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老簡直不敢相信,憑他的實力,竟然會被人如此輕易地侵入到感知範圍之內。


    信老,全名“吳忠信”。


    他乃是德馨親王從家將中發掘出來的數名天才之一,最終一路走到紫府境。


    哪怕是出身皇室貴胄,想要走到紫府境其實也不容易。一個人的心性意誌,以及家族資源的分配等等,都是一道道有形和無形的門檻。哪怕是皇室,也是不會恣意揮霍珍貴資源的。


    而吳忠信能從一個小小的家將開始,一步一步踏入紫府境,甚至能修煉到紫府境中期,這是何等之不容易?


    擁有此等天資,毅力,以及拚勁,若是身為德馨親王的血脈子嗣,未必就沒有機會成為大天驕,成為另外一個親王。


    隻可惜。


    無論是哪個世界,投胎技術都是很重要的。


    但即便如此,信老在德馨親王一脈中的地位依舊不低,哪怕是各路郡王見了他都得叫一聲信老。


    出於對康郡王的愛護和扶持,在康郡王還年幼的時候,德馨親王就一直讓信老跟隨在他身邊,一路伴著他成長。


    所以,哪怕是康郡王對他都是非常的信任,其信任程度甚至要超過郡王妃趙怡靜。


    此等人物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


    短短幾個呼吸間,信老就調整了過來,穩穩坐在飛輦中,氣定神閑道:“敢問閣下是什麽人?與王氏又有什麽關係?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和王氏攪和在一起,免得自……”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轟!”


    一道強橫的力量襲來,奢華的飛輦瞬間就被炸了個粉碎。


    珍貴靈木煉製而成的車身碎成了無數片,各種珍貴的裝飾品漫天飛舞,就連兩頭拉車的六階巔峰龍鷹也是尖嘯著脫韁而出,被嚇得魂飛魄散。


    信老神色一變,當即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運起護體罡氣擋住了飛輦的碎片。


    他到底是紫府境中期的強者,那道攻擊也根本不是針對他的,哪怕倉促間應對,他也沒有露出狼狽之色,隻是臉色卻是難看至極。


    這架飛輦可是康郡王最喜歡的一架,轎廂通體都是用又輕又堅固的靈木打造,造價不菲的同時,其中還有不少昂貴的藏品。


    總價值要超過數百萬乾金!


    這一次前來長寧衛,為了遮掩耳目,還特地將康郡王的標識給去除了。卻不曾想,居然被人一招打爆了。


    雲層中,月光朦朧。


    不知道何時,天空中多出了一道人影。


    那人影穿著一條居家的長裙,打扮得也很是簡單,一身的氣質卻卓爾不群,帶著一種天然的貴氣。道道靈韻環繞在她身周,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愈發不凡,竟似比牡丹更雍容,比皓月更高潔。


    比氣質更紮眼的,是她那一身澎湃如潮水的威勢。


    隨著她踏月而來,浩瀚的威勢也席卷而至,有如驚濤駭浪一般,攪得整個夜空中都風雲變幻,動蕩不休。


    這一刻,連高空中灑落的月輝都仿佛淪為了她的陪襯。


    不用說,這女子自然是柳若藍。


    “你來長寧王氏擄掠我,都不事先調查一下我的麽?”柳若藍淡淡開口,表情平靜,雙眸中卻散發著冷怒的寒意。


    “你是……?”信老瞳孔猛地一縮,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你你你……你是王氏大婦柳若藍?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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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概念裏,柳若藍應當不足百歲。在這個年齡,柳氏能勉強進入天人境就已經是占了王氏的財富之光了。


    可他看到了什麽?明明這柳氏還隻是天人境的修為,卻讓他都隱隱感覺到了壓力。


    這長寧王氏,究竟將自己隱藏到了什麽程度?


    “你驚訝完了沒?”柳若藍冷淡地說道,“驚訝完了,那就下去坐坐。”


    “猖狂!就算你王氏隱藏了實力又如何?就憑你一個區區天人境,也想拿下老夫?”吳忠信眉頭一跳,卻是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右手一托,一杆紫金色的古樸長槍驀然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散發出了強橫霸道的氣息。


    他雖然用不起神通靈寶,但畢竟也是頂尖的老資格家將,是需要伴隨少主上沙場建功的。因此,他這杆長槍也算得上是精品紫府寶器,威力不俗。


    長槍一入手,他渾身一震,一股獨屬於紫府境修士的強大氣息自他身上沛然而起,身後也浮現出了一隻巨大的狼形法相虛影,氣勢陡然間暴漲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也驟然變得冷厲起來。


    槍尖隨意一挑,庚金玄氣聚攏成束,銳嘯著向柳若藍刺去。


    槍,在兵器之中本就以霸道著稱。


    信老的一身戰力更是在戰場上經曆過戰火的淬煉,遠非那些終日鎮守家族,幾乎沒怎麽跟人動過手的世家老祖能比,甫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就連那槍身上震蕩出的玄氣之中,都仿佛沁透著一股戰場殺將的鐵血煞氣。


    槍意橫空,仿佛能洞穿蒼穹。


    “既然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柳若藍輕哼一聲,卻是絲毫不懼。


    下一刻。


    一顆藍色的道靈珠緩緩懸浮在她身後。道道靈光流轉間,周圍的水行元氣濃度驟然暴漲,竟是濃鬱到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


    與道靈珠同時浮現的,還有一道巨大的法相虛影。


    那是一位衣袂飄飄,宛若女神般的倩影。


    她的身影與柳若藍極其相似,就連氣質都有三四分類似,隻是更加霸道,更加威嚴,更加冷漠,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妃一般。


    血脈蛻變到先天靈體之後,柳若藍的法相虛影仿佛發生了某種難以想象的變化,與天地間的水行法則愈發契合,散發出的威勢也愈發恐怖,隱隱約約間,竟仿佛要與之融合一般。


    到了這個地步,原本的小神通,也已經蛻變成了真正的大神通。


    而真正的大神通,也已然不再是單純的招式,而是更接近於道的存在,變化萬端,神秘莫測,能衍化出種種神奇,端看人怎麽使用了。


    比起剛剛完成血脈蛻變的王瓏煙和王璃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蛻變為先天靈體的柳若藍,在神通一道上的領悟和運用,自然也要比她們強得多。


    隨著柳若藍纖纖玉手輕輕一拍,虛空中,驟然有海浪轟鳴。


    天空猛地一暗。


    刹那間,仿佛有汪洋大海自天空中傾覆而下,空氣中能量翻滾,驀然充斥了一股讓人窒息般的可怕壓力。


    那充滿了庚金玄氣的槍意,竟仿佛一槍刺入了水中一般,速度陡然間慢了下來。


    柳若藍也仿佛對這情況早就心裏有數一般,不慌不忙掐了個劍訣。


    “鏘!”


    一聲劍鳴聲響起,一把通體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神通靈寶長劍驟然出鞘。


    這一把神通靈寶長劍,自然便是她在新兵訓練營時通關第七關時拿到的那把空白器靈神通靈寶長劍了。


    經過將近一年時間的蘊養,這把神通靈寶長劍已然蘊養出了靈性,雖然距離器靈真正成型還需要一點時間,但使用起來卻已經有了幾分如臂指使的感覺。


    柳若藍持劍在手,氣勢再次飆升,抬手朝著信老便是一劍。


    劍意橫空,宛如怒海驚濤,竟是跟信老的槍意拚了個勢均力敵。


    柳若藍作為天人境先天靈體,跟紫府境玄武修士相比起來,最大的劣勢便是境界,以及體內玄氣在質量以及數量上的差距。


    道靈珠的存在,卻是彌補了她在玄氣的質和量上的不足,極大地拉近了她和紫府境修士之間的差距。


    她手中那柄神通靈寶長劍,威力更是比信老那把紫府寶器長槍強出許多。


    全力施為之下,此刻的她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竟是絲毫不比紫府境中期的信老弱,反而在氣勢以及攻擊力上略有勝出。


    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的胖頭魚王宗鯤,已在空間中若隱若現地遊動而至,給柳若藍打起了助攻。


    別看他巨胖無比,但是在空間中遊動之時卻異常靈動。


    “嗚嗚嗚嗚嗚~”


    王宗鯤興奮地發出了輪船汽笛聲一般的長鳴。


    有機會幫著母親一起打壞人,真的太開心了~~~


    連續受挫之下,信老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已經崩碎,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恍惚之中。


    這個柳氏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有神通靈寶?她背後那顆一看就十分不凡的珠子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她這法相虛影又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人形……


    一切的一切,都在衝擊著他的認知,讓他腦子裏一片混亂。


    然而,他的這些疑惑,卻是注定得不到解答了。


    “轟!”


    天空中的雲層被震散,空間震蕩波隆隆炸起。


    恐怖的能量在天地間翻滾,震蕩,一時間,整個天地間層流震蕩,風雲湧動,法則之力碰撞之下,天地間霞光湧動,就連月輝都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一場惡戰,在高空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感受著頭頂上那可怕的能量波動,脫韁而出的兩頭六階巔峰龍鷹被嚇得膽戰心驚,又不敢飛遠,隻好越飛越低,越飛越低,最後幹脆撲騰著翅膀落在了下方的農田裏,捂著腦袋瑟瑟發抖起來。


    六階巔峰龍鷹的境界很高,智慧也不俗,但拉飛輦需要靈獸擁有很高的服從性,對戰鬥力要求卻不高,因此禦獸師訓練靈獸時,也是更加側重於服從性,和訓練戰寵存在著很大的差別。


    畢竟,乘坐龍鷹飛輦的不僅有實力強橫的強者,有時候還會有實力較弱的老人,小孩,還有低階玄武修士,要是拉車的龍鷹凶性太足,容易出危險。


    加上一代代的血脈篩選下,使得拉飛輦的龍鷹越來越溫順,速度越來越快,成長也很快。


    至於戰鬥力嘛,那就隻能嗬嗬了。


    這時候。


    一隻巨大的白團子蹦躂著跑了過來,好奇地瞅著這兩隻長相龐大威武,卻又十分膽小的龍鷹。


    這隻兔子形象漂亮,雙眼如紅寶石般閃亮,毛發皎潔如月色,正是大名鼎鼎的月兔。


    自從被王璃瓏“解救”出來後,它就留在了王氏種藥了,並等待七階後化形,擔任王氏家主的小妾這樣子的未來。


    因為月兔性格溫順,膽子又小,不會隨意傷人,平時倒也沒有人專門看管它。


    它也不敢去太遠的地方,完成種藥的工作之後,就在藥園附近,以及王氏主宅附近溜達,還可以仗著一身雪白漂亮的毛毛,從王氏的小孩子手裏蹭幾把靈蔬,幾粒靈獸丹這樣子,頗有點樂不思蜀的感覺。


    這段時間以來,它整隻兔子都肥了一圈。


    月兔用前短腿把兩頭“縮著腦袋”,如同巨型鵪鶉般瑟瑟發抖的龍鷹扒拉來扒拉去,心情暢快至極,她長到這麽大,還沒見過比她還膽小的靈獸。


    “嗷嗚嗷嗚~”


    月兔發出了“凶猛”的咆哮。


    你們兩隻龍鷹乖乖投降,否則本大妖就吃了你們,嗷嗚嗷嗚~~


    麵對如此“凶猛的凶獸”,兩頭龍鷹好懸沒嚇暈過去,對望了一眼後,覺得還是投降吧。


    然後,它們就乖乖地拜服在了月兔的淫威之下,以後您就是大姐了,您說什麽我們就聽什麽。


    ……


    王氏這一戰,打得十分熱鬧。


    瓏煙老祖讓紫府境傀儡王守宗在一旁掠陣,然後心心定定地與烏氏弟對線。


    再加上王宗鯤上中下三路來回支援,利用他作為仙鯤的天賦空間能力,不斷造成空間震蕩,阻止烏氏兄弟用空間小神通逃遁。


    而王璃瑤那邊,也有綠薇小學姐掠陣輔助。


    她的長生樹比王宗安的還要成熟許多,可以源源不斷地給予王璃瑤補充玄氣,和治療傷勢,大幅度提升她的續航能力。


    此外,綠薇小學姐的本命靈植【致命薔薇】,更是一種可攻可控,霸道非常的靈植。從表現上來看,成長潛力極有可能比長生樹還要高。


    有如此靈植傍身,也難怪綠薇小學姐會辜負了老長生樹的托付,並沒有將長生樹祭煉成本命靈植。


    當然,綠薇小學姐也是沒有直接出手,而是在旁掠陣,隻是在王璃瑤有所疏漏的時候輔助一下。


    但即便如此,依舊是把烏氏兄惡心得夠嗆,幾番暴走,卻依舊是被無情鎮壓。


    這一場戰鬥,持續了很久。


    最後,率先拿下一血的,依舊是瓏煙老祖。


    她的冰煞神通乃是殺伐之道,爆發力要超過元水類神通。她憑著強大的聖體血脈力量,一點點地將烏氏弟的信心磨滅,打入絕望,隨之將其徹底擊潰。


    瓏煙老祖也是有意如此磨礪自己。


    身為家族第一老祖,她自然是不甘落後,鐵了心要支棱起老祖宗的牌麵來。


    隨後不多久,便是王璃瑤立下戰功。


    身為神通真人的親傳弟子,她的作戰手段自然眾多。


    隻不過她們打完之後,原本是想讓柳若藍也趁機磨礪磨礪的,結果人家壓根就不想磨礪,直接把她們兩個人叫了上來,外帶傀儡王守宗,直接集火將吳忠信這個紫府境中期幹掉了……


    這一場架,自然是打得非常慘烈。


    好在,因為準備布置聚靈大陣的關係,珠薇湖畔如今已經步入悠閑拆遷階段,附近大部分的平民都已經被安置到了新安鎮的安置樓房內,等待農田的置換或是新購。


    因此,倒是沒有出現什麽平民傷亡,隻是毀壞了些建築物、農田和藥田,整體上損失並不大。


    對外的說法,是有邪修潛入了平安鎮,試圖破壞平安鎮繁榮昌盛的大好局麵。恰好紫府學宮院長天河真人,“客居”王氏,由他老人家出手擊斃了邪修。


    這一夜並沒有留活口,也是柳若藍秉承了夫君一貫的低調作風,不想外界知道如今王氏內部已經強大至此,甚至還將擊斃邪修賊寇的功勞扣在了天河真人頭上。


    天河真人無端端得了功勞,也是一臉莫名。


    此外,那對烏氏兄弟乃是仙朝通緝犯,拿他們的人頭可以到仙庭相關機構換取些仙晶和功勳,便算是給天河真人背鍋的報酬了。


    如今王氏已經全麵富裕,也不缺那幾個仙晶,倒是天河真人得了些意外之財顯得很開心,絮絮叨地盤算著要再攢攢,給璃瑤多留點遺產。


    天河真人自然也是有家族出身的。不過,那個家族不算爭氣,在漫長的曆史中早已經自己衰敗了下來,目前也不過是個強七品而已。如今家族中的那些人,早已經和天河真人差了不知多少輩分。


    對出身家族,天河真人該補貼的也曾經補貼過,也偷偷摸摸扶持過幾次,但是一次次扶不起來後,他失望之下,彼此的情分便也就越來越淡了。


    相比之下,他對繼承衣缽的璃瑤倒是極為重視,說是徒弟,可實際上是當成自己女兒在培養。


    璃瑤身上,可以說是寄托著天河真人所有的希望。


    天河真人對璃瑤也是極為滿意,如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已成定局,隻是單純的希望璃瑤能夠飛得更高,最次也要混個聖地之主當當。


    除此之外,王氏在這一戰中也獲得了不少戰利品。


    烏氏兄弟的“鴛鴦剪”,信老的那把長槍,都是紫府寶器。紫府寶器雖不如神通靈寶值錢,卻也能填充家族寶庫的底蘊,未來總能用得著。


    這一戰最為重要的,實際上還是提升了王氏內部的信心和榮譽感。


    一直以來,王氏都是空有巨額財富,而缺乏高端戰鬥力,隻能靠著囤積一些一次性底牌,或是輾轉借助其他力量來守護王氏,例如王守哲總是要蹭宇文氏的火狐老祖之類。


    王守哲那一次又一次的料敵從寬,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王氏不夠強大?


    直到如今,王氏靠著自己族人和自身力量擊殺了來犯,才真正意味著王氏的高端戰鬥力成型了。


    比起剛入六品那會兒,如今的長寧王氏已經強了不知多少倍。


    若是再碰到類似慶安郡左丘氏那種四品家族牛皮哄哄著來犯,根本就不需要和對方談判妥協了,直接對著幹就完事了。


    平安鎮邪修來犯一事,暫且告一段落。


    消息傳回上京城,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然而如今上京城內暗潮湧動,比起遠在隴左偏遠之地的長寧王氏主宅,尤要驚心動魄許多。幾乎每一天,都有各方勢力以及各種人物在行動,暗地裏的交鋒,早已進行過無數次。


    歸龍城外,便是三十六衛。


    出了勢力範圍之外,便是無盡的郊區農莊。正值夏季,農田中綠意盎然,從高空中俯瞰,便如一片又一片的綠毯層疊鋪起來的一般,比起站在地上,更能體會到農田的廣袤和井然有序。


    此時。


    高空中,巨大的雲鰩飛舟正在雲層中穿梭著。


    它巨大的鰩翼上下起伏,恰如飛鳥振翼,又似遊魚揮鰭,看似節奏舒緩,速度確實極快。浩蕩的能量層流自鰩翼的上方和下方呼嘯而過,在身後留下層層疊疊的能量旋渦。


    雲鰩飛過,身後雲層破碎,留下道道浩渺的軌跡。


    那軌跡的方向,正是朝著寒月仙朝而去。


    飛舟船艙內部,堆滿了大乾的特產,平日裏貨艙內大多數都是基礎性的原材料。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人家仙朝比較發達,對大乾大部分貨物都不感興趣,隻能賣點粗加工後的原材料換取些仙晶儲備。


    但是這一次卻和平常不同,貨艙內一個個打造結實的木架子中,放置著許多珍貴的玻璃工藝品。鏡子、放大鏡、精致餐具等等,以及還有一整箱一整箱的平麵玻璃材料。


    此外,雲鰩飛舟的主倉內,還堆著大量王氏出產的優質糧種。倒不是說仙朝沒有優質糧種,隻是在性價比上,王氏這些糧種有一定的市場價值。


    眼下的情況十分明顯。


    王守哲借著五隻小狼崽子的“債務”,與姚氏空運建立起了關係,並“相談甚歡”地達成了一係列的合作,試圖打開仙朝市場。


    相比於大乾,仙朝地域廣袤人口眾多,且消費能力遠超大乾。哪怕隻是在仙朝吃下一小塊市場,也足夠使王氏賺得盆滿缽滿。


    按理說,像這種運貨的雲鰩飛舟是不允許有暗艙的。但是姚氏偶爾也會運送一些不想報關的商品,看在一品世家的麵子上,隻要不太過分,基本就是睜一眼閉一眼。


    就在貨倉的深處,有一處極為隱蔽的夾層暗艙,裏麵隻能容納兩三個人的空間。這暗艙平日裏不怎麽啟動,也會填充後防止檢查,隻有在一些特殊事件中才會啟用,偷偷運輸一些不為外人知的東西。


    除此之外,這艘雲鰩飛舟的蝠翅夾層中,還有一間隱蔽的密室,屬於姚成超打造的私人安全室,平日裏一般也不會被檢查到。


    夾層暗艙之中。


    趙誌坤夫妻兩個明顯喬轉打扮過,因空間狹小,兩人幾乎擠到了一起。


    “娘子,都是我的錯,害你一起受委屈。”昏暗中,趙誌坤露出了苦澀的表情,“等過了這一劫,我就與你踏踏實實地生活,不想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你再跟著我擔驚受怕。”


    “夫君,說什麽啥話呢?”薑氏元香說道,“夫妻本為一體,自當同甘共苦。”


    “這人心呐,隻有在真正落難之時才能看得清楚。”趙誌坤歎息著說道,“往日裏,不知道多少人巴結我,討好我。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成為奉承的焦點。便是連康郡王,都表現得極為親近,就好似親兄弟一般。”


    “元香,我比吳承嗣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你。我決定了,我不想再衝神通境了,以後陪著你一起在紫府境老死。”


    “夫君,你說什麽傻話呢?我……”


    就在夫妻倆個說著落難情話時,突然之間,雲鰩飛舟一陣晃動。


    與此同時,一個聽起來彬彬有禮的公子聲音,在整個雲鰩飛舟中響起:“在下淩雲聖地公羊策,奉命前來追捕逃犯趙誌坤,還請姚兄配合在下工作,以免自誤。”


    “什麽!?”


    趙誌坤夫妻兩個臉色大變,露出了無比驚恐之色。


    而與此同時。


    姚成超那間裝修低調卻不失奢華的私人密室中,一位長相俊朗,頭戴郡王玉冠的男子眼神微微訝異後歎息:“守哲啊守哲,果然如你所料,康郡王當真是個‘鐵麵無私’的涼薄之輩啊。趙誌坤即便是十惡不赦,那也是在為他辦事啊。”


    在他身旁不遠處,王守哲慢條斯理地喝著靈茶:“一旦帝位落入此等人手中,大乾未來堪憂啊。所以,殿下應該清楚,這帝子之位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否則,你我兩族就隻有遠遁仙朝避難了。比起當朝陛下的那幾分小心眼,康郡王就麻煩得多了。”


    “守哲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安郡王一臉正色地承諾,眼眸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你們兩個莫要如此肉麻。”姚成超苦笑道,“好好處理眼前這事兒,莫要給我留下把柄。還有,王守哲你從今往後不準再拿小狼崽說話。”


    姚成超那個苦啊,連去皇宮麵聖幾次,都被侍衛轟出來了。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臭不要臉的大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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