


    交待完了這些事情,陸漸紅想到,如果鐵鬆嶺的遭遇是人為策劃的,那麽會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去搞一個副省級的領導呢?又是因為什麽呢?想到那天晚上他們之間的對話,陸漸紅心裏一驚,難道是鐵鬆嶺的偵查點中了別人的死穴,才會迫不及待地向他動手?


    想到這裏,陸漸紅覺得既然鐵鬆嶺遭遇了這樣的禍事,那丁曉華的安全也有問題,當下一個電話打到了丁曉華的手機上,請她到市政府來一趟,有要事相商。


    丁曉華一直在調查卓小司的案子,並沒有太大的進展,為了保密,所以暫時停止了調查,令她煩惱的事情還不僅僅是對卓小司的調查陷入了僵局,還有紀委內部有人在扮演出傳聲筒的角色,可是到目前為止,她也不能確定這個鼴鼠是誰,這才是真正困擾她的事情。


    接到陸漸紅的電話,丁曉華不由精神一振,有要事相商?莫非陸漸紅那邊有什麽新情況了?當下匆匆地趕到市政府,進了陸漸紅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陸漸紅也顧不上有什麽影響,在丁曉華到了之後,神情凝重道:“鐵書記遭遇車禍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丁曉華能夠如此勝任紀委的工作,並搏得一個“腐*敗克星”的稱號,自然是聰慧過人,一聽陸漸紅這麽說,立刻便意識到這個車禍有問題,不由道:“陸市長,你的意思是這次車禍是人為的?”


    陸漸紅道:“已經有線索了,正在審訊調查,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我也很擔心你的處境。”


    丁曉華微微一怔,道:“與我也有關?”


    “是的財色誘人最新章節。”陸漸紅將那晚鐵鬆嶺跟他說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丁曉華沉吟半晌,臉上卻是露出了興奮的神情來,“我一直在苦惱著事情無處著手呢,現在總算有了點線索了。”


    陸漸紅道:“丁書記,卓小司和韓曉棟兩人如果真的如我們判斷的那樣的話,那他們就太喪心病狂了,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都很正常,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反腐是大事,但是人的生命更為重要。”


    “謝謝你,陸市長,我會注意的。”丁曉華由衷地感謝道,“希望鐵書記能夠盡快康複。”


    雨還在下著,一直到傍晚才小了些,臨江別墅邊上,韓曉棟端著杯紅酒,看著水天一色,不動聲色地接聽著卓小司的電話:“小司,有什麽話咱們當麵再說,電話裏不安全。”


    卓小司很是惱火,道:“去你那裏更不安全,這樣吧,我們去上次的那個地方見麵。”


    夜色之中,兩輛車從兩個不同的地方同時向盧布縣的一個休閑中心而去。


    這個休閑中心建在盧布與江東交界的那條河上,環境優雅得很,用卓小司的話來說,看美景玩美女,人生一大享受,所以那裏便是他們經常會麵的地方。


    盧布的雨下得比較大,湖麵上風大雨急,雖然不是個遊玩的好地方,但無疑最合適聊一些秘密的事情。


    這一次來,他們兩人異乎尋常地沒有去叫小姐,店老板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是從一擲千金的手筆來看,他們是不在乎錢的大老板,立即給安排了最好的房間,便退了出去。


    見沒有了外人在場,卓小司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隻不過這個聲音立即被淹沒在嘩嘩的雨聲之中。


    “韓曉棟,你是不是瘋了?搞鐵鬆嶺,隻會讓人家更加起疑!”


    “小司,注意你的身份,慌什麽慌?正常的車禍而已。”韓曉棟淡淡笑了笑道,“鐵鬆嶺一直在調查我們,有消息證明,他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如果不把他解決了,後患無窮。”


    2692


    “身份?你還知道身份?”卓小司在得知鐵鬆嶺出了車禍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韓曉棟動的手,否則以鐵鬆嶺駕駛員的水準,是不大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要知道他可是退伍軍人出身,“你可是市委常委、副市長,我們求的是財,不是人命!”


    韓曉棟臉色猛地一沉,也拍起了桌子吼道:“他現在知道了不少事情,不除掉他,我們都得完蛋。”


    “他知道些什麽?不就是咱們一起吃喝玩樂嗎?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好了。”卓小司忿然道,“我已經得到消息,鐵鬆嶺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那個肇事的司機已經被警方控製,正在審訊,韓曉棟,咱們的死期到了!”


    韓曉棟瞪著卓小司道:“事情是我幹的,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卓小司,你給我鎮定點,不要還沒查到你的頭上,咱們自己先亂了陣腳,情況還沒到那麽嚴重的地步。說點別的吧,下周有一批燃料油要入港,咱們玩一次大的,事成之後,給你一個數。”


    卓小司的胃口已經變得很大,一百萬他根本提不起來興趣,腦子裏還在想著鐵鬆嶺的車禍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便沒有搭韓曉棟的腔。


    韓曉棟扔了一根雪茄過去,道:“卓小司,你的膽識哪兒去了?你不是康平第一秘嗎?怎麽這麽點小情況就把你嚇得屁滾尿流了?”


    卓小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點雪茄的時候手都在顫抖,他雖然張揚,雖然囂張,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人家的一條命,香醇的煙氣在肺裏轉悠了一圈,緩緩被吐了出來,卓小司才鎮定了一些,道:“韓市長,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自信來源於哪裏?這件事沒解決掉,我真的很難冷靜下來魔尊仙皇。”


    韓曉棟淡淡道:“你放心吧,鐵鬆嶺掌握到的情況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是衝著我來的,你該吃吃該喝喝,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不過我們最近確實玩得有點大,在有心的人眼睛裏,還是會有所感覺的。我得到的消息是他對我們的開銷有一些起疑心,所以要趁著他還不知道咱們走私的事情之前先把他解決掉。”


    走私?卓小司雖然不怎麽承認這個字眼,但是他的所作所為確實如此,並且得到了不少好處,這個事情要是鬧出來,那麻煩可真是不小。


    “如果他起疑心的話,那紀委丁書記會不會……”卓小司的腦筋動得很快,這一陣子,丁曉華一直在盯著他,這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對以前的一些事情做了彌補,從紀委那邊傳來的消息是,丁曉華暫時停止了調查,這也是他敢於到處去瀟灑的原因。


    韓曉棟似乎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不由道:“你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丁曉華那邊你有沒有什麽消息?”


    此時二人已經上了那條利益大船,再也下不了船,隻能將船開向大海的中央,越走越遠。


    經過一番密謀,二人都是聰慧之人,綜合各自的信息,很快便得到了一個結果,公安和紀委都在關注他們,不過還沒有什麽確鑿的證據,卓小司提議,先把以前的那些事情再梳理一遍,確保萬無一失,至於這一批燃料油的入港,還是暫停一下。


    韓曉棟卻是不願意這樣,事實上前幾次請卓小司幫忙隻不過是他在一步步引誘卓小司入圍而已,所給的好處費也都是從韓氏拿出來的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套牢卓小司。雖然說上千萬投資下去了,但是隻要搞定卓小司,那麽得來的利潤將是非常可觀的。就好比這一次的燃料油,價值將近十個億,稅金就有七八千萬,投資個兩三千萬出去,又算得了什麽?


    “幹完這一票,咱們先收收心。”這批貨已經壓了幾個月,實在拖不了了,不過韓曉棟雖然心裏著急,臉上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一千萬也夠花一陣子的了。”


    卓小司原以為好處費隻有一百萬,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一聽說有一千萬,心裏頓時活動開來了,沉默半晌,才道:“韓市長,這批貨什麽情況?”


    韓曉棟道:“放心吧,跟前幾次一樣,隻好手續上麵弄完善了,我一定會配合好,有了這一千萬,可以先避一避風頭,看看市裏的動靜再說。”


    卓小司有些猶豫,不過想到花天酒地一擲千金時別人看著他時的那種崇拜之情,便咬了咬牙,媽的,富貴險中求,再說了,海關還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隻要把相關的關節都打通了,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而市公安局此時對鐵鬆嶺車禍肇事司機的審訊卻是陷入了僵局,那小子一口咬定是因為疲勞駕駛引起的,不過很快楚向前便找到了突破口。在問到此人是從哪裏運來的貨,要送往哪裏的時候,這家夥便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的了。


    在這個方麵,他根本沒有去考慮過,在他看來,製造一起意外車禍,隻要自己不跑,主動投案,積極賠償,這根本不是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況且背後的人也說了,所有的賠償都有人替他承擔,隻是沒想到警方居然緊抓著不放,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撞的是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的車子,這下子是捅了大窟窿了。


    不過這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知道一旦交待出去,自己將是死無葬身之地,幹脆選擇了沉默,一問三不答,楚向前對此怒氣衝天,要不是下屬拉著,非得給他上手段不可。但案子審到這份上,已經完全能夠確定,這起車禍就是一起謀殺。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陸漸紅接到電話,說鐵鬆嶺已經恢複了神智,陸漸紅立即趕往醫院,到了的時候,看到醫院的戒備很森嚴,這自然都是楚向前的安排。


    當看到鐵鬆嶺頭裹繃帶頸纏石膏的樣子時,陸漸紅的心頭不由為之一酸,道:“鬆嶺,你感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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