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還沒有停,蕭瓚一早就出發去城外了,這座金礦對他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


    容安因為身體不適,在床上多躺了一會兒,起床後用了早膳,原本準備在寢殿裏窩一天,哪想福壽軒那邊派人來請她。


    這可真是稀奇。


    來人是一位管事姑姑,對容安很是恭敬。


    “王妃有所不知,昨兒晚上小少爺突發寒疾,高燒不止,太妃可急壞了,守了他一夜。可小少爺嘴裏一直念叨著四叔四嬸,太妃不想夜裏打攪王爺王妃休息,便答應了他白天來請,故而讓老奴跑一趟。”


    容安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歎昨日雨夜還真是不太平。


    又匆匆換了身衣服,打起精神跟著這位管事姑姑去了。


    路上又閑問了幾句蕭熠的狀況,才知蕭熠發病竟是跟昨日在殷府落水有關。


    昨日除了容安,沒人相信蕭熠真的被他的小表哥推下水,主要原因還是殷氏的否認。


    孩子母親的話,誰會懷疑呢。


    結果夜裏,蕭熠就發了寒疾,請了良醫所的大夫來看,說是受風寒引起的,於是終於真相大白。


    徐太妃氣急,當夜就將蕭熠身邊伺候的侍女給打殺了。


    侍女固然是受了殷氏的囑咐才三緘其口,但是這種不分輕重、不護主的奴才,徐太妃不會留。


    而殷氏則在福壽軒外跪了半夜,昨夜大雨,可想她也受了不少罪。


    說是天快亮的時候,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這才被人抬回天香苑。


    容安聽的一陣啞然,想不到昨晚竟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


    進了福壽軒,管事姑姑將容安領去寢室。


    徐太妃的寢室莊重典雅,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蕭熠經常歇在福壽軒,所以徐太妃將暖閣收拾出來給他住。


    轉過一架紫檀山水屏風,便看見躺在床上的蕭熠。


    “熠兒,看看誰來了。”徐太妃看見容安,沒了平日的橫眉冷對,反而招手讓她過來。


    容安趕緊上前行禮,蕭熠聽見容安的聲音,這才轉過臉。


    “四嬸。”蕭熠看見容安,頓時滿臉委屈,一雙病懨懨的大眼睛包滿了淚水。


    “熠兒沒有撒謊,隻有四嬸相信我的話。”


    容安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了他手心的滾燙,也感受到了孩子的傷心和無助,她心裏酸澀,滿是憐愛的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


    而一旁的徐太妃早就拿帕子抹眼淚了。


    “都是祖母不好,等熠兒好了,再罰祖母,祖母甘心受罰。”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蕭熠哭的更傷心了,被冤枉後的無限委屈隻能靠哭泣來宣泄。


    徐太妃心痛萬分,痛恨自己昨日被殷氏糊弄,沒有相信蕭熠的話,讓他孤立無援,他心裏得是多麽難過和無助。


    她越想越自責,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再把他那個拎不清的母親也拖過來暴打一頓。


    正想著,屋外董嬤嬤進來回稟:“大夫人來了,她想見小少爺。”


    徐太妃聽見殷氏的名字,就忍不住一陣怒火攻心,但當著蕭熠的麵,她忍住沒有發作。


    不想蕭熠自己哭喊道:“我不見她,我不想見她。”


    孩子哭的肝腸寸斷,還連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反應之大,可見是被傷透了心。


    “好好,不見,祖母這就去讓她滾蛋。”徐太妃趕忙安撫道,又讓容安陪著蕭熠,自己起身出去了。


    徐太妃一走,蕭熠才慢慢止住了哭泣,興許是哭累了,他無精打采的靠在容安懷裏。


    旁邊的侍女擰了塊熱毛巾,容安接過來給他擦擦臉和脖子。


    他渾身都是滾燙的,容安忍不住歎氣。


    聽說昨日,他不僅掉到了湖裏,還嗆了不幹淨的湖水,感染了肺部,引發咳喘。


    誰能想到呢,她也沒有料到後果會這麽嚴重,殷氏更沒有想到吧。


    ……


    殷氏確實沒有想到,昨日蕭熠被他侄子推到水裏,很快就救上來了,大夏天的就當下湖洗個澡,大家誰也沒在意,若是知道後果會如此嚴重,打死她也不敢隱瞞啊。


    “你是腦子裏進水了嗎,有你這麽做人母親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惡毒繼母!”徐太妃在外麵的廳堂裏指著跪在地上的殷氏,不留情麵的大罵。


    殷氏臉色慘白,原本就淋了半夜的雨,昏睡了幾個時辰,剛醒過來就又跑到福壽軒來請罪,此時又痛又悔。


    “兒媳該死,都是兒媳的錯。”她低垂著頭,一副任打任罵的可憐樣。


    可惜徐太妃這次真是氣急了,若別的事情,尚且有說情的餘地,可牽扯到蕭熠,就是不行,蕭熠可是她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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