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生辰的前一晚,蔣氏被接回來了。


    這一晚,沉寂了一段時間的春熙院又熱鬧起來。


    第二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國公府花園裏一片綠草如茵的空地上搭起了戲台。


    因為賓客少,統共男女兩桌人,就沒有分地設宴,席麵就擺在了空地上,兩桌中間放置一麵落地大屏風。


    體麵又不失雅致。


    仰頭是廣袤無垠的藍天,低頭碧草如絲,繁花似錦,叫人心情愉悅放鬆。


    賓客們陸陸續續到了,永平伯夫人和定遠侯夫人是結伴來的,兩人都是獨自前來,未帶家眷。


    其實,永平伯府的老夫人和鎮國公府的老夫人都是出自定遠侯府的姑娘,和老定遠侯是嫡親兄妹。


    可惜這老一輩的人都差不多駕鶴西去了,隻剩下老鎮國公夫人還活著,不過自從老鎮國公死後,她便回了臨安老家,守著李氏祠堂。


    這幾家表親也漸行漸遠,慢慢疏離了。


    這次得到鎮國公府的邀請,兩家人都沒有太大的熱情,鎮國公府最近的名聲著實不太好,是以出個人頭給個麵子,小輩們就不帶來了。


    賓客們全都到了之後,蔣氏撐起笑臉招待夫人們。


    她今日穿了一件金絲織錦禮服,頭戴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看著富貴逼人。


    可惜她臉上抹了幾層粉,也遮不住憔悴和消瘦,再無往日的光彩照人和氣韻風姿。


    定遠侯夫人看著她,不由想起上次在沈府見麵時的情景,那時候的她還風姿綽約,昂首挺胸。


    短短兩個月而已,就已經物是人非,甚至連沈府都沒了,她唏噓不已。


    永平伯夫人則打量著蔣氏,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那宅子到底鬧什麽鬼?最後也沒給個說法,可把外麵的人好奇壞了。”


    她這個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話多,愛八卦。


    她問這些都在蔣氏的意料之中,甚至昨晚鎮國公還和她交談了片刻,想借今天的筵席,做一些澄清。


    “說起來也是我倒黴,我那宅子荒廢已久,我自己都很多年沒有去過了,想不到竟被宵小之輩潛入,偷盜了我宅子裏的財物不說,居然還在那裏拋屍。”


    蔣氏說著,傷心的拿帕子點了點眼睛。


    永平伯夫人和定遠侯夫人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陳夫人則是看著不遠處賞花的幾個女孩,似乎對她們的談話並不感興趣。


    “那也太巧了,就正好把你侄子的屍體拋在那?”永平伯府人還在繼續疑惑。


    “可不是,這誤會鬧大了。”蔣氏苦著臉,原本還克製的淚意,一下就宣泄出來。


    見她流淚哭泣,永平伯夫人有些訕訕,定遠侯夫人更是瞪了她一眼。


    這誤會可不是鬧大了,沒聽說蔣家夫妻都和離了,沒看見今天蔣家人都沒有到場嗎。


    差不多問問就行了,今天好歹也是六公子的生辰,顧及一下她的感受。


    永平伯夫人在心中掂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打住。


    不過她轉而又看著蔣氏問道:“你家大姐兒呢,我咋沒看見?前些日子,國公爺還要托我給她說親,快把她叫來讓我好好瞧瞧。”


    蔣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咬緊牙關。


    這個永平伯夫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雲桐現在早就被周氏那個賤人帶走了,去了濟州,也不知道周氏會怎麽折磨她。


    想到這裏,蔣氏的心情一片灰暗。


    嘴上卻答道:“雲桐她回臨安老家了,她祖母來信說想她,國公爺便送她去了。”


    這也是昨晚她和鎮國公商量好的說辭。


    “什麽,這時候回臨安?”永平伯夫人詫異不已,“她都十七了,再不張羅親事就晚了,老夫人也是糊塗。”


    定遠侯夫人又瞪了一眼永平伯夫人,老夫人可是他們的長輩,有這麽說長輩的嗎。


    永平伯夫人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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