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幹花放回了信封裏,隨即就著安靜的月色細細地讀著容清棠寫下的每一個字,還試圖從中讀出一些沒有被寫成文字的東西。


    比如思念。


    寂靜的暗夜裏,衛時舟忽而低聲問自己遠方的愛人:


    「你會不會,也正在想我?」


    「像我想念你那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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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抵達泉州


    ◎她才是他的意義。◎


    清晨。


    荒山一側臨時駐紮的營地裏, 將士們已經將在此處停留過的痕跡悉數處理幹淨,整裝待發。


    衛時舟施令後,大軍繼續往泉州行進。


    穿著鎧甲時不便佩戴香囊, 是以衛時舟將容清棠親手繡的那枚香囊放在了懷裏,靜靜地貼著他的心跳。


    知道衛時舟不習慣用味道太重的香料,容清棠便隻在香囊裏放了香味清淺柔和的幹花瓣。


    那日這枚香囊被大雨淋濕,裏麵原本的花瓣也都用不了了。經由衛時舟洗淨的香囊晾幹後,容清棠放了新的花瓣進去。


    衛時舟還記得, 那日容清棠坐在他身邊, 低垂著眼眸一片一片地仔細挑選花瓣時的模樣。


    再瑣碎不過的一件小事, 她卻做得那般專注認真。


    是為了他。


    每每思及此, 衛時舟心底都會軟成一片。


    無法待在容清棠身邊的這些日子, 衛時舟便是靠著這些或近或遠的記憶來度過思念洶湧的時刻, 安撫自己心底那些似有若無的不安。


    自背對著容清棠一步步離開長安城的那一刻起, 衛時舟腦海中便縈繞著一些念頭——


    經過這段時日的分別之後, 不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會如何。


    他們對彼此的感情, 會因為這次分別而愈發深刻嗎?


    衛時舟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 潛移默化地讓容清棠習慣了他的存在。


    但衛時舟忍不住擔心, 自己離開後,容清棠也許會發現其實沒有他在身邊的生活也很好, 甚至要比之前更好。


    所以在從容清棠身邊離開的那一刻起,衛時舟便已經歸心似箭。


    他怕自己回去得太遲, 容清棠會徹底習慣沒有他陪伴在左右的生活。


    可僅僅是短暫的分別便已經足夠磋磨衛時舟的心神。


    他是為她活著的。


    她才是他的意義。


    *


    泉州, 東南大營。


    隨帝王親征的隊伍甫一抵達大營,衛時舟便步入謝聞諶提前命人布置好的禦帳, 聽他匯報近來的軍務。


    沒來得及換下甲衣, 衛時舟便先將容清棠做的香囊拿出來握在掌心, 這讓他在麵對謝聞諶時心神寧和了許多。


    謝聞諶不僅是年輕的將軍,還是一直都對容清棠別有用心的人,衛時舟無法忽視他對容清棠的覬覦。


    而且雖說前世經歷過這一仗,還贏得很漂亮,衛時舟對許多事情都已心中有數,但仍然不能掉以輕心。


    將海岸沿線的排兵布陣都仔細梳理了一遍之後,衛時舟把視線從輿圖上收回,問謝聞諶:「這一仗,你有多大的勝算?」


    謝聞諶挑了挑眉,語氣略有些隨意:「七八成總還是有的。」


    衛時舟目光沉靜地看著他,淡聲道:「朕以為你會覺得有九成勝算。」


    「末將心裏的確如此認為,」謝聞諶骨子裏仍是驕傲的,「離開長安之前,末將答應過家父,此戰絕不會輸。」


    瞥見皇上手中握著一枚香囊,不知為何,謝聞諶下意識心神微頓。


    「但在陛下麵前,話不能說得太滿。」謝聞諶補充道。


    「這是安王的叮囑?」


    謝聞諶點了點頭。


    父親一直教他要謙遜,隱忍,忠誠。


    謝聞諶很難說清自己到底有多認同這些。


    衛時舟不會插手他們的家事,隻說:「這一仗的輸家不會是我們。」


    「那末將鬥膽一問,陛下冒險親征,是有何處不放心嗎?」


    「朕此行來泉州,並非是不信任你與一眾將士,而是為了速戰速決,盡可能地減少損失。」


    海山國的大相那邊還沒做好最後的布置,還不到對謝聞諶言明具體事宜的時候,是以衛時舟並未多言,轉而道:「安王托李詩月給你帶了些東西,去取吧。有事要找你時朕會命人去傳話。」


    「遵命。」


    謝聞諶聽出陛下對這一仗另有安排,卻沒有多問,垂著首退出了禦帳。


    一路行至李詩月的營帳外,謝聞諶並未進去,隻在外麵淡聲喚道:「李千戶。」


    李詩月很快走出營帳,神色自然地朝謝聞諶行了軍禮,「將軍。」


    「陛下說,家父托你給我帶了東西。」謝聞諶言簡意賅地表明來意。


    李詩月很快答道:「卑職去把東西取來。」


    謝聞諶微微頷首。


    李詩月轉身重新回到了營帳內。


    確認謝聞諶此時看不見自己,李詩月的呼吸才不受控地亂了幾分,又很快恢復如常。


    待將安王托她轉交的包袱遞給謝聞諶後,李詩月目不斜視地朝他拱手道:「將軍若無別的事,卑職便先去演武場了。」


    「嗯。」


    謝聞諶看著那個眼熟的包袱,漫不經心地應道。


    李詩月的心沉了沉,卻麵上不顯,錯身從謝聞諶旁邊離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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