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舌幹了,臨淵正好替他續上茶水。


    「謝鸞台打小愛鑽研一些機關之術,擅用暗器,那星雲鏢就是他的獨門武器。出手時快如閃電,一招斃命。眼看自己哥哥比他越來越優秀,嫉妒使他失去了理智。他後來在飯菜裏給謝天地下藥,誣陷他偷盜,與勾欄院的女子不清不楚,有辱家門風氣,被祖父關押在房間內禁足。殊不知,在他被關押的日子,外麵就已經變了天。祖父病危,穀主之位讓了出來。謝鸞台不知用了何種方法,將掌門文書與《盛陽》的秘籍心法奪了去。」


    「武功已練成,他那時如日中天,楓花穀內沒人能製止得了他。我父親本就不會武功,唯有關在房子裏的謝天地能與之抗衡,不過,後來也沒這個機會了。」竹已深垂下眼,說到動情之處,不免替謝天地感到悲哀。「往後,他便開始折磨謝天地,為的都是他那骯髒齷齪虛榮的心!他就是比不上小叔,就是沒有小叔優秀。他活了一輩子,永遠都在學他,就算是這樣,他也什麽都沒學到。他極度自私,又自卑。他將小叔關押在地下水牢,折磨他,整整關了他十三年!」


    說到這時,柳飛鶯眉頭緊鎖,便再也吃不下肉包子。


    歐陽睢嘆息一聲:「那他這十幾年在外成為江洋大盜又是怎回事?」


    竹已深想到這裏,才是更讓他生氣,擰眉道:「自然是他胡編亂造的了,旁人根本不知謝家雙生子,隻知楓花少年郎天地一謝鬼神哭泣的謝大郎君。為了栽贓陷害,毀掉他的名聲,謝鸞台想盡一切,那江湖懸賞榜第二名的銀子便是他的手筆。要不是因為與第一名財力懸殊過大,他謝天地早就排行第一名了。也不會蟬聯第二這麽多年,成了個萬年第二!」


    柳飛鶯忽地臉上一僵,這榜上第一名此刻就坐在這裏,這不是將他柳大魔頭的臉捏起來啪啪打嗎?


    霸占懸賞榜第一名也不是什麽自豪的事情,他臉上現在一定臊得慌。


    臨淵輕咳了聲,竹已深才注意到柳飛鶯的臉色難看得緊,心知剛才說錯了話,為了保命,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說柳峰主第一名如何如何的,隻是那金元寶多得我都驚訝了許久。」說罷,他繼續講謝天地的事。


    「他是最近才從水牢裏放出來的,父親大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那也算是他的堂兄吧。不過現在想來,好在我父親不會武功,對謝鸞台構不成任何威脅,不然,我們在鶴炎城也自身難保。他去求了謝鸞台,他見謝天地被關瘋了,白日也不能隨意出門,就將他放了出去。這樣一來,他偷盜的名義,又能坐穩了。遇上個賞金獵手,把懸賞榜一揭,謝天地死了,他也無需親自動手。父親覺得他實在太髒了,不想同他一樣姓謝。還給我改了姓,君子蘭竹梅菊,取了竹。」


    說到這裏,柳飛鶯和歐陽睢恍然大悟,


    竹已深亦是,最後道:「小時候他時常哄我,喜歡送我東西,人從水牢裏出來就掛記著以前的事情,所以,這才晚上去偷了別人家的東西。他其實不懂的,錢財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柳飛鶯不知是同情還是什麽,不擅長安慰人的他,說了一句話:「江湖恩怨情仇,從未有人能獨善其身,謝天地無愧與天地,更無愧於自己,他盡力了。」


    跟著,竹已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重重點頭。他以為,柳飛鶯會嘲諷幾句謝天地的無能,笑他太弱。


    柳飛鶯緊接著又道:「蛇食鯨吞,強者必定會將弱者吞噬,他自優柔寡斷猶豫不決,沒能先將謝鸞台壓製在其身下。雙生子的命運已經從誕生那一刻起便開啟了。無論最後是誰登頂,結果都是一樣的。同樣,這樣的敵人,他謝天地不濟謝鸞台,也不算白白遭罪。該他的,他應早就想過了,既已經選擇了,何必再回首?」


    竹已深瞳孔收緊,後腦勺像似被人捶打了一般,他想收回剛才對柳飛鶯的看法。這大魔頭果然是大魔頭,指望他有什麽悲憫他人的善心,簡直可笑。


    臨淵對於柳飛鶯說的一番話,並不意外,反而覺得合理。


    隻聽柳飛鶯將空杯的茶盞倒叩在桌上,慵懶道:「我柳飛鶯從來就不是一個有同情心的人,山登絕頂也絕非我的意願,對事不對人,謝天地確有些可惜了。」他現今追求的隻有一個,殺了晏江瀾,完成劇情歌。晏江瀾是高山草甸上的白璧青蠅,孤高的模樣是他想追逐的目標,就想看神壇上的花被他踩在腳底的樣子。


    晏江瀾會是什麽表情?


    會不會向自己求饒?


    他應該要做好這樣的覺悟,晏江瀾留自己在他身邊,一定是有私心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至今也未想明白。


    他的目標倒是很明確,蹭心動值,開個掛,打敗他,然後回家。


    柳飛鶯暗念著,心思越發黑暗。


    歐陽睢聽完後,左右想了半天,一掌拍在木桌上,震起了桌上星星點點的槐蕊。他駭然喊道:「竹小公子說的謝鸞台,便是如今的楓花穀穀主花三千吧!」


    竹已深默然:「沒錯,隻因謝天地長年泡在水牢,容貌大變,雙生子也沒那麽像了。」


    容貌改變了,可他原本的神態卻還在,花三千確實與謝天地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像的。


    柳飛鶯道:「我在海棠林的時候,曾經遇到過花三千的首徒,司馬孑魚。他與另一弟子一同跟在我們身後尾隨了一路。不過到了苗疆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這兩人如何想的。躲在暗處偷襲,這也算是名門正派的作風?」說著,他邪氣的瞥了一眼竹已深。「你小叔如今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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