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許遵臉直接黑了。


    鍾大聽了卻樂了。


    事情是這樣,自家公子見不得桑姑娘在蓬萊受苦,想要將她超拔來汴京。甚至好人做到底,打算給她在大理寺安排個職位。但又有意考驗她的韌性,所以特意吩咐了看守的人,見著這位桑姑娘,不要輕易應她。結果,桑姑娘居然找到了伯爵府上,還找去了夫人跟前,還報自己是公子的外室……真有她的!


    「走。」許遵已經無心辦公。


    「去哪兒啊公子?」鍾大忙跟上。


    「馬球會。」許遵咬牙切齒道。


    汴京城新鄭門外的金明池,是專供皇親貴族打馬球的地兒。官家有時候還會親臨此處,所以這一塊的防衛一直較為嚴格。


    桑雲以婢女的身份跟在紀氏身邊,幫她提球仗,為她奉茶。


    雖然是第一次做這些事,但桑雲瞧著別的貴婦人身邊的婢女怎麽做,她便跟著做,總歸沒出什麽錯。


    桑雲生平第一次見著這麽多人上之人的女眷,第一次見到打馬球這種運動項目,亦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騎馬,可以如此英姿颯爽。


    今日所見,不光令她開拓眼界,心中默默生出嚮往,叫她忘卻心中煩惱事,還聽到些似乎不是自己應該聽到的東西。


    譬如,光祿寺少卿夫人吳氏與許遵的親娘閑談,道出自家官人疑似在外養外室的事兒。


    「這些個醃漬貨,各個想攀高枝兒,也不怕摔著自己。」吳氏咬牙切齒。


    許遵他娘看了眼桑雲,目光中似有安慰。桑雲覺得奇怪,愣了下,才後知後覺,他娘估摸是怕自己聽了吳氏的話,多想些什麽。這……桑雲覺得,這個誤會似乎很難解釋清楚了,她默默反思自己為了見許大人用出的險招,真的坑死自己了。


    「你也不必在意,總歸你為他生育兩子一女,什麽樣的女人能越過你去?」許遵他娘安慰吳氏。


    「話是這麽說,但我心裏還是不痛快。不怕你笑話,我曾派人去找過那女人,可是狡兔三窟啊,好不容易找到她住的地方,居然人去樓空了。」吳氏不甘心地說道。


    桑雲耳朵豎起,聽八卦聽得津津有味,心中暗道,原來官夫人也不似她想像中的溫婉賢淑,也會嫉妒吃醋,和尋常百姓家的婦人沒什麽區別嘛。


    不遠處,忽然起了一陣喧譁。


    桑雲隨著喧譁聲看過去,隻見許遵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官服都未脫,似有什麽急事,但風姿意外惹人注目。


    第24章 重審滅門案


    許遵看也不看桑雲,向紀氏身邊的貴夫人們一一行禮後,徑直道:「母親,我來接你歸家。」


    一旁的吳氏立刻拈酸道:「你可真有福氣,我的兒子可沒這麽貼心。」


    紀氏看了看許遵急匆匆的模樣,又看了看桑雲,這姑娘見著自家兒子眼神發亮,心中更加篤定了什麽,當下就向吳氏和其餘人道別,跟著許遵離開金明池。


    許遵騎馬,桑雲跟隨紀氏坐馬車。馬車寬敞,角落裏還熏著香,桑雲明明是享受了自己從未享受的待遇,卻心驚肉跳。


    到了伯爵府,紀氏回自個兒院子更衣。桑雲則被許遵帶到了前院兒的一處偏房中。


    門一關上,光線驟然暗了下來,再加上身處陌生的環境,和許遵的一聲不吭,桑雲心虛更甚。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聲地說道。


    許遵毫無表情地看著她,手指漫不經心地叩擊太師椅的扶手。


    桑雲盯著他這個慣性動作,想起他在蓬萊縣查案時的料事如神,繼而想到張兄家的滅門慘案,心中積蓄的勇氣逐漸壓過心虛——


    她直視著他開口道:「大理寺的衙役不讓我進去,也不肯通傳,我這才找上你家的。其實我本來也不想毀你名聲,可是你們家的看守一看見我,就往那方麵想去了,我就順水推舟……結果你娘也是這麽想的,她都沒有給我辯解的機會。」


    許遵默默看著她,不明白這世上怎麽有女人臉皮如此之厚,理不直氣也壯。


    「你知道這事兒會對我造成什麽樣的影響嗎?」許遵終於開了口。


    「我可以去說清楚的!再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有急事啊。」桑雲一臉坦率又無辜。


    「那倒也不必。」許遵突然道。


    「什麽?」桑雲一時摸不著頭腦。


    「沒什麽。」許遵麵色不自然道,頓了頓,又切回了正題,「所以,你有什麽急事?」


    桑雲站定,將張家的滅門慘案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說著說著,還不忘告狀:「錢知縣派人收了屍,封了張家,清理了現場,可是卻一直不去查案。我想幫張兄查,他反而將我們關押了起來。若非許大人的來信,叫錢知縣有所忌憚,我們恐怕還不能來汴京呢。」


    許遵細長的眉眼微微上翹,他相信桑雲,但他也覺得奇怪。


    他與錢良弼上下級幾年,對他有些了解,此人雖才能平庸,但絕對不是一個顛倒黑白,又罔顧人命的官員。所以,按照常理推論,出了這樣的事,錢良弼若有意包庇,要麽兇手是他的親信,要麽,兇手是一個他非常忌憚或畏懼的人。


    「你這位張兄……是做什麽的?他的家中又是做什麽的?」許遵沉思片刻,問出這一句。


    「他先前中了舉,是個待考的舉子。他的父親是我們當地白鹿書院的山長。」桑雲答道,隨即,她突然心領神會許遵為何要這樣問,又添了句:「他們一家子是讀書人,聽張兄說,他娘溫婉賢淑,是萬萬不會和什麽人結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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