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起頭,深呼吸,消化一下剛才聽到的話。


    皇甫逸風,你還真的夠絕情啊,就連我的“屍體”,你都不願意放過。還搞鞭屍來討好東昌王,要不要這麽絕情?就算曾經滄海難為水,你絲毫不念及舊情,但是做了這種違背良心,違背道義的事情,你的良心就沒有一點不安嗎?


    我在此刻發誓,我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一定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既然你如此無情,也就不用怪我無義了。


    夜魅等了半天不見我說話,便主動開口說道:“決定了去的話,就回房換件男裝。”


    “好,你等我。”我站起身,不再猶豫,準備去看看那鞭屍的場麵,會不會是萬人空巷。


    “姐姐,你真的要去嗎?”回去的路上,翠兒在我身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麽?你害怕嗎?那你不用跟去了。”我體貼的笑笑。


    “姐姐,我不是害怕,隻是怕姐姐見了那樣的場麵會難過。”翠兒低聲嘀咕道。


    “沒事,姐姐再也不會為那個無情無義的人難過了。”我看著翠兒,很認真的說道。


    “既然已經不為他難過了,就更不要去了,那樣的場麵多恐怖啊,有什麽可看的。”翠兒不放心的再次勸道。


    “翠兒……”我拉長音,無奈的叫了她一聲。我知道這小妮子,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我好。但是,因為我不會答應她地規勸,所以我很無奈。


    翠兒被我這麽一叫。嘟嘟嘴。視乎覺得很委屈一樣。我一看到這場景。馬上就軟下了心。但還是很認真。很正色地道:“雖然已經決定了不為他難過。但是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地。”


    “姐姐。翠兒不懂。報仇和去看鞭屍有什麽關係呢?”翠兒一臉不解地看著我。顯然對我地說辭很是質疑。


    “不親眼去見證他對我有多狠。我又怎麽能放下昔日對他刻骨銘心地愛。讓綿綿不絕地恨取而代之呢。”我有些自嘲地對翠兒說道。


    “姐姐…….”翠兒麵現難過之色。看著我地眸子裏多了傷痛之色。


    這樣地感覺。讓我地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紅。因為老天對我終究不薄。在我人生裏這麽難過地關口。送來翠兒這樣一個同生死。共患難地好朋友。


    “別說了。回去換衣服吧。”我扯起笑容。想讓別人看著舒心。更想讓自己變得勇敢。


    我和翠兒並肩同行。往湘月樓的後院走去。我們開始沉默不語,享受著安寧的片刻,也想著各自的心事。翠兒就是這樣好,她總懂得給我獨立的空間,更不會去追問我不想說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她一點都不八卦。


    我和翠兒剛走到後院的跨院門口,就聽見我門前的兩個小丫鬟地竊竊私語,這本沒有什麽。因為在我眼裏。除了翠兒以外,女人都是八卦的。當然這裏邊也包括我,我也很八卦。於是。我充分發揮我的八卦因子,看看能不能聽到一些關於夜魅的八卦。


    “你說昨天少爺帶回來的那位姑娘會成為我們地少奶奶嗎?”丫鬟a說


    “我看**不離十。”丫鬟b讚同的點點頭。


    天啊,我昨天才來這裏,她們為什麽要這麽認為?難道她們覺得我和夜魅有夫妻相?可是為啥我沒有看出來呢。


    “和你說點事,你千萬別說出去啊。”丫鬟a壓低聲音說道。


    典型的八卦開場白,為了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說出憋在心裏難受的小八卦,便要別人給自己一個自己也知道誰都不會遵守的承諾。


    “好,放心吧,什麽事?是關於少爺和那位姑娘的嗎?”丫鬟b馬上興奮的湊過去。


    好,放心吧,一定會幫你說出去的,這是聽完八卦,要宣傳地良好美德。


    “恩”丫鬟a看到自己地八卦得到了認同,馬上神秘的點點頭。然後,清清嗓,像是要為宣布什麽大事做準備一樣。


    看來啊,在這個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沒有報紙地年代,八卦已經成為最受歡迎的娛樂項目了。


    “昨夜啊,我看到少爺在那位姑娘房裏呆到天亮才出來。”丫鬟a有些洋洋得意地說出自己發現的大秘密。


    還是真是個大秘密啊,我聽到後,都嚇了一跳。


    天亮才離開?為什麽要在我房裏呆了一夜?


    天啊,我不會酒後亂性了吧!


    “啊?真沒想道這位姑娘已經是少爺的人了!那不是很快就要辦喜事了?”丫鬟b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想到哪裏去了,還有沒有點姑娘樣啊。”丫鬟a用食指戳了一下丫鬟b的額頭,嗲生嗲氣的責怪她想多了。


    丫鬟b柔柔被丫鬟a戳痛了的額頭,不解的問:“如果不是睡在了姑娘房裏了,那少爺為什麽在姑娘房裏呆一夜啊。”


    是啊,是啊,為什麽要在我房裏呆了一夜啊?快說,快說。


    我幾乎是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在聽,怕自己錯過了故事的情節。


    “那姑娘好像有什麽傷心的事情,哭了一夜,還嚷著不讓少爺走,我還是第一次見少爺對一個姑娘這麽有耐心呢。”丫鬟a一臉的憧憬和羨慕。噗…….我不讓夜魅走?不是吧!


    等等,我好像昨夜確實迷迷糊糊的嘟囔過“別走,別走…….”


    可是。天地良心,我真地不是想要留他啊。


    “她不是想勾引少爺,特意裝的吧。”丫鬟b撇撇嘴,臉露鄙夷之色。


    翠兒聽到這,就有衝出去,叫她們閉嘴的意思了。幸好我手疾,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對她搖搖頭,食指放在嘴唇邊,表示讓她噤聲。她這才悻悻的停止了她的動作。


    且不說。我確實很想弄清楚夜魅為什麽在我房裏呆了一夜。就說這樣衝出去叫人家閉嘴,也不是很好啊。再說了,是個女人,誰人不八卦啊,我何苦讓人家當場下不來台呢。


    再說了,不是有那麽句話嗎!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勾引?我看那位姑娘不像是那種人。”丫鬟a不讚同的遙遙頭,想了想又道:“你也不想想,我們少爺是什麽人啊,他會讓女人隨便勾引他嗎?”


    丫鬟b聽丫鬟a說完後。仿佛一瞬間恍然頓悟了一樣,馬上有些興奮的說:“是啊,你這麽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我還記得去年。有一個叫碧桃的丫鬟,想引誘少爺,便脫光了衣服,跑進少爺的房裏,對少爺投懷送抱,被少爺當場一腳踢死了。”


    天啊,聽了兩個丫鬟地話,我嚇得一個哆嗦。徹底知道什麽叫後怕了。幸好我對夜魅來說是個有價值地人,要不然像我昨天那樣直往人家懷裏鑽。求人家抱抱的舉動。不就會和那個碧桃一樣,被一腳踢死了!真恐怖啊。說這家夥是地獄修羅是一點錯都沒有啊。


    不過,我還是不禁有些懷疑。那碧桃是不是長得很醜啊,要不然,哪個男人能在**美女麵前把持得住啊。要是這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柳下惠就不會被傳唱百年了。


    “可不是,少爺如果不喜歡她,根本就不會讓她近身。更何況,昨夜少爺居然抱著那位姑娘那麽久。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少爺居然用冰塊為姑娘敷哭過的眼睛。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們那個冷漠的少爺,會做這麽細心的事。”丫鬟a嘴裏雖然津津樂道的說著,但是臉上還是一副的不敢置信。


    為我用冰敷眼睛?


    怪不得,我早上照鏡子地時候,發現自己的眼睛沒有腫。我本來還以為眼睛給我麵子,看我被拋棄太可憐了,為了替我保持形象,就沒有腫呢。白自我感覺良好了。


    “好遺憾啊,我沒有看到,早知道我昨天來守夜就好了。”丫鬟b一臉遺憾的說道,好像是自己錯過了什麽重大的事情一樣。遺憾一番後,才又想起什麽似的道:“你還沒有說,少爺為什麽在姑娘房裏呆了一夜呢。總不能用冰敷眼睛敷了一夜吧!”


    丫鬟a聳聳肩,說道:“那倒是沒有,敷了一會冰塊後,就什麽都沒有做了。”


    “什麽都沒有做?”丫鬟b不敢置信地問。


    “是啊,然後就坐在床前,看著那位姑娘,拉著她的手,坐了整整一夜。”丫鬟a臉上的羨慕之色更濃了,一副少女懷春的俏模樣。


    “真沒有想到,我們少爺也會是個這麽癡情的男子啊。”丫鬟b的臉上寫滿了對她家少爺的崇拜。


    “好了,別說了,一會被人發現我們在這嚼舌頭,少爺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丫鬟a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才知道要消聲。


    哎,女人就是這樣,很喜歡不分場合地議論別人,等到議論完後,才故作懂事地說一句,“好了,別說了。”實際上,不說這句話,也不用說了啊,因為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啊。


    我拉著翠兒往回走了些,然後故意大聲地說:“翠兒,我們房間裏有男裝嗎?”


    翠兒那善解人意的小妮子,當然知道我什麽意思了。於是,抿抿嘴,笑了笑,配合地大聲回道:“有的,姐姐,早上何伯送衣服來的時候,特意送來了幾身為我們量身定做的男裝。當時翠兒還奇怪呢,現在才知道,原來這男裝是要派上用場的。”


    我對著翠兒笑著點了點頭,稱讚她的配合。


    不過。同時也在心裏犯了嘀咕,因為從聽到皇甫逸風要鞭屍,到為我準備了男裝,這一切都好像是夜魅安排好地一樣,所以這讓我渾身不舒服。


    話落,我們也走進了跨院,看著兩個丫鬟一臉燦爛微笑的自然臉色,我知道她們一定認為我沒有聽見她們的對話。兩個丫頭對我熱情的表現,儼然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她們的少奶奶了。還真是兩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啊,她們家少爺看上了我。我就一定會喜歡她家少爺。做她家少奶奶嗎?


    不過,這樣的消息還真是讓我震驚啊,那個曾經被我當成變態的男人喜歡我?什麽時候開始的?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地我已經不想再去愛了嗎?如果可以地話,我想做個遊戲人間的瀟灑女人,不愛任何人,隻愛我自己。


    我和翠兒在兩個丫鬟的幫助下,迅速換上了男裝,又走回了湘月樓的包廂。


    在回去的路上。翠兒幾番欲言又止的為難的用眼角的餘光偷看我。


    “翠兒,想說什麽就說吧。”我停下腳步,笑著默許她說出她心裏想說的話。


    翠兒審視了我好一會,才下定決心似地,眸子裏溢滿了心疼的說:“姐姐。如果可以的話,翠兒希望姐姐可以開開心心的開始另一段感情,不要再想著報仇,好不好?”


    “翠兒,你覺得我可以不恨嗎?如果我可以不恨,那之前的刻骨銘心地愛又算什麽。”我咬著下唇,隱忍著這一提起就會痛的傷口。


    “姐姐,既然你那麽愛皇上,讓你的愛化成祝福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讓恨主宰自己的人生呢。”翠兒的聲音近乎哀求。就像她在求我為她做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


    “翠兒。你是怎麽了?我以為你很體諒我,為什麽你要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連你也不想支持我了嗎?”我有惱怒的質問道,在她還沒有開口之前。我又生氣的補充一句道:“你可以不支持我,但是,請你不要想阻止我去恨。因為我不是一個偉大清高地女人,隻是個有血有肉地普通女人,所以我做不到讓恨化成祝福。”


    翠兒聽了我的話後,眼眸裏一片慌亂,馬上抓著我地胳膊,帶著哭腔說:“姐姐,翠兒不是不想支持姐姐,隻是不忍心見姐姐走上一條不歸路。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不是我們這些平凡人能得罪得起的,翠兒不隻怕姐姐報不了仇,更怕被皇上發現姐姐還活著,從而再來傷害姐姐。”


    “翠兒,對不起,姐姐不該凶你。”我歉疚地為自己剛才有些惡劣的態度向翠兒道歉,然後重重的歎了口氣,才感慨的又說道:“翠兒,不是姐姐一心隻想著仇恨,隻是愛得太深,除了去恨,姐姐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


    “為什麽沒有,姐姐,你剛才聽到了,夜公子不是很喜歡你嗎,你可以試著跟夜公子從新開始啊。”翠兒急急的,意圖為我尋找出路。隻是她不懂,我說的出路,不是現實中的,而是自己心裏的。因為心裏曾經愛皇甫逸風至深,所以現在如果我想要堅強的活下去,那麽,我便隻能將愛轉化為恨,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快讓自己站起來的辦法了。再說那個夜魅,就算我想放下對皇甫逸風的恨,跟他扯上了關係,想不和皇甫逸風扯上關係都難啊,因為我總是隱隱的覺得,這個夜魅和皇甫逸風之間好像有著我不知道的微妙牽連。所以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可以和我並肩作戰的戰友。


    “翠兒,我和夜公子是不可能的。”我精簡的隻說出一句決定。因為我現在不想再和翠兒糾纏報不報仇的問題。更不想把我分析的夜魅和皇甫逸風之間的事情說給翠兒聽,說了隻能讓翠兒擔心,又改變不了什麽,所以就沒有必要告訴她了。


    “姐姐……”翠兒又要說什麽,卻被我急忙打斷,說:“快走吧,一會兒夜公子等的不耐煩了。”


    “好吧。”翠兒嘟嘟嘴,知道我不想讓她再說了。


    哎,這小妮子,看來現在真是把我當姐姐了,要不然也不會一改常態的在這孜孜不倦地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可是,我心裏的愛恨交織太過濃烈,注定無法成佛。既然,成不了佛,就讓我成魔吧。


    我們回到包廂的時候,夜魅還是冷著一張臉,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真懷疑坐在椅子上的是不是蠟像。而他身後,是一動不動站著的,同樣冷漠的水瑤。真不愧是主仆。表情都是一樣的。


    “你們帶上這個。”夜魅從懷裏掏出一個黑布包,扔在已經撤下飯菜的幹淨桌麵上。


    “什麽啊?”我一邊問,一邊好奇的打開。


    “啊…….”看到黑布裏邊地東西時,我地第一反映就是尖叫,然後厭惡的把那東西扔到了地上。


    “姐姐,你沒事吧。”翠兒馬上扶住我,看向被我扔在地上的東西,然後有些生氣的質問夜魅,道:“夜公子。你幹嘛拿人皮嚇唬我姐姐啊。夜魅起身,撿起地上的人皮,冷冷的瞥我們一眼,說:“兩個沒有見識的女人,這是人皮麵具。防止你們出去被認出來用的。”


    “一定要用這個嗎?不是可以易容什麽的嗎?”我有些膽顫地問道。


    靠,這人皮麵具聽別人說起時,感覺好像一件很神奇的東西一樣,可是當它明晃晃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那就隻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了。


    “第一,易容很容易被看出來。第二,易容很費時間,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會的。”夜魅公式化地說道。


    “反正我不要戴這個。”雖然我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我還是接受不了。把一張人皮貼在自己的臉上。光看著它,我的眼前都會閃現被揭了麵皮而死的人。要是戴上了。我還不得看見麵皮的主人來找我索命啊。


    天啊,一想起那血淋淋的場麵。我就渾身發抖。


    “哼…….”他冷哼一聲,走近我,抬起我的下巴,讓我望著他冰寒的眼眸,他才嘲諷地說道:“就你這點勇氣,連個人皮麵具都不敢戴,你憑什麽去找皇甫逸風報仇。”


    不得不說,他地激將法很管用。


    是啊,一提到仇恨,我就變得勇敢了。就像有強迫症的病人一樣,即使骨子裏是懦弱地,也要強迫自己勇敢起來。


    於是,我伸手狠狠的打掉了他鉗著我下巴地手,以同樣冷寒的目光瞪著他說:“你放心,仇我一定會報。”


    “很好。”他讚賞的點點頭,然後拿了一張人皮麵具,放在我的手裏,說:“戴上它”。


    我竭力的讓自己鎮定,但是拿著人皮麵具的手還是有些顫抖。


    “姐姐,不想帶就算了,別為難自己。”翠兒拉著我的胳膊,心痛的看著我。


    我輕輕抽出被翠兒抓著的胳膊,下定決定般的說道:“不,我一定要戴,要不然我這張臉遲早會為我惹禍的。”


    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去外麵,隻有遮起顏麵做人,才是唯一的方法。


    而且,夜魅說的對,我連人皮麵具都不敢戴,又憑什麽去報仇,要知道所有的仇恨都要用血的洗禮才能結束。


    我深呼吸一下,將人皮麵具展平,一點點貼上自己的臉,感覺人皮麵具好像粘在了臉上後,我的胃裏便是一陣的惡心。可是,同時心裏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哼……”


    什麽聲音,不像是冷哼的聲音,怎麽有點像想笑卻不敢笑的聲音呢。而且,還是男人的聲音,那是誰?變態美男?怎麽可能!他最近不是在走修羅風嗎?


    我抬頭望去,果真見到變態美男的眸子裏有點點笑意劃過,讓他本來冰冷的眸光,此時變得有些柔和了。


    “笑什麽?”我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問他。


    “真是個蠢女人,鼻子,嘴巴都戴歪了。”他斂去笑意,撇撇嘴角,嘲諷的說道。


    我怒火衝天的瞪著眼前的死男人,很是不滿的說道:“這裏又沒有鏡子,戴歪了能怪我嗎?”


    “水瑤,去幫幫她。”他對身後的水瑤吩咐道。


    “是,少爺。”水瑤領命後,在我臉上熟練的擺弄幾下,就大功告成了。


    因為和這人皮麵具親密接觸後,覺得它真的不會突然咬我,所以我也就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但是,還是打心裏往外的各應。不過,不是有句話,這麽說的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翠兒,你要戴嗎?”我轉頭問翠兒。


    畢竟,自己都很厭惡戴上這個東西,沒有理由讓翠兒陪我一起戴這個惡心的東西啊。


    “嗬嗬”翠兒幹笑兩聲,看著向她走來的水瑤,後退了兩步,對我說:“姐姐,我可以不戴這個嗎?我一個宮女,認識我的人又不多。”


    還不等我回答,夜魅已經搶先一步,冷聲喝斥的說:“不行,你可以選擇不出去。但是,隻要是出去,絕不能不戴人皮麵具,如果你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飛雪會有危險的。”


    飛雪?在我印象裏,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叫過我。


    其實,夜魅在我印象中是個謎一樣的人,還記得在皇宮裏遇見他的那兩次,他和我說話的時候,還有點調昵,有點寵溺,可是為什麽,在他順利的接我出宮後,卻一直都對我這麽冷呢。好像有點敬而遠之的味道。


    雖然,他的丫鬟也說他是個很冷漠的男人。但是,我還是覺得夜魅對我不該是這樣的,是不是有些自戀,外加一些自作多情呢!


    飛雪,卓飛雪,這個本不該屬於我的名字,也本不該屬於我的身份,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徹底丟棄。


    那叫什麽呢?人總要有個稱呼的,我總不能讓別人叫我“喂”吧!


    小紅?要撿起這個代表著我被父母拋棄的真實名字嗎?是不是隻有這樣提醒著自己,自己是個被親人和愛人拋棄的女人,自己才不會好了傷疤,忘記痛。


    可是啊,小紅這名字還是覺得有點難聽啊。那就姓紅吧。那叫紅什麽好呢?


    紅……


    叫紅衣吧,全當紀念我人生第一塊遮羞布是紅色的布。其實,想要紀念叫紅布是最為貼切的。可是太難聽了,會被別人取笑的。


    從今天起,我會換上紅色羅裙,做一隻欲火重生的火鳳。


    以前,我那麽回避紅色,那麽忌諱紅色,就是不想想起,自己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就是因為心裏的傷,心裏的遺憾,才讓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皇甫逸風,愛上了自己一生最大的痛。所以,從今以後,我會穿上紅色羅裙,時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經被那些人狠心的拋棄過。


    “夜公子,以後叫我紅衣吧,以後這世上,不再有卓飛雪這個人了。”我對夜魅正色道。


    “恩”他點點頭,然後看向翠兒,對我說道:“她最好也改一個名字。”


    “既然我們是姐妹,你就也姓紅吧,叫什麽好呢?”我一邊嘀咕一邊沉思,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就叫紅玉吧,翠玉,翠玉,不能叫翠兒了,就叫玉兒吧。”


    “恩,很好聽的名字,謝謝姐姐。”翠兒點頭品味著我為她取的名字。


    “翠兒,對不起,讓你跟著我,還要改名換姓。”我拉著翠兒的手,歉疚的看著她。


    “姐姐,你別這麽說,跟著姐姐,翠兒的人生才會精彩。”翠兒給我一個安心的微笑。


    “女人,你到底還要不要去刑場。”夜魅有些不耐煩的問道。“去去去”我答他一句後,轉頭問翠兒,道:“翠兒,你要去嗎?可以戴人皮麵具嗎?”


    “恩”翠兒下定決心一般,點點頭。


    水瑤接到同意的訊號後,迅速的為翠兒戴上了人皮麵具。我看得出來,那人皮麵具貼上翠兒的臉時,她本能的後退了一下,她是在竭力忍下心中的恐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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