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無論是影視圈，抑或是歌壇，還是文壇，抄襲成風。
更有甚者。
抄襲者招搖過市，仗著粉絲囂張跋扈，欺壓到原作者頭上，大言不慚，洋洋得意：「抄襲怎麽了，你有我火麽，要不是我，誰知道你啊！」
此類消息，雷聲大，雨點小，大多時候，吃瓜群眾吐槽幾聲，就成為網際網路的塵煙。
抄襲者賺的盆滿缽滿，無辜者一地雞毛。
不過。
韓橋身份太特殊了。
他不僅是第六代商業電影導演的領頭羊，更是一線當紅明星，青年優質偶像，聚光燈下，任何一言一行，都會無窮放大。
太惡劣了！
如果韓橋的一切都是「竊取」。
那無疑是娛樂圈最大的醜聞。
「青年天才導演，深陷抄襲門，昔日作品成疑？」
「究竟是天才，還是小醜，韓橋作品解析」
「文娛圈亂象，韓橋是最大的藝術娼妓。」
「皇帝的新衣，時代星空崛起後的醜惡交易。」
「………………」
線下一麵倒的痛斥怒罵，新浪、網易、天涯論壇……
全民熱議，網友情緒高昂：「小橋這不是抄襲，這是借鑑，是致敬星爺！」
「腦殘粉絲，頭一次聽說借鑑、致敬一部未播出的作品，抄襲就是抄襲，韓橋滾粗娛樂圈。」
「本來還以為韓橋是個有才華的青年導演，呸，沒想到是抄襲，太失望了。」
「日你媽，退錢！」
「強烈支持無名之輩下檔，抄襲作品不應播出。」
「呃，我本來對無名之輩興趣不大，聽說抄襲星爺，我特意去看了，意外還不錯，我是真該死啊。」
「噗！俺也一樣。」
「兩部電影都看了，無名之輩的確有抄襲的嫌疑，但是隻有10秒不到，很懷疑抄襲是否真的構成。」
「10秒不算抄襲，8秒不算進去。」
「我也是！本來沒興趣，結果鋪天蓋地都是無名之輩，專門去看了。」
「韓橋的導演水平和星爺之間，還差一個馮小崗。」
「我爺都知道了，他是星爺粉絲，特別生氣，一定要去電影院批判一下，現在我爺對川普有興趣了。」
「這個就是愛情。」
「我愛伱媽買麻花情。」
「我這就去電影院批判一下……」
「有道理，有的人空口白牙，媒體說抄襲就抄襲，我呸，你去看了麽，不看就沒有發言權！」
暖風機呼呼吹著熱風。
房間裏燈光明亮，韓橋裹著羽絨服，窩在沙發裏，手指飛快的評論。
黑紅也是紅。
無名之輩深陷抄襲醜聞，但電影的熱度，的確是空前高漲。
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
好奇心作祟，有時候明知道是一坨屎，硬是要嚐一嚐味道。
然後。
嘔！
不過這時候，就是死，也要強忍著安利：「這特麽明明是巧克力。」
傻子就是這麽上當的。
更何況。
無名之輩雖說趕不上功夫。
可是。
質量也不差。
當然。
這隻是韓橋一廂情願的想法，輿論是把雙刃劍，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韓哥……」
韓橋抬頭看過去，放下電腦：「天真，票房出來了麽？」
「出來了。」
韓橋真的是瘋子。
楊天真就沒有見過這麽宣傳的，學校裏的知識還是太膚淺了，捧著文件，聲音幹練：「前天、昨天，無名之輩的單日票房均過了300萬，功夫單日票房650萬，天下無賊270萬。」
「總票房，目前功夫1900萬。」
「無名之輩3800萬。」
「天下無賊4600萬。」
韓橋站起身，向著外麵走，笑了笑：「排片呢？」
楊天真亦步亦趨：「排片目前功夫百分之45，無名之輩百分之30，天下無賊百分之25。」
「看來天下無賊的確後繼乏力了。」
電影票房，除了口碑，最重要的就是宣傳，強者恆強，人都是有盲從心理的，普通觀眾不會在意抄襲，抑或是所謂的藝術。
華夏人樸實的觀點：「哪部電影票賣的最多，電影就越好看。」
無名之輩碰瓷功夫營銷下。
觀眾觀影欲望空前高漲。
就是要去批判一下韓橋到底是怎麽抄襲的。
………………
青島南區中山路。
華夏電影院。
華夏電影院可以說是青島歷史最久的電影院，前身是山東大戲院，1931年由盛海商人投資建設。
作為老青島人記憶中的電影院，紀錄了老青島人的美好往昔。
韓橋青島站路演就選在這裏。
華夏電影院對韓橋的路演非常重視，不僅提前預熱，更是特別開放紀念大影廳，以供記者採訪。
階梯式的大影廳，燈光璀璨，大熒幕前，紅色的gg牌：「無名之輩，我們，來了！」
「全國路演。」
「青島站。」
韓橋帶著白百和和聞章出現在舞台。
主持人聲音飽滿熱情：「歡迎無名之輩劇組來到青島。」
「歡迎導演韓橋……」
「啊……啊…………」
「小喬……你永遠不可能抄襲……」
「小喬……你是最胖的……」
粉絲區的粉絲有點激動，高舉著應援牌。
韓橋的活動很少，幾乎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次。
尤其是這麽敏感的時候。
粉絲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路演活動其實就是交易。
明星實地和觀眾交流，為電影院站台，相應的，電影院在排片上做出一定傾斜。
隻要路演跑的勤。
很有可能逆襲。
白百合和聞章這幾天見慣了大場麵，現場說了幾句川普，逗的觀眾哈哈大笑。
觀眾活動後。
終於到了所有人最關心的媒體採訪環節。
這是韓橋「抄襲門」後首次接受媒體採訪，整個放映廳，長槍短炮，不僅青島本地的記者，更多的是，全國各地聞訊趕來的記者。
風塵僕僕。
長槍短炮，散光燈漫天。
記者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前赴後繼，擁簇到韓橋麵前，話筒伸到嘴邊，七嘴八舌：「韓橋，請問無名之輩是否抄襲功夫？」
「韓橋，華以馮小鋼接受採訪聲稱曾在功夫劇組偶遇，請問你是否參與功夫拍攝？」
「韓橋，你之前的作品是否都是抄襲？」
韓橋小學都未曾畢業，卻屢屢有佳作問世，不僅電影、歌曲、小說……
令人費解。
現在。
真相大白。
這一切都是時代星空的骯髒金錢遊戲，目的就是捧出一線巨星。
抄襲證據確鑿。
記者很期待韓橋痛哭流涕，聲淚俱下的坦白從寬。
「汙衊，全是汙衊。」
韓橋臉色嚴肅：「針對近期一切對我不實言論報導的新聞，我方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現實不是法外之地，都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轟！」
韓大嘴炮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
記者興致高昂，正義凜然：「韓橋，你聲稱這一切都是汙衊，那麽請問你是否參與功夫拍攝？」
韓橋眼神看過去。
燕京都市晚報。
這個問題就是坑，如果韓橋承認參與功夫拍攝，那麽，他抄襲功夫順理成章。
當然。
記者不會直接這麽刊登。
春秋筆法。
「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無名之輩一切都屬原創。」
「至於功夫，周星馳先生邀請我客串，但劇本是小截片段。」
「燕京都市晚報是吧。」
韓橋笑了笑：「法庭上，我會公布一切證據。」
「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這是打擊報復。」燕京都市晚報記者渾然不懼，態度強硬：「威脅恐嚇新聞從業者。」
「抄襲新聞最早就是從燕京都市晚報流出，不負責任的說法對電影造成巨額損失。」
韓橋眼神堅定：「我是誰。」
「我是韓橋。」
「不止昨天、今天、明天、後天，我不需要抄襲任何人。」
「這就是我。」
「小橋……小橋……」
粉絲熱血沸騰，更有甚者熱淚盈眶。
這一段時間，網上、線下，各種負麵報導鋪天蓋地，粉絲有苦難言，承受著網絡輿論的暴力。
腦殘粉。
韓橋的話擲地有聲。
他囂張又自信。
幾乎是針尖對鋒芒的麵對所有質疑。
這就是韓橋。
我們喜歡的小喬強大又自信，他不需要抄襲任何人。
因為。
他就是最優。
有時候，粉絲真的很可愛，喜歡完全沒有道理。
白百合和聞章成了小跟班，全程微笑。
聞章眼神羨慕，憧憬說：「如果有一天，我有這麽真摯的粉絲。」
「死了我也願意。」
白百合抬著下巴：「遲早有這麽一天的。」
韓橋眼神柔和。看著一雙雙摯信的眼神，坦然微笑：「謝謝你們無條件的相信。」
「我能做到的，就是回報最優秀的作品。」
頓了頓，韓橋強調：「自己的作品。」
記者一時紛紛無言。
韓橋的發言無懈可擊，他有充足的證據自證清白，那麽這時候，任何不真實的報導，幾乎都無法上報。
畢竟。
韓橋說告。
那是。
真的會告啊！
……………………
次日。
報紙上刊登了韓橋的反擊：「韓橋承認參演功夫，但否認抄襲。」
「青年導演韓橋回應抄襲門：汙衊，將啟動法律程序。」
「………………」
華儀大廈。
頂樓總裁辦公室。
大王總看著報紙，心裏不安，韓橋無疑是聰明人，這麽有恃無恐，說明情況有變。
「商量一下，怎麽辦？」
「韓橋不過是死到臨頭嘴硬。」小王總不以為然，翹著二郎腿，哈哈大笑：「很少見他這麽虛張聲勢，還法律程序，笑死人，全國這麽多報紙，他告的過來嗎？」
「燕京都市晚報張嵩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膽子太小了，要我說，就應該趁勝追擊。」
「對了。」小王總別過頭，眼神貪婪的看了看年輕漂亮的女助理：「妍兒，票房如何？」
女助理黑絲美腿不安的併攏，頭髮垂落，看著文件：「票房目前依然是無名之輩領先，漲幅方麵，功夫最高，其次是無名之輩。」
「但我們的差距正在縮小。」
「看來有效果。」小王總笑了笑。
「馮哥，你和星爺關係不錯，現在隻要星爺站出來，韓橋必死無疑。」
馮小崗心情很不錯，胸有成竹：「小王總放心，星爺那裏我搞定，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行。」小王總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我約了兵兵打高爾夫，就這樣吧。」
………………
盛海。
浦東文華東方酒店。
全景的落地玻璃窗，不遠處黃埔江麵，遊船點點，雪如柳絮，從空中落下。
周星馳坐在椅子上，雙手交錯，眉頭緊皺。
韓橋抄襲功夫。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劇本隻是片段劇本，那場戲韓橋根本不可能接觸。
可是。
那場戲為何又如此相似。
「老闆。」
「查清楚了，有人泄漏劇本嗎？」
助理神色疲倦，徹查劇組很難：「沒有。」
「老闆，韓橋到劇組隻有一天，他接觸過的人屈指可數，另外，他入住的酒店監控顯示，除了拍戲，他幾乎沒有出門。」
「也沒有人進去。」
「拍攝期間，劇組有工作人員緊跟他，據工作人員說，韓橋沒有探聽任何劇本細節。」
「而且。」
「昨日韓橋接受媒體採訪，聲稱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助理想了想：「老闆，綜合來看，韓橋沒有抄襲功夫。」
「華儀那邊怎麽說？」
《功夫》是周星馳首次和華儀合作，這部電影的發行權和出品權都在華儀。
本來應該2003年就上映，因為周星馳對電影的高要求，拍攝期間辭退洪金寶，得罪了梁小龍，耽誤了拍攝周期。
所以。
功夫挪到了2004年上映。
為了對付韓橋。
華儀用心險惡。
想要一前一後兩部電影，鎖死無名之輩的票房。
「華儀的意思是……」助理猶豫了一下：「希望老闆站出來，公開指責韓橋抄襲功夫。」
「不行。」
周星馳想到韓橋，別過頭，笑了笑：「我和韓橋不是太熟，但是從他的客串，可以看出他是非常有想法的。」
「而且。」
「接連兩部作品成功，以後沒準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如果韓橋沒有證據。
周星馳是不介意指責韓橋抄襲的，可是，偏偏韓橋有證據。
那麽。
這無疑是敗壞自己的招牌。
華儀的用心不僅險惡，而且愚蠢。
「老闆，那我們？」助理問。
盛海是不經常下雪的，周星馳看著黃埔江，想了許久，笑了笑：「韓橋既然沒有抄襲，他能來客串，是我欠他情。」
「既然這樣。」
「我還他這個情。」
「你去找記者來，我想他們應該很願意知道這時候我在想什麽。」
「老闆。」助理勸道：「可是這樣，我們會得罪華儀。」
「你錯了。」
「是華儀需要我，不是我需要華儀。」周星馳笑了笑。
沒有華儀。
內地還會有新的電影公司。
他的電影找誰，誰都會願意。
………………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自媒體時代，網友成了任人擺布的槍，傻子似的一股腦前沖。
暮然回首。
事是假的，人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隻有流量是真的。
曾經聲淚俱下，賣慘求憐的各大網紅笑的合不攏腿，指著牌子喊：「老鐵們，買它。」
賺的盆滿缽滿。
回頭還嘲諷一群傻子一輩子開不起馬薩拉蒂。
吃不上三個菜。
tui！
點名批評某cos女網紅。
不過。
2004年的網友們，顯然沒有這麽理智，一股腦的沖完，第二天，新聞又反轉了。
韓橋沒有抄襲。
周星馳親口公開聲明：「韓橋是個非常有想法的年輕人，感謝他客串功夫，給了天馬行空的想法，如果以後有機會，希望能和韓橋一起合作電影。」
「電影的相似片段，隻是巧合。」
韓橋也發表申明：「感謝星爺的仗義執言，短短一天，獲益良多，星爺的電影會是我一直學習的榜樣。」
業內人大跌眼鏡。
有點摸不清現在是什麽路數。
網絡上就清楚多了，曾經罵的有多狠，現在就吹捧的多厲害，紛紛發聲：「早就說了，韓橋青年天才導演，怎麽可能抄襲，無名之輩還是不錯的，加油。」
「小喬厲害！星爺承認的優秀青年，希望韓橋可以和星爺合作電影。」
「無名之輩和功夫都會去看，韓橋優秀，電影可以和星爺想到一起去。」
「希望導演韓橋能提供更多優秀好看的電影，內地的電影，有你更精彩。」
「兩張電影票，支持韓橋和星爺。」
「喜劇天王和青年優秀導演惺惺相惜，華語電影未來可欺。」
「……」
「你大爺的。」
「周星馳。」
「砰」
酒杯砸在牆上，四分五裂。
華儀頂樓辦公室。
女助理聽著房間裏的玻璃破碎聲，瑟瑟發抖。
偌大的辦公室，隨著馮小崗失控的暴力舉動，陷入了死寂。
過了許久。
小王總鬆了鬆西裝的紐扣，白色襯衫扯亂，臉色血紅，他萬萬想不到，負麵新聞有一天，也會有宣傳的作用。
現在。
無名之輩和功夫的風頭完全蓋過了天下無賊。
而且。
隨著春節的到來，電影市場受到衝擊，年後的市場，天下無賊上映過20天，又還有多大的餘地。
眼神兇狠看著馮小崗，嘴裏蹦出：「馮導，你不是說你和星爺相交莫逆。」
「現在。」
「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就是這麽搞定周星馳的？」
馮小崗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紅一陣。
王中雷欺人太甚。
當初。
他好的時候，王中雷就是他的馬屁蟲，馮哥叫的可甜了。
現在。
不過是短短的一時困境。
就這麽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心裏一股火氣，胸膛撕扯的，起伏不定，半響，冷聲：「我也沒想到周星馳這麽不是東西。」
「我給他功夫客串，拍了三天三夜，沒想到他丫的翻臉不認人。」
「狗東西。」
「不僅不客串我的電影，現在還背後捅我刀子。」
「小王總，你說呢？」
「你……」王中雷就要撒火，馮小崗指桑罵槐。
「夠了。」
大王總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酒杯跳起，摔的四分五裂：「現在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時候。」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不過是一部電影失利。」大王總笑了笑，輕鬆說：「不代表馮導就輸了韓橋。」
「而且。」
「這不還沒虧錢。」
「哥……」小王總氣聲：「沒賺錢，那比我虧錢還難受啊。」
「閉嘴。」
馮小崗心情輕鬆了不少，好歹大王總還是記著他的功勞，當即表示：「王哥你放心，天下無賊下檔還有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我就是累死，也跑遍全國。」
「馮導，幸苦你了。」
送走了馮小崗。
大王總臉色驟然陰沉，牙縫裏蹦出：「周星馳的功夫也是我們發行，華儀隻是少賺了錢。」
「少賺錢。」
「真的比虧錢還難受。」
「尤其是看韓橋賺錢。」小王總端起酒瓶一口飲盡，紅酒從嘴角流落：「比殺了我還難受。」
兩兄弟沉默對視。
「馮小崗還是國內的大導，該尊敬還是要尊敬。」大王總告誡：「別得不償失，輸了麵子，還丟了裏子。」
「我知道了。」小王總點點頭，愁眉：「韓橋這狗日的，盯上了華儀，連續兩部電影和我們打擂台，長久以往，終歸難料啊。」
「韓橋我有辦法。」
「你看看這個。」
小王總接受資料：「無極，陳凱哥作品。」
「英雄票房很不錯，中影也想分一杯羹，計劃投資3.4億籌拍大片。」
「有意選陳凱哥。」
「陳凱哥是坎城電影節最佳導演，華夏第一人，水平足夠高。」大王總點燃煙：「隻要我們能搞定這個項目，韓橋不足為懼。」
「陳凱哥。」
小王總站起身：「交給我搞定，陳凱哥老婆陳紅，我和她關係還不錯。」
「陳凱哥這個人有些藝術家的倔脾氣，你小心一點。」大王總擔心王中雷又亂來。
「放心吧哥。」
小王總笑了笑，嘴裏勾出弧度：「咱們這位藝術大導，可是風流的很啊。」
………………
「幸苦大家了，今天好好休整一下，明天我們就回燕京。」
瀋陽，某酒店。
年關將近。
還有2天，就是2004年的除夕夜。
這時候。
電影院幾乎沒有什麽人了，零零散散的票房，情況要到1月26號，初五會好轉。
下一波票房高峰期，是返工潮的第一個周末。
韓橋敬了一杯酒，宣傳組人不是特別多，除了主創，就是後勤人員。
一人5000的大紅包。
白百合和聞章很是興奮。
無名之輩的票房一路高漲，截止今天晚上為止，上映了7天，斬獲票房4100萬……
成績很不錯了。
要知道，
這年頭，票房過500萬，就是熱門電影，4100萬，幾乎可以穩妥的穩居2004年票房前十。
這還隻是7天。
下檔的時候，無名之輩的票房，又會是多少？
聞章幾乎不敢想。
自己第一部電影，就能成為票房殺手。
端起酒，喝的醉醺醺的。
他太羨慕韓橋了。
一樣的年紀，韓橋呼風喚雨，自己隻是小跟班，憑什麽！
我聞章到底那裏差了！
端起酒杯，搖搖晃晃站起身，鞠躬彎腰：「韓哥，我敬你一杯，感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少喝點。」韓橋拍了拍聞章的肩。
聞章還是很不錯的。
演技好，小夥子很謙虛。
好好調教沒準能成才。
「韓哥，接下來我們什麽時候繼續路演呀？」白百合喜歡星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接下來可能不會路演了。」韓橋笑了笑：「開年後，我要拍十麵埋伏，也要準備下半年新電影，到時候你們都有份。」
下一部電影，韓橋準備拍武俠劇。
這年頭，電影市場的票房熱門題材，幾乎都是古裝武俠，去年，英雄，今年，十麵埋伏。
電影都選好了。
繡春刀。
「謝謝韓哥。」
白百合和聞章高興的要跳起來。
笑眯了眼睛。
「你們慢慢吃，慢慢玩，這家酒店很不錯。」
「明天可以逛逛，帶點土特產回家。」
「全部記我帳上。」
「謝謝韓哥。」
眾人心花怒放。
韓哥真的太大方了。
韓橋晚上還有事，沒有久留，吩咐楊天真照顧好眾人。
出了門。
韓橋裹緊衣服，一頭紮進大雪裏。
過了山海關。
寒風刺骨。
瀋陽的冬夜，寒冷寂靜。
兩側堆砌的積雪又沉又厚，表麵都凝固成薄冰。
馬路邊的樹梢上，手腕粗的冰溜子倒掛著，開了半個小時，看著遠處萬家燈火的小區。
要過年了。
鞭炮聲不時在夜空炸響，五顏六色的煙火點綴著漆黑的夜幕。
坐了許久。
摸出手機給秦瀾打電話。
嘟嘟嘟……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秦瀾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餵。」
韓橋笑了笑：「叔叔和阿姨睡著了嗎？」
「嗯。」
「開門吧，我在門口。」
電話裏猶豫了一下，這話太順理成章，秦瀾腦子有點轉過來：「你在我家門口？」
「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裝逼打臉終於結束了，接下來愉快的攻略小章了
更有甚者。
抄襲者招搖過市，仗著粉絲囂張跋扈，欺壓到原作者頭上，大言不慚，洋洋得意：「抄襲怎麽了，你有我火麽，要不是我，誰知道你啊！」
此類消息，雷聲大，雨點小，大多時候，吃瓜群眾吐槽幾聲，就成為網際網路的塵煙。
抄襲者賺的盆滿缽滿，無辜者一地雞毛。
不過。
韓橋身份太特殊了。
他不僅是第六代商業電影導演的領頭羊，更是一線當紅明星，青年優質偶像，聚光燈下，任何一言一行，都會無窮放大。
太惡劣了！
如果韓橋的一切都是「竊取」。
那無疑是娛樂圈最大的醜聞。
「青年天才導演，深陷抄襲門，昔日作品成疑？」
「究竟是天才，還是小醜，韓橋作品解析」
「文娛圈亂象，韓橋是最大的藝術娼妓。」
「皇帝的新衣，時代星空崛起後的醜惡交易。」
「………………」
線下一麵倒的痛斥怒罵，新浪、網易、天涯論壇……
全民熱議，網友情緒高昂：「小橋這不是抄襲，這是借鑑，是致敬星爺！」
「腦殘粉絲，頭一次聽說借鑑、致敬一部未播出的作品，抄襲就是抄襲，韓橋滾粗娛樂圈。」
「本來還以為韓橋是個有才華的青年導演，呸，沒想到是抄襲，太失望了。」
「日你媽，退錢！」
「強烈支持無名之輩下檔，抄襲作品不應播出。」
「呃，我本來對無名之輩興趣不大，聽說抄襲星爺，我特意去看了，意外還不錯，我是真該死啊。」
「噗！俺也一樣。」
「兩部電影都看了，無名之輩的確有抄襲的嫌疑，但是隻有10秒不到，很懷疑抄襲是否真的構成。」
「10秒不算抄襲，8秒不算進去。」
「我也是！本來沒興趣，結果鋪天蓋地都是無名之輩，專門去看了。」
「韓橋的導演水平和星爺之間，還差一個馮小崗。」
「我爺都知道了，他是星爺粉絲，特別生氣，一定要去電影院批判一下，現在我爺對川普有興趣了。」
「這個就是愛情。」
「我愛伱媽買麻花情。」
「我這就去電影院批判一下……」
「有道理，有的人空口白牙，媒體說抄襲就抄襲，我呸，你去看了麽，不看就沒有發言權！」
暖風機呼呼吹著熱風。
房間裏燈光明亮，韓橋裹著羽絨服，窩在沙發裏，手指飛快的評論。
黑紅也是紅。
無名之輩深陷抄襲醜聞，但電影的熱度，的確是空前高漲。
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
好奇心作祟，有時候明知道是一坨屎，硬是要嚐一嚐味道。
然後。
嘔！
不過這時候，就是死，也要強忍著安利：「這特麽明明是巧克力。」
傻子就是這麽上當的。
更何況。
無名之輩雖說趕不上功夫。
可是。
質量也不差。
當然。
這隻是韓橋一廂情願的想法，輿論是把雙刃劍，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韓哥……」
韓橋抬頭看過去，放下電腦：「天真，票房出來了麽？」
「出來了。」
韓橋真的是瘋子。
楊天真就沒有見過這麽宣傳的，學校裏的知識還是太膚淺了，捧著文件，聲音幹練：「前天、昨天，無名之輩的單日票房均過了300萬，功夫單日票房650萬，天下無賊270萬。」
「總票房，目前功夫1900萬。」
「無名之輩3800萬。」
「天下無賊4600萬。」
韓橋站起身，向著外麵走，笑了笑：「排片呢？」
楊天真亦步亦趨：「排片目前功夫百分之45，無名之輩百分之30，天下無賊百分之25。」
「看來天下無賊的確後繼乏力了。」
電影票房，除了口碑，最重要的就是宣傳，強者恆強，人都是有盲從心理的，普通觀眾不會在意抄襲，抑或是所謂的藝術。
華夏人樸實的觀點：「哪部電影票賣的最多，電影就越好看。」
無名之輩碰瓷功夫營銷下。
觀眾觀影欲望空前高漲。
就是要去批判一下韓橋到底是怎麽抄襲的。
………………
青島南區中山路。
華夏電影院。
華夏電影院可以說是青島歷史最久的電影院，前身是山東大戲院，1931年由盛海商人投資建設。
作為老青島人記憶中的電影院，紀錄了老青島人的美好往昔。
韓橋青島站路演就選在這裏。
華夏電影院對韓橋的路演非常重視，不僅提前預熱，更是特別開放紀念大影廳，以供記者採訪。
階梯式的大影廳，燈光璀璨，大熒幕前，紅色的gg牌：「無名之輩，我們，來了！」
「全國路演。」
「青島站。」
韓橋帶著白百和和聞章出現在舞台。
主持人聲音飽滿熱情：「歡迎無名之輩劇組來到青島。」
「歡迎導演韓橋……」
「啊……啊…………」
「小喬……你永遠不可能抄襲……」
「小喬……你是最胖的……」
粉絲區的粉絲有點激動，高舉著應援牌。
韓橋的活動很少，幾乎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次。
尤其是這麽敏感的時候。
粉絲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路演活動其實就是交易。
明星實地和觀眾交流，為電影院站台，相應的，電影院在排片上做出一定傾斜。
隻要路演跑的勤。
很有可能逆襲。
白百合和聞章這幾天見慣了大場麵，現場說了幾句川普，逗的觀眾哈哈大笑。
觀眾活動後。
終於到了所有人最關心的媒體採訪環節。
這是韓橋「抄襲門」後首次接受媒體採訪，整個放映廳，長槍短炮，不僅青島本地的記者，更多的是，全國各地聞訊趕來的記者。
風塵僕僕。
長槍短炮，散光燈漫天。
記者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前赴後繼，擁簇到韓橋麵前，話筒伸到嘴邊，七嘴八舌：「韓橋，請問無名之輩是否抄襲功夫？」
「韓橋，華以馮小鋼接受採訪聲稱曾在功夫劇組偶遇，請問你是否參與功夫拍攝？」
「韓橋，你之前的作品是否都是抄襲？」
韓橋小學都未曾畢業，卻屢屢有佳作問世，不僅電影、歌曲、小說……
令人費解。
現在。
真相大白。
這一切都是時代星空的骯髒金錢遊戲，目的就是捧出一線巨星。
抄襲證據確鑿。
記者很期待韓橋痛哭流涕，聲淚俱下的坦白從寬。
「汙衊，全是汙衊。」
韓橋臉色嚴肅：「針對近期一切對我不實言論報導的新聞，我方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現實不是法外之地，都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轟！」
韓大嘴炮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
記者興致高昂，正義凜然：「韓橋，你聲稱這一切都是汙衊，那麽請問你是否參與功夫拍攝？」
韓橋眼神看過去。
燕京都市晚報。
這個問題就是坑，如果韓橋承認參與功夫拍攝，那麽，他抄襲功夫順理成章。
當然。
記者不會直接這麽刊登。
春秋筆法。
「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無名之輩一切都屬原創。」
「至於功夫，周星馳先生邀請我客串，但劇本是小截片段。」
「燕京都市晚報是吧。」
韓橋笑了笑：「法庭上，我會公布一切證據。」
「到時你就知道了。」
「你這是打擊報復。」燕京都市晚報記者渾然不懼，態度強硬：「威脅恐嚇新聞從業者。」
「抄襲新聞最早就是從燕京都市晚報流出，不負責任的說法對電影造成巨額損失。」
韓橋眼神堅定：「我是誰。」
「我是韓橋。」
「不止昨天、今天、明天、後天，我不需要抄襲任何人。」
「這就是我。」
「小橋……小橋……」
粉絲熱血沸騰，更有甚者熱淚盈眶。
這一段時間，網上、線下，各種負麵報導鋪天蓋地，粉絲有苦難言，承受著網絡輿論的暴力。
腦殘粉。
韓橋的話擲地有聲。
他囂張又自信。
幾乎是針尖對鋒芒的麵對所有質疑。
這就是韓橋。
我們喜歡的小喬強大又自信，他不需要抄襲任何人。
因為。
他就是最優。
有時候，粉絲真的很可愛，喜歡完全沒有道理。
白百合和聞章成了小跟班，全程微笑。
聞章眼神羨慕，憧憬說：「如果有一天，我有這麽真摯的粉絲。」
「死了我也願意。」
白百合抬著下巴：「遲早有這麽一天的。」
韓橋眼神柔和。看著一雙雙摯信的眼神，坦然微笑：「謝謝你們無條件的相信。」
「我能做到的，就是回報最優秀的作品。」
頓了頓，韓橋強調：「自己的作品。」
記者一時紛紛無言。
韓橋的發言無懈可擊，他有充足的證據自證清白，那麽這時候，任何不真實的報導，幾乎都無法上報。
畢竟。
韓橋說告。
那是。
真的會告啊！
……………………
次日。
報紙上刊登了韓橋的反擊：「韓橋承認參演功夫，但否認抄襲。」
「青年導演韓橋回應抄襲門：汙衊，將啟動法律程序。」
「………………」
華儀大廈。
頂樓總裁辦公室。
大王總看著報紙，心裏不安，韓橋無疑是聰明人，這麽有恃無恐，說明情況有變。
「商量一下，怎麽辦？」
「韓橋不過是死到臨頭嘴硬。」小王總不以為然，翹著二郎腿，哈哈大笑：「很少見他這麽虛張聲勢，還法律程序，笑死人，全國這麽多報紙，他告的過來嗎？」
「燕京都市晚報張嵩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膽子太小了，要我說，就應該趁勝追擊。」
「對了。」小王總別過頭，眼神貪婪的看了看年輕漂亮的女助理：「妍兒，票房如何？」
女助理黑絲美腿不安的併攏，頭髮垂落，看著文件：「票房目前依然是無名之輩領先，漲幅方麵，功夫最高，其次是無名之輩。」
「但我們的差距正在縮小。」
「看來有效果。」小王總笑了笑。
「馮哥，你和星爺關係不錯，現在隻要星爺站出來，韓橋必死無疑。」
馮小崗心情很不錯，胸有成竹：「小王總放心，星爺那裏我搞定，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行。」小王總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我約了兵兵打高爾夫，就這樣吧。」
………………
盛海。
浦東文華東方酒店。
全景的落地玻璃窗，不遠處黃埔江麵，遊船點點，雪如柳絮，從空中落下。
周星馳坐在椅子上，雙手交錯，眉頭緊皺。
韓橋抄襲功夫。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劇本隻是片段劇本，那場戲韓橋根本不可能接觸。
可是。
那場戲為何又如此相似。
「老闆。」
「查清楚了，有人泄漏劇本嗎？」
助理神色疲倦，徹查劇組很難：「沒有。」
「老闆，韓橋到劇組隻有一天，他接觸過的人屈指可數，另外，他入住的酒店監控顯示，除了拍戲，他幾乎沒有出門。」
「也沒有人進去。」
「拍攝期間，劇組有工作人員緊跟他，據工作人員說，韓橋沒有探聽任何劇本細節。」
「而且。」
「昨日韓橋接受媒體採訪，聲稱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助理想了想：「老闆，綜合來看，韓橋沒有抄襲功夫。」
「華儀那邊怎麽說？」
《功夫》是周星馳首次和華儀合作，這部電影的發行權和出品權都在華儀。
本來應該2003年就上映，因為周星馳對電影的高要求，拍攝期間辭退洪金寶，得罪了梁小龍，耽誤了拍攝周期。
所以。
功夫挪到了2004年上映。
為了對付韓橋。
華儀用心險惡。
想要一前一後兩部電影，鎖死無名之輩的票房。
「華儀的意思是……」助理猶豫了一下：「希望老闆站出來，公開指責韓橋抄襲功夫。」
「不行。」
周星馳想到韓橋，別過頭，笑了笑：「我和韓橋不是太熟，但是從他的客串，可以看出他是非常有想法的。」
「而且。」
「接連兩部作品成功，以後沒準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如果韓橋沒有證據。
周星馳是不介意指責韓橋抄襲的，可是，偏偏韓橋有證據。
那麽。
這無疑是敗壞自己的招牌。
華儀的用心不僅險惡，而且愚蠢。
「老闆，那我們？」助理問。
盛海是不經常下雪的，周星馳看著黃埔江，想了許久，笑了笑：「韓橋既然沒有抄襲，他能來客串，是我欠他情。」
「既然這樣。」
「我還他這個情。」
「你去找記者來，我想他們應該很願意知道這時候我在想什麽。」
「老闆。」助理勸道：「可是這樣，我們會得罪華儀。」
「你錯了。」
「是華儀需要我，不是我需要華儀。」周星馳笑了笑。
沒有華儀。
內地還會有新的電影公司。
他的電影找誰，誰都會願意。
………………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自媒體時代，網友成了任人擺布的槍，傻子似的一股腦前沖。
暮然回首。
事是假的，人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隻有流量是真的。
曾經聲淚俱下，賣慘求憐的各大網紅笑的合不攏腿，指著牌子喊：「老鐵們，買它。」
賺的盆滿缽滿。
回頭還嘲諷一群傻子一輩子開不起馬薩拉蒂。
吃不上三個菜。
tui！
點名批評某cos女網紅。
不過。
2004年的網友們，顯然沒有這麽理智，一股腦的沖完，第二天，新聞又反轉了。
韓橋沒有抄襲。
周星馳親口公開聲明：「韓橋是個非常有想法的年輕人，感謝他客串功夫，給了天馬行空的想法，如果以後有機會，希望能和韓橋一起合作電影。」
「電影的相似片段，隻是巧合。」
韓橋也發表申明：「感謝星爺的仗義執言，短短一天，獲益良多，星爺的電影會是我一直學習的榜樣。」
業內人大跌眼鏡。
有點摸不清現在是什麽路數。
網絡上就清楚多了，曾經罵的有多狠，現在就吹捧的多厲害，紛紛發聲：「早就說了，韓橋青年天才導演，怎麽可能抄襲，無名之輩還是不錯的，加油。」
「小喬厲害！星爺承認的優秀青年，希望韓橋可以和星爺合作電影。」
「無名之輩和功夫都會去看，韓橋優秀，電影可以和星爺想到一起去。」
「希望導演韓橋能提供更多優秀好看的電影，內地的電影，有你更精彩。」
「兩張電影票，支持韓橋和星爺。」
「喜劇天王和青年優秀導演惺惺相惜，華語電影未來可欺。」
「……」
「你大爺的。」
「周星馳。」
「砰」
酒杯砸在牆上，四分五裂。
華儀頂樓辦公室。
女助理聽著房間裏的玻璃破碎聲，瑟瑟發抖。
偌大的辦公室，隨著馮小崗失控的暴力舉動，陷入了死寂。
過了許久。
小王總鬆了鬆西裝的紐扣，白色襯衫扯亂，臉色血紅，他萬萬想不到，負麵新聞有一天，也會有宣傳的作用。
現在。
無名之輩和功夫的風頭完全蓋過了天下無賊。
而且。
隨著春節的到來，電影市場受到衝擊，年後的市場，天下無賊上映過20天，又還有多大的餘地。
眼神兇狠看著馮小崗，嘴裏蹦出：「馮導，你不是說你和星爺相交莫逆。」
「現在。」
「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你就是這麽搞定周星馳的？」
馮小崗臉色白一陣，青一陣，紅一陣。
王中雷欺人太甚。
當初。
他好的時候，王中雷就是他的馬屁蟲，馮哥叫的可甜了。
現在。
不過是短短的一時困境。
就這麽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心裏一股火氣，胸膛撕扯的，起伏不定，半響，冷聲：「我也沒想到周星馳這麽不是東西。」
「我給他功夫客串，拍了三天三夜，沒想到他丫的翻臉不認人。」
「狗東西。」
「不僅不客串我的電影，現在還背後捅我刀子。」
「小王總，你說呢？」
「你……」王中雷就要撒火，馮小崗指桑罵槐。
「夠了。」
大王總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酒杯跳起，摔的四分五裂：「現在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時候。」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不過是一部電影失利。」大王總笑了笑，輕鬆說：「不代表馮導就輸了韓橋。」
「而且。」
「這不還沒虧錢。」
「哥……」小王總氣聲：「沒賺錢，那比我虧錢還難受啊。」
「閉嘴。」
馮小崗心情輕鬆了不少，好歹大王總還是記著他的功勞，當即表示：「王哥你放心，天下無賊下檔還有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我就是累死，也跑遍全國。」
「馮導，幸苦你了。」
送走了馮小崗。
大王總臉色驟然陰沉，牙縫裏蹦出：「周星馳的功夫也是我們發行，華儀隻是少賺了錢。」
「少賺錢。」
「真的比虧錢還難受。」
「尤其是看韓橋賺錢。」小王總端起酒瓶一口飲盡，紅酒從嘴角流落：「比殺了我還難受。」
兩兄弟沉默對視。
「馮小崗還是國內的大導，該尊敬還是要尊敬。」大王總告誡：「別得不償失，輸了麵子，還丟了裏子。」
「我知道了。」小王總點點頭，愁眉：「韓橋這狗日的，盯上了華儀，連續兩部電影和我們打擂台，長久以往，終歸難料啊。」
「韓橋我有辦法。」
「你看看這個。」
小王總接受資料：「無極，陳凱哥作品。」
「英雄票房很不錯，中影也想分一杯羹，計劃投資3.4億籌拍大片。」
「有意選陳凱哥。」
「陳凱哥是坎城電影節最佳導演，華夏第一人，水平足夠高。」大王總點燃煙：「隻要我們能搞定這個項目，韓橋不足為懼。」
「陳凱哥。」
小王總站起身：「交給我搞定，陳凱哥老婆陳紅，我和她關係還不錯。」
「陳凱哥這個人有些藝術家的倔脾氣，你小心一點。」大王總擔心王中雷又亂來。
「放心吧哥。」
小王總笑了笑，嘴裏勾出弧度：「咱們這位藝術大導，可是風流的很啊。」
………………
「幸苦大家了，今天好好休整一下，明天我們就回燕京。」
瀋陽，某酒店。
年關將近。
還有2天，就是2004年的除夕夜。
這時候。
電影院幾乎沒有什麽人了，零零散散的票房，情況要到1月26號，初五會好轉。
下一波票房高峰期，是返工潮的第一個周末。
韓橋敬了一杯酒，宣傳組人不是特別多，除了主創，就是後勤人員。
一人5000的大紅包。
白百合和聞章很是興奮。
無名之輩的票房一路高漲，截止今天晚上為止，上映了7天，斬獲票房4100萬……
成績很不錯了。
要知道，
這年頭，票房過500萬，就是熱門電影，4100萬，幾乎可以穩妥的穩居2004年票房前十。
這還隻是7天。
下檔的時候，無名之輩的票房，又會是多少？
聞章幾乎不敢想。
自己第一部電影，就能成為票房殺手。
端起酒，喝的醉醺醺的。
他太羨慕韓橋了。
一樣的年紀，韓橋呼風喚雨，自己隻是小跟班，憑什麽！
我聞章到底那裏差了！
端起酒杯，搖搖晃晃站起身，鞠躬彎腰：「韓哥，我敬你一杯，感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少喝點。」韓橋拍了拍聞章的肩。
聞章還是很不錯的。
演技好，小夥子很謙虛。
好好調教沒準能成才。
「韓哥，接下來我們什麽時候繼續路演呀？」白百合喜歡星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接下來可能不會路演了。」韓橋笑了笑：「開年後，我要拍十麵埋伏，也要準備下半年新電影，到時候你們都有份。」
下一部電影，韓橋準備拍武俠劇。
這年頭，電影市場的票房熱門題材，幾乎都是古裝武俠，去年，英雄，今年，十麵埋伏。
電影都選好了。
繡春刀。
「謝謝韓哥。」
白百合和聞章高興的要跳起來。
笑眯了眼睛。
「你們慢慢吃，慢慢玩，這家酒店很不錯。」
「明天可以逛逛，帶點土特產回家。」
「全部記我帳上。」
「謝謝韓哥。」
眾人心花怒放。
韓哥真的太大方了。
韓橋晚上還有事，沒有久留，吩咐楊天真照顧好眾人。
出了門。
韓橋裹緊衣服，一頭紮進大雪裏。
過了山海關。
寒風刺骨。
瀋陽的冬夜，寒冷寂靜。
兩側堆砌的積雪又沉又厚，表麵都凝固成薄冰。
馬路邊的樹梢上，手腕粗的冰溜子倒掛著，開了半個小時，看著遠處萬家燈火的小區。
要過年了。
鞭炮聲不時在夜空炸響，五顏六色的煙火點綴著漆黑的夜幕。
坐了許久。
摸出手機給秦瀾打電話。
嘟嘟嘟……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秦瀾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餵。」
韓橋笑了笑：「叔叔和阿姨睡著了嗎？」
「嗯。」
「開門吧，我在門口。」
電話裏猶豫了一下，這話太順理成章，秦瀾腦子有點轉過來：「你在我家門口？」
「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麽。」
裝逼打臉終於結束了，接下來愉快的攻略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