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了。


    冰瀾上人最近才問長春上人要長生果,那自然是她最近才有此等需求。


    而最近也正是瓏煙老祖準備回歸門牆之際,冰瀾上人想要長生果,多半是給瓏煙老祖準備的。


    當然,這也隻是王守哲的猜測,也許她有其他打算也不一定。


    當即,王守哲拱手道:“啟稟上人,此事可以先談一談。但我不敢保證一定會賣給上人。”


    冰瀾上人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在消化心中的不愉之氣。


    從她以往的表現來看,這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主。


    開口問一個小輩買件東西,這小輩還竟然再三推脫,豈能爽得了?


    更何況,這個小輩還騎在了他們玄冰殿頭上作威作福,連那長生果都是靠著打壓他們玄冰殿得來的。


    良久之後,她才消化和壓下了怒氣,語調平淡地道:“既如此,那便進我玄冰閣商議此事。”


    聽得此言,王守哲在玄冰殿殿內師兄的指引下從正殿進入玄冰閣。


    別說他沒有能力直接飛上高高在上的玄冰閣,就算有能力飛,他膽敢飛上去的話,估計也會被冰瀾上人一巴掌拍下來。


    而長春上人見狀,則是屁顛屁顛地跟在了王守哲身後,一起蹭著進入了玄冰閣。


    冰瀾上人一見長春上人,頓時俏眉一橫:“長春,你進來做什麽?”


    長春上人卻仿佛沒注意到她的怒火,自顧自地左顧右盼,微微感慨道:“冰瀾師妹啊~說起來,你這玄冰閣我也已經有兩百年沒來了。想起當初過往,令人唏噓不已啊~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陪著徒弟進來,給他撐撐場麵,怕他吃虧。”


    “哼~”冰瀾上人冷笑一聲,“我若要他吃虧,你擋得住嗎?”


    不過,也不知在顧念著什麽,她最終還是沒有把長春上人趕出去,隻是用一雙冰冷而充滿威嚴的雙眸盯著王守哲。


    麵對此壓力,王守哲麵色淡定如常,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他拱手行禮道:“王守哲,拜見冰瀾上人。”


    與此同時,他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瓏煙老祖,以及氣度不凡的房佑安。


    前者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橫眼,好似在說你這孩子還真會玩,連我師尊你都敢如此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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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者卻是對他微微頷首,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仿佛是在示好。


    冰瀾上人見得用眼神對王守哲威壓絲毫不起作用,也隻好收回了淩厲的目光說道:“你說說看,想賣什麽價?”


    兩人輩分年齡差的太多,她也沒臉施展出強大的氣勢來強行威壓。


    王守哲卻是不亢不卑地說道:“賣多少暫且不論。守哲想知道,這長生果上人是準備給誰使用?”


    冰瀾上人被氣得不輕。


    我堂堂一上人,買顆長生果給誰用,還得知會你一聲嗎?


    不過她的眼角卻是微微瞟向了一旁的瓏煙老祖。


    如此,不用她再說,王守哲已確定了八九成。


    當即,他搖頭道:“既然如此,這顆長生果守哲恐怕就不能賣給冰瀾上人了。”


    “你!”


    冰瀾上人的眼神銳利起來,語氣不善道:“小子,便是連你師尊,都不敢如此戲弄我!”


    一旁的長春上人也是一頭冷汗。


    你這小子,不想賣給冰瀾上人直接拒絕不就行了?如此反複,豈不是招惹仇恨嗎?


    “你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冰瀾上人冷聲放著狠話,“我就,我就……我就把你師尊打一頓!”


    可憐的長春上人被震驚的胡子都翹了去了:“這小子不跟你解釋,你打我做甚?”


    冰瀾上人橫了他一眼。


    不打他,難不成她還能跟一個比她足足小了五百多歲的小家夥動手不成?她可丟不起這人。


    二來,玄冰殿剛剛在王守哲手上吃了大虧,此時強行揍他,未免有挾私報複的嫌疑,傳出去對玄冰殿名聲不利。


    王守哲好懸沒忍住笑出來。


    他清咳了一聲,這才控製住表情不慌不忙地說道:“啟稟上人,我這長生果乃是給我家老祖宗所準備。我家老祖宗年輕的時候因一場爭鬥而傷了根基,折了壽元,急需此聖果來補虧損不足。”


    冰瀾上人眼神一滯,卻沒好氣的揮了揮手道:“念在你孝心一片上,我也不與你計較了。滾吧,滾吧~為了咱倆都好,別讓我再瞅見你。我怕忍不住揍人。”


    “噗嗤~”


    聽到此處,瓏煙老祖終於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狠狠地對王守哲橫了一眼道:“你這臭小子,跑來的玄冰殿就是與我作對,讓我師尊惱火的,是吧?”


    “嗬嗬~”


    王守哲幹笑一聲,對瓏煙老祖拱手道:“老祖宗,這事說起來真是造化弄人,世事無常啊~早知道冰瀾上人想為您弄長生果,我又何必如此辛苦呢?”


    “你辛苦?”


    瓏煙老祖在師尊麵前,心性也仿佛年輕了許多,對王守哲瞪了一眼道:“我看你打明鈺師弟打的挺歡快的,哪有半點辛苦模樣。哼~回頭再找你算賬。”


    說話間,她急忙朝已經愣住的冰瀾上人盈盈一禮,道:“啟稟師尊,這臭小子乃是我曾曾侄孫兒,從小性子頑劣,此番得罪了師尊,還請師尊見諒。守哲,還不趕緊跟上人道歉!”


    這番話說的冰瀾上人滿臉驚疑不定,而房佑安也是微微吃驚的模樣。


    這個如此厲害的小子,竟然是瓏煙師妹的家族後裔?


    聽到老祖宗訓斥,王守哲也趕忙收斂起來,老老實實的對冰瀾上人賠罪:“守哲適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上人見諒。”


    冰瀾上人的眉頭跳了兩下。


    她倒是想不見諒這小子來著,可無奈他是瓏煙的子孫後裔,難不成她還真能揪著不放?


    無奈之下,她眼神微微一橫:“你這長生果是給瓏煙準備的?”


    “沒錯。”王守哲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正是因此,守哲才沒辦法將長生果賣給上人。”


    “如此正好。”房佑安微笑著打圓場道,“師尊和守哲的意思都是給瓏煙師妹準備,那不就皆大歡喜了。”


    “誰告訴你皆大歡喜了?”冰瀾上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送給瓏煙是我送,他送給瓏煙是他送,少在這裏混為一談。”


    “這個……師尊說的對。”房佑安一滴冷汗,自然不敢說話了。


    跟隨師尊多年,他對師尊的脾氣也算了解。


    這個時候她肯定正憋著一肚子氣呢。礙於修為和輩分,她不好拿王守哲出氣,可把他房佑安揍一頓,出個氣,不也是很合情合理嘛。


    “這是一千枚靈石,就當溢價買你這顆長生果。”冰瀾上人丟出了一大袋子靈石,冷聲說道,“這長生果也就是對天人境之下比較有用,總價值比洗髓丹之類的六品丹藥低很多。”


    “這個……上人,不太好吧。”王守哲苦笑道,“我這也是給我老祖宗用,不是一樣嗎?上人何必破費?”


    “此聖果,乃是我為徒兒重歸門牆準備之禮物,目前也是她急需之物。”冰瀾上人淡然而強勢地說道,“若給你送了,那我送什麽?你靈石也收了,把東西給我。”


    上人啊,你說的好有道理。強買強賣都如此氣勢十足!


    王守哲一臉無可奈何,在她的眼神威逼之下,老老實實的把長生果奉上。


    拿了長生果後,冰瀾上人才將此聖果轉交給瓏煙老祖道:“瓏煙,當年師尊無奈礙於學宮的規矩,幫不上太多的忙。此物就當師尊,與你彌補一些愧疚之意。”


    “師尊,萬萬不可!”瓏煙老祖急忙道,“當年之事,都是徒兒的錯,要怪隻怪徒兒太過意氣用事。何況若非師尊當年的那份信件,我王氏早就煙消雲散了。”


    冰瀾上人不善言詞相勸,冷冷地對房佑安掃了一眼。


    房佑安急忙會意,勸說道:“瓏煙師妹,師尊這些年可是一直念叨著你。隻是你也知道,咱們紫府學宮與大乾皇室是有著一係列的嚴格約定,幫不上你太多的忙。”


    “而且你也了解師尊的個性,你若不收下,師尊恐怕難過心中那道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瓏煙老祖隻好跪拜行禮道:“徒兒拜謝師尊賞賜。”


    拿下了長生果,神色有些激動和歡喜。倒不是因為長生果,而是因為師尊對她的關懷備至。


    如此那冰瀾上人,眼神中的一絲陰霾才煙消雲散。


    師徒倆皆大歡喜了起來。


    王守哲在一旁看得是嘴角抽搐不已。


    這冰瀾上人還真是鬼邏輯和神操作,明明都是給瓏煙老祖的,可這繞了一圈後,讓他多了一千靈石!


    既然她喜歡如此,王守哲便不客氣地收入了儲物戒指中。


    此時。


    冰瀾上人無奈惋惜地唏噓道:“隻可惜,瓏煙你想鎮守家族,礙於學宮規矩,我這給不了你親傳弟子之位了。”


    而瓏煙老祖也說道:“承蒙師尊將我重歸門牆,已然是萬幸之事。從今往後我便當個外道學子,自然也算是師尊的徒弟。”


    聽得此言,王守哲在一旁插嘴建議道:“老祖宗,你可以求冰瀾上人,收你做記名親傳弟子。”


    記名親傳弟子?


    冰瀾上人等都是微微一愣,這是什麽規格的弟子?


    “說起來,我也是要鎮守家族的人,無法長期在學宮中。但師尊又特別想收我為徒,說至少也有個切實的師徒名分。因此約定此戰之後,便收我為記名親傳弟子。”王守哲解釋道,“我們不用學宮的修煉資源,但是師尊可以適當補貼一些。如此,自然也無需在學宮中鎮守。”


    “若是未來學宮有事,我們也可以出出力,相當於外道學子的高級版。”


    冰瀾上人聽的是眉頭直跳!


    外道學子的高級版?


    你們這對師徒倆還真是挺會玩兒。


    不過這個記名親傳弟子。


    顯然比外道學子好聽了許多,彼此也親近了許多。


    如此甚好,冰瀾上人從諫如流,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解決完此事後,冰瀾上人心情大好。


    看向了王守哲,冷聲說道:“看在瓏煙的麵子上,我算是勉強原諒你了。但是我玄冰殿可不會原諒你,我會讓姬明鈺好好修煉,回頭再找回這個場子。”


    王守哲倒是無所謂。


    姬明鈺現在都打不過他,等再過個十年八年,雙方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正在此時,姬明鈺恰好治療了一番後,前來謝罪。


    剛到門口時,聽著師尊這一番豪言壯語。


    他剛剛恢複些血色的臉龐,頓時又是變得煞白煞白,不是吧,師尊還想讓他找回場子。那嗜血藤蔓太可怕了?


    差點被吸成人幹後的姬明鈺,已經著實不想再和王守哲打了。


    “你小子走吧。”冰瀾上人放完狠話,開始不耐煩的趕著王守哲,“有多遠走多遠,別再讓我瞅見你。”她還真怕控製不住自己脾氣,把這臭小子狠揍一通出氣。


    “既如此,守哲拜別上人。”王守哲倒是習慣了她那火爆脾氣,不亢不卑地行著禮,隨後往玄冰閣外退去。


    長春上人見狀,腦袋一縮,也準備鬼鬼祟祟地跟著一起走。


    卻不料聽得冰瀾上人一聲嬌喝:“長春師兄要去哪裏?好不容易來一趟,也得喝杯茶再走啊。”


    “師兄?冰瀾師妹,你終於肯再叫我師兄了!!”長春上人激動的身軀顫抖不已,“多少年了,師妹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剛退到門口的王守哲,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心中暗想道,原來長春上人和冰瀾上人之間,還有一些如此糾纏不清的關係。


    “原諒你,嗬嗬。”冰瀾上人冷笑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就是師兄難得駕臨我玄冰閣,我這做師妹的,總得好好招待招待一番,走,隨我去裏間。”


    裏間?王守哲被驚呆了,真不愧是上人,這節奏好似有些快啊。


    “裏間?”


    豈料,長春上人聽到這話,絲毫沒有欣喜之色。反而是渾身一顫,急忙把頭搖成了個波浪鼓,“不去不去,愚兄還有事,先告辭了。”


    “你不去也行,那咱們就去長春穀授道殿門口好好談一談,當年你對我做下的不可饒恕之事。”


    如此勁爆?


    王守哲耳朵都豎起。


    正準備聽一下詳情呢,卻被瓏煙老祖一把揪住,拽出了玄冰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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