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文學網】阮世昭道:“海藍陪在身邊的時候,我感覺很安心。她很懂事,不會拿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架,也不會在你需要工作的時候任性,和她相處,很放鬆。有別人對她獻殷勤,我會不高興,我想,我是很在乎她吧。”


    他在乎她?懶


    或許她該高興的,他在朋友麵前說的話不同於兩人相處時的甜言蜜語,是不會摻假的。


    可是他多在乎她呢?一年都見不上幾麵的顏玉一出現,他便能把自己這個朝夕相處,為他辛苦工作,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打理家事的妻子忽略不計。這麽點點在乎,對她來說又是怎樣的一種諷刺!


    但是,一開始她要求的也隻是這麽一點小小的關懷,他做到了。得寸進尺的要求,她是不是太貪心?


    向海藍心底除了一陣茫然,什麽悲苦喜樂的情緒都感受不到,她隻是本能的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小家夥在她懷裏睡得更舒服。


    “我看得出來。但是,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程書墨的聲音仍然很冷。


    又一陣風吹來,淡淡煙味越過花木的間隙飄了過來。阮世昭很少抽煙,抽煙必定是遇到了煩心事。她可以想象出他現在微微低頭,眉心輕輕皺起的樣子。


    隔了一會兒才有話語傳來:“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一定不會對顏玉有一分別的心思,但是這能選嗎?我結婚了,有孩子了,我很想和海藍認真的過日子,心裏隻裝她一個人。可是我沒法子,我以為自己對她淡了,平時和海藍一起也不會總是覺得心裏不滿足,但是今天一看到她,我知道了,原來隻是把感情藏太深,深得連自己都相信已經淡忘……”蟲


    他咳了兩聲,想必是因為吸得太猛,嗆著了。


    “海藍怎麽辦?今天你對付過去了,以後呢?看著她,想著別人?”程書墨輕輕笑了,說不出的無奈,“她早就發現了什麽,對吧?今天她看起來像是在吃東西,可是目光無處不在,她很聰明。可是即使你我想法子遮掩,百密一疏,她總會發現什麽。如果顏玉不在還好,你可以繼續裝,但是以咱們的關係,可能避免見麵嗎?我也很煩,自己老婆被人惦記著,如果換成別人,我一定早就動手了。”


    “對不起。”


    程書墨似乎在咬牙:“世昭,你好自為之,人要懂得惜福。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海藍也不是聖母瑪利亞,不可能一直苦苦等你,她的生活裏,風花雪月不過是一部分,厭倦了,她走得會比你追逐的腳步快。”


    “你以為我想這樣?”阮世昭靜靜開口,“或許我需要一個契機徹底放下,但是,什麽時候,我不知道。海藍那兒,就這樣吧,我會加倍注意,她不會知道的。你也放心,不會影響顏玉。”


    程書墨靜了很久,問道:“那麽好的女人,你就真的一點不動心?”


    “或許有那麽一點……但是,更多的隻是出自占有欲吧,要不就是習慣,或者……”他停了嘴,過了一會兒繼續道,“在乎一個女人,可能是出自愛,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偏偏我分不清了。我也很想斬釘截鐵的對她說那三個字,但是我說不出口。”


    一隻暖暖的軟軟的小手覆在了臉上,向海藍終於回過神,低頭一看,是小家夥醒了,睜著一雙清澈漆黑的大眼睛望著她,小嘴微微張開,似乎很吃驚。小手掌上膩膩的一層水,她以為他是穿太多出了汗,伸手去他脖子探了探,一片幹燥。


    她微微一怔,抬手抹了一下臉,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滿麵淚痕。


    小家夥扭了扭,兩隻手都伸出來貼在她臉上,暖暖的溫度讓她眼中驟然又湧出熱流。她張了張嘴,聲音澀得就像喉嚨裏被塞了稻草:“乖乖,不要動,媽媽的臉很涼……”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風吹過花架,密密麻麻的花朵簌簌響起來,遠處的街邊有車開過,碾著地上的雪水。她抬起頭,目光落到路邊掃成一堆的雪上,那白裏透著灰的頹敗顏色讓她悚然一驚。她轉身就走,腿卻因為站得太久而僵硬麻木,走了兩步,血液似乎流通了,微微刺痛的感覺傳來。


    她努力往前邁著步子,她不想見人,她不知道自己以何種麵目見人。


    剛才她如果沒有猶豫,直接走人,沒有聽到方才的對話該多好。至少她會以為自己的幸福已經觸手可及。


    阮世昭這段時間多溫柔,多熱情,他說了多少句“重新開始”,所謂水滴石穿,而她從來也沒有真正硬下心腸過。


    剛才他在飯桌上的表現多好,她信他了,她打算放心了,她想如他所願,當他的甜蜜小妻子,如新婚時那樣愛笑愛說話,心裏眼裏隻有他。


    恍惚中,他還緊緊抱著自己,低低呢喃“我是真心的”,言猶在耳。


    他給她構造了一個綺麗的陷阱,上麵覆滿了甜言蜜語的花朵,溫柔體貼的枝葉,她以為這是她可以安睡的花床。


    幸好,幸好,她來得及在陷阱邊緣收住步伐,不至於摔得那樣淒慘。


    身後傳來阮世昭變了調的聲音,她卻仿佛聽到了雷擊,本能趨避著。她越走越快,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落在小家夥額頭上。他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啊啊叫了兩聲,小嘴一扁,便哭了起來。


    她隻能停下腳步,低頭勉強擠了個笑容:“若瑜不哭,乖,和媽媽回家……”


    小家夥在懷裏扭動著,小手貼在她臉上不放,收住眼淚專注盯著她,漆黑的眼睛裏映著她的影子。她心裏驟然一疼,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替他整了整帽子,兒子是愛她的,體貼她的,依戀她的。


    她收緊胳膊,就像抱著自己的全部世界。


    愛她的人,隻有懷裏這個小小的,不懂事的他。


    至少她還有兒子。


    阮世昭趕了上來,呼出的氣息在寒冷中凝結成淡淡的白霧,她沒有抬頭看他,眼角餘光落在這片很快消散的霧氣上,如果回憶也能這麽快淡掉,多好。


    他忘了別的女人,不管是歐陽菲菲,還是顏玉,全心全意愛她。


    或者他沒法愛她,那麽,她把自己刻骨的思念忘去也好。


    “海藍,我……”阮世昭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心跳快得像密集的行軍鼓,撞得他胸腔發疼。她不理他,一直低著頭,黑亮的頭發垂在臉頰兩側,那張白白的臉仿佛籠罩在陰影之中,除了一直往下掉的眼淚,竟然一絲情緒也沒有,他心慌意亂。


    她輕輕替小家夥擦著眼淚,哽著聲低低哄勸,可是她的眼淚不止,小家夥也跟著沒完沒了的哭。她心疼得呼吸也痛了起來,低聲說道:“媽媽這樣難看,不要看媽媽了好不好,去爸爸那裏,乖……”


    阮世昭回過神,伸手去接,阮若瑜怔了下,轉過腦袋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她,抓緊了她的圍巾死死不撒手,哭得更厲害。阮世昭的手放在了他腰上,他拚命往向海藍懷裏靠,直到阮世昭鬆手,他才止住哭聲,定定看著她。


    向海藍勉強笑了笑,溫柔看著他道:“好,媽媽抱,回家睡覺,男孩子不許哭了,知道嗎?”


    她慢慢往前走著,一句話也不說,隻輕輕拍著小家夥的背。阮世昭默默走在她旁邊,目光凝在她臉上,因為寒冷,她臉頰凍得有些發紅,睫毛濕漉漉的,眼睛睜得很大,專注的看著路,直到到家,她也沒看過他一眼。


    小家夥在家門口就睡著了,她也已經止住了眼淚,徑直抱著小東西上樓到了嬰兒室,把他輕輕放在床上,脫了外出的厚衣服,又弄了熱毛巾擦幹淨他的小臉小手。


    他手掌按在她肩上,輕輕說道:“海藍,剛才……”


    她給小家夥拉上被子,轉身走到房門口,神情不冷漠,卻也不是悲痛欲絕,大大的眼睛裏麵幹涸得就像沙漠,隻有連綿不絕的疲倦:“出來說,別吵著孩子。”


    她等他走出來,輕輕掩好房門,到樓梯口喚了阿姨,讓她留意著小家夥,便回到房間,在沙發上坐下,靜靜望著他:“世昭,你累不累?”


    他呆住,不解其意的盯著她的眼睛。


    向海藍笑了笑:“裝作·愛我的樣子,很辛苦吧?我想了想,都覺得好累。”


    阮世昭坐過去,握住她的手,很軟,微涼。她沒有抽開,眼神有些怔忡:“別裝了,感情這東西是最不能勉強的,裝得再好也會露餡。你想要我對你好,對吧?行,隻要我還愛你,那我就對你溫柔對你笑,我也懶得裝成對你視而不見的樣子,有時候看著你無可奈何確實很爽,但是……我累的時候比你難過的時候多得多。”


    阮世昭忙道:“海藍,我對你……”


    她揉了揉眼睛,凝視著自己的指尖,緩緩道:“還是在乎的對吧?不管你是習慣了我,還是隻想占有……反正顏玉一出現,你就隻看得到她,我不管在你麵前怎樣表演,你都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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