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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離開之前,於芳找沒人的地方哭了一場,再麵對他的時候,卻裝出一副笑容,“小小啊,我聽小薇說了,那邊沒有爐子,晚上睡覺冷,你多蓋點,別凍著了,知道不?”


    “您放心吧,舅媽,我這麽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冷暖嗎?哦,我春節可能得晚幾天,不過一定回來。回來之後再給您拜年。”盧利笑眯眯的說著,他彎腰拍了拍趙雲生的小腦瓜,“寶寶,在家聽姥姥的話,你要是乖,舅舅帶你打雪仗,怎麽樣?”


    孩子自然使勁點頭,“好!舅舅,你多咱回來啊?”


    “我也說不好,反正很快吧。”盧利不再停留,給家人招招手,提著簡單的行李出門而去。梁家姐弟和曹迅則一路跟隨,把他送到火車站,“小小,過年別拖得太晚,家家團圓的日子,你不回來,我們大家夥都覺得沒勁。”


    盧利搖搖頭,說道:“曹迅,這邊的生意你盡量安排好,我回去之後就讓老四回來,你們哥倆做好交接,年後就和我一起,咱香港的幹活啦!”


    曹迅為之發笑,“行啊,反正到哪都是跟著你幹唄。這邊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們倆有什麽交涉不清的,回頭我讓嫂子做主。”


    盧利也笑了,曹迅不再多說,給梁昕使了個眼色,二人退後一點,讓他們兩個人說說話,“你……”


    “別難過,小薇,這條道我來來回回跑了好多次了,人脈也熟悉,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我知道。我倒不難過,就是有點舍不得。非得趕在禮拜天走嗎?家裏人難得休息休息,大家一起說說話多好?”梁薇任由愛郎握住自己的手,聲音小小的說道:“舅媽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別一忙起來就不知道冷熱了。注意身體。還有,過年早點回來。家裏人都想你。”


    “行啦,我知道啦,你個小管家婆!”盧利做作的嬉笑著,在女兒家手上用力一握,“走了,過年見。”


    梁薇看著他消失在檢票口。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路坐火車到了北(京),然後坐汽車到了朱家樺家,今天是周日,他休息。小小的四合院中一片忙碌,幾家人都準備在臘八之前整理一下衛生。連帶著掃掃房,為迎接新年做準備。這種工作是個男人就討厭,朱家樺躲無可躲,隻得硬著頭皮,搬一把凳子放在椅子上,顫顫悠悠的站上去,用撣子清掃天花板和日光燈。


    聽見盧利的聲音。他算是等到了救星,二話不說的跳下來,把雞毛撣子往弟弟手裏一塞,“小小來了,你幹吧?”


    “別介啊?小小也是我朋友,怎麽能讓你一個人你招待呢?”朱國樺和哥哥是抱著同樣的心思,他轉頭找找,很快發現了‘下家兒’,“那個,小何。你來吧?”


    “你糊塗啦?”朱媽媽大怒,“一個不幹,兩個也想躲懶!人家小何是客人,你們……你們怎麽回事啊?”


    “沒事的,伯母。”小何是朱家樺的女朋友。很爽朗、和善的北(京)姑娘,滿口清脆好聽的京片子,很是悅耳,“您也看見了,就是強逼著他們幹,也不定給您幹成什麽糟心樣兒,還不及和他們著急的呢。我來吧。”


    “那……多不好啊?閨女,麻煩你了啊。”


    “沒事,沒事。”


    朱家哥倆看事情解決,一溜煙的衝出屋門,“小小,你回來了?”


    “應該說是該走了。怎麽樣,不打擾你們吧?”


    “不打擾,不打擾,正好相反,還得感謝你呢。”朱家樺嘻嘻笑著說道:“怎麽樣,中午咱外麵?”


    盧利笑著學著北(京)口音說道:“外麵,咱擺上。”


    “太好了,等我推自行車,還有,把小何的自行車先借給你,咱騎車出去。”


    把盧利的行李暫時放在家,三個人騎著自行車出了膠皮後胡同,信馬由韁的轉了起來,朱家距離複興門不遠,也算是北(京)市的中心區域之一了,滴水成冰的季節,三個人穿著大衣、皮夾克騎行在沒有很多行人的路上,談笑風生,另有一番快樂和瀟灑的意境。“小小,弟妹和我說,你過幾天也坐飛機回來,怎麽沒接到你的電報呢?”


    “我是坐火車回來的,榮哥給我買的特快,我也正好在火車上盤算點事情,就沒有乘飛機。哎,別沒完沒了的遛了,我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吧,還有正經事和你們說呢。”


    “就到了,就到了。”說話間到了全總不遠處的街麵上,找了一家飯館落座,叫上一瓶白酒,又點了幾個菜,兄弟倆各自拿出煙來點燃,盧利看看,好家夥,都是中華牌的!“小小,說吧,什麽正經事?”


    “一個是上回我來北(京)的時候和你說過的,關於樺哥入股的事情,我當初以為,生意總要到了明年年初才能有初步好轉的跡象,現在看,我低估了香港那邊的市場……”


    “哦?這麽說買賣不錯?”


    “還算可以吧。現在當然不敢說有多好――具體的情況得看接下來的時間,你們是不知道,香港人有多饞!我和客人有時候聊天才知道,香港人凡是聽說哪裏有新開的飯館,隻要是環境夠幹淨、店麵夠敞亮,都和不要錢似的往裏麵擠!這幫饞鬼,見過什麽啊?”


    兄弟倆狂聲大笑!引得飯館中人人側目,個個皺眉!“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唄,這個事我騙你們幹嘛?”盧利笑著說道:“這也是為什麽香港的餐飲業很發達的緣故之一。我在回來的火車上還想呢,如果能夠把一些咱們北方的飲食原封不動的端過去,**,你簡直都不能想象能賺多少錢!例如我們天(津)的狗不理包子。例如北(京)的烤鴨子,還有什麽灌湯包、蒸蟹餃。這種原汁原味的南北風味,在香港一定能掀起一片狂潮!可惜,這是目前做不到的。很多很特殊的口味,都非得是專業人員才能操習,咱們要是做出來。根本不是那個味道,白白浪費了金錢和精力不說,還砸了牌子。”


    “怎麽叫專業人員?”朱國樺年輕、腦筋活泛,突然問道,“小小,你是不是想說。如果能夠從全聚德弄人過去,就能把這個牌子在香港立起來?”


    “理論上當然是可行的,但用這個牌子恐怕是夠嗆。當然,在未來幾年內還不成問題,時間久了,等到咱們大陸和香港那邊交往日益增加。特別是在……嗯,我也說不好,可能是等到有人注意到那邊的存在,就不行了。”


    “這倒確實是個辦法,但要說全聚德裏麵,你能不能弄出個人來過到香港那邊,我看懸。”


    “是啊。我也知道這裏麵有問題。”盧利搖搖頭,拿起酒瓶分給三個人,“先不說這些了,談談咱們自己的事情吧;樺哥,我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入股的錢,我給你帶來了。算是這一年的分紅吧。這是1,200,按照每個月100圓的標準;另外還有1,000塊。算是我給伯父伯母拜年的――你們別和我推辭,我呢,現在賺得比你們多一點,在二老麵前盡一點孝心也是應該的。再說了,當初在天(津)的時候。我還總到樺哥家吃飯呢,總麻煩老人家,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那也不行,小小,我是真拿你當哥們那麽看,可從來沒想過在你這沾什麽便宜。再說了,我什麽也沒幹,就拿你一千二,這也……也沒有這麽辦事的嘛!”雖然有他的說話,但朱家樺怎麽也不肯收錢,“這樣吧,你給我爸媽的錢,這是你小子有孝心,我們就拿著了;剩下的這些,你拿回去。”


    盧利白了他一眼,罵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肉呢?我不瞞你說,這些錢不僅僅是給你,羊城的英哥我也給了,數目都是一樣的,人家就痛痛快快的收了――操蛋,還是軍人出身的爽快!”


    “你說的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朱家樺嗬嗬發笑,看著桌上的信封,有些不知所措了,“二樺,你看?”


    “你別問二樺,我先問他吧。哎,我舅媽讓我問你,你後來怎麽不去了?她有時候周六弄點肉,等你好久也不見你去,在大學是不是有事?”


    “也不是有事,不過,小小,你這一走吧,我有時候不好意思登門。這越去的次數少,越不好意思去。弄到最後,我放寒假、回北(京)之前,都沒敢去和阿姨打聲招呼。”


    “你們是親哥倆嗎?你哥哥臉皮這麽厚,你怎麽這麽薄呢?”


    朱家樺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兒:“誰臉皮厚了?”


    盧利大笑起來,道:“二樺,咱說真的,我不在家,有時候還盼著你能去我那――這話說起來有點自私,是想你能陪老太太說說話,她年紀大了,喜興人,熱熱鬧鬧的她更高興。”


    “我知道,我回來之後也想了,過年前我找時間去一趟天(津),連給阿姨拜年了。”


    “你去了,我舅媽肯定高興。”說過了這件事,他對朱家樺說道:“樺哥,這回回去,我想坐飛機走,你能不能幫著安排一下?”


    “行啊,明天上班我打電話。怎麽樣,還是這玩意快吧?”朱家樺不知道想起來什麽了,突然古怪的一笑,“小小,問你點事,弟妹……”


    “怎麽了?”


    “你別誤會啊,我不是說弟妹人不好,憑人家的學曆、長相、模樣、身條兒,配你絕有富裕。不過上回我到機場接她……發現她真挺逗的,一開始挺害怕的,接著就……怎麽說呢?她好像膽兒挺小的,是不是?”


    “是,我原來也不知道,聽她弟弟說過一次,可是沒親眼見過,後來在香港出了點事,把她嚇得哇哇哭!是這樣的……”他把經過說了一遍,朱家兄弟咯咯大笑,“真的啊?”


    “可不是嘛。”


    朱國樺笑嗬嗬的說道:“這可太邪門了,你說說,你要是幹別的,咱嘛話不說,現在偏偏選擇了個體戶,而且買賣是越做越大,她又是那麽膽子小,還不得時時刻刻為你提心吊膽的?這玩意可是相輔相成,你說多逗啊?”


    朱家樺卻不覺得弟弟的話很好笑,在下麵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然後問道:“小小,你打算多咱走?”


    “盡快吧,我想最好在初八之前回到香港,那邊的生意等不得啊。”


    “行,我盡快為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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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飯回家,盧利真是熱心腸,主動幫著二老和那個小何操持起家中的衛生來,反而是這兄弟倆,無所事事的蹲在門口的太陽下抽煙,“抽,成天就知道抽煙!看看人家,第一次來咱們家,就幫著幹活。你們哥倆呢?”


    “媽,您說什麽啊?小小這個孫子最會裝王八蛋!再說,他樂意幹你就讓他幹唄?他這個人隻要閑下來就會生事兒,你就甭管了。”


    朱國樺哈哈笑著,忽然問道,“你剛才撞我幹什麽?”


    “你啊,真是個糊塗蟲,你沒聽說過,寧要人拆房,不讓人破家的?”


    “你說什麽啊?我又怎麽了?”


    “怎麽了,小小是咱朋友,小梁是他對象,你非得說怎麽怎麽不合適幹嘛?合適不合適是人家倆人的事情,你少跟著摻和。”


    朱國樺大感委屈,亢聲說道:“我沒有啊。我摻和什麽了我?”


    他的聲音大了點,盧利聽見了,“什麽沒有?”


    “沒事,和你沒關係,”朱家樺拉著他走開幾步,確定他聽不見了,這才說道:“我知道你沒有,但這種事不能說的,什麽她膽子小,為小小提心吊膽啦,相輔相成啦,這一類的話你沒事少往外扔。”


    “怎麽了?”


    “你啊,你和小小交往得時間短,還不太清楚,他這個人腦筋敏銳,心思重。有時候你是無心一說,他卻往心裏去了,真要是那樣,他也覺得小梁不是他的良配,最後弄出特別不好的結果來,你說說,這不是對不起朋友嗎?”


    “啊,明白了,可……至於嗎?”


    “至於當然是不至於,我說的是特別極端的情況。但這種事,咱必須得考慮在前麵。反正你就記住我說的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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