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文學網】“我……”


    向海藍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怎麽可能去為難她,她又沒錯。”她停了停,又說道,“你不喜歡我,這也是沒法勉強的事,可你何必騙我?”


    她伸手又揉了揉眼睛,可是眼眶雖然酸澀難當,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了,沒有等阮世昭說話,她自己接了下去,聲音輕輕的:“其實這問題我也沒必要問,你剛才說過了,和顏玉一見麵,你才體會到思念有多深,之前你以為自己忘得差不多了,你以為你對我的在意可以用愛來解釋……也不算騙……”懶


    說話聲越來越低,到後來幾不可聞,阮世昭握緊了她的手,隻覺得她柔嫩掌心的溫度在飛速流逝,他有些慌,手臂一伸把她抱住:“海藍,對不起,我想好好愛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不會止步不前,也不會再逃避……”


    向海藍推開他,漆黑的眼珠如一對漩渦,吸走他的神智,他被其中蘊含的絕望驚住,身子一僵。


    她看了他幾眼,垂下眼眸,嘴角往上翹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可是這抹弧度沒有持續多久,便融化在了她臉上死水一樣平靜的神情之中。


    屋內暖氣充足,她的臉頰如蜜桃一般白中透著粉,嘴唇也嫣紅如玫瑰花瓣,可是沒有生機的美麗麵龐就像塗抹著顏料的雕像,看起來特別的不真實。她輕啟朱唇:“可是我不敢再抱希望了,我也承受不起更多的失望了。我以為你對我慢慢有了感覺,你也以為如此,你對我很體貼,很親密,你會吃醋,會對我笑,但是我們都錯了……這麽久,我已經盡力了,可是你還那麽想顏玉,再給你時間,你能保證愛我嗎?”蟲


    她長長歎了口氣,幽幽說道:“你自己都分不清這是出自占有欲或者是別的什麽,即使……你有那麽一點的動心,但是你絕大部分的思想都被別人占據了,我……無法接受,你給我的承諾有很多,但是兌現的卻那麽少,我不敢再信你。就這樣吧,我很累,你出去,讓我靜一靜好嗎?”


    阮世昭低下頭,盯著她放在膝頭的手。一半手掌縮在墨藍色的長袖毛衣裏,露出白皙的指尖,上麵的指甲修理得很幹淨,透著自然的粉色,就像桃花花瓣。他伸手握住,就像握住了幾塊冰,他用了點力,把她拉進懷裏,把她的手掌貼在自己胸口,那淡淡的涼意透過了衣衫傳到體內,他的心髒被凍得微微的疼。


    他不想離去,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用什麽合理的理由留下,她頭頂抵著他的下巴,軟軟的發絲散發著清淡的香氣,她的呼吸透過了衣衫,一下一下,刺激著他,他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就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茫然了,或許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更加重,仔細一想,他仍然無法確定,他想說點好聽的,可是她不會信,隻會更傷心。


    向海藍合上了眼,手掌微微用力想推開他,卻發覺所有的力氣仿佛已經流失,她甚至連拾起樹葉的力氣都沒有。她放棄,整個人被他的氣息環繞,浸透,就像中了迷?藥,身體軟綿綿的倚在他懷裏。


    真的太累了。


    她曾經傾心相待,竭力容忍他的忽視,他的冷漠,他的逃避,他的懷疑,但是他不在乎。


    她後來冷落他,努力忽視他的存在,把他加諸自己的一切原樣奉還,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傷人,開始努力的對她好,一天一天的溫柔下來,她雖然作出冷漠的樣子,可是心底不停揣摩他,觀察他,然後,覺得自己終於可以苦盡甘來。


    有人說,得到男人的心,要真誠相待,感化他。


    有人說,要吸引住男人,不能給他好臉色,男人都是賤的,你越不搭理,他越覺得你與眾不同。


    兩種方式她都試過了,無效。


    其實愛上一個人說容易,易如反掌,說難,難於登天,最重要的心動,偏偏是最玄妙,最難求得的。


    她茫然的把自己和顏玉對比,論相貌,她不遜於給她,論工作能力,她更是自信滿滿,其他方麵,她又哪裏比不上她了呢。


    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絞緊,呼吸都那樣困難,不是她不好,隻是因為,她不是顏玉。


    所以,一切的好,也都不足一提。


    她自小便孤苦,若她不去爭取,是沒人會把好東西捧在她麵前任她揀選的。所以她習慣去爭,學習,隻要努力,成績總是會拔尖的。工作,隻要勤奮,業績總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可是愛情這東西,付出,未必有收獲。她試過了,慘敗而歸。


    可是她該怎麽辦呢?她想立刻斬斷情絲,但是愛上他需要一個心動的瞬間,忘記他需要多久,她無法估量。


    繼續溫柔的對他,包容他,每天從他的細微表情裏尋找愛情的蹤跡?可是他不愛她,她再這樣累,又有什麽意義?


    再和他置氣,他不讓自己開心,那也不讓他自在?那樣費盡心機,小心翼翼把心思藏到心底,隻會讓自己更加疲倦而已。


    她想了很久很久,坐了很久很久,腿上的血管被壓迫得有些血脈不暢,麻木的感覺漸漸蔓延開來,從肢體,到內心。


    不管對他好,還是漠視他,她都累,隻要愛他,就會累。其實他又何嚐不累?


    想得思維都停滯,大腦一片空白,隻餘無窮無盡的困倦。她神思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感覺到她的呼吸一點點的綿長,阮世昭怔了怔,低頭一看,隻見她緊閉著眼,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臉上一點多餘的情緒也無。


    他的心卻已經揪緊,若是她哭鬧,質問他,甚至給他一耳光,他都會覺得好受一些,她這樣安靜,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起一句歌詞:原來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沒有情緒。她這樣麵無表情,心裏有多疼?


    他抱起她往床邊走,她竟然無知無覺,他替她脫去鞋襪和外衣,她也依然沉沉睡著。他替她拉好被子,撫摸著她的臉,俯下去細細親吻她的額頭,如果是往常,她肯定早就醒了,可是她還是那麽安靜。


    體溫是正常的,她沒有生病。他垂下眼,走到窗邊望向外麵的一切,天上濃雲如絮,陰沉沉的,天顯得那樣的低,壓得讓人透不過氣,有大片的雪花旋轉著慢慢飄落,寒氣似乎透過了窗戶,他覺得很冷。


    他一向冷靜,克製,善於分析,行事果敢狠厲,卻獨獨分析不清自己心中所想,也不能果斷放棄不該有的執著。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路燈亮起,雪下得那麽大,在燈光之下密密麻麻的一片,有幾輛車駛進家裏的庭院,他怔了半天,才想起父母,伯父伯母,還有幾個兄姐今晚都會在家裏聚一下,主要是想看看阮若瑜。他打開燈,走到床邊,輕輕叫她的名字,重複數次她才緩緩睜開眼,茫然盯著他。


    “海藍,伯父伯母,還有爸媽,哥哥姐姐們都來了,起來應付下吧,他們應該不會逗留太久。”


    向海藍迅速穿好衣服,化了個淡妝遮住眼圈的浮腫,一切收拾停當,輕聲說道:“走吧,等人來叫再出去會太失禮。”


    阮若瑜也剛好睡醒,被阮世昭從床上抱起,給眾人逗弄了一圈,他已經六個月了,又白又嫩,眼睛又黑又亮,四處張望著,十分討喜,阮世昭的幾個侄兒侄女也來了,房裏充盈著歡樂的氣氛。小家夥本來就是人來瘋,又甚少被這麽多人圍繞,樂得直拍手,笑得眯起了眼睛。


    阮世昭把小家夥交給伯父,自己卻忍不住轉頭看著身旁的向海藍,她專注的看著兒子,臉上是一片柔和的笑,漆黑的眼睛裏麵映著兩點燈光,像透亮的黑色玻璃,又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盈著暖暖的水澤。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轉過臉看了他一眼,眼神躲閃了一下,眼睫微微垂下,擋住了那絲淒楚。


    他想過去,卻又覺得沒有臉過去。神思恍惚了起來,仿佛回到和程書墨談話的時候。


    當時,他驀然聽到她壓低聲音哄孩子的聲音,還有小家夥輕輕的叫聲,心差點撞破胸腔跳了出來。他匆匆轉過花架,看到她抱住小東西一個勁往前走,可是姿態如此僵硬,似乎關節已經被凍住,無法彎曲一般。然後他飛快追上,看到她一片淚痕,他卻找不出一句話能安慰,他根本沒有立場安慰她,這樣的傷害如何能撫平?


    如果今日自己在飯桌上控製好情緒,程書墨就不會來找他,如果程書墨沒來找他,那麽就不會有那番對話,如果沒有那番對話,那她現在應該很開心,應該靠著自己,十指相扣。


    沒有如果,大錯已成。小家夥的笑聲回蕩在屋裏,他跟著笑,心中卻隻餘一片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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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被大姨媽折磨了整整一天……………………………………


    小軟馬上要淒慘了,各位想揍他的準備好哦,會很爽很爽的~~【快速查找本站請百度搜索:三聯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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